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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篇 论教会会议与教会序言

路德文集 by 马丁路德

改教运动之前,教会以会议来解决争端,从事改革,已是屡见不鲜的事。路德发动改教以后,凡是有心人士,莫不认为急宜召开会议。路德本人早在一五二○年提议召开会议,改革教会。一五二四年女仁堡国会,议决要求教皇召开会议。以后所开国会,均有此议。

教皇鉴于前世纪的改革会议,深知会议除非完全由已控制,对已必然不利,所以不愿召开会议。教皇革利免第七(ClementVII,1523-1534)用尽外交手段,反对此种会议。教皇保罗第三(PaulIIX,1534-1549)继位,因各方要求,尤其因皇帝查理第五坚持,不得已在一五三六年宣布,订于下年五月开会在曼士阿。但会议开幕前一月皇帝与法王不和。会期乃延至是年十一月一日,以后又延至一五三八年五月一日,而且会址从曼士阿改至威森撒(Vicenza)至期,又因皇帝与法王作战,会议乃无期迁延。后来教皇有了绝对的控制把握,会议方于一五四五年在天特开幕,但此时复原教会与罗马教会已无复和余地,故拒绝参加。

由上可见会议正式开幕之前,约有十年之久,大家都在谈论教会会议和教会。可是路德对罗马教会所抱的改革希望已成泡影了,加以年老多病,因此在愤慨失望之余,乃以锋利的笔调写作论教会会议与教会一文。他开始动笔,约在一五三八年九月,以后时断时续,直至一五三九年三月方才脱稿,而于是年五月至七月之间出版问世。

论教会会议与教会除导论外,共分为三部。第一部指明教会不能依照教父和教会会议来改革。教会的产生和保存是靠圣经,而不是靠教父和教会会议。第二部讨论教会会议所能行的和所不能行的。路德检讨首四次大公会议——即尼西亚会议(三二五年)(连带论及使徒会议),君士坦丁堡会议(三八一年),以弗所会议(四三一年)和迦克墩会议(四五一年)——搜寻它们的作为,确定它们暂时和永久的价值。他的结论是,它们的权威限于捍卫圣经中的纯正信仰,反抗异端,但不能创立新的信仰。他附带讨论那些搅乱教会,使会议非召开不可的异端,而且偶而冗长旁涉及与正题只有间接关系的事。此一部表现路得有丰富的历史知识和敏锐的历史批评。它也表现路德的基督论,乃是以基督有神人二性合于一位,并将涅斯多留基督论中向来为历史家所弄不清楚的异端,说得明明白白。第三部讨论教会是什么,有何识别标记。路德在这里的观点,与他二十年前在来比锡的辩论中和在罗马教皇权中所发表的观点吻合,不过除平常所提的福音,圣洗,圣餐三标记外,又加上钥匙权,牧职公共崇拜,和受逼迫,而总为七个标记。他认为惟有代表这种真教会的会议,而不是教皇的假教会,方能产生真的改革。

本文充分表明,路德的改教运动除根据圣经外,也有历史的论证。他取材于如非努(Rufinus)用拉丁文翻译的犹西比乌的教会史,迦修多儒(Cassiodorus)的三部史和其中从提阿多热(Theodoret)苏格拉底,所左门(Sozomen)著作中所选择的史科,以及格拉典(Gratian)的教会律例。此外他屡屡引用克拉比(PeterCrabbe)刚在一五三八年出版的两卷历届教会会议(ConciliaOmmia),和柏拉替拿(Platina)在一四七一年至一四八一年间所著教皇列传。此外又引用了教父们的著作。

此文本身在研究路德及其所领导的改教运动史上,是很重要的著作。它是路德晚年的代表作。在其中他明显表示他对罗马教会已经失望,但他并不放弃他为纯洁教会努力奋斗和再接再厉的精神。他的改教运动并非是要设立新教会,而只是要恢复教皇制度兴起以前的教会。此文与上篇所载施马加登信条在许多点上接触,可以说它是该信条最好的注释。从上所述,可知此文宜在任何路德选集中占一地位,尤其是它的第三部,具有最大的永久价值。

参考书

路德选集上册,一○五面以下。

历代基督教信条,九面以下。

Grisar,MartinLuther,Hislifeandwork,pp.443-444.

Mackinnon,LutherandtheReformation,vol.IV,pp.132ff.

McGiffert,MartinLuther,TheManandHisWorks,pp.353ff.

PhiladelphiaEdition,WorksofMartinLuther,vol.V,pp.127-300.

Schwieber,LutherandHisTimes,pp.8,744,746.

论教会会议与教会

当人们用刀尖将面包抛给狗,而当狗突然咬面包,便用刀柄打狗的口和鼻,使狗不仅失掉面包,而且受伤痛的时候,我也常参加过这种玩笑。这真是一种好玩笑,可是在那时我从未想到,魔鬼竟会把我们人当作这类可怜的狗,来向我们开这种玩笑,一直要到我发现了至圣之父教皇,用他的教谕,书本和习俗来对基督教会开这种狗玩笑;但是,主上帝阿,这对人的灵魂是何等有损,对神的威严是何等大的侮辱!这就是他现在用教会会议所行的。全世界呼吁等待着教会会议;善良的皇帝和整个帝国为此工作了二十年之久;而教皇却总使人存空望的,予以延搁,时常向皇帝应许召开会议,像给狗一片面包一样,等待自己的时机到来;如是他便打皇帝的口鼻,戏弄他,把他当作傻子和玩具。

教皇现在第三次发出召开会议的通告,却于事前派遣使节到各国,使国王诸侯宣誓效忠教皇的教义。主教们和他们的教士都同意这一着;他们一点也不愿退让,一事也不容许改革。因此会议在尚未开幕之前,便已关闭了。我们得不着什么改革,事事存旧,一如往昔。那岂不是一种辉煌的会议吗?会议尚未开幕,假如开了幕,所要议的,都业定了。那就是打皇帝的口鼻,甚至是驾凌于圣灵之上。然而我早就存着恐惧,也屡次用口和笔表述,他们除非先把皇帝,君王,诸侯俘虏,掌握在手,以便自己完全随意订立教令,巩固自己的专制,并较前更加**基督教会,他们就不会也不敢召开一次会议。

