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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哲学的安慰 by 波伊丢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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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的歌曲完毕以后,悠扬的声调使我沉醉,倾耳静听,衷心向往。所以没有多久

,我说:“最伟大的愁情安慰者!你那深沉的思想,和甜蜜的歌咏,对我是何等的

鼓励呵!我现在能应付命运的打击,我不再怀疑我的力量了。你曾经告诉我,你有

更厉害的药方,我现在并不恐怕它,反而很想知道它,很恳切地求你告诉我。”她

于是说:“当你很专心注意静听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正在等候你有那样的心情

,或更真确地说,我已为你造成那样的心情。那留下的是苦口的,但对心灵是很甘

甜的。你说你急于想听,若你知道我准备要领你去的地方,你将何等地兴奋呵!”

我问她:“那是什么地方呢?”“那是达到真实的幸福,这幸福也是你的灵魂所梦

想的,但因你的视线被幻想所遮住,就无法看到它的真理。”我又说:“那到底是

一个什么地方,我求你赶快指示我。”她说:“为你的缘故,我愿意告诉你。首先

我愿以语言描写,把理由的形式给你,这形式是你已经知道的,所以当整幅图画描

写完成以后,你可以转眼再看其反面,然后你就会认识完全福分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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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人播种在土地,

首先必清除芦苇,

斩去荆棘和羊齿,

才可能收成倍蓰。

我们尝苦味在先

才更觉蜂蜜甘甜。

在风息雨收之后,

才更显一天星斗。

晨星席卷了夜影,

白昼的骏马驰聘。

往昔你所受的侥幸,

而今把你的头颈

从它的轭下解放出来,

真福就将进至你灵台。”

说二

(哲学于是论最高福善)

她一会儿闭着眼睛,好像是在她内心的深处,有所思索,她于是继续说:“人类因

烦恼繁多,目的纷歧,以致有许多的忧虑;他们由各别的道路前进,只想达到幸福

的目的。所谓善,即是那一旦达到而不会再求什么的。那是一切美好事物的最高点

,包括一切好事物;如果遗漏了任何一种善,就不能称为最高福善,因为还有可追

求的东西。所以幸福成为完全,是由于结合了一切的美善。我已经说过,这是一般

人所共同要求的目的,不过各人的路线不同而已。因为一般人的内心,都有追求真

善的天性,只因走错了路,而误入伪善之门。有些人相信,所谓最大的福善,是在

于什么也不缺乏,所以他们尽力占有丰富的财产。还有人以为真善是在于最获得赞

美,所以他们努力想得到荣誉的地位,而且希望为同国的人民所推崇。有些人坚信

最高福乐,即在具有最高的权力,所以他们希望自己主持行政当局,或者依附当局。还有人以为名誉即是至善,所以他们急于以和平或战争的狡计,争取盛名。有许

多人以喜乐和享受来衡量良善,因为他们最大的关怀即在求沉醉于快乐。还有些人

把美善事物的目的和原因混同颠倒,所以争取财富以为可得权位和快乐,或者争取

权力以为可得隆誉和重金。又如高贵地位和声名洋溢,每被悬为人们欲望及活动的

目标,以为由此可以猎取称誉及骄妻儿女,而乐幸无涯。然而良友佳朋是最可宝贵

而有荣誉之物,与其自运气而来,毋宁由修德而致。此外一切所欲求者,大抵不是

为权,就是为着快乐。再者,肉体方面的善,显然皆可归诸上述错误原因之中。因

为体力和身材似乎使人显得更有能力和更雄伟轩昂。美丽和敏捷似乎容易着名;健

康好像给人快乐,因而这些所以被视为宝贵,是为了追求幸福。因为每一个人最所

渴望的东西,那就是他的至善。但我们已经解释了,所谓至善,即是幸福。所以那

每一个人所最渴望的,他就以为是一种幸福的状态。”

“这样,在你面前有了这些人生幸福的样子:财富,荣誉,权力,赞美,和快乐。

伊璧鸠鲁考虑过这些,认快乐为至善,因为其他各项都不过是增进心理上的享受。

然而回到人类的目的:他们以暗昧的心追求至善,正如一个醉汉,想要回家,但记

不清回家的路线。那些以一无所缺为目的的人,是不是错误了呢?不然,使幸福圆

满,没有比具有一切善良的东西,以至于完全自足,不需要他人之物的,更好的方

法了。还有人以为至善是在于那最值得尊敬的,也不能说他们完全错误。它既然是

差不多大家一致所追求的东西,就不能被认为毫无价值的,或下贱的。而且权力不

算是一样好东西吗?当然是的,那比其他的一切都被认为优越的,能够说是软弱的

,或无力量的吗?或者名声没有价值吗?但凡是最优越的,无疑有最大的名声。不

值得说,幸福没有忧虑或愁苦,而不为不幸和艰难所支配。因为即会在小事上,目

的总不外乎寻找快乐和享受。这就是人类所欲望的,他们之所以追求财富,尊荣的

地位,王国,盛名,和快乐,是因为他们认为一有这些东西,就可以得到满足,而

被人尊敬,而得到权力,盛名,和幸福。可见人们由这些不同的欲望所追求的乃是

‘好’(bonum)而这不外乎由于大自然的力量,因为各人的意见虽彼此不同,但

都是以追求顶好的做他们的目标。”

诗二

“我愿为奏一曲来表明

大自然统治万有的真因,

她怎样用定律维纽

宇宙秩序,怎样用巧手

把那决不会松驰的绳索

系住万物运行而不坠落。

加大果产的雄狮

虽受捕获和拘系,

驯服地吃那给它们的食饵,

也怕那手拿皮鞭的主子;

但一旦鲜血触犯了牙龈,

它们就会怒吼而回复素性,

冲破网罗,而用利爪和血唇

首先撕碎了它们的豢养人。

这豢养人的血流如泻,

就在狮子们的暴怒之下。

鸟在树颠发出诱人的鸣咏,

一旦被捕而关入樊笼,

得到蜂蜜和丰美的饲料;

但假如他飞到笼子的顶杪,

看见了他所心爱的树葱绿,

便用脚踢翻了给他的饵食,

为了树林是他最渴望之地,

只有树林才能引起他歌声美意。

用大力把树枝攀坠,

一松手它就立刻上回。

太阳降落了西边晚景,

但沿了一条不可知的路径

依然回转了他的御驾,

出现在东方光芒四射。

万物都乐于返本还原,

无一可维系勉强的平安,

除非能保一己的始终一贯,

造成一个稳定的循环。”

说三

(哲学表明财富的空虚)

“你们这属世界的生物啊,你们虽没有清明的观念,但不能说全不梦想归原。不管

你思想怎样模糊,总也是把幸福作为目标。你的天性指引你到的是真幸福的目的地

,而你的各种错误所指引你离开的,也就是那目的地。我希望你考虑,人们用这些

方法,到底可不可以达到他们所要达到的目标。假如金钱,和尊荣的地位,以及其

他类似的东西所造成的,无非是‘好’,我们就得承认,凡占有那些东西的人,变

为快乐的人了。但是如果它们不能实现所应许的,若是具有它们的人仍然缺乏某些

好的东西,可见它们不过是虚伪的幸福了。你是在不久的已往,颇有资财,所以你

应当首先答覆我:有了大批的资财,你的内心绝对没有被那不义的观念所引起的烦

恼所困扰吗?”我说:“是的,我不能想起我的内心,从来没有那样的烦恼。”“

是不是因为缺少什么,或者有些东西送到你面前,你不高兴要呢?”我回答说:“

是的。”“然则你所渴想的,是甲物的有,和乙物的无。”“我承认是如此。”她

说:“然则那样的人缺乏了他所渴想的东西。”“他是缺乏。”“但是当他感觉缺

乏,他会知足吗?”我说:“不会。”“然则当你享有很多财富的时候,你仍不知

足呢?”“我真不知足。”她说:“然则财富不能使一个人无缺乏,或知足。从表

面看,好像财富是可以使人满足的,其实不然。还有一点我觉得非常重要:金钱的

本身不能保障它自己不离别它的主人,而走到别人的身边去。”我说:“诚然是如

此。”“不,你不能否认,那更强有力的人,有一天可以夺取他们的财富。法院的

纠纷是怎样来的呢?不是因为人们在他们的财富被暴力或欺骗夺去以后,又想争回

来吗?”我回答说:“是的。”她说:“然则一个人,为保全自己的财富,必须寻

找外援。”我说:“这是不能否认的。”“可见一个人用不着寻找外援,除非他有

可丧失的金钱。”“当然他用不着。”她说:“现在把辩论转过头来,人们所认为

万事皆足的财富,实际上他还是非有人援助不可。然则需要怎样能和财富分开呢?

富人决不觉得饥渴吗?财主的四肢,决不感觉冬天寒冷吗?但你一定会说,‘是的

,不过富人有的是钱,可以满足饥渴的需要,也可以御寒。’财富虽能满足需要,

却不能完全免除需要。因为,纵使所有急需的欲望,所有一连串的要求都被满足,

然而不可填满的需求依然屹在如故。我毋庸说,大自然极容易满足,只有贪婪决不

能满足。因此我要问你,如果财富不能免除需要,甚至还要增加它自己的需要,有

什么理由你认为财富可以使人满足呢?”

诗三

“富人虽从万千金矿

拼命发掘资源充旺,

他贪心所得来的一切

依然不能叫他满足。

他以红海的珍珠装饰自己,

大批耕牛翻种沃肥的土地,

但他一生的忧虑

纠缠着永不离去,

而且在他临死的时辰,

他那不忠实的资财不与他同行。”

说四

(哲学又说明地位崇高的空虚)

我说:“但是荣誉的地位,可以得到别人的恭维和尊重。”

她回答说:“哎!那些职位能使任职的人得到道德免除邪恶吗?我们却常看见他们

不但不能去恶,反而使恶更加显着。所以我们不愿那些职位落到恶人的身上,这就

是嘉路土所以称那在公职上居最高地位的诺纽为‘病的产物。’你知道最高的荣誉

,若加在恶人的头上,是何等大的耻辱吗?假如他们不是因特殊的荣誉着名,还不

致于十分显出他们没有价值。难道有任何危险可引诱你做得苛纳土的同事吗?你知

道他的头脑是一个鲁莽小丑的头脑,而且是一个卑鄙的情报员。当我们知道一个人

不配居高位的时候,我们不能因为他居高位,就认为他有被尊重的价值。但是如果

你知道一个人确有智慧,你不能不认为他是值得尊重,至少值得称为一个智慧家。

因为道德有其特别的价值,是它直接传给凡有道德的人。但既然那从一群俗人中间

所得的荣誉不能产生价值,便可见那些荣誉没有价值之美。

“这里还有值得注意的一点:如果人们因被更多的人轻视,而更无价值,那末,崇

高的地位既显出恶人的不是,就不会使他们受尊重,反而把他们弄得更糟了。而且

这崇高的地位本身也受了惩罚:恶人把坏的性质带到职位上去,使那职位因受了他

们的传染而被污毁。为了使你承认真正的尊重不会来自那虚幻的荣誉,请你想一想

:假若一个在罗马多次做了执政官的人,偶然来到野蛮人的国家,那野蛮人会尊重

他那崇高的地位吗?但是,若高位有其本有的尊严,那么,无论在什么地方,它就

不致于失掉功效,正如火焰不论在何处,都是热的一样。既然高位之被尊重,不是

由于其本身的性质,不过是由于人们之极不可靠的意见,那么,这高位在不认识其

尊严的人当中就不值半文钱了。

“但这不过是就外国人的情形而言。即会在它们的发祥地,在本国人民中间,这些

尊严究竟能维持多久呢?试想当年罗马提督的权势是怎样的伟大,现在徒有一个虚

名,而且对元老院议员阶级的人们,是一个很重的负担。提督在当时是粮食市场的

委员,也成为伟大的人物,现在变成了为人最瞧不起的人物了。我在前面已经说过

,凡没有真美的东西,时而受人恭维,时而失掉了价值,完全是以有关系的人的意

见为转移。那么,既然高位不能使人得尊敬,也可能因恶人的污辱而变坏,可能因

时间演变而结束了光荣,也可能因某民族的鄙视而被估价很低的,我要问你,它们

到底有什么本身的美,或能施给于人的美,值得人们渴慕呢?”

