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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飙后的微声》 by 杨牧谷

倘若圣父论是关乎万物万理的存在基础、基督论是关于新存在的基础,那么圣灵论便是人能体验新存在的基础了。圣灵论应该是最受基督徒爱戴,因此也应该是发展得完备的教义。事实上却不是这样,信徒最害怕的,也是最陌生的,正是圣灵论;在教义史中,它是最迟发展的,也是发展得叫人最不满意的一环;直到本世纪,它才再受重视起来。

圣灵论在二十世纪备受关注,跟本世纪先后发生的三次灵恩运动有莫大关系。

很可惜,每当教会提出圣灵的问题来讨论,鲜有不引至**的。二世纪的孟他奴主义和六世纪的“和子”(filioque)争论,只是较为人知的两个例子而已。本世纪的三个灵恩运动,亦在重复着**教会的老路。

我们要怎么办?为了息事宁人,我们要避开这个惹人争论的问题,情愿继续活在“圣灵无知”里?还是倚靠圣灵,冲破迷障,学习活在圣灵里?

这些问题是六十年代笔者在香港读神学时问的,当时灵恩问题在教会导致**。七十年代笔者在美英求学,星期日是参加大宗派教会的崇拜,分别是卫理公会、浸信会和圣公会;周日则参加颇具灵恩倾向的团契聚会,如查经班和祈祷会。参加的美国团契大概是耶稣运动的后裔,英国的则是自第一波起便没有间断过的信仰群体。最深交的几个同学,分别来自澳洲、英国、荷兰、美国、南非和德国,都是看重祷告、团契、等候,和顺服圣灵带领的基督徒;现在想起来,相信可以说是灵恩派的基督徒吧,但我们从来没有讨论过神迹奇事的问题。

一九九O年二月尾,先有人邀请我参加温约翰(JohnWimber)来港主领的聚会,三月则有牧者来电,提到“第三波”带给他们教会的一些困难。坦白说,当时我不知道什么叫做第三波,韦拿(C.PeterWagner)的名字也是我从梁家麟兄处第一次听到的。我打电话向他请教,因为那时已有三个地方叫我讲灵恩问题;第一,第二波的灵恩运动,我是略知一二,也有一点个人的体会:第三波?我一无所知。那时我埋头研究《何西阿》书。

有一个年纪与我相若的牧者坦言他的忧虑,叫我慎重考虑当一专题来研究。我便在工余开始作初步的探究。大概读了两个星期的书,我感到有需要对此问题作出较有系统的思考,便从三方面着手进行搜集数据。第一,用电话跟有关方面的人士说话,包括香港原有的灵恩派教会、独立堂会和大宗派教会的牧者、信徒;曾经参加过第三波聚会的人,包括在港的和从加州回来的,以及神学院讲师;第二,请朋友在香港基督教书局及神学院图书馆代找书籍、文章和录音带;第三;请美国的朋友代找神学期刊的文章和书籍。这种小型的电话调查及资料搜集,是以前写书没有试过的。一九九O年二月和五月要到加州领会,顺道亦有机会跟当地牧者和平信徒领袖讨论这问题,获益良多。这本书若有一点点贡献,帮助过我的人居功至伟,虽然我未能——提名志谢。

圣灵论与其他教义不大一样,单纯理论的探讨总给人一种不完满的感觉;圣灵本身就是一种独特的恩典与真理,因此亦要求人的经验与理性一起作出回应,任何单方面的意见都会失诸平衡的。我相信圣灵论容易引起纷争,与此不无关系。

说到经验圣灵,我的经验短浅可怜;要去表达那近乎不能表达的圣灵真理,就更叫人懊恼自己理性能力的薄弱无力。这种双重欠缺,叫我在写此书的开头两个月多次想放弃。至终能勉力完成,我相信除了圣灵不断的施恩外,也是祂一种特别的启廸:我能完成此书,不是因为我能够,乃是因为我的不能够——祂是一种无能(Powerlessness)的产物,此话不是江湖术语,也不是神学的泛调。

从属物的层次而言,开始执笔时,正是医生发现我患上糖尿病的时候。这对一个既没有甜食习惯,身体亦非超重的人来说是莫名其妙的。其中一个医生要我减低工作量,缩短每日的工作时间,每天做运动,每周亦要花五小时入城复诊;这些都大大影响我的工作的习惯。到本书接近完成的两个半月,身体许多小毛病相继出现,屁股生疮,背痛复发,右边四只大牙疼痛不已。再加上住所水管爆裂,水浸下面五层楼,管道工要把书房与相连的厕所墙壁和地台拆去,搞得全屋沙尘滚滚,此段文字即在风钻噪音之下写成的。每天起床,我都切切祷告,求祂助我完成一天的工作,因为我实在无能为力。每天离开书房之前,都能献上衷心的感谢。