我们现在业已看到,那将要在威森撒召开的会议和上回所要召开的会议,必有什么结果。这是要叫全世界对教会的改革失望。他们不愿讨论这件事,而宁可(正如他们夸口说)让教会毁灭;换言之,他们宁肯以魔鬼为神为主,而不愿有基督,不愿丝毫抛弃他们的偶像崇拜。他们还不以此为足,又用刀剑来强迫我们这些可怜的基督徒,明知故犯,同他们崇拜魔鬼,亵渎基督。这种侮蔑是史无前例,闻所未闻的。其他专横者如土耳其人,异教人,犹太人得了无知钉死尊严之主的臭名;但这些人却顶着基督之名,处于基督徒甚至最高尚基督徒的地位,自高自大,反对基督,说:“我们知道,基督的言行确实反对我们;然而我们不要容忍或服从祂的话,祂倒要服从我们,容忍我们的偶像崇拜;可是我们仍然要作基督徒,要自称为基督徒。”

因此教皇及其党徒不愿会议开幕,既不要改革教会,又不要对改革贡献意见或予以援助,倒要用武力维护他的专制,让教会毁灭。所以我们这些被教皇遗弃的人,只得向别处求助,而以从主基督祈求改革来开始因为这些无可救乐的专横者虽迫使我们对会议和改革绝望,但是我们决不可对基督绝望,或使教会得不着忠告或援助,反倒必须尽力去行,而让他们逞其心愿,去服务魔鬼。

他们这样行,适足以指证自己真是敌基督者,定自己的罪,执迷不悟,宁愿被定罪。如是他们乃自绝于教会之外,公然宣称自己现在和将来,都是教会的死对头。因为凡说宁愿教会毁灭,而不让自己被改造,或不退让一步的人,乃自认不仅是非基督徒,不要在教会内(他宁让教会毁灭,以求自己可以存活,而不至与教会同亡),而且要竭力毁灭教会。这种态度他们不仅用这类的话,也用行为可怕地表明了出来,因他们让无数的教区荒凉,教堂荒废,没有牧者,讲道,和圣礼。

古时主教们和许多基督徒(有如今日),为他们亲爱的教会存感谢和欢喜的心受苦受死,而基督也为祂的教会受死,好叫教会得以保存。但是教皇及其党徒现在竟宣称,教会必须为他们死,好叫他们得以保存他们的专制,偶像崇拜,诡诈,和诸般恶事。你对这些人有何感想呢?他们要存留;教会却要被毁灭。这我们当怎样对付呢?教会若将被毁灭,基督就必先被毁灭;因为教会是建立在基督上,如在磐石上,以对抗地狱的门。基督若是将被毁灭,上帝就必先被毁灭;因为安放这磐石和基础的,就是祂,谁能料到这些大人门有偌大权势,威胁着要把教会,基督,甚至上帝打下来呢?他们必须有比地狱的门和一切魔鬼还大权柄,因为教会不管他们怎样,已经存留,并且必定存留。

他们呼叫说他们不要成为教会,也不要在教会内,反要作教会的死对头,将它毁灭,然而他们却用(教会,教会)一辞来苦恼苛责我们。他们不住地叫喊说,他们应被视为教会,又把我们当作异端派,加以咒诅杀戮,因为我们不把他们当教会听从。现在我真认为,我们很可光荣地免于咎责,而他们也不再能呼我们为异端派了,因为他们不要称为教会,但要称为教会的仇敌,要教会归于毁灭,甚至要速其灭亡。因为要做教会,同时又让教会被毁灭,而不愿自己被毁灭,或自己的一肤一发失丧,

乃是彼此不相容的事。凭着他们的口,就可定他们的罪。

假如末日尚未临近,但天地因这种亵渎便堕落下来,那也不算奇怪!既然上帝容许这种事情发生,这就表明那日临近了。可是他们对那日予以嘲笑,既把上帝当作瞎眼的,疯狂的,愚蠢的,竟满不在乎,而以自己所作的为聪明为果敢。倘若我只看到他们的狂暴,我也可像他们一样满不在乎;但是上帝在他们身上所显的忿怒,大大使我惊恐,现在正是大家应该诚恳哀哭祈祷的时候,像基督为耶路撒冷所行的,吩咐妇女不要为祂哭,当为自己和自己的儿女哭。因为他们不相信他们被天遣的时候近了,他们虽然看见它,听见它,嗅着它,尝着它,接触它,感觉它,却不愿相信它。

那么,我们当怎样对付这件事呢?教皇既不愿给我们一次真实的会议,也不容许改革,他和他的党徒却要让教会毁灭。因此他从教会出来了,以求自存,而不至被毁灭在教会内或与教会同亡。他出来了;他向教会道别了。请问,我们当怎样对付这件事呢?既然我们对付这件事必须没有教皇,那么我们当怎样进行呢?因为我们是教会,或是在教会内,这教会教皇党徒任其毁灭,好叫自己可得以存留。但是我们也喜欢得以存留,而不要在教皇党徒侮蔑之前,同我们的主基督和祂的父我们的上帝悲惨地败落下去。我们觉得教会中需要有一次会议或改革,因为我们看到如许大的弊端,假如我们是牛驴,而非人或基督徒,以致不能用眼或耳观察这些事,然而我们也必用爪和脚来接触它们,而颠踬于其上。假使我们这暂时的教会自行来举行一次会议,不要教皇参加,也不征求他们的同意,并且进行改革,那么他们会认为这改革是很暂时的,但他们无可奈何!