诗四

“尼禄用了推罗的紫色袍

和雪白的玉炫饰自傲,

像他那样残暴和骄奢,

徒然被一般人齿切心椎。

然恶人亦将最不荣誉的职位

赏给那受人敬重的人士。

那种邪魔所赠的褒荣

谁会承认它有光宠?”

说五

(哲学又说王权的空虚)

“王权和王的左右,能使人有势吗?有些人回答说,‘一定的,只要那幸福能维持

永久。’但古代和现代有许多例子证明,恰恰相反,有好些国王的幸福变成灾难。

这是什么权势,甚至连其自身都无法保存!如果国王的权势是幸福的泉源,那么它

一旦失势,就使其幸福随之减少,发生不幸。不管人建的帝国怎样扩张,总还有许

多国家,不是每一个国王所能统制的。所以不论在那一个方向,他那产生快乐的权

势将中止,而它的消灭就使人感觉痛苦,所以每一个国王终不免要不幸比幸福多。

有一个暴君知道他的命运很凶险,他把王位的危机比作头上悬刀的恐怖。权势既不

能涤除忧虑,又不能避免恐怖,那算得什么权势呢?他们都愿过一种没有恐怖的生

活,但他们办不到,他们还要夸耀自己的权势。一个人既不能得着他所希望要得的

,你想那算是一个有权势的人吗?一个人走路高视阔步,表示尊严,后面跟随着许

多仆役,你认为他很有权势吗?他对人民耀武扬威,恐吓人民,其实他自己更怕人

民。因为他要表示自己有权势,他就不得不听命于服事他的人。王位的自身尚且充

满了许多弱点,我更用不着说国王的左右了。不仅是国王的权势丧失以后,他的朋

友也随着失势,即令国王的权位不丧失,也是如此。辛尼加是尼禄王的朋友和老师

,尼禄王强迫他自杀。巴比念是一个很有权的廷臣,任职很久,安多尼努皇帝命令

他的士兵把他杀了。然而他们两个人都愿抛弃自己的权势。辛尼加甚至想把他所有

的财产,交给尼禄,自己愿意退休。但驱使他们趋于毁灭的,正是他们的财产和权

势,他们两个人都不能从心所欲。有权势的人,恐惧权势,那权势有什么可取呢?

想掌权,权不能给你安全,想弃权,又不容许你逃避。朋友既是由势利而来,而不

是由道义结合,这种朋友有什么帮助呢?得意时所得的朋友,即失意时的敌人。有

什么害人的灾难比之亲近的敌人还更厉害呢?”

诗五

“是谁想得真正的权势,

就必须降服他自己,

也不纵情欲作其奴隶。

尽管你傲睨不可一世,

征服全球而远至印度

都在你法律面前栗惧,

尽管那遥遥涂尼岛屿

都服从你的统驭,

若不能屏除忧虑哀诉,

你的权势就小至于无。”

说六

(尘世荣誉和出身高贵的空虚)

“荣名是怎样的骗人,和怎样的卑俗呵!一个悲剧家曾公道地呼喊着:‘名誉呵!

名誉呵!你使许多无价值的人得意洋洋!’因为许多人享大名,是由于群众错误的

意见。还有什么比这更卑鄙的事吗?凡被错误夸奖的人,听到过分的奖誉,自己应

当惭愧。如果是由于自己的劳绩,而得到别人的夸奖,这对于一个智者的良心,并

不会增加快乐。因他权衡自己的快乐,不是根据俗人的议论,而是根据良心上的真

理。如果你视名誉的远扬为美,就必视名誉之不能远扬为丑。但我已经说过,有许

多的地方,不是一个人的名誉所能达到的。所以你认为着名的人,在地球的大部分

中,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我看来,所谓众望并不值得一提,因为它不是出自

任何评判,也不是常住不变的。再者,我们知道,所谓出身名贵是何等无用和虚空

的名义!如果是因名望而得光荣,那名望不是属于他自己的,因为出身名贵的光荣

,是由于祖先的功德。若称赞能产生名望,那末,受称赞的人,是那有名望的人。

所以若你自己没有名望,他人的名望不能算是你的光荣。如果出身名贵有什么利益

,我想只有一点,即是住在名人的家庭,必要毫不玷辱祖先的美德。”

诗六

“世上人类都是同一来源,

只有一位万物之父为至尊;

祂使诸天有日月星辰,

祂使地上孕育群伦,

祂把由天上来的灵魂

纳入于我们的人身,

才使成为出身高贵的优种。

为何要嘲笑你们的祖宗?

倘想到上帝是造物主,

大家都不是出身卑污,

除非他自己作卑鄙的事,

有什么人是堕落和可耻。”

说七

(又说明肉欲的虚空)

“关于肉体的快乐,我将怎样说呢?在肉体的欲望中,充满了忧愁,肉欲的满足,

即是悔恨。凡享受肉体快乐的人,将有何等可怕的疾病!何等难受的愁苦!这都是

罪恶的果实!我不知道他们的冲动究能产生什么快乐,但任何人只要一回想他自己

放纵情欲的往事,他一定知道那种快乐的结果,是悲惨凄凉。倘若任何人以为那种

快乐是幸福,那末,旷野的野兽都是有福的,因为它们唯一的目的即是满足肉体的

需要。妻室儿女的快乐也许是最可贵的,但自然界证明,有些人是因有儿女而受苦

楚。这种苦楚是如何厉害,我现在不必说,因为你以前不知道,你现在也没有这样

的忧虑。但关于这桩事,我赞同哲学家优利披得斯的意见,他认为一个在患难中的

人,若没有儿女要快乐些。”

诗七

“世上所有快乐无不是

最有快乐即最受伤刺;

正如蜂分散了蜜而飞走,

却留下她的刺在人心头。”

说八

(所有上述的空虚都实有害)

“这些路线都不是达到幸福的路线,不能引导人达到它们所应许的目的。我要告诉

你,它们所带来的罪恶是什么。你想聚钱吗?你必须使它离开它的主人。你以为有

尊贵的光荣,你就荣耀吗?你必须在赐予荣誉的人的面前跪下,你想在荣誉方面胜

过别人,你必须牺牲自己的自尊心,而贬损自己的地位。你追求权势吗?你对于那

些受你支配的人,无法不依从他们的诡计,而且还要冒许多危险你。寻求名誉吗?

你将在不平的道路中,彷徨飘荡,不能再安居。你希望过一种快乐的生活吗?对这

么卑贱和脆弱的身体,谁不鄙视谁不抛弃这样的奴役呢?那些把肉体的快乐放在第

一位的人,他们的目的是何等的渺小,而且即使可以得着,又是何等的不可靠!你

的身体能够比一只象还更大吗?你的体力能够和一条牛相比吗?你的敏捷能够和一

只老虎相比吗?试看天空的广阔,以及它的力量,和它运行的速度,而不再想到那

些卑贱的事情。天空所有的奇观,还不如那领导天空的计划更为奇妙。不管外面的

光彩是如何的无敌,不管它的动作是如何的迅速,它却比春天的花还更迅速地消逝。据亚里斯多德说,锐敏的眼光能透视物体,假如人具有这官能去观察人体的内部

,则虽外面如亚基表德一般美貌,但其内部不是最丑恶的吗?可见别人觉得你美,

不是由于你的本质,而是由于别人眼睛的错误。无论你怎样羡慕肉体的快乐,你所

称赞的体美,只要发热三天,那如花似玉的美貌即将化为乌有。现在总括地说:这

些东西都不能给予它们所应许的好处,把他们所有的好处集合起来,都无法成为完

全无缺;它们不是达到幸福的道路,也不能使人获得真幸福。”

诗八

“可怜那误入歧途的人

是何等无知而愚蠢!

绿林内找不到黄金,

葡萄树下那有珠珍,

你不会上山顶去捉鱼佐餐,

也不会往大海打猎捕山羊。

人们熟念海水的底穴

有玛瑙珍珠藏在深窟,

也知道在那种海岸

有那种鳞介水族盘桓,

却偏不知道何处找寻

他们真正的最高福幸,

妄在尘世的沉淀

寻觅天上的至善。

我将怎样咒诅这种蠢货?

让他们饱拥荣名和财富,

等在假善中尝遍痛苦,

他们才对真善有觉悟。”

说九

她继续说:“到现在为止,我们所讲的是关于假幸福的形态,如果你了解清楚,我

次一种任务,就是要说明真幸福是什么。”我说:“我知道财富不能使人满足,王

国不一定有权力,高官不一定受尊敬,真名誉与野心无关,真享乐也不是肉体的快

乐。”她问道:“为什么如此,你知道吗?”“我好像是从窄狭的壁缝,观察事物

,我愿意从你多学习一点。”

(哲学开始检讨真幸福)

她说:“理由就在这里,人们错误地把那简单的,和性质上不能分开的,勉强去分

开,把它的真实与完全,变为虚伪与缺陷。你想想,一个绝对没有缺欠的事物,能

够没有权能吗?”我说:“自然不行。”“你没有错,假如任何事物,在任何部分

有缺点,一定需要别的事物的帮助。”我说:“是这样的。”“然则完全的满足与

权势,彼此有同样的性质吗?”“是的,好像是如此。”“那么,这种事物,你想

是可鄙的,还是值得尊敬呢?”“毋庸怀疑,是值得尊敬的。”

“然则让我们把尊敬加在权势和满足之上,认这三项为一项。”“是的,如果我们

要说实话;就必须加在一块。”

她说:“你想这整个是无兴趣,无名誉,还是具有一切光荣和名誉呢?可以这样考

虑:我们已经假定它没有缺乏,它有权势,也值得尊敬,所以它必定不缺乏光荣,

免得在任何方面遭人鄙视。”我说:“不,它必也有光荣。”“所以我们必须把光

荣和以前所讲的那三项,要同等地并列。”“是的,我们必须如此。”“然则那无

缺乏的,具有最大权势的有名誉而受人尊敬的,是不是也是最快乐的呢?”“我不

能想像那不幸的事,可以从任何罅隙钻进到这样的事物来,因此我们必须承认,若

其他的德性存在,它当然是满有幸福的。”“于是我们可以进一层说,虽然完全的

满足,权势,光荣,尊敬,和幸福,有各种不同的名称,但在本质上,却没有差别。对不对呢?”“它们不能有差别。”她说:“这一切天然是一件单一和纯粹的事

物,但卑鄙的人们想把它分割,它原来没有部分的,人们要得一部分,结果既得不

到原来不存在的部分,也得不到他们不追求的全体。”我说:“请告诉我,他们怎

样是这么失败了呢?”她回答说:“有的人只想避穷求富,并不想得权势,他宁愿

隐姓埋名,自甘卑下,甚至连自然的快乐也愿抛弃,深恐损失他已得的财富。但这

样的人既然损失权势,为悲虑所打击,为了地位卑下而降低,声誉也因此而暗淡的

人,连他所追求的满足也不能得到。另外有些人,只寻求权势,他不惜耗散赀财,

他轻视快乐,和没有权势的尊荣,也不重视恭维的价值。你看这样的人所缺乏的东

西不知多少。有时候他是困乏其身,有时候他为忧愁所困扰,因他不能避免这些,

最后连他所最重视的权势也损失了。同样的论据也可以适用到官职,光荣,和快乐。因为这每一项都是彼此相同,任何人若只寻求一项,而不寻求其他各项,结果连

他所求的一项也得不着。”我问:“那是什么道理?”“如果任何人想得这一切,

他即是求幸福的总和。但我们已经表明过,这些事不能供给它们所应许的,他在其

中能找到幸福吗?”“不。”“可见在这些事当中,虽有人以为一项一项能供给他

所寻求的,然而不能求到幸福。”我说:“没有比这更明显的真确了。”“现在你

对假幸福的形态和原因已经明白了,你当注意相反的方向,你很快地就可以知道我

所讲的真幸福。”我说:“这一点虽最盲目的人,也很清楚,当你说明假幸福的原

因时,你老早就指示明白了。如果我没有错误,那末,真幸福能使一个人真的满足

,真的有权势,真的被人尊敬,真的有名誉和快乐。为使你知道,我对于这一问题

有深刻的认识,我要承认,它们既都是属于整个的,凡能产生任何一项的,即是完

全的真快乐。”她说:“哎!我的学子呵!我明白你在这一个意见上是愉快的,但

我还要你加上一项。”

我问:“那是什么呢?”“你想在必朽的人们中,凭什么可以产生那种景况呢?”