从理性的层次而言,面对一个巨大的问题是够吓人的,假如这问题本身具有某种不可测,不能被定规的特性(theunformalizable),那么怯懦之上会加上一份惘然,而这感觉是不会随着努力而减少,反而是增加了,这是我写此书时的真实体验。整个问题的关键不在乎能否辨识灵恩运动是对或错,真或伪,这是比较容易的;现在逼使我们面对的,却是圣灵及其恩赐的问题,是一个疲弱生命面对奔腾的生命泉源,像一池污水面对匉訇的瀑布,理性上的辨识能力尽管可以指出某人、事,或运动的欠缺,这种辨识过程却更深呈现自己的不逮,无知和肤浅,它是有一种反控作用的。因此一边写,心中一边在祷告,祈求圣灵赦免自己的亏欠,也求祂补足自己过大的软弱。

从属灵的层次而言。灵恩与侍奉不是一个个人的问题,甚至不是自己的群体与其他群体之间的问题,乃是圣灵对一个教会,一个群体,又是要透过这个群体向世界做见证的问题。我个人是否喜欢灵恩派祷告及唱诗的方式并不重要,我的教会是否同意灵恩派的神学也没有多少意义;教会并不是我的,是耶稣基督的;圣灵不是我的仆人,若蒙怜悯,我也许能成为圣灵的仆人;天国也不是我可以全权拥有,我只是受托去参予它的建造。

研究灵恩与侍奉带来一个很深的不配感,别人或自己的对错,都在圣灵的大能和恩慈下,变得不是那么重要,祂能够纠正我们,祂也能纠正他们,一切都是为要成就圣三一神自创世以来就定意成就的救赎大计,这大计不是在中性的或完全的人性中成就;刚相反,祂是在我们的软弱和过犯中成全的,这种认识叫我内心谦卑下来。

不错,我们仍有责任去辨别诸灵,去作出神学反省;但种种辨别与反省,又岂是因为我们认识得比人真切?它里面不是同样带着许多错误、偏见与盲点?这样说来,祂的救赎大计不仅是别人的软弱下成就,更是在我的软弱下成就。那么,为什么我要藉着辨别与反省来企图埋葬异己?为什么我与他不可能同是不配的蒙恩者?同为那位人不能测度,又按己意来成就大事的圣灵所选召?为的是一起配搭去建立上帝的国度?本书接近完成的阶段,内心有一个越来越强的祷告与信念:教会的合一是要付代价才能维持的,对今天所处的情况而言,很可能是要不惜付任何的代价,包括我自己会犯错误的代价,也是我弟兄会犯错误的代价;因为我们真实的危机,很可能不是在阐释真理的对错问题,而是我到底是否愿意成为我弟兄的弟兄,带着自己的种种成败得失而成为一肢体,却永远不要做弟兄的主人,使圣灵能把我们联为一体,一同为上帝的国来摆上。写到本书最后一句,我的呼喊是求圣灵不要让我们的愚昧再一次**教会。

本书的布局与条理颇为简单,分为五章,共十八万字。第一章是介绍八十年代兴起的葡萄园运动(第三波),追溯影响温约翰(JohnWimber)的思想来源,和福乐神学院世界宣教学院的MC510课程,此课程被认为是第三波的起步点。第二章则叙述第三波被引入香港教会的经过,和之后引起的争论。第三与第四章是分条评述第三波的神学,计有世界观、天国观、圣灵观、教会观,医治与说预言等问题。每一条我们都尽可能先反省传统教会的欠缺,然后再问为什么第三波会有那种言与行,尝试指出他们的偏差和可能引发出的问题。最后一章是正面来寻求怎样认识圣灵和活在圣灵里。

单指出别人的过错是没有积极意义的,我们也要问为什么信徒与圣灵会落在如此冷漠的关系?为什么教会感到灵恩运动一波又一波是一种威胁?假如第四,第五波来到,我们是否又像现今一样,只有抵抗,不知求进?辩惑学的目的,本来就不是指出别人是错得多厉害,自己又是怎样对得无所不知。我们要利用辩惑的机会,反省自己有什么地方要改进,并且在改进期间避免犯上同样的错误。