我们现在要来处理这件事,因为我们失掉了我们至圣之头教皇,不得不照我们的主所准许的来自行商榷。

第一部

(在这部里面,路德认为要依照教父和大公会议来改革教会,乃是怀抱空洞的希望。第一,因教皇不准许这一着,免得大权旁落。第二,纵使教皇不得不采纳这种改革,教父和大公会议也不能作可靠的向导。他们屡屡互相矛盾,错误多端,甚至使徒行传十五章中所载的耶路撒冷会议,对今日的问题,也不能援助我们。其后的会议更是如此。)

第二部

首先我们要讨论教会会议。“教会会议”一辞较之“教父”和“教会”辞语,更使我们这些笨人感到无穷的困难。我在这里不要做评判者,只要表达我的意见罢了;若有人比我做得好,我祝他运气好。阿们。

我也引证圣希拉流三位一体论(Detrinitate)的话:“凡要了解所说之话的,必须察看说话的理由。”所以由原因便知行动。理智也这样教训人,但我要用一个平常的比方来说明。若有一个农夫控告另一个农天,说:“审判官大人,此人骂我是无赖汉,”这话就表示原告大大受了冤屈,无端被骂。但若被告来将这话的原因道出,说:“审判官大人,他是一个无赖汉,因为他是由于无赖被人用棍子从某镇打出来,只因善人要求,好不容易才救了他免于绞死,而今他竟在我家里来欺我”;如是审判官对这话才有一种新的了解,正如政治上的日常经验所常表明的。在未了解说话的原由之前,话语仅是一些字句,或叫喊而已。

我们现在讨论尼西亚会议。会议产生的原因乃是这样。尊贵的皇帝君士坦丁做了基督徒,使基督徒脱离了暴君和逼迫,得享太平。他的信仰这般伟大诚恳,他的志趣这般热烈善良,甚至将他自己的妹夫理吉纽(Licinius)——他曾将妹子君士坦娜(Constantia)嫁给他,并立他同作皇帝——予以倾覆废除,因为他不听规劝,顽固逼迫基督徒。

当这位贤明皇帝为基督徒获得了和平和各种福利,用各种方法促进了教会,并且国基巩固,有意远征波斯的时候,不意那古蛇爬进这美好和平的乐园和太平的时日,兴起亚历山太城的长老亚流,来反对他的主教。他要创新教义,反对旧教义,做大人物;他攻击他的主教和教义,昌言基督不是神;许多神甫和伟大博学的主教都附和他,许多地方因而骚乱起来。至终亚流竟胆敢宣称自己是为真理的缘故受主教亚历山大的**,排挤和诬告。

当皇帝听到这件事,他像一位贤君行事,要在火势蔓延以前把火熄灭。他给主教亚历山大和长老亚流各别写了一封信,和霭诚恳地劝他们息事宁人,真是写得不能更好了。他告诉他们,他历尽艰难在帝国内替基督徒谋得了太平,如今他们不应当激起内哄。那种内哄不免是异**的绊脚石,要使他们再离弃基督教(事实果然如此,他也因此抱怨),而他也不免不能征伐波斯人。总之,这就是如此伟大的皇帝,给他们二人写的一封基督徒的谦卑信。据我看来,这差不多是太谦卑了;因为我自知笔调锋利,决不能写出这样一封谦卑的信来,尤其是假如我做了皇帝,而且做了这么一位皇帝。

然而这封信没有发生效力。这时亚流声势浩大,要与他的主教比个高低。皇帝也不罢休。他差遣一位私人大使举世闻名的伟大主教,即西班牙科多瓦地的和修,到埃及亚历山太城二人那里,以求止息争端。那也无济于事,火势蔓延,好像燃着森林一样。皇帝乃拿出最后可能的办法来。他召集各方最优秀闻名的主教,下诏用皇家的驴马,把他们送到尼西亚,盼望藉着他们来和平解决争端。聚集的真有许多优秀的主教和父老,其中特别著名的有尼西比的雅各布(JacobusofNisibis),和多利买的帕弗努丢(Paphnutius),就是曾在理吉纽手下受过大害,行过神迹的;但也有一些亚流主教在他们当中,像老鼠的屎在胡椒中一样。

皇帝很是欢喜。盼望争端会好好止息,并以礼待主教们。其中有些主教竟向皇帝提出控告其他主教的呈文,请其判决。但是他拒绝了他们,他不要过问主教们的争吵,只要基督论得到一个可靠的决定,而并非为听讼召集了会议。他们既不罢休,他就吩咐将所有呈文带到他面前,一个也不拆阅,却一概付之一炬。但他以善言来把他们送走,说他不能做上帝分派来审判他的人的审判者,并且劝他们要把握着主要的论题。那就是我所谓贤明仁厚忍耐的君王;若在别的君王,就定会向这类主教大发雷霆。同时他烧了他们的呈文,并不顾及他们主教的尊荣,这就将他自己心中的意念表示出来了,叫他们想起自己的行动,是多么幼稚,因为把他们召集拢来,原是为了重要得多的事。

会议开幕时,他坐在主教中间,座位低于他们的座位。罗马主教许勒威斯特(Sylvester)不在场,但有人说,他派来了两位神甫,先由会议主席安提阿的主教优斯他丢(Eustathius),感谢并颂美皇帝的仁慈,然后便公读亚流的教义。亚流本人既非主教,又非主教的代表,似乎是不在场。亚流的教义看基督并非神,而是被神所创造的。圣教父和主教听见,极其愤怒,从座位起立,撕碎亚流的教义单,说,那是虚假。这样亚流就被会议愤慨定罪。教父们大为痛心,因听到亚流的这种亵渎,真是忍无可忍!一切主教都签名定他的罪,甚至亚流派的主教亦然,不过他们不是出于诚心,这在后来就显露出来了。只有从埃及去的两位主教没有签名。于是皇帝当日宣告散会,他和会议将议决写信通知全世界;君士坦丁皇帝满心快乐,争端至终解决了,他以至仁对待他们,尤其是那些受过逼迫的。从此就容易看出会议是为何而召集,有何必须处理的事,那就是保存古代以基督为真神的信条,反对亚流的新智慧,这亚流根据理智,要将这信条改换并定罪;结果他自己反被定了罪。会议并不是发现了这信条,也不是成立了教会空前的新信条,而只是拥护这信条,以对抗亚流的异端。这表现于教父们不耐烦,将亚流的教义单撕毁,承认他们自从使徒时代以来,他们在教会中所学习所教训的教义,都反对亚流的教义。否则,对那些使徒时代至会议三百多年当中信仰亲爱的主耶稣,祈求祂,呼吁祂为真神,因此大受逼迫并且受死的基督徒,我们当怎样想呢?