“我不相信有,我想你已经表明了,毋庸再行证明。”“那么,这些事对必朽的人

所能贡献的,不过是真善的一些皮相,或不完全的东西,但不能给他真实的与完全

的善。”“不能。”“因你既已知道,什么是真幸福,和什么是假的模仿,你就应

该进一步知道,真幸福要在什么地方才可以得到。”“为了解这一点,我正恳切地

等待。”“事无大小,必须求神的援助,正如柏拉图在他着作迪买乌中所说过,所

以你想我们应该怎样做,才值得发现那至高福善的地方呢?”我说:“要请求那万

有之父的引导,否则任何事业都不能合理地和适宜地开始。”她说:“你很对。”

她于是高声喊着:

诗九

(哲学祈求上帝的导引)

“父啊,祢创造天地万有,

以永久的定律统驭宇宙,

从永恒中祢吩咐时间绵延不绝,

祢屹然不动却使万物运行不息;

没有任何外在原因促动造化,

只有祢内在好心美意无价

使每一受造物都蒙恩雅,

从至高范型而冶成形态。

祢以全美的存心描画

一个与你相同的全美世界,

并吩咐整体中的部分

都达成完全的使命。

祢使自然界原理保持平均,

如冷和热,燥和湿都互相制衡,

因而火不致上炎过速,

也不致为地心吸力拖下慑伏。

祢以灵魂注入心和物的当中,

作为第三者而赋给生命与运动;

这灵魂散布和调于宇宙每一份子,

分作两个循环体系,俨如丝线围系。

于是它经历了低级的生命而回到本身,

并同样使天体各按其轨道而运行。

祢以同样灵感带给诸灵和低级苍生,

充塞那些软弱躯壳以崇高的魂,

使他们在天上人间各能协洽;

并亦按照祢仁慈的**

使他们如同火一般上升,

回到祢宝座显光荣。

父啊,求祢让我们的心灵

能上达至祢庄严的脚凳,

使得窥见仁善的源泉,

和祢清明的慈容会面。

求祢给扫除尘世的层云,

只在祢处有光辉和平安。

凡敬拜祢的人的目的

无不在对祢有清楚的认识;

祢是我们的太初和孳育,

也是我们的道路和归宿。”

˵ʮ

(哲学说明至高福善与神之合一)

“因为你已经知道全善与非全善的两种形态,我想现在我应该告诉你,那完全的幸

福,到底是在何处。首先要研究,究竟这一类的善是不是存在着,因为我们不能让

思想的空形式,叫我们迷失事物的真理。但是我们不能否认它的存在,也不能否认

它是一切善的真正根源。因为凡所谓‘不完全’,就是因为它缺少了‘完全’。所

以如果在任何一种事物中,有所谓‘不完全’,那就等于承认在那真事物中,必定

有一个完全的模样。因为假如你拿去了‘完全’,那所谓‘不完全’是从那里来的

,就无从想像了。因为自然界不是从退化的和不完全的模样开始,乃是从完全和理

想开始,以后降下到低级的和软弱的形态。倘使如我们前面所说过的,在好的事物

有某些不可靠和不完全的幸福,就必定也有可靠和完全的幸福。”我说:“是的,

这已十分证明是真确的。”她继续说:“请你考虑下,那完全的幸福究竟在那里?

一般人普遍所承认的观念,证明那为万物之源的上帝,即是善。因为既然没有什么

比上帝还更好,所以毫无疑问,上帝是善。理性告诉我们,上帝是如此之善,就不

能不深信,祂也是完全的善。因为假如不是如此,祂就不能为万物之源,必有比祂

更优美的存在,不但有完全的善,而且比上帝还有更古的起源。因为已经证明了,

一切‘完全’都比‘不完全’早在。所以除非我们把这层系延长到无限,否则,我

们必须承认,最高之神,必是最高的和完全的福善了。但我们已经认定真幸福是完

全的善,也必须认定,真幸福是在上帝当中。”“是的,我承认这一点,这是无法

反驳的。”她说:“我希望你以良心和决心,承认这一个事实,即是我们已经说过

的,最高之神充满了最高之善。”我问:“我应该怎样想法呢?”“你不要以为万

有之父既充满了最高之善,那善是从外面接收而来,你也不要以为具有幸福的上帝

和祂所具有的幸福,是两种不同的存在。因为如果你认为善是从外面接收而来,那

给予善的比接收善的必更优越,但我们已经很正确地说过,上帝在万有中是有最优

越的。再者,如果你以为善是在上帝里面,不过是种类不同,那末,我们既然承认

上帝是万物之源,怎能想像到是谁把这两样不同的种类联系起来呢?最后还有一点

:若甲物与乙物不同,甲物就不能同时为乙物。所以凡在性质上与最高善不同的,

就不能为最高善。但我们不能说上帝不是最高善,因为我们承认了宇宙间没有比上

帝更优越的事物。无论什么事物,都不能比其起源更好,因此我们可以得到一个最

真确的结论,即是那作为万物起源的,其本身是最高善。”我说:“是非常正确的。”“然而你承认最高善即是幸福吗?”“是的。”“然则你必须承认福分即上帝

了。”“我不能否认你所说的,我知道这必与前面的命题相适合。”

她说:“你看,这是否可以更积极地证明:不能有两种不同的最高之善。两种好的

事物若不相同,则甲不能为乙,甲和乙既彼此都不能相包含,而各有缺欠,可见两

者都不是完全的善。而且凡不是完全的,必不能成为最高的,这也是很明显的。若

两者同为最高之善,它们就不能是两样的。那么,我们已经证明,幸福与上帝,同

为最高之善,所以最高之神,必须与最高的幸福连为一体。”我说:“没有比这更

真确的结论,这是理性所证明的,也是上帝所值得的。”

“此外,我要给你一个推理(正如几何学者从已经证明的命题再加上一项论点一般):因为人们得到幸福,必然快乐,福与神是一体的,可见他们的快乐,是由于得

着神性。人们成为公正,是由于得着正义的德性,成为聪明,是由于得着智慧的德

性,所以由同样的推理,人们得着神性,他们可成为神。每一个有福的人都是神,

而且没有什么可以防止许多人成为神,只不过上帝成为神是由于祂的本性,人们成

为神则是由于参预。”我说:“这种演绎或推理,是很好的,和宝贵的。”“是的

,但还有一样比这更好的,理性要我们把它加上在那已经同意了的。”我问:“那

是什么呢?”

“福分好像包含了许多东西:是不是各项东西,合而为一,成为福分,仿佛每一项

是全体的一部,或者当中有某一项为善,具备福的本质,而其他各项不过都和它发

生关系而已,是不是这样呢?”“我盼望你有详细的说明。”她问:“我们不是主

张福即是善吗?”我回答说:“是的,是最高之善。”“你可以把它们全体都归到

这个‘福’字之下。因为无论是完全的满足,最高的权势,尊敬,荣誉,和快乐,

这些都可看为福分。”我问:“然则是什么呢?”“满足,权势,和其他各项,俨

如福分一体的四肢吗?或者它们都对善发生关系,如同四肢对头部一样吗?”“我

知道你提议要研究的是什么,但我正在等候听你的说明。”她说:“我希望你注意

以下的说明:如果这些都是福分一体的四肢,它们将个别地不同。因为所谓‘部分

’,正因为彼此不同才形成一体。但这些都是同一的。所以它们不是四肢,而且这

福好像是由一肢而联合形成一个整体,这是不可能的。”我说:“这是十分确定的

,但我愿闻其详。”“可见其他各项,对于善都有些关系。就是为了这个缘故,为

了把它看做善,所以人们才去求满足,权势和其他各项。我们可以猜想,尊敬,名

誉,和快乐,也都是一样的。善是这一切欲望的原因,也是它们的积和。那在本身

没有实际的,或假装的善,就不会被人寻求。反之,那些本身没有善,不过表面似

乎有善之物,被人当真善寻求罢了。因此,凡所追求的,其根源,原因和总量,即

是所称为‘善’。它们‘善’是欲望的始终的理由。欲求的目的物是主要的,其不

同不过是手段。举一例,一个人为健康的缘故,骑马出游,这不是以行动为目的,

乃是以健康为目的。那么,人们所以寻求每一项事物既都是为了其中的‘善’,可

见目的物正是善的本身,而不是那事物了。我们已经同意,追求别的事物,都无非

为幸福,在这桩事也是一样,渴慕的唯一目的,也是在幸福。因此可见善和福的本

质是相同的。”“我不相信别人有另外的想法。”“但我们已经表明,上帝与真福

是相同的。”“是的。”她说:“所以我们可以得一结论:上帝的本质,即在绝对

的善之中,而不是在别的地方。”

ʫʮ

“凡沉湎于世俗的卑鄙浮尘

而惨被情欲所牢锁的人们,

你们都到这一边来:

这里是解放的自由台,

这里是愉快安宁的乐土,

这里收容一切不幸的男女。

塔古金沙和赫母的富足,

热带印度产的珍珠翠玉,

都不能给心眼以光明,

反而更添盲目的阴影

在地球最深的洞穴,

藏有一切足以赏心悦目,

然而藉荣光运转的诸天

与那毁灭灵魂的黑暗绝缘。

凡能窥见了这真光的,

觉着日光也不免失色。”