读者也许不必希求本书会介绍一条不必付代价,便可以滑进丰盛圣灵生活的道路,我能做到的顶多只是清除路旁一些障碍,一些疑惑;路仍是要自己去走的。至于我,我切求那位当初感动我,帮助我去写这本书的圣灵,越过我的限制和不逮,又按祂自己的大能与恩典来使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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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圣父论是关乎万物万理的存在基础、基督论是关于新存在的基础,那么圣灵论便是人能体验新存在的基础了。圣灵论应该是最受基督徒爱戴,因此也应该是发展得完备的教义。事实上却不是这样,信徒最害怕的,也是最陌生的,正是圣灵论;在教义史中,它是最迟发展的,也是发展得叫人最不满意的一环;直到本世纪,它才再受重视起来。 圣灵论在二十世纪备受关注,跟本世纪先后发生的三次灵恩运动有莫大关系。 很可惜,每当教会提出圣灵的问题来讨论,鲜有不引至**的。二世纪的孟他奴主义和六世纪的“和子”(filioque)争论,只是较为人知的两个例子而已。本世纪的三个灵恩运动,亦在重复着**教会的老路。 我们要怎么办?为了息事宁人,我们要避开这个惹人争论的问题,情愿继续活在“圣灵无知”里?还是倚靠圣灵,冲破迷障,学习活在圣灵里? 这些问题是六十年代笔者在香港读神学时问的,当时灵恩问题在教会导致**。七十年代笔者在美英求学,星期日是参加大宗派教会的崇拜,分别是卫理公会、浸信会和圣公会;周日则参加颇具灵恩倾向的团契聚会,如查经班和祈祷会。参加的美国团契大概是耶稣运动的后裔,英国的则是自第一波起便没有间断过
的信仰群体。最深交的几个同学,分别来自澳洲、英国、荷兰、美国、南非和德国,都是看重祷告、团契、等候,和顺服圣灵带领的基督徒;现在想起来,相信可以说是灵恩派的基督徒吧,但我们从来没有讨论过神迹奇事的问题。 一九九O年二月尾,先有人邀请我参加温约翰(JohnWimber)来港主领的聚会,三月则有牧者来电,提到“第三波”带给他们教会的一些困难。坦白说,当时我不知道什么叫做第三波,韦拿(C.PeterWagner)的名字也是我从梁家麟兄处第一次听到的。我打电话向他请教,因为那时已有三个地方叫我讲灵恩问题;第一,第二波的灵恩运动,我是略知一二,也有一点个人的体会:第三波?我一无所知。那时我埋头研究《何西阿》书。 有一个年纪与我相若的牧者坦言他的忧虑,叫我慎重考虑当一专题来研究。我便在工余开始作初步的探究。大概读了两个星期的书,我感到有需要对此问题作出较有系统的思考,便从三方面着手进行搜集数据。第一,用电话跟有关方面的人士说话,包括香港原有的灵恩派教会、独立堂会和大宗派教会的牧者、信徒;曾经参加过第三波聚会的人,包括在港的和从加州回来的,以及神学院讲师;第二,请朋友在香港基督教书局及神
学院图书馆代找书籍、文章和录音带;第三;请美国的朋友代找神学期刊的文章和书籍。这种小型的电话调查及资料搜集,是以前写书没有试过的。一九九O年二月和五月要到加州领会,顺道亦有机会跟当地牧者和平信徒领袖讨论这问题,获益良多。这本书若有一点点贡献,帮助过我的人居功至伟,虽然我未能——提名志谢。 圣灵论与其他教义不大一样,单纯理论的探讨总给人一种不完满的感觉;圣灵本身就是一种独特的恩典与真理,因此亦要求人的经验与理性一起作出回应,任何单方面的意见都会失诸平衡的。我相信圣灵论容易引起纷争,与此不无关系。 说到经验圣灵,我的经验短浅可怜;要去表达那近乎不能表达的圣灵真理,就更叫人懊恼自己理性能力的薄弱无力。这种双重欠缺,叫我在写此书的开头两个月多次想放弃。至终能勉力完成,我相信除了圣灵不断的施恩外,也是祂一种特别的启廸:我能完成此书,不是因为我能够,乃是因为我的不能够——祂是一种无能(Powerlessness)的产物,此话不是江湖术语,也不是神学的泛调。 从属物的层次而言,开始执笔时,正是医生发现我患上糖尿病的时候。这对一个既没有甜食习惯,身体亦非超重的人来说是莫名其妙的。其中