我必须顺便将这一点指出。因为谄媚教皇者愚不可及,竟认为会议有权创立新信条,改变旧信条。决不如此,我们基督徒也应当撕毁他们的教义单。大公会议从来没有创立过信条,也不能这样做;因为信条决不是藉着会议从什么新的私人的灵感而在地上生长的,而必须是由圣灵从天赐下;否则它们便不是信条,像以后所要说的。所以尼西亚会议并未发明或创立基督是神的信条。这信条是圣灵赐下的。这圣灵在五旬节从天当众降临在使徒们身上,又藉着圣经将基督启示为真神,正如祂对使徒们所应许的。这信条从使徒留下,留到了尼西亚会议,一直留到我们,并且要留到世界的末了,正如基督说:“我常与你们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

假如我们除了这会议之外,再没有什么别的可以用来维护这信条,我们就糟了,而我本人也不会相信这会议,反倒要说:“他们不过是人。”但圣约翰,圣保罗,彼得和其他使徒都给了我们一个稳固的根基,因为他们以这信条为圣灵所启示,从天上当众赐下的,而在会议之前的教会,和会议本身都是从使使徒们获得了它。在亚流兴起,会议召开之前,其间,及其后,他们都用圣经,特别是用约翰福音来竭力争辩,这从亚他那修和希拉流的著作中表现出来了。三部史第五部第二十九章也说:“在尼西亚,信仰是以使徒的圣经为根据。”否则,若先知和使徒的圣经没有这样说,光是合议的议决并不能成事。

所以这一论基督神性的信条,乃是这次会议的主要事项,甚至是整个会议。会议是为此而召集的,并如我所说,是在将该信条采纳的那一天,便散了会。

然而照记录所载,另外有一日,当皇帝君士坦丁不在场的时候,他们再聚会,讨论其他事项,涉及教会外表的治理。无疑,其中包含君士坦丁从前因不愿作审判官而投于火中之呈文所包合的事项;所以他们必须聚集,没有皇帝在场,来自家解决这些事。其中大都是关于神甫们的争执:一城不得有两位主教;小教会的主教不得有野心夺取较大的教会;教士或教会的仆人不得离开自己的教会,到处钻入其他教会;属于另一主教的人,任何人在未取得该主教之同意前,不得为之授职;一位主教不得收纳被另一主教所逐出的人;耶路撒冷的主教保留古代高于其他主教的尊严,等等。谁能以这些事为信条呢?那一项是能在教堂里向人传讲的呢?这些事对教会或人民有什么关系呢?它们固然可以当作历史看待,使人们知道那时在教会中,到处有专擅,邪恶,潦乱的主教,神甫,教士和人民,对荣誉,权势,财富,比对上帝和祂的国更关怀,所以人们应当谨防他们。

我们容易推断,君士坦丁召**议,并不是为着这些事。否则他在亚流异端兴起之前,便召集了会议。他何必为这些事操心呢?这些事都是主教们在各自的教会内处理的,因为他们从前便如此行,教条也如此说。若为着这些小事来召集一次这么重大的会议,那不免是罪过和羞耻,因为上帝所赐我们的理智,足以处理这些外表的事,并不需要那位将基督启示出来的圣灵,来旁涉这些可由理智支配的事;除非是一个人要将基督徒所行的百事,甚至饮食,都称为圣灵的工作。实则,圣灵因要教训人而必须有别的事作,不要涉及这些受理智支配的外表作为。

再者与会的人并不都是好人,并不都是帕弗努丢,雅各布,优斯他丢。有十七位亚流派主教参与会议,但他们在其他主教前只得屈服装假。提阿多热的历史说有二十教条,如非努说有二十三教条。至于亚流派或别人后来是否增加或减少了教条的数目(因为那经帕弗努丢阻止而未得通过的禁止神甫有妻的教条,并没有包括在内),我不得而知。然而我知道,这些教条久已朽坏,埋葬在书本中,永不能再兴起,正如君士坦丁把它们抛入火中焚烧所预示的。因为它们没有永存的价值。这是用草木,禾秸,在根基上建造(一如圣保罗所云);所以到时火要把它们焚烧,像其他暂时不常之物一样。假如它们是信条或上帝的命令,它们就必得以存留了,像论基督神性的信条一样。

(在此路德认为,在这些草一般的教条中,有一条到如今还留着一点火花,那就是对复活节日期的规定。但这规定太犹太化了,成为教会讨厌的一件事,因为每年都以春分月圆后的第一主日为复活节,以致时早时晚,没有一定。这问题虽不很重要但他认为,若帝王们能会商议定一较简单的法则,来定复活节的日期,就是一件好事了。)

因此这此会议主要的是为处理基督是真神的信条。会议是为此而召集的,也是为此而称为大公的。除此以外,他们处理了若干不重要,外表,属世之事,不能与信条相提并论,也不能作为永久的规律,因为它们已成过去,作废了。这些事该会议也必须处理,因为它们在那时代是合宜的,必须的;但它们今日与我们一点无关,我们若要遵守它们,既不可能,也无益处。例如给异端派重新施洗,乃是虚幻错误的,可是这一教条却是由教父们自己订立的,而并非由亚流派或其他没有价值的主教补入的。

耶路撒冷会议亦然,在主要点之外,又须处理若干不重要,属外表的教条。这些教条在那时是必须的,涉及血,勒死的牲畜,和偶像敬拜;意思并不是要将它存留在教会中作为永久的规法,像一信条一般,因为这教条现在已无需要了。我们何不也看看这次会议,且从造成它的原因来了解它呢?