˵ʮһ

我说:“不错,这有最坚固的根据为之证明。”于是她说:“如果你能发见什么叫

做绝对的善,你还重视这种知识吗?”我说:“倘若我们能藉此而发见上帝同时就

是至善,我将认为那知识是无限的价值。”“假如你能坚持我们所得的结论,我将

以最正确的推理,说明这一点。”我说:“这――结论是可靠的。”她问:“我不

是已经表明过吗?许多人所寻求的,不是完全的善,因为它们彼此不同;它们彼此

既都有缺欠,又怎能产生完全的与绝对的善呢?但当它们联合起来,成为一个法式

,和一个活动,以至于完足,权势,尊敬,荣誉,和快乐,都成为一样的时候,到

那时它们才成为真正的善。除非它们都是一体,它们就不值得成为人们追求的目标。”“这已经证明了,毋须怀疑。”“有些事物,因彼此不同,而不能成为善;但

它们一旦合而为一就成为善,那么,它们之所以成为善,岂不是由于其合而为一吗?”我说:“是的,好像是如此。”“但你会承认,每一种善,是由于参加了善而

成为善,对不对呢?”“我认为是对的。”“这样看来,联合与善乃一物而非二物

,因为凡那相同作用的,必有相同的本质。”“这是不能否认的。”“因为凡能保

持联合的,必能存在,凡不能保持联合的,必会死亡。你相信吗?”我问:“那是

怎样一回事呢?”她说:“以生物而论,身体和精神联合多久,它就生存多久。但

如两者一旦分开,联合瓦解,生物就要死亡,不能再称为生物了。人身也是如此,

把它的四肢百骸联合起来,成一个单一的形式,就成为人的形像。若把身体各部份

分解,不叫它们联合,就立刻不成其为人身了。别物也显然是如此,它们多久作一

个联合的单位,就多久存在着,否则就立刻毁灭。”“当我想到其他的事,我觉得

都是这样。”她于是又问:“照事物的性质而论,有否任何事物,没有自我保存的

欲望,而甘心死亡和毁灭呢?”我说:“没有,凡生物之有意志取舍的本性者,那

有决心保存自己,决不愿趋于毁灭,只要没有外力**他们,每一个生物,无不努

力争存,避免死亡和消灭。但关于草木和一切无生物,我很怀疑,不知道它们怎样。”

她说:“关于这一点,你没有理由怀疑,你知道树木和植物,都是在适宜的地方,

在它们本性不欲速就枯干和毁灭的地方生长。有些生长在平原,有些生长在山上,

有些为沼泽所养,有些为岩石所支持,还有些生长在荒芜的沙土,如果把它们移植

在更好的土壤,反而会凋残。大自然给每种生物以适宜的生存条件,尽力防备他们

毁灭。你也知道,所有的植物,似乎都有口藏在地下,用他们的根,由地下吸收营

养,由木髓和树皮分布他们的力量:木髓是最软的部分,在树木的中心,被保护得

很好,皮在外表,是树木的保护者,它最能忍耐,抵抗一切气候的剥削。再者,大

自然对它们的爱护,是如何的周密,让它们生产种子,繁殖自己;大家都知道,他

们好像一部有规则的机器,不仅存在一时,而且永远地继续繁殖下去。那些没有生

机的物质,也是以同样的方式,求自己的发展。为什么火光因轻而上升,固体的物

质因重而下落?不是因为这些位置和运动是适合于它们每一个吗?还有,每一物体

都保存那于己有益,排除那于己有害的东西,坚硬的物体,如石头,总是保持各部

的硬性,凝固一团,抵抗分解。液体和气体是容易分解的,但**以后,又很容易

合起来;至如火,根本不能割裂。我们现在所讲的,并不是思想的心灵上的有意运

动,乃是自然的本能。比方我们在无意中,消化所吃的食物,无意中在睡时呼吸。

即令普通动物求自我生存,不是由于愿望,而是按照自然的原则。意志在外因压制

之下,有时含有死的观念,这是自然所恐怖的。在另一方面,意志有时对自然的欲

望加以限制,例如有时限制那使死亡的生物可以有绵延不绝的生育功用。可见自我

保存的爱,不是生于理性动物的意志,乃是生于自然的本能。上帝把永久生存的特

权交给生物,使其有本能的欲望,尽量延续自己的生存。因此你没有理由怀疑,万

物的本性都是寻求永远的生存,避免消灭。”

我说:“是的,我现在毫无疑义地承认那以前视为没有把握的意见了。”她继续说

:“凡继续求生存的,必以联合为目的,如没有联合,就没有继续存在的机会。”

“那是真的。”她说:“任何事物,都需要联合。”我也赞成这一说。“我们不是

说过,联合是与善一致的吗?”我说:“是的。”“然则一切事物都需要善,而所

谓善,又是绝对的善,即是大家所寻求的善。”“没有比这更正确的推理了。若不

是万物归于虚无,随意飘流,漫无目的,就必有普遍的目的,而这目的是一切善的

总和。”她说:“我的学子呵!我很快意,现在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稳固的中心真理。你在不久以前说不了解,现在你已经都明白了吧。”“那是什么来呢?”她说:

“那是万物的最终目的。那目的既是大家所渴望的,而我们既已经同意了认为那是

善,我们就必须承认,善是万物的最终目的。”

ʫʮһ

“如果有人要澈底探求真理,

不愿为错误的道路所迷,

让他寻向内在的明慧,

把飘蓬胡想纳入正轨,

告诉心灵以探索的方向,

正是在它自己的深藏。

然后那埋没在黑云的真理

将放出比太阳更灿烂的光辉

肉体虽每健忘而属物质,

却未将所有灵光从中扑灭。

真理的种子依然存在,

一经点醒便要爆发火花。

当你老师每向你质问,

你本能地有正确的回应,

可见真理的佳种元素

隐藏在你内心的深处

信乎柏拉图的艺神

曾把真言告诉过我们:

各人所学的不是簇新,

只是回忆固有的良能。”

说十二

(哲学表明上帝为着最高福善而统治宇宙)

当她讲完以后,我说:“我十分赞成柏拉图的主张,你把这样的思想提醒我,这是

第二次。第一次因肉体物质上的影响,我已经把它们丢掉了,第二次正是当烦恼压

制我的时候。”她说:“如果你回想我们以前所同意的事,你也会立刻想起你往时

所说不了解的事。”我问:“那是什么?”“是宇宙由何而统治的问题。”“是的

,我要承认我的无知,虽我能预料你所提供的答案,我还是很想听你那更充分的说

明。”她说:“你前一刻承认了宇宙毫无疑问是由上帝所统治。”我说:“我现在

是这样想,而且决不怀疑。我用什么推理得到这个结论,我就会简短地说明。这么

复杂对立的宇宙,若没有一位主宰,化异为同,决不能汇合成为一个法式;当汇合

以后,各种不同的性质,如此纷歧,若没有一位主宰,把它们凝为一体,势必无法

调和,而趋于**。自然界那么固定的秩序,若没有一位以不变应万变的主宰,自

然界将无法保持它的方向,更无法在时间,空间,发展,因果,和属性各方面,运

行不息。那维系万物稳定和运行的永恒主宰,我用一个大家熟习的名称,称之为上

帝。”

于是她说:“你既如此想法,我想不必多劳神使你愉快地再回到你的家了。不过让

我把我们当前的问题,探讨一番。我们不是承认满足是在于福幸,而上帝即是全福

吗?”“我们已经同意了。”“因此祂统御宇宙,不需要外力的帮助,假若祂需要

那样的帮助,祂就没有完全满足了。”我说:“那是必然的。”“然则祂安排一切

,都是靠自己。”“毫无疑义,祂是如此。”“我们已经表明上帝为绝对的善。”

“是的,我还记得。”“那么,既然祂是靠自己安排,而我们已经同意了,祂是绝

对的善。然则祂必以善安排一切,这是舵柄,宇宙之舟,是靠它维系撑持,才没有

瓦解。”我说:“我很以为然,并且我预先已略略知道,你会这样说。”她说:“

我相信你,你现在对真理更加注意。但我正在要说的一点,也是一样明显的。”“

那是什么?”“因为我们可以合理地断定,上帝是以善为舵,驾御万有,而且我已

经表明,万有向善,是由于自然的本能,他们无疑是为自己的意志所领导。他们又

按照自己的意思而趋向于那最高安排者的意志,好像是同意和服从一位舵工,是不

是呢?”我说:“是这样的,倘若这统御不能拯救顺服的人,而成了失意者的桎梏

,这种统御就不会愉快。”“然则为自我保存,就不要反对上帝。”“不要反对。”“我们既已承认了,在幸福的事情上,祂有最高权威,那么反对祂能成么?”“

当然不能。”“然则没有什么意志或权力,可以抵抗最高福善?”“我想没有。”

“那末,以力量来领导,以温和来处理的,无非是最高福善了。”于是我说:“这

些事所给我的愉快,是何等的大!不仅是那些已经证明了的真理,而且你那证明所

讲的话,使我惭愧,我那样的高声夸张,是我的愚蠢。”

“你也许在神话里面,听说过巨人攻击天空的故事。但天的力量把他们**了,这

是他们应得之罪。但你愿意辩驳这些论据吗?也许真理的火花将从那样的磨擦中发

生出来。”我说:“如你所主张的最好。”“上帝是无所不能的,这有人怀疑吗?”“凡健康清醒的人,决不会怀疑。”“然则上帝既无所不能,就没有什么事,祂

办不到。”“没有。”“上帝能为恶吗?”

“不能。”

“那么,恶就不算什么,因为这是在祂的权力以外,而没有什么在祂的权力以外的。”我问:“你是和我开玩笑,把辩论织成迷宫,叫我无法出来吗?这迷宫是进口

出口同作一口,还是你在这时把你的理性,折成一个奇异的圆周,来说明神的单纯

呢?在片刻以前,你从幸福出发,说幸福是最高之善,并且表明,它即是在最高之

神以内。你推论上帝是最高之善,和最圆满的幸福,你又承认,如同赐给一种小小

的礼物,没有人会快乐,除非他是和神相类似。再者,你又说,上帝和幸福两者的

本质,无非是善的形式,而且说,只有大众所寻求的善,才是真善。你也辩证,上

帝是以善的舵,领导宇宙,凡一切被创造的生物,都是以自由意志服从上帝的领导

,也证明没有什么自然的恶,你进行这一切,都不是由外力的援助,乃是内部的证

明,每一项都是由前一项而得到信实。”她回答说:“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由于上

帝的恩惠,我们已经解决了最重要的事件,就是神的本质的形式,不是和外面混合

的,也没有从外面得到什么。但如帕门尼底斯所说的,‘祂是一个各方面都圆满的

总体。’若你用推理仔细考验,不要向外探索,只要在我们所研究的事物范围以内

去探索,那末,你对于从柏拉图所学的,就不会感觉奇异,他说我们的语言,必须

和我们所谈的题目相类似。”

诗十二

“有幸哉人能达到众善的本源,

有幸哉人能打破尘世的拘牵。

昔有特拉吉亚的骚士丧妻,

神异地唱出他的悼亡时:

使树林跃动,溪水不流,

使凡兽性也变为温柔敦厚,

赤鹿与雄狮,野兔与猎犬为友。

然而这种驯服猛兽的歌声

也无法安慰诗人燃烧的心灵,

他觉得上苍是铁石心肠,

而敢于降至阴间巡访。

他把歌调混曼妙于呐喊,

本着他音乐之母的灵感,

他的无限悲情给他权威铁腕,

他的爱心倍增了他忧愁力量;

他的哀鸣震动了地狱黑夜,

他在冥府的主宰前祷求恩赦。

守门犬的三头蛇尾

为他的歌咏所迷;

那复仇的女神只

为他洒同情之泪;

易克赛的轮轴

不再旋转迅速;

唐他路虽焦渴已久

却不羡面前的溪流;

兀鹰因满意这清唱

停止啄食第丢的心脏。

于是众鬼魂所恐惧的阎王

终于叫出‘我们今已投降,

你带走吧你的新娘;

你赢了用你的歌唱;

但这个礼物的回献,

附带有一个条件:

在她未离这幽狱以前,

你不许看她一眼。’

谁能以条件在情人身上加盖?

爱情比法律遥为伟大!

可怜正在黑夜时辰,

诗人投目他的情人,

霎眼失掉了他爱妻,

也失掉了他自己!