一个医生要我减低工作量,缩短每日的工作时间,每天做运动,每周亦要花五小时入城复诊;这些都大大影响我的工作的习惯。到本书接近完成的两个半月,身体许多小毛病相继出现,屁股生疮,背痛复发,右边四只大牙疼痛不已。再加上住所水管爆裂,水浸下面五层楼,管道工要把书房与相连的厕所墙壁和地台拆去,搞得全屋沙尘滚滚,此段文字即在风钻噪音之下写成的。每天起床,我都切切祷告,求祂助我完成一天的工作,因为我实在无能为力。每天离开书房之前,都能献上衷心的感谢。 从理性的层次而言,面对一个巨大的问题是够吓人的,假如这问题本身具有某种不可测,不能被定规的特性(theunformalizable),那么怯懦之上会加上一份惘然,而这感觉是不会随着努力而减少,反而是增加了,这是我写此书时的真实体验。整个问题的关键不在乎能否辨识灵恩运动是对或错,真或伪,这是比较容易的;现在逼使我们面对的,却是圣灵及其恩赐的问题,是一个疲弱生命面对奔腾的生命泉源,像一池污水面对匉訇的瀑布,理性上的辨识能力尽管可以指出某人、事,或运动的欠缺,这种辨识过程却更深呈现自己的不逮,无知和肤浅,它是有一种反控作用的。因此一边写,心中一边在祷告,
祈求圣灵赦免自己的亏欠,也求祂补足自己过大的软弱。 从属灵的层次而言。灵恩与侍奉不是一个个人的问题,甚至不是自己的群体与其他群体之间的问题,乃是圣灵对一个教会,一个群体,又是要透过这个群体向世界做见证的问题。我个人是否喜欢灵恩派祷告及唱诗的方式并不重要,我的教会是否同意灵恩派的神学也没有多少意义;教会并不是我的,是耶稣基督的;圣灵不是我的仆人,若蒙怜悯,我也许能成为圣灵的仆人;天国也不是我可以全权拥有,我只是受托去参予它的建造。 研究灵恩与侍奉带来一个很深的不配感,别人或自己的对错,都在圣灵的大能和恩慈下,变得不是那么重要,祂能够纠正我们,祂也能纠正他们,一切都是为要成就圣三一神自创世以来就定意成就的救赎大计,这大计不是在中性的或完全的人性中成就;刚相反,祂是在我们的软弱和过犯中成全的,这种认识叫我内心谦卑下来。 不错,我们仍有责任去辨别诸灵,去作出神学反省;但种种辨别与反省,又岂是因为我们认识得比人真切?它里面不是同样带着许多错误、偏见与盲点?这样说来,祂的救赎大计不仅是别人的软弱下成就,更是在我的软弱下成就。那么,为什么我要藉着辨别与反省来企图埋葬异己?为什么我与
他不可能同是不配的蒙恩者?同为那位人不能测度,又按己意来成就大事的圣灵所选召?为的是一起配搭去建立上帝的国度?本书接近完成的阶段,内心有一个越来越强的祷告与信念:教会的合一是要付代价才能维持的,对今天所处的情况而言,很可能是要不惜付任何的代价,包括我自己会犯错误的代价,也是我弟兄会犯错误的代价;因为我们真实的危机,很可能不是在阐释真理的对错问题,而是我到底是否愿意成为我弟兄的弟兄,带着自己的种种成败得失而成为一肢体,却永远不要做弟兄的主人,使圣灵能把我们联为一体,一同为上帝的国来摆上。写到本书最后一句,我的呼喊是求圣灵不要让我们的愚昧再一次**教会。 本书的布局与条理颇为简单,分为五章,共十八万字。第一章是介绍八十年代兴起的葡萄园运动(第三波),追溯影响温约翰(JohnWimber)的思想来源,和福乐神学院世界宣教学院的MC510课程,此课程被认为是第三波的起步点。第二章则叙述第三波被引入香港教会的经过,和之后引起的争论。第三与第四章是分条评述第三波的神学,计有世界观、天国观、圣灵观、教会观,医治与说预言等问题。每一条我们都尽可能先反省传统教会的欠缺,然后再问为什么第三波会有那种
言与行,尝试指出他们的偏差和可能引发出的问题。最后一章是正面来寻求怎样认识圣灵和活在圣灵里。 单指出别人的过错是没有积极意义的,我们也要问为什么信徒与圣灵会落在如此冷漠的关系?为什么教会感到灵恩运动一波又一波是一种威胁?假如第四,第五波来到,我们是否又像现今一样,只有抵抗,不知求进?辩惑学的目的,本来就不是指出别人是错得多厉害,自己又是怎样对得无所不知。我们要利用辩惑的机会,反省自己有什么地方要改进,并且在改进期间避免犯上同样的错误。 读者也许不必希求本书会介绍一条不必付代价,便可以滑进丰盛圣灵生活的道路,我能做到的顶多只是清除路旁一些障碍,一些疑惑;路仍是要自己去走的。至于我,我切求那位当初感动我,帮助我去写这本书的圣灵,越过我的限制和不逮,又按祂自己的大能与恩典来使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