这次会议召开的原因乃是这样:由巴拿巴和保罗带领归主的外邦人,已经由福音领受了圣灵,像犹太人一样,可是他们不像犹太人处于律法之下。那时犹太人坚持外邦人必须受割礼,遵守摩西的律法,否则他们不能得救。说他们没有摩西的律法和割礼,便不能得救,这是太严酷的话。照使徒行传十五章所说,信基督的法利赛人比别人更坚持这一点。于是使徒和长老大家商议,既经过激烈争辩,圣彼得就站起来,讲了使徒行传十五章七至十一节内所载一篇有力量而且美丽的道:“诸位弟兄,你们知道上帝早已在你们中间拣选了我,叫外邦人从我口中得听福音之道,而且相信。知道人心的上帝,也为他们作了见证,赐圣灵给他们,正如给我们一样。又藉着信洁净了他们的心,并不分他们我们。现在为什么试探上帝,要把我们祖宗和我们所不能负的轭,放在门徒的颈项上呢?我们得救,乃是因主耶稣的恩,和他们一样,这是我们所信的。”

这篇讲道差不多显出圣彼得似乎很不高兴法利赛人严酷的话,这话即是如我以上所说,他们认为外邦人若不受割礼,遵守摩西的律法,就不能得救。他以严厉的话回答他们,说:“你们知道,他们从我得听福音之道,而且像哥尼流和他全家的人相信了,而你们却因此来埋怨我,控告我,说我不该往外邦人那里去,使他归正受洗(徒10,11二章)。你们难道忘记了那件事,以致现在要把我们祖宗和我们所不能负的轭,加在外邦人身上吗?若我们将自己所不能负的轭加在他们身上,这岂不是试探上帝吗?尤其是因为你们知道,上帝并不以这轭为条件而将圣灵赐给他们,使他们和我们平等,况且我们自己领受这位圣灵,并不是由于善工的轭,而是由于恩典,像我们的祖先一样。因为我们既不能负这轭,我们便该遭忿怒而不应得恩典,因为我们承担了这轭,所以有责任把它负起来。”

这会议的主要事项乃是对付法利赛人,因他们违反恩典的道,以律法的行为和功德为得救所必须。如果是那样,恩典的道和基督与圣灵就都要归于徒然了。因此圣彼得竭力争辩,说,人得救完全是只靠耶稣基督的恩典,而不是靠行为。他不以此为足,竟敢说他们的祖先,族长,先知,和以色列全圣教会得救,也都只是靠耶稣基督的恩典,而不是靠别的,并且只因他们要靠别的方法得救,试探了上帝,才被定罪。我想这可称为真正的宣道和正本清源!这个异端分子岂不应当烧死么?他拒绝一切善工,认为惟独恩典和信才足以使人得救,而且总是如此,一切圣人和全世界的祖先也都是如此。现在我们不免被称为异端派和魔鬼,因为我们所教导的,无非是圣彼得的这篇讲道和该会议的规定。这一点全世界的人比当日被圣彼得斥责的法利赛人,知道得更清楚。

但圣彼得远超过我们,而且他如此奇特,不仅传靠上帝的恩典得救,即传人人所喜听的福音,而且还说,他们自己和他们的祖先都不能负这轭。那是等于坦白地说:“我们使徒和任何人以及我们的祖先——族长,先知和上帝的众百姓——都没有遵守上帝的诫命,乃是罪人,被定了罪的。”他不是谈论红腊肠或黑果酱,而是谈论摩西的律法,他说:“没有人遵守律法,或能够遵守”,正如基督在约翰福音七章说:“你们没有一个人守律法。”我认为那就是讲律法,定人的罪,而且以他自己为被定了罪的人!那么,那承继圣彼得位的人,怎么还自称为“至圣”,又凭人的行为而不凭基督的恩典,来把自己所选出的人,封为圣呢?那些背负一种重于律法的轭,以便能够发售额外功德的修道士,又在那里呢?我们没有像彼得一样的奇人,因为我们不敢以族长,先知,使徒,和圣教会为罪人,而必须称教皇为“至圣”和“圣徒的圣徒”,即基督。

但圣彼得该得很仁厚的宣赦,而并不该被看为奇怪,因为在这伟大的信条中,他传讲:第一,按照律法,我们都是罪人。第二,惟有基督的恩典才能救我们,和族长,先知,使徒,以就开始以来全体圣教会,他以大家都是罪人,被定了罪的。第三,在尼西亚会议之前许久,他就教训人说,基督是真神。因为他说,众圣徒若非靠主耶稣基督的恩典得了救,他们就都灭亡了。那么,祂既是颁赐恩典和拯救的主,就必须是真神,因为只有神才能用恩典来除掉罪恶,用拯救来除掉死亡和地狱。任何人都不能如此行,甚至在罗马的(至圣者)也不能这样行,否则就不免把彼得的这篇讲道破坏了。第四,谁另有主张,说,罪人靠律法或自己的行为,就能够得救蒙恩,谁就是试探上帝的。

或说,所谓轭只是指摩西的律法和割礼,而非指十条诫和善工说的。谁要这般解释,由他去罢。你若能守十条诫较易于守摩西的礼仪,由你去守,且比圣彼得和圣保罗更圣洁;至于我,乃是对十条诫多有亏欠,我想恰是十条诫才把我累住了,我较易于守全部摩西的礼仪。但现在不是争辩那一点的时候;那在别处彻底予以讨论了。然而,就连人的理智也必须承认,十条诫或十条诫的行为,既不是,也不能称为耶稣基督的恩典,而是一种迥异的东西,必须另有一个名称。圣彼得在这里说,我们必须靠耶稣基督的恩典,才能得救;但是我们不能用手中的工作来领受或把握恩典,而必须用心中的信来领受它。那乃是确定的。

值得注目的事实,就是圣彼得在使徒的地位,同着其他使徒,虽有权利成立这一信条为一件新事。

因此他们乃称为教会的根基——然而他却向上推去,并引证往日上帝的圣教会,即诸位族长和先知的教会,这不啻是说:“这并非是一个新道理,因为我们的祖先和往日的圣徒都是这样相信并教导人。那么我们为什么另外要将一种较好的道理教导人,试探上帝,并将弟兄的良心引入迷途,使之受**呢?”