这故事正与你有关系,

你带了幽郁的心地

向上面求光明颁赐。

若是被肉眼所制伏

去注视地下的幽窖,

当他一旦回顾地狱,

立即丧失他应得的天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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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һ 当她的歌曲完毕以后,悠扬的声调使我沉醉,倾耳静听,衷心向往。所以没有多久 ,我说:“最伟大的愁情安慰者!你那深沉的思想,和甜蜜的歌咏,对我是何等的 鼓励呵!我现在能应付命运的打击,我不再怀疑我的力量了。你曾经告诉我,你有 更厉害的药方,我现在并不恐怕它,反而很想知道它,很恳切地求你告诉我。”她 于是说:“当你很专心注意静听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正在等候你有那样的心情 ,或更真确地说,我已为你造成那样的心情。那留下的是苦口的,但对心灵是很甘 甜的。你说你急于想听,若你知道我准备要领你去的地方,你将何等地兴奋呵!” 我问她:“那是什么地方呢?”“那是达到真实的幸福,这幸福也是你的灵魂所梦 想的,但因你的视线被幻想所遮住,就无法看到它的真理。”我又说:“那到底是 一个什么地方,我求你赶快指示我。”她说:“为你的缘故,我愿意告诉你。首先 我愿以语言描写,把理由的形式给你,这形式是你已经知道的,所以当整幅图画描 写完成以后,你可以转眼再看其反面,然后你就会认识完全福分的形式。” ʫһ “农人播种在土地,
首先必清除芦苇, 斩去荆棘和羊齿, 才可能收成倍蓰。 我们尝苦味在先 才更觉蜂蜜甘甜。 在风息雨收之后, 才更显一天星斗。 晨星席卷了夜影, 白昼的骏马驰聘。 往昔你所受的侥幸, 而今把你的头颈 从它的轭下解放出来, 真福就将进至你灵台。” 说二 (哲学于是论最高福善) 她一会儿闭着眼睛,好像是在她内心的深处,有所思索,她于是继续说:“人类因 烦恼繁多,目的纷歧,以致有许多的忧虑;他们由各别的道路前进,只想达到幸福 的目的。所谓善,即是那一旦达到而不会再求什么的。那是一切美好事物的最高点 ,包括一切好事物;如果遗漏了任何一种善,就不能称为最高福善,因为还有可追 求的东西。所以幸福成为完全,是由于结合了一切的美善。我已经说过,这是一般 人所共同要求的目的,不过各人的路线不同而已。因为一般人的内心,都有追求真 善的天性,只因走错了路,而误入伪善之门。有些人相信,所谓最大的福善,是在 于什么也不缺乏,所以他们尽力占有丰富的财产。还有人以为真善是在于最获得赞
美,所以他们努力想得到荣誉的地位,而且希望为同国的人民所推崇。有些人坚信 最高福乐,即在具有最高的权力,所以他们希望自己主持行政当局,或者依附当局。还有人以为名誉即是至善,所以他们急于以和平或战争的狡计,争取盛名。有许 多人以喜乐和享受来衡量良善,因为他们最大的关怀即在求沉醉于快乐。还有些人 把美善事物的目的和原因混同颠倒,所以争取财富以为可得权位和快乐,或者争取 权力以为可得隆誉和重金。又如高贵地位和声名洋溢,每被悬为人们欲望及活动的 目标,以为由此可以猎取称誉及骄妻儿女,而乐幸无涯。然而良友佳朋是最可宝贵 而有荣誉之物,与其自运气而来,毋宁由修德而致。此外一切所欲求者,大抵不是 为权,就是为着快乐。再者,肉体方面的善,显然皆可归诸上述错误原因之中。因 为体力和身材似乎使人显得更有能力和更雄伟轩昂。美丽和敏捷似乎容易着名;健 康好像给人快乐,因而这些所以被视为宝贵,是为了追求幸福。因为每一个人最所 渴望的东西,那就是他的至善。但我们已经解释了,所谓至善,即是幸福。所以那 每一个人所最渴望的,他就以为是一种幸福的状
态。” “这样,在你面前有了这些人生幸福的样子:财富,荣誉,权力,赞美,和快乐。 伊璧鸠鲁考虑过这些,认快乐为至善,因为其他各项都不过是增进心理上的享受。 然而回到人类的目的:他们以暗昧的心追求至善,正如一个醉汉,想要回家,但记 不清回家的路线。那些以一无所缺为目的的人,是不是错误了呢?不然,使幸福圆 满,没有比具有一切善良的东西,以至于完全自足,不需要他人之物的,更好的方 法了。还有人以为至善是在于那最值得尊敬的,也不能说他们完全错误。它既然是 差不多大家一致所追求的东西,就不能被认为毫无价值的,或下贱的。而且权力不 算是一样好东西吗?当然是的,那比其他的一切都被认为优越的,能够说是软弱的 ,或无力量的吗?或者名声没有价值吗?但凡是最优越的,无疑有最大的名声。不 值得说,幸福没有忧虑或愁苦,而不为不幸和艰难所支配。因为即会在小事上,目 的总不外乎寻找快乐和享受。这就是人类所欲望的,他们之所以追求财富,尊荣的 地位,王国,盛名,和快乐,是因为他们认为一有这些东西,就可以得到满足,而 被人尊敬,而得到权力,盛名
,和幸福。可见人们由这些不同的欲望所追求的乃是 ‘好’(bonum)而这不外乎由于大自然的力量,因为各人的意见虽彼此不同,但 都是以追求顶好的做他们的目标。” 诗二 “我愿为奏一曲来表明 大自然统治万有的真因, 她怎样用定律维纽 宇宙秩序,怎样用巧手 把那决不会松驰的绳索 系住万物运行而不坠落。 加大果产的雄狮 虽受捕获和拘系, 驯服地吃那给它们的食饵, 也怕那手拿皮鞭的主子; 但一旦鲜血触犯了牙龈, 它们就会怒吼而回复素性, 冲破网罗,而用利爪和血唇 首先撕碎了它们的豢养人。 这豢养人的血流如泻, 就在狮子们的暴怒之下。 鸟在树颠发出诱人的鸣咏, 一旦被捕而关入樊笼, 得到蜂蜜和丰美的饲料; 但假如他飞到笼子的顶杪, 看见了他所心爱的树葱绿, 便用脚踢翻了给他的饵食, 为了树林是他最渴望之地, 只有树林才能引起他歌声美意。 用大力把树枝攀坠, 一松手它就立刻上回。 太阳降落了西边晚景, 但沿了一条不可
知的路径 依然回转了他的御驾, 出现在东方光芒四射。 万物都乐于返本还原, 无一可维系勉强的平安, 除非能保一己的始终一贯, 造成一个稳定的循环。” 说三 (哲学表明财富的空虚) “你们这属世界的生物啊,你们虽没有清明的观念,但不能说全不梦想归原。不管 你思想怎样模糊,总也是把幸福作为目标。你的天性指引你到的是真幸福的目的地 ,而你的各种错误所指引你离开的,也就是那目的地。我希望你考虑,人们用这些 方法,到底可不可以达到他们所要达到的目标。假如金钱,和尊荣的地位,以及其 他类似的东西所造成的,无非是‘好’,我们就得承认,凡占有那些东西的人,变 为快乐的人了。但是如果它们不能实现所应许的,若是具有它们的人仍然缺乏某些 好的东西,可见它们不过是虚伪的幸福了。你是在不久的已往,颇有资财,所以你 应当首先答覆我:有了大批的资财,你的内心绝对没有被那不义的观念所引起的烦 恼所困扰吗?”我说:“是的,我不能想起我的内心,从来没有那样的烦恼。”“ 是不是因为缺少什么,或者有些东西送到你面前,你
不高兴要呢?”我回答说:“ 是的。”“然则你所渴想的,是甲物的有,和乙物的无。”“我承认是如此。”她 说:“然则那样的人缺乏了他所渴想的东西。”“他是缺乏。”“但是当他感觉缺 乏,他会知足吗?”我说:“不会。”“然则当你享有很多财富的时候,你仍不知 足呢?”“我真不知足。”她说:“然则财富不能使一个人无缺乏,或知足。从表 面看,好像财富是可以使人满足的,其实不然。还有一点我觉得非常重要:金钱的 本身不能保障它自己不离别它的主人,而走到别人的身边去。”我说:“诚然是如 此。”“不,你不能否认,那更强有力的人,有一天可以夺取他们的财富。法院的 纠纷是怎样来的呢?不是因为人们在他们的财富被暴力或欺骗夺去以后,又想争回 来吗?”我回答说:“是的。”她说:“然则一个人,为保全自己的财富,必须寻 找外援。”我说:“这是不能否认的。”“可见一个人用不着寻找外援,除非他有 可丧失的金钱。”“当然他用不着。”她说:“现在把辩论转过头来,人们所认为 万事皆足的财富,实际上他还是非有人援助不可。然则需要怎样能和财富分开呢? 富人决
不觉得饥渴吗?财主的四肢,决不感觉冬天寒冷吗?但你一定会说,‘是的 ,不过富人有的是钱,可以满足饥渴的需要,也可以御寒。’财富虽能满足需要, 却不能完全免除需要。因为,纵使所有急需的欲望,所有一连串的要求都被满足, 然而不可填满的需求依然屹在如故。我毋庸说,大自然极容易满足,只有贪婪决不 能满足。因此我要问你,如果财富不能免除需要,甚至还要增加它自己的需要,有 什么理由你认为财富可以使人满足呢?” 诗三 “富人虽从万千金矿 拼命发掘资源充旺, 他贪心所得来的一切 依然不能叫他满足。 他以红海的珍珠装饰自己, 大批耕牛翻种沃肥的土地, 但他一生的忧虑 纠缠着永不离去, 而且在他临死的时辰, 他那不忠实的资财不与他同行。” 说四 (哲学又说明地位崇高的空虚) 我说:“但是荣誉的地位,可以得到别人的恭维和尊重。” 她回答说:“哎!那些职位能使任职的人得到道德免除邪恶吗?我们却常看见他们 不但不能去恶,反而使恶更加显着。所以我们不愿那些职位落到恶人的身上,这就 是
嘉路土所以称那在公职上居最高地位的诺纽为‘病的产物。’你知道最高的荣誉 ,若加在恶人的头上,是何等大的耻辱吗?假如他们不是因特殊的荣誉着名,还不 致于十分显出他们没有价值。难道有任何危险可引诱你做得苛纳土的同事吗?你知 道他的头脑是一个鲁莽小丑的头脑,而且是一个卑鄙的情报员。当我们知道一个人 不配居高位的时候,我们不能因为他居高位,就认为他有被尊重的价值。但是如果 你知道一个人确有智慧,你不能不认为他是值得尊重,至少值得称为一个智慧家。 因为道德有其特别的价值,是它直接传给凡有道德的人。但既然那从一群俗人中间 所得的荣誉不能产生价值,便可见那些荣誉没有价值之美。 “这里还有值得注意的一点:如果人们因被更多的人轻视,而更无价值,那末,崇 高的地位既显出恶人的不是,就不会使他们受尊重,反而把他们弄得更糟了。而且 这崇高的地位本身也受了惩罚:恶人把坏的性质带到职位上去,使那职位因受了他 们的传染而被污毁。为了使你承认真正的尊重不会来自那虚幻的荣誉,请你想一想 :假若一个在罗马多次做了执政官的人,偶然来到野蛮人的国家,那野