我肯定说,那就是该会议的主要事项,会议是为此而聚集的。这事项一经决定,会议就闭幕,诸事均解决。但教皇驴子对这主要事项不闻不见,张口凝视雅各所加上的四件事——血,勒死的牲畜,偶像敬拜,和**。他们如此行,以期加强他们的专制。他们又说,教会既然改变了这些条文,所以他们也有权改变信条和会议,那就是说:“我们是教会,我们能够发教令,为所欲为。”教皇驴子,听罢!你是一头驴子,甚至是一条赃猪。这会议的信条并没有落空,也并没有改变,而是从开始总是存留着,正如圣彼得所说的,而且要存留到世界的末了;因为世上总有圣洁的人得蒙拯救,是惟独靠基督的恩典,而不是靠律法。甚至在这教皇制魔鬼以下,仍存留着福音的书本和信仰,洗礼,圣餐,钥匙,耶稣基督的名字,虽然教皇及其可咒诅的谎言在尽力攻击它们,而且可耻地将世人引迷了。关于尼西亚会议,我也这样说了,它的规定在会议以前就存在,而在以后也存留。真正大公会议的规定必然永远存留,而且总是存留了,特别是主要的信条存留了。会议是因这些主要的信条而得以产生,并得称为会议。

然而,当圣雅各提出四点——血,勒死的牲畜,偶像敬拜,和**——作为例外,那么我们对于使徒的会议,又怎样说呢?这会议岂不是自相矛盾,圣灵岂不是与自己作对吗?这两篇演说明显是针锋相对——不加上摩西律法的轭,而又要加上。你若愿意,你可作诡辩家,说,在该会义中所说的,并不是摩西的全部律法,而是其中的一部分,有些是可以又有些是不可以加在外邦人身上。但那是不行的,因为圣保罗在加拉太五章下断论说,人若守一部分律法,他就必须守全部律法,这就等于承认人必须守全律法;否则他就会完全忽略它。在这里又不免是将新布补在旧衣服上,破的就更大了。再者这几点显然是在摩西的律法中,而不在外邦人的法律中。因为外邦人若业已从他们的法律熟悉这几点,那里还有吩咐他们的必要呢?那么我们怎能将不要律法和全守律法二者调和呢?

若是我们不能将二者调和,我们就得撇弃圣雅各及其条文,而保守圣彼得和他那作为会议召开之目的的主要信条。没有圣彼得的信条,便没有人能得救;但如圣彼得在该会议中所说的,哥尼流和他家里同他从圣彼得受了洗的外邦人,乃都是在圣雅各提出这条文之前早已成为圣洁并得了救的。我上面提起了一个问题,即圣灵既是治理这会议和订立这条文的,那么我们可否让这条文落空而对良心无亏;但是更加剧烈争辩的问题乃在于会议是不是自相矛盾。既要将难负的轭从我们身上解除,又要将更难负的轭加在我们身上;说我们不必行什么,同时又说我们什么都得行。如今雅各的条文已落空了,我们若坚守圣彼得的信条,即真正的基督教信仰,就必行得好。

如今只有圣雅各条文中的第四点,即反对**的吩咐,没有落空,可是教皇法庭和作孽的权贵二十年前就开始使这一点落空,其时他们决定看**为小罪,提倡着顺应自然的原则;而今罗马的圣洁人士仍有这种看法。这些瞎子的领路者其所以采取这种看法,乃是因为圣雅各将**与其他已经落空的三点并列,于是他们下结论说,既然对血,勒死的牲畜,和偶像的禁令,不再有必要的,对**的禁令,也不再有必要,因为后一禁令与其他三禁令并列,除此以外,**不过是人自然的行动罢了。由他们去罢;他们不配有较为美好的事!

我要陈述我的意见,且让别人来加以改进罢!我屡次说过,一切会议都当从促成会议的主题去观察去评价。那乃是会议的本身,其他一切都必按此受判断,被安排,像衣服适合那穿它的身体一样;人若把它脱下丢开,它就不再是衣服了。没有一个次会议不是在解决主要事务之后,随而有一二件小事待理的。在尼西亚会议中,基督是真神一事既经决定,便来了关于复活节日期和神甫对外表的事的争辩;在此亦然,在圣彼得的主要信条之后,便来了圣雅各的条文。

所以众使徒和该会议全体公决,人得救必须不要律法的轭,而专靠那对耶稣基督的信仰。当圣彼得,圣保罗和同工,获得了这决定,他们就欢喜满足了,因为他们过去是按着这种决定去工作,去反对那些既作了基督徒,却仍要保留律法的法利赛人和犹太人。所以当圣雅各加上他的条文时,他们也能够接受,因为这不是当作律法或律法的轭加在外邦人身上。因为会议的信上说:“我们定意不将重担放在你们身上,惟有几件事是不可少的,就是禁戒血”等语(参徒15:28)。即令圣雅各还加上别的时,诸如关于大麻疯的规条一类的事,他们会予以容忍;而且十条诫,虽没有这些事,也还是存留的。然而,他们说,这些事并不是律法或者轭,而只是为着不的缘故而有必要的事。可是一个轭若不再成其为轭,就好背负了;若律法不再成其为律法,就好遵守了,即如十诫便是如此。何况礼仪,尤其是若被废了,或是所存无几,岂不更是如此!在别处我还要多论到此点!教皇若将这轭从我们解除,使其不再是律法,尤其是他若只保留一点,而废除大部,我们就应立刻服从他。因此圣雅各及其条文必须向圣彼得的恩典信条退让,好使后者超于律法之外,保存其纯洁性和坚定性,而且单独掌权。