蛮人会尊重 他那崇高的地位吗?但是,若高位有其本有的尊严,那么,无论在什么地方,它就 不致于失掉功效,正如火焰不论在何处,都是热的一样。既然高位之被尊重,不是 由于其本身的性质,不过是由于人们之极不可靠的意见,那么,这高位在不认识其 尊严的人当中就不值半文钱了。 “但这不过是就外国人的情形而言。即会在它们的发祥地,在本国人民中间,这些 尊严究竟能维持多久呢?试想当年罗马提督的权势是怎样的伟大,现在徒有一个虚 名,而且对元老院议员阶级的人们,是一个很重的负担。提督在当时是粮食市场的 委员,也成为伟大的人物,现在变成了为人最瞧不起的人物了。我在前面已经说过 ,凡没有真美的东西,时而受人恭维,时而失掉了价值,完全是以有关系的人的意 见为转移。那么,既然高位不能使人得尊敬,也可能因恶人的污辱而变坏,可能因 时间演变而结束了光荣,也可能因某民族的鄙视而被估价很低的,我要问你,它们 到底有什么本身的美,或能施给于人的美,值得人们渴慕呢?” 诗四 “尼禄用了推罗的紫色袍 和雪白的玉炫饰自傲, 像他那样残暴
和骄奢, 徒然被一般人齿切心椎。 然恶人亦将最不荣誉的职位 赏给那受人敬重的人士。 那种邪魔所赠的褒荣 谁会承认它有光宠?” 说五 (哲学又说王权的空虚) “王权和王的左右,能使人有势吗?有些人回答说,‘一定的,只要那幸福能维持 永久。’但古代和现代有许多例子证明,恰恰相反,有好些国王的幸福变成灾难。 这是什么权势,甚至连其自身都无法保存!如果国王的权势是幸福的泉源,那么它 一旦失势,就使其幸福随之减少,发生不幸。不管人建的帝国怎样扩张,总还有许 多国家,不是每一个国王所能统制的。所以不论在那一个方向,他那产生快乐的权 势将中止,而它的消灭就使人感觉痛苦,所以每一个国王终不免要不幸比幸福多。 有一个暴君知道他的命运很凶险,他把王位的危机比作头上悬刀的恐怖。权势既不 能涤除忧虑,又不能避免恐怖,那算得什么权势呢?他们都愿过一种没有恐怖的生 活,但他们办不到,他们还要夸耀自己的权势。一个人既不能得着他所希望要得的 ,你想那算是一个有权势的人吗?一个人走路高视阔步,表示尊严,后面跟随着许
多仆役,你认为他很有权势吗?他对人民耀武扬威,恐吓人民,其实他自己更怕人 民。因为他要表示自己有权势,他就不得不听命于服事他的人。王位的自身尚且充 满了许多弱点,我更用不着说国王的左右了。不仅是国王的权势丧失以后,他的朋 友也随着失势,即令国王的权位不丧失,也是如此。辛尼加是尼禄王的朋友和老师 ,尼禄王强迫他自杀。巴比念是一个很有权的廷臣,任职很久,安多尼努皇帝命令 他的士兵把他杀了。然而他们两个人都愿抛弃自己的权势。辛尼加甚至想把他所有 的财产,交给尼禄,自己愿意退休。但驱使他们趋于毁灭的,正是他们的财产和权 势,他们两个人都不能从心所欲。有权势的人,恐惧权势,那权势有什么可取呢? 想掌权,权不能给你安全,想弃权,又不容许你逃避。朋友既是由势利而来,而不 是由道义结合,这种朋友有什么帮助呢?得意时所得的朋友,即失意时的敌人。有 什么害人的灾难比之亲近的敌人还更厉害呢?” 诗五 “是谁想得真正的权势, 就必须降服他自己, 也不纵情欲作其奴隶。 尽管你傲睨不可一世, 征服全球而远至印度
都在你法律面前栗惧, 尽管那遥遥涂尼岛屿 都服从你的统驭, 若不能屏除忧虑哀诉, 你的权势就小至于无。” 说六 (尘世荣誉和出身高贵的空虚) “荣名是怎样的骗人,和怎样的卑俗呵!一个悲剧家曾公道地呼喊着:‘名誉呵! 名誉呵!你使许多无价值的人得意洋洋!’因为许多人享大名,是由于群众错误的 意见。还有什么比这更卑鄙的事吗?凡被错误夸奖的人,听到过分的奖誉,自己应 当惭愧。如果是由于自己的劳绩,而得到别人的夸奖,这对于一个智者的良心,并 不会增加快乐。因他权衡自己的快乐,不是根据俗人的议论,而是根据良心上的真 理。如果你视名誉的远扬为美,就必视名誉之不能远扬为丑。但我已经说过,有许 多的地方,不是一个人的名誉所能达到的。所以你认为着名的人,在地球的大部分 中,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我看来,所谓众望并不值得一提,因为它不是出自 任何评判,也不是常住不变的。再者,我们知道,所谓出身名贵是何等无用和虚空 的名义!如果是因名望而得光荣,那名望不是属于他自己的,因为出身名贵的光荣 ,是由于祖先
的功德。若称赞能产生名望,那末,受称赞的人,是那有名望的人。 所以若你自己没有名望,他人的名望不能算是你的光荣。如果出身名贵有什么利益 ,我想只有一点,即是住在名人的家庭,必要毫不玷辱祖先的美德。” 诗六 “世上人类都是同一来源, 只有一位万物之父为至尊; 祂使诸天有日月星辰, 祂使地上孕育群伦, 祂把由天上来的灵魂 纳入于我们的人身, 才使成为出身高贵的优种。 为何要嘲笑你们的祖宗? 倘想到上帝是造物主, 大家都不是出身卑污, 除非他自己作卑鄙的事, 有什么人是堕落和可耻。” 说七 (又说明肉欲的虚空) “关于肉体的快乐,我将怎样说呢?在肉体的欲望中,充满了忧愁,肉欲的满足, 即是悔恨。凡享受肉体快乐的人,将有何等可怕的疾病!何等难受的愁苦!这都是 罪恶的果实!我不知道他们的冲动究能产生什么快乐,但任何人只要一回想他自己 放纵情欲的往事,他一定知道那种快乐的结果,是悲惨凄凉。倘若任何人以为那种 快乐是幸福,那末,旷野的野兽都是有福的,因为它们唯一的目的即
是满足肉体的 需要。妻室儿女的快乐也许是最可贵的,但自然界证明,有些人是因有儿女而受苦 楚。这种苦楚是如何厉害,我现在不必说,因为你以前不知道,你现在也没有这样 的忧虑。但关于这桩事,我赞同哲学家优利披得斯的意见,他认为一个在患难中的 人,若没有儿女要快乐些。” 诗七 “世上所有快乐无不是 最有快乐即最受伤刺; 正如蜂分散了蜜而飞走, 却留下她的刺在人心头。” 说八 (所有上述的空虚都实有害) “这些路线都不是达到幸福的路线,不能引导人达到它们所应许的目的。我要告诉 你,它们所带来的罪恶是什么。你想聚钱吗?你必须使它离开它的主人。你以为有 尊贵的光荣,你就荣耀吗?你必须在赐予荣誉的人的面前跪下,你想在荣誉方面胜 过别人,你必须牺牲自己的自尊心,而贬损自己的地位。你追求权势吗?你对于那 些受你支配的人,无法不依从他们的诡计,而且还要冒许多危险你。寻求名誉吗? 你将在不平的道路中,彷徨飘荡,不能再安居。你希望过一种快乐的生活吗?对这 么卑贱和脆弱的身体,谁不鄙视谁不抛弃这样的奴役呢?
那些把肉体的快乐放在第 一位的人,他们的目的是何等的渺小,而且即使可以得着,又是何等的不可靠!你 的身体能够比一只象还更大吗?你的体力能够和一条牛相比吗?你的敏捷能够和一 只老虎相比吗?试看天空的广阔,以及它的力量,和它运行的速度,而不再想到那 些卑贱的事情。天空所有的奇观,还不如那领导天空的计划更为奇妙。不管外面的 光彩是如何的无敌,不管它的动作是如何的迅速,它却比春天的花还更迅速地消逝。据亚里斯多德说,锐敏的眼光能透视物体,假如人具有这官能去观察人体的内部 ,则虽外面如亚基表德一般美貌,但其内部不是最丑恶的吗?可见别人觉得你美, 不是由于你的本质,而是由于别人眼睛的错误。无论你怎样羡慕肉体的快乐,你所 称赞的体美,只要发热三天,那如花似玉的美貌即将化为乌有。现在总括地说:这 些东西都不能给予它们所应许的好处,把他们所有的好处集合起来,都无法成为完 全无缺;它们不是达到幸福的道路,也不能使人获得真幸福。” 诗八 “可怜那误入歧途的人 是何等无知而愚蠢! 绿林内找不到黄金, 葡萄树下那有珠珍,
你不会上山顶去捉鱼佐餐, 也不会往大海打猎捕山羊。 人们熟念海水的底穴 有玛瑙珍珠藏在深窟, 也知道在那种海岸 有那种鳞介水族盘桓, 却偏不知道何处找寻 他们真正的最高福幸, 妄在尘世的沉淀 寻觅天上的至善。 我将怎样咒诅这种蠢货? 让他们饱拥荣名和财富, 等在假善中尝遍痛苦, 他们才对真善有觉悟。” 说九 她继续说:“到现在为止,我们所讲的是关于假幸福的形态,如果你了解清楚,我 次一种任务,就是要说明真幸福是什么。”我说:“我知道财富不能使人满足,王 国不一定有权力,高官不一定受尊敬,真名誉与野心无关,真享乐也不是肉体的快 乐。”她问道:“为什么如此,你知道吗?”“我好像是从窄狭的壁缝,观察事物 ,我愿意从你多学习一点。” (哲学开始检讨真幸福) 她说:“理由就在这里,人们错误地把那简单的,和性质上不能分开的,勉强去分 开,把它的真实与完全,变为虚伪与缺陷。你想想,一个绝对没有缺欠的事物,能 够没有权能吗?”我说:“自然不行。”“你没有错,假如
任何事物,在任何部分 有缺点,一定需要别的事物的帮助。”我说:“是这样的。”“然则完全的满足与 权势,彼此有同样的性质吗?”“是的,好像是如此。”“那么,这种事物,你想 是可鄙的,还是值得尊敬呢?”“毋庸怀疑,是值得尊敬的。” “然则让我们把尊敬加在权势和满足之上,认这三项为一项。”“是的,如果我们 要说实话;就必须加在一块。” 她说:“你想这整个是无兴趣,无名誉,还是具有一切光荣和名誉呢?可以这样考 虑:我们已经假定它没有缺乏,它有权势,也值得尊敬,所以它必定不缺乏光荣, 免得在任何方面遭人鄙视。”我说:“不,它必也有光荣。”“所以我们必须把光 荣和以前所讲的那三项,要同等地并列。”“是的,我们必须如此。”“然则那无 缺乏的,具有最大权势的有名誉而受人尊敬的,是不是也是最快乐的呢?”“我不 能想像那不幸的事,可以从任何罅隙钻进到这样的事物来,因此我们必须承认,若 其他的德性存在,它当然是满有幸福的。”“于是我们可以进一层说,虽然完全的 满足,权势,光荣,尊敬,和幸福,有各种不同的名称,但在本质上,却没有差别
。对不对呢?”“它们不能有差别。”她说:“这一切天然是一件单一和纯粹的事 物,但卑鄙的人们想把它分割,它原来没有部分的,人们要得一部分,结果既得不 到原来不存在的部分,也得不到他们不追求的全体。”我说:“请告诉我,他们怎 样是这么失败了呢?”她回答说:“有的人只想避穷求富,并不想得权势,他宁愿 隐姓埋名,自甘卑下,甚至连自然的快乐也愿抛弃,深恐损失他已得的财富。但这 样的人既然损失权势,为悲虑所打击,为了地位卑下而降低,声誉也因此而暗淡的 人,连他所追求的满足也不能得到。另外有些人,只寻求权势,他不惜耗散赀财, 他轻视快乐,和没有权势的尊荣,也不重视恭维的价值。你看这样的人所缺乏的东 西不知多少。有时候他是困乏其身,有时候他为忧愁所困扰,因他不能避免这些, 最后连他所最重视的权势也损失了。同样的论据也可以适用到官职,光荣,和快乐。因为这每一项都是彼此相同,任何人若只寻求一项,而不寻求其他各项,结果连 他所求的一项也得不着。”我问:“那是什么道理?”“如果任何人想得这一切, 他即是求幸福的总和。但我们已经表明过,这些事不能
供给它们所应许的,他在其 中能找到幸福吗?”“不。”“可见在这些事当中,虽有人以为一项一项能供给他 所寻求的,然而不能求到幸福。”我说:“没有比这更明显的真确了。”“现在你 对假幸福的形态和原因已经明白了,你当注意相反的方向,你很快地就可以知道我 所讲的真幸福。”我说:“这一点虽最盲目的人,也很清楚,当你说明假幸福的原 因时,你老早就指示明白了。如果我没有错误,那末,真幸福能使一个人真的满足 ,真的有权势,真的被人尊敬,真的有名誉和快乐。为使你知道,我对于这一问题 有深刻的认识,我要承认,它们既都是属于整个的,凡能产生任何一项的,即是完 全的真快乐。”她说:“哎!我的学子呵!我明白你在这一个意见上是愉快的,但 我还要你加上一项。” 我问:“那是什么呢?”“你想在必朽的人们中,凭什么可以产生那种景况呢?” “我不相信有,我想你已经表明了,毋庸再行证明。”“那么,这些事对必朽的人 所能贡献的,不过是真善的一些皮相,或不完全的东西,但不能给他真实的与完全 的善。”“不能。”“因你既已知道,什么是真幸福,和什么是假的
模仿,你就应 该进一步知道,真幸福要在什么地方才可以得到。”“为了解这一点,我正恳切地 等待。”“事无大小,必须求神的援助,正如柏拉图在他着作迪买乌中所说过,所 以你想我们应该怎样做,才值得发现那至高福善的地方呢?”我说:“要请求那万 有之父的引导,否则任何事业都不能合理地和适宜地开始。”她说:“你很对。” 她于是高声喊着: 诗九 (哲学祈求上帝的导引) “父啊,祢创造天地万有, 以永久的定律统驭宇宙, 从永恒中祢吩咐时间绵延不绝, 祢屹然不动却使万物运行不息; 没有任何外在原因促动造化, 只有祢内在好心美意无价 使每一受造物都蒙恩雅, 从至高范型而冶成形态。 祢以全美的存心描画 一个与你相同的全美世界, 并吩咐整体中的部分 都达成完全的使命。 祢使自然界原理保持平均, 如冷和热,燥和湿都互相制衡, 因而火不致上炎过速, 也不致为地心吸力拖下慑伏。 祢以灵魂注入心和物的当中, 作为第三者而赋给生命与运动; 这灵魂散布和调于宇宙每一份
子, 分作两个循环体系,俨如丝线围系。 于是它经历了低级的生命而回到本身, 并同样使天体各按其轨道而运行。 祢以同样灵感带给诸灵和低级苍生, 充塞那些软弱躯壳以崇高的魂, 使他们在天上人间各能协洽; 并亦按照祢仁慈的** 使他们如同火一般上升, 回到祢宝座显光荣。 父啊,求祢让我们的心灵 能上达至祢庄严的脚凳, 使得窥见仁善的源泉, 和祢清明的慈容会面。 求祢给扫除尘世的层云, 只在祢处有光辉和平安。 凡敬拜祢的人的目的 无不在对祢有清楚的认识; 祢是我们的太初和孳育, 也是我们的道路和归宿。” ˵ʮ (哲学说明至高福善与神之合一) “因为你已经知道全善与非全善的两种形态,我想现在我应该告诉你,那完全的幸 福,到底是在何处。首先要研究,究竟这一类的善是不是存在着,因为我们不能让 思想的空形式,叫我们迷失事物的真理。但是我们不能否认它的存在,也不能否认 它是一切善的真正根源。因为凡所谓‘不完全’,就是因为它缺少了‘完全’。所 以如果在
任何一种事物中,有所谓‘不完全’,那就等于承认在那真事物中,必定 有一个完全的模样。因为假如你拿去了‘完全’,那所谓‘不完全’是从那里来的 ,就无从想像了。因为自然界不是从退化的和不完全的模样开始,乃是从完全和理 想开始,以后降下到低级的和软弱的形态。倘使如我们前面所说过的,在好的事物 有某些不可靠和不完全的幸福,就必定也有可靠和完全的幸福。”我说:“是的, 这已十分证明是真确的。”她继续说:“请你考虑下,那完全的幸福究竟在那里? 一般人普遍所承认的观念,证明那为万物之源的上帝,即是善。因为既然没有什么 比上帝还更好,所以毫无疑问,上帝是善。理性告诉我们,上帝是如此之善,就不 能不深信,祂也是完全的善。因为假如不是如此,祂就不能为万物之源,必有比祂 更优美的存在,不但有完全的善,而且比上帝还有更古的起源。因为已经证明了, 一切‘完全’都比‘不完全’早在。所以除非我们把这层系延长到无限,否则,我 们必须承认,最高之神,必是最高的和完全的福善了。但我们已经认定真幸福是完 全的善,也必须认定,真幸福是在上帝当中。”“是的
,我承认这一点,这是无法 反驳的。”她说:“我希望你以良心和决心,承认这一个事实,即是我们已经说过 的,最高之神充满了最高之善。”我问:“我应该怎样想法呢?”“你不要以为万 有之父既充满了最高之善,那善是从外面接收而来,你也不要以为具有幸福的上帝 和祂所具有的幸福,是两种不同的存在。因为如果你认为善是从外面接收而来,那 给予善的比接收善的必更优越,但我们已经很正确地说过,上帝在万有中是有最优 越的。再者,如果你以为善是在上帝里面,不过是种类不同,那末,我们既然承认 上帝是万物之源,怎能想像到是谁把这两样不同的种类联系起来呢?最后还有一点 :若甲物与乙物不同,甲物就不能同时为乙物。所以凡在性质上与最高善不同的, 就不能为最高善。但我们不能说上帝不是最高善,因为我们承认了宇宙间没有比上 帝更优越的事物。无论什么事物,都不能比其起源更好,因此我们可以得到一个最 真确的结论,即是那作为万物起源的,其本身是最高善。”我说:“是非常正确的。”“然而你承认最高善即是幸福吗?”“是的。”“然则你必须承认福分即上帝 了。”“我不能否
认你所说的,我知道这必与前面的命题相适合。” 她说:“你看,这是否可以更积极地证明:不能有两种不同的最高之善。两种好的 事物若不相同,则甲不能为乙,甲和乙既彼此都不能相包含,而各有缺欠,可见两 者都不是完全的善。而且凡不是完全的,必不能成为最高的,这也是很明显的。若 两者同为最高之善,它们就不能是两样的。那么,我们已经证明,幸福与上帝,同 为最高之善,所以最高之神,必须与最高的幸福连为一体。”我说:“没有比这更 真确的结论,这是理性所证明的,也是上帝所值得的。” “此外,我要给你一个推理(正如几何学者从已经证明的命题再加上一项论点一般):因为人们得到幸福,必然快乐,福与神是一体的,可见他们的快乐,是由于得 着神性。人们成为公正,是由于得着正义的德性,成为聪明,是由于得着智慧的德 性,所以由同样的推理,人们得着神性,他们可成为神。每一个有福的人都是神, 而且没有什么可以防止许多人成为神,只不过上帝成为神是由于祂的本性,人们成 为神则是由于参预。”我说:“这种演绎或推理,是很好的,和宝贵的。”“是的 ,但还有一样比这更
好的,理性要我们把它加上在那已经同意了的。”我问:“那 是什么呢?” “福分好像包含了许多东西:是不是各项东西,合而为一,成为福分,仿佛每一项 是全体的一部,或者当中有某一项为善,具备福的本质,而其他各项不过都和它发 生关系而已,是不是这样呢?”“我盼望你有详细的说明。”她问:“我们不是主 张福即是善吗?”我回答说:“是的,是最高之善。”“你可以把它们全体都归到 这个‘福’字之下。因为无论是完全的满足,最高的权势,尊敬,荣誉,和快乐, 这些都可看为福分。”我问:“然则是什么呢?”“满足,权势,和其他各项,俨 如福分一体的四肢吗?或者它们都对善发生关系,如同四肢对头部一样吗?”“我 知道你提议要研究的是什么,但我正在等候听你的说明。”她说:“我希望你注意 以下的说明:如果这些都是福分一体的四肢,它们将个别地不同。因为所谓‘部分 ’,正因为彼此不同才形成一体。但这些都是同一的。所以它们不是四肢,而且这 福好像是由一肢而联合形成一个整体,这是不可能的。”我说:“这是十分确定的 ,但我愿闻其详。”“可见其他各项,对于
善都有些关系。就是为了这个缘故,为 了把它看做善,所以人们才去求满足,权势和其他各项。我们可以猜想,尊敬,名 誉,和快乐,也都是一样的。善是这一切欲望的原因,也是它们的积和。那在本身 没有实际的,或假装的善,就不会被人寻求。反之,那些本身没有善,不过表面似 乎有善之物,被人当真善寻求罢了。因此,凡所追求的,其根源,原因和总量,即 是所称为‘善’。它们‘善’是欲望的始终的理由。欲求的目的物是主要的,其不 同不过是手段。举一例,一个人为健康的缘故,骑马出游,这不是以行动为目的, 乃是以健康为目的。那么,人们所以寻求每一项事物既都是为了其中的‘善’,可 见目的物正是善的本身,而不是那事物了。我们已经同意,追求别的事物,都无非 为幸福,在这桩事也是一样,渴慕的唯一目的,也是在幸福。因此可见善和福的本 质是相同的。”“我不相信别人有另外的想法。”“但我们已经表明,上帝与真福 是相同的。”“是的。”她说:“所以我们可以得一结论:上帝的本质,即在绝对 的善之中,而不是在别的地方。” ʫʮ “凡沉湎于世俗的卑鄙浮尘
而惨被情欲所牢锁的人们, 你们都到这一边来: 这里是解放的自由台, 这里是愉快安宁的乐土, 这里收容一切不幸的男女。 塔古金沙和赫母的富足, 热带印度产的珍珠翠玉, 都不能给心眼以光明, 反而更添盲目的阴影 在地球最深的洞穴, 藏有一切足以赏心悦目, 然而藉荣光运转的诸天 与那毁灭灵魂的黑暗绝缘。 凡能窥见了这真光的, 觉着日光也不免失色。” ˵ʮһ 我说:“不错,这有最坚固的根据为之证明。”于是她说:“如果你能发见什么叫 做绝对的善,你还重视这种知识吗?”我说:“倘若我们能藉此而发见上帝同时就 是至善,我将认为那知识是无限的价值。”“假如你能坚持我们所得的结论,我将 以最正确的推理,说明这一点。”我说:“这――结论是可靠的。”她问:“我不 是已经表明过吗?许多人所寻求的,不是完全的善,因为它们彼此不同;它们彼此 既都有缺欠,又怎能产生完全的与绝对的善呢?但当它们联合起来,成为一个法式 ,和一个活动,以至于完足,权势,尊敬,荣誉,和快乐,都成为一样的时