我们也要看圣雅各提出这一枝节问题的原因安在,以便完全了解这一会议。摩西的律法对犹太人可说是与生俱来;他们是由它乳养长成,差不多成了他们的天性,如圣保罗在加拉太书二章说:“我们这生来的犹太人,”那就是说,生来有摩西的律法(因为他是说到律法,而不只是说到生)。所以他们受不住外邦人的生活;当他们与所分散到之地的外邦人比较起来,他们看到外邦人吃血,勒死的牲畜,和献祭给偶像的肉,却还自称是上帝的子民或基督徒,那乃是他们所不能容忍的。这便使圣雅各提议要防止这种绊脚石,好叫外邦人不至滥用自由,憎恨犹太人,反要谨慎行事,好叫为律法所薰染的犹太人,不至受到冒犯,鄙弃福音。因为我们必须用忍耐心,对待有病和错误的人。甚至我们这些醉酒的德意志人有时也聪明,说:“一辆草车必须让路给一条醉汉。”没有人能从攻击病夫而得称为英雄;也没有人能从胜过目不识丁者而得到硕士学位。

然而圣雅各行事,十分清醒。他完全忽视那在耶路撒冷和巴勒斯丁所必须奉行的摩西律法中有关献祭和其他各点,而只提出耶路撒冷外在外邦人中间居住的犹太人可能受冒犯的事。因为散居于外邦人中间的犹太人,不得不看见外邦人的作风,不得不同他们生活,有时且不得不同他们吃饭。在犹太人面前摆上在血中煮过的红腊肠,血肉酱,祭偶像之肉,尤其是我们若知道他受不住,以此为一种侮辱,那乃是最讨厌和不对的事了。这就等于我说:“你这犹太人,听我说罢!虽然我可以因不吃血腊肠,或因不把它摆在你面前,而能把你带领到基督面前,我也不要如此行,倒要用血腊肠把你从基督吓走,赶入地狱去。”那岂是和善呢?我且不问那岂是基督徒的作风!一个人若看见并知道他的言行会伤害别人,尤其是会违背上帝,他岂不应当屡屡保持缄默,不与别人作对么?那是外邦人虐待犹太人,极其傲慢,因为他们做了犹太人的主人;而犹太人也不容忍,因为他们想,只有他们才是上帝的子民。许多历史事实强有力地证明一点。

所以圣雅各的忠告是达到和平,并使许多人得救的最佳方法。外邦人既不靠律法和功德而得了基督的恩典,也应当在少数的事上,对犹太人,如对有病和有过失的人一样,加以援助,好叫他们也可以来到这恩典中。避免公开吃血,勒死的牲畜,和献祭的肉,在上帝眼中看来,并无损于外邦人(虽然他们的良心在这几点上已经因恩典得以自由了),而且避免了无谓的冒犯,可以使犹太人得益得救。在犹太人不在场的时候,他们可以随所喜好的吃喝,而无损于良心。犹太人良心上也可以有自由,但不能改变外表的古风,因为风俗是第二天性,尤其是它若是从上帝的律法产生出来的。因此公道和理智也教训人说,谁都不应轻侮并阻挡别人,但要照着(爱邻舍)的诫命,服务帮助别人。所以圣彼得和圣雅各的条文彼此相反而相成。圣彼得的条文是关于信仰,圣雅各的条文是关于爱。圣彼得的条文不容许律法,让人吃血,吃勒死的牲畜,吃祭偶像的肉,甚至吃魔鬼,毫不注重食物。它所涉及与人共同生活吃喝;它叫人不必行什么,而只相信恩慈的上帝。然而,圣雅各的条文涉及与人共同生活吃喝;它叫凡事都是为要领人来到圣彼得的条文,而小心翼翼地避免阻挡人。爱是在地上实行的,而爱的对象,即被爱者受帮助者,乃是变动无常的。爱不能永远有同一对象,而是一对象成为过去,由另一对象取而代之。因此爱必须继续爱到世界的末了。当犹太人分散了,或变为刚复了,而外邦人不再需要向他们实行爱的时候,这条文也就落空了。这不是像教皇当徒所谎言的,是由教会的权柄所改变,而是原因既不复存在,基督徒就可任意吃血和黑肉酱了。他们因信虽不必在上帝面前如此行,但为犹太人人的好处,以前有一个时期如此行了。若是圣雅各要将这几点作为律法,加在他们身上,他就必定也将全律法加在他们身上了,因为圣保罗说:“凡守一条律法的,必须守全律法”(参加5:3)。那就不免是直接反对圣彼得所提出而由圣雅各所承认的信条了。

然而雅各却将**列于这些事的中间,这**乃是十条诫永远定为有罪的。他如此行,原因如下。在外邦人中,**看为小罪,甚至不是罪。你可从异**的书中读到这种意见,并且如上所述,二十年前教皇法庭和没有价值的神甫也开始公开这样说,这样相信。所以在外邦人中,犯**,像吃血腊肠,吃煮在血中的野兔,血肉酱,或祭偶像之物样,并不算为犯罪。历史上说,罗马人不愿娶妻,所以皇帝奥古斯都不得不强迫他们娶妻,因为他们以**为合法,而以强迫他们娶妻为侵犯了他们的自由权。因此圣雅各教导外邦人,就令他们的官长不予强迫,他们也当自行弃绝**,在婚姻生活里贞洁度日。犹太人便是如此行,而对放荡大为不满,且因外邦人在饮食和生活上随便而不能相信他们能领受上帝的恩典,作祂的子民。