候,到 那时它们才成为真正的善。除非它们都是一体,它们就不值得成为人们追求的目标。”“这已经证明了,毋须怀疑。”“有些事物,因彼此不同,而不能成为善;但 它们一旦合而为一就成为善,那么,它们之所以成为善,岂不是由于其合而为一吗?”我说:“是的,好像是如此。”“但你会承认,每一种善,是由于参加了善而 成为善,对不对呢?”“我认为是对的。”“这样看来,联合与善乃一物而非二物 ,因为凡那相同作用的,必有相同的本质。”“这是不能否认的。”“因为凡能保 持联合的,必能存在,凡不能保持联合的,必会死亡。你相信吗?”我问:“那是 怎样一回事呢?”她说:“以生物而论,身体和精神联合多久,它就生存多久。但 如两者一旦分开,联合瓦解,生物就要死亡,不能再称为生物了。人身也是如此, 把它的四肢百骸联合起来,成一个单一的形式,就成为人的形像。若把身体各部份 分解,不叫它们联合,就立刻不成其为人身了。别物也显然是如此,它们多久作一 个联合的单位,就多久存在着,否则就立刻毁灭。”“当我想到其他的事,我觉得 都是这样。”她于是又问:“照事物的性质而论
,有否任何事物,没有自我保存的 欲望,而甘心死亡和毁灭呢?”我说:“没有,凡生物之有意志取舍的本性者,那 有决心保存自己,决不愿趋于毁灭,只要没有外力**他们,每一个生物,无不努 力争存,避免死亡和消灭。但关于草木和一切无生物,我很怀疑,不知道它们怎样。” 她说:“关于这一点,你没有理由怀疑,你知道树木和植物,都是在适宜的地方, 在它们本性不欲速就枯干和毁灭的地方生长。有些生长在平原,有些生长在山上, 有些为沼泽所养,有些为岩石所支持,还有些生长在荒芜的沙土,如果把它们移植 在更好的土壤,反而会凋残。大自然给每种生物以适宜的生存条件,尽力防备他们 毁灭。你也知道,所有的植物,似乎都有口藏在地下,用他们的根,由地下吸收营 养,由木髓和树皮分布他们的力量:木髓是最软的部分,在树木的中心,被保护得 很好,皮在外表,是树木的保护者,它最能忍耐,抵抗一切气候的剥削。再者,大 自然对它们的爱护,是如何的周密,让它们生产种子,繁殖自己;大家都知道,他 们好像一部有规则的机器,不仅存在一时,而且永远地继续繁殖下去。那些没有生
机的物质,也是以同样的方式,求自己的发展。为什么火光因轻而上升,固体的物 质因重而下落?不是因为这些位置和运动是适合于它们每一个吗?还有,每一物体 都保存那于己有益,排除那于己有害的东西,坚硬的物体,如石头,总是保持各部 的硬性,凝固一团,抵抗分解。液体和气体是容易分解的,但**以后,又很容易 合起来;至如火,根本不能割裂。我们现在所讲的,并不是思想的心灵上的有意运 动,乃是自然的本能。比方我们在无意中,消化所吃的食物,无意中在睡时呼吸。 即令普通动物求自我生存,不是由于愿望,而是按照自然的原则。意志在外因压制 之下,有时含有死的观念,这是自然所恐怖的。在另一方面,意志有时对自然的欲 望加以限制,例如有时限制那使死亡的生物可以有绵延不绝的生育功用。可见自我 保存的爱,不是生于理性动物的意志,乃是生于自然的本能。上帝把永久生存的特 权交给生物,使其有本能的欲望,尽量延续自己的生存。因此你没有理由怀疑,万 物的本性都是寻求永远的生存,避免消灭。” 我说:“是的,我现在毫无疑义地承认那以前视为没有把握的意见了。”她继续
说 :“凡继续求生存的,必以联合为目的,如没有联合,就没有继续存在的机会。” “那是真的。”她说:“任何事物,都需要联合。”我也赞成这一说。“我们不是 说过,联合是与善一致的吗?”我说:“是的。”“然则一切事物都需要善,而所 谓善,又是绝对的善,即是大家所寻求的善。”“没有比这更正确的推理了。若不 是万物归于虚无,随意飘流,漫无目的,就必有普遍的目的,而这目的是一切善的 总和。”她说:“我的学子呵!我很快意,现在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稳固的中心真理。你在不久以前说不了解,现在你已经都明白了吧。”“那是什么来呢?”她说: “那是万物的最终目的。那目的既是大家所渴望的,而我们既已经同意了认为那是 善,我们就必须承认,善是万物的最终目的。” ʫʮһ “如果有人要澈底探求真理, 不愿为错误的道路所迷, 让他寻向内在的明慧, 把飘蓬胡想纳入正轨, 告诉心灵以探索的方向, 正是在它自己的深藏。 然后那埋没在黑云的真理 将放出比太阳更灿烂的光辉 肉体虽每健忘而属物质, 却未将所有灵光从中扑灭。
真理的种子依然存在, 一经点醒便要爆发火花。 当你老师每向你质问, 你本能地有正确的回应, 可见真理的佳种元素 隐藏在你内心的深处 信乎柏拉图的艺神 曾把真言告诉过我们: 各人所学的不是簇新, 只是回忆固有的良能。” 说十二 (哲学表明上帝为着最高福善而统治宇宙) 当她讲完以后,我说:“我十分赞成柏拉图的主张,你把这样的思想提醒我,这是 第二次。第一次因肉体物质上的影响,我已经把它们丢掉了,第二次正是当烦恼压 制我的时候。”她说:“如果你回想我们以前所同意的事,你也会立刻想起你往时 所说不了解的事。”我问:“那是什么?”“是宇宙由何而统治的问题。”“是的 ,我要承认我的无知,虽我能预料你所提供的答案,我还是很想听你那更充分的说 明。”她说:“你前一刻承认了宇宙毫无疑问是由上帝所统治。”我说:“我现在 是这样想,而且决不怀疑。我用什么推理得到这个结论,我就会简短地说明。这么 复杂对立的宇宙,若没有一位主宰,化异为同,决不能汇合成为一个法式;当汇合 以后,各种不同
的性质,如此纷歧,若没有一位主宰,把它们凝为一体,势必无法 调和,而趋于**。自然界那么固定的秩序,若没有一位以不变应万变的主宰,自 然界将无法保持它的方向,更无法在时间,空间,发展,因果,和属性各方面,运 行不息。那维系万物稳定和运行的永恒主宰,我用一个大家熟习的名称,称之为上 帝。” 于是她说:“你既如此想法,我想不必多劳神使你愉快地再回到你的家了。不过让 我把我们当前的问题,探讨一番。我们不是承认满足是在于福幸,而上帝即是全福 吗?”“我们已经同意了。”“因此祂统御宇宙,不需要外力的帮助,假若祂需要 那样的帮助,祂就没有完全满足了。”我说:“那是必然的。”“然则祂安排一切 ,都是靠自己。”“毫无疑义,祂是如此。”“我们已经表明上帝为绝对的善。” “是的,我还记得。”“那么,既然祂是靠自己安排,而我们已经同意了,祂是绝 对的善。然则祂必以善安排一切,这是舵柄,宇宙之舟,是靠它维系撑持,才没有 瓦解。”我说:“我很以为然,并且我预先已略略知道,你会这样说。”她说:“ 我相信你,你现在对真理更加注意。但我正在
要说的一点,也是一样明显的。”“ 那是什么?”“因为我们可以合理地断定,上帝是以善为舵,驾御万有,而且我已 经表明,万有向善,是由于自然的本能,他们无疑是为自己的意志所领导。他们又 按照自己的意思而趋向于那最高安排者的意志,好像是同意和服从一位舵工,是不 是呢?”我说:“是这样的,倘若这统御不能拯救顺服的人,而成了失意者的桎梏 ,这种统御就不会愉快。”“然则为自我保存,就不要反对上帝。”“不要反对。”“我们既已承认了,在幸福的事情上,祂有最高权威,那么反对祂能成么?”“ 当然不能。”“然则没有什么意志或权力,可以抵抗最高福善?”“我想没有。” “那末,以力量来领导,以温和来处理的,无非是最高福善了。”于是我说:“这 些事所给我的愉快,是何等的大!不仅是那些已经证明了的真理,而且你那证明所 讲的话,使我惭愧,我那样的高声夸张,是我的愚蠢。” “你也许在神话里面,听说过巨人攻击天空的故事。但天的力量把他们**了,这 是他们应得之罪。但你愿意辩驳这些论据吗?也许真理的火花将从那样的磨擦中发 生出来。”我说:“如你所主张的
最好。”“上帝是无所不能的,这有人怀疑吗?”“凡健康清醒的人,决不会怀疑。”“然则上帝既无所不能,就没有什么事,祂 办不到。”“没有。”“上帝能为恶吗?” “不能。” “那么,恶就不算什么,因为这是在祂的权力以外,而没有什么在祂的权力以外的。”我问:“你是和我开玩笑,把辩论织成迷宫,叫我无法出来吗?这迷宫是进口 出口同作一口,还是你在这时把你的理性,折成一个奇异的圆周,来说明神的单纯 呢?在片刻以前,你从幸福出发,说幸福是最高之善,并且表明,它即是在最高之 神以内。你推论上帝是最高之善,和最圆满的幸福,你又承认,如同赐给一种小小 的礼物,没有人会快乐,除非他是和神相类似。再者,你又说,上帝和幸福两者的 本质,无非是善的形式,而且说,只有大众所寻求的善,才是真善。你也辩证,上 帝是以善的舵,领导宇宙,凡一切被创造的生物,都是以自由意志服从上帝的领导 ,也证明没有什么自然的恶,你进行这一切,都不是由外力的援助,乃是内部的证 明,每一项都是由前一项而得到信实。”她回答说:“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由于上 帝的恩惠,我们已经解决
了最重要的事件,就是神的本质的形式,不是和外面混合 的,也没有从外面得到什么。但如帕门尼底斯所说的,‘祂是一个各方面都圆满的 总体。’若你用推理仔细考验,不要向外探索,只要在我们所研究的事物范围以内 去探索,那末,你对于从柏拉图所学的,就不会感觉奇异,他说我们的语言,必须 和我们所谈的题目相类似。” 诗十二 “有幸哉人能达到众善的本源, 有幸哉人能打破尘世的拘牵。 昔有特拉吉亚的骚士丧妻, 神异地唱出他的悼亡时: 使树林跃动,溪水不流, 使凡兽性也变为温柔敦厚, 赤鹿与雄狮,野兔与猎犬为友。 然而这种驯服猛兽的歌声 也无法安慰诗人燃烧的心灵, 他觉得上苍是铁石心肠, 而敢于降至阴间巡访。 他把歌调混曼妙于呐喊, 本着他音乐之母的灵感, 他的无限悲情给他权威铁腕, 他的爱心倍增了他忧愁力量; 他的哀鸣震动了地狱黑夜, 他在冥府的主宰前祷求恩赦。 守门犬的三头蛇尾 为他的歌咏所迷; 那复仇的女神只 为他洒同情之泪; 易克赛的轮轴
不再旋转迅速; 唐他路虽焦渴已久 却不羡面前的溪流; 兀鹰因满意这清唱 停止啄食第丢的心脏。 于是众鬼魂所恐惧的阎王 终于叫出‘我们今已投降, 你带走吧你的新娘; 你赢了用你的歌唱; 但这个礼物的回献, 附带有一个条件: 在她未离这幽狱以前, 你不许看她一眼。’ 谁能以条件在情人身上加盖? 爱情比法律遥为伟大! 可怜正在黑夜时辰, 诗人投目他的情人, 霎眼失掉了他爱妻, 也失掉了他自己! 这故事正与你有关系, 你带了幽郁的心地 向上面求光明颁赐。 若是被肉眼所制伏 去注视地下的幽窖, 当他一旦回顾地狱, 立即丧失他应得的天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