所以使徒们并没有将律法加在外邦人身上,但他们在一时期内让犹太人守律法,同时却还是勇敢地传福音。因此我们看见圣保罗在犹太人中间的时候,生活就像犹太人;在外邦人中间的时候,生活就像外邦人,为要得众人。他给业已相信的门徒提摩太行割礼,并不是因为这是必须行的,而是如圣路加所说,是因着那地的犹太人,免得冒犯他们。后来他自己同犹太人行了洁净之礼,进了圣殿,照着摩西的律法献了祭;他行了这一切,正如圣奥古斯丁的名言说:为要以礼埋葬摩西或他的教会和律法。

这一会议以及圣彼得和圣雅各的条文,后来怎样为基督徒所遵守,你可从圣保罗的书信中得着丰富的回答。他在书信中各处抱怨说,假使徒坚持律法为必要,损害恩典,引诱一家一家和一国一国的人回到律法中去;而他们竟还假基督之名以行。

尼西亚会议之后,情形更为恶化。无赖汉亚流在皇帝君士坦丁面前自卑,甚至宣誓接受会议,因此皇帝容许他回来了。于是他便大肆活动,而属他一党的主教们,尤其是在君士坦丁死后就通过他的儿子,即那受了他们感化的皇帝君士坦丢,用恐怖手段将全世界的真实主教除了贵钩利和巴西流二位主教以外,全部驱逐。有人说君士坦丁死前变成了亚流派,在遗嘱中将一个亚流派神甫介绍给他儿子君士坦丢,而这神甫是由他的姊妹君士坦娜临终时介绍给他的。亚流派后来声势浩大,就是由于这个神甫的缘故。

这类史事警告我们要替大君王们祷告,因为魔鬼最是要寻找他们,可藉他们为害最大;我们自己也要小不点儿心,不要轻易信任结党的人,即令他们同这无赖汉亚流一样完全自卑起来。谚云:“恶人有时也遭挫败”但是他们总待机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像亚流一样。我对教父们将又严重又长久的补助加于背教的基督徒身上,并不大惊小怪。他们晓得那些人的谦卑,乃是何等虚伪,若要他们从心里诚恳地悔罪改过,乃是何等困难,正如传道经也说:“永不可信任你的仇敌,因为他的恶是像铁必锈一样。”

简言之,若有人不明白“犹大的亲嘴”有何意义,就让他念亚流在君士坦丁下的故事,他就必得说,亚流坏过犹大。他欺骗皇帝君士坦丁,说:“我们相信一上帝,一道,万物都是藉着他造的,”等等。请问,谁个基督徒能以这些话为异端呢?或能想到亚流还是以基督为受造的呢?但是他一经受审,真象就大白了。圣安波罗修前任米兰主教奥森丢(Auxentius)也用这样的话愚弄了人民。当我念到圣希拉流所载奥森丢的自白书,而将之标题为(亵渎的奥森丢)时,起初我对圣希拉流表示愤慨。我愿以身灵来维护奥森丢以基督为真神的话。我也希望,在这盲目欺诈的话中,许多善良单纯的人们仍然保守了从前的信仰,并得蒙保守,因为他们除以这些话为从起初便有之信仰的表示外,不能明白另有什么意思。诚然,谁也不能明白这些话另有什么意思,除非他先知道了亚流派所给的私意解释。

因为基督徒急需知道防患这异端,又因为一般读历史的不细心查考它,也不以它最能警告他们防备其他一切分门结党的人——他们的神魔鬼,使他们滑头,以致别人无法指捉住他们——所以我要分头简短陈述这件事。

第一,亚流教训人说,基督不是神,而是受造者。那是众位好主教迫他口供基督是神,不过他所谓基督是神,乃像圣彼得,保罗,和天使一样也被圣经称为“神”和“神的儿子”(林前8,约10,诗82,伯38)。

第二,当教父们发现了这一点,他们就追问他,直到他和其徒党承认基督是真神。他们只得在表面上这样承认,因为这是各教会一向所教训的。然而在他们自己中间(尤其是亚流的主要庇护者尼哥美地亚的优西比乌),他们将这解释如下:“凡上帝所创造的,都是真实的,凡虚假的,就不是上帝所创造的,所以我们愿意承认基督是真神,可是在我们自己中间,我们以他为受造的神,像摩西和众圣人一样。”他们在此承认了尼西亚会议以来我们当礼拜日在教堂里所唱:“出于神而为神,出于光而为光,出于真神而为真神。”

第三,当这骗局暴露,人们得知他们虽如此说,却仍以基督为受造者时,争论就愈尖锐,直到他们只得承认基督在全世界之前就存在。这样一来,谁不相信亚流及其主教们的真基督徒,被尼西亚会议不公道地定了罪呢?这就是他们在那将他们挫折并将信条规定的尼西亚会议之后所立刻行出来的,因为他们要使尼西亚会议作废,一步一步加以攻击。

第四,人们发现了这种盲目的遁辞,是以基督不过是受造者,虽然把他的受造,列在诸世界之前,即在诸世界或诸受造物之前。于是亚流派就不得不承认诸世界和万物都是祂造的,正如约翰福音一章所说的;可是,在他们自己中间,他们把这解释为指基督是首先被造的,然后万物是藉着他造的。

第五,因此他们便容易承认:“受生而非被造”,那就是说,基督是上帝生的,而不是上帝造的;像众基督徒是由上帝所生,是上帝的儿子(约1)一样;祂不是与众受造物同被创造,而是在他们以前受造。

第六,这就来到了问题的中心,即基督是与父“一体”(homoousios),那就是说,基督与父是同一位神,有同一权能。如是他们不能再恶作剧,钻空子,变戏法,行哄骗了。“一体”是指“同一本质,或同一本性,”或“同一而非第二本质,”正如教父们在会议中所规定的……亚流派在尼西亚会议中已经接受了这一点,他们在皇帝或教父们面前说话的时候,还是接受这一点;但在他们自己中间,他们便竭力攻击这一点。他们说,这一辞在圣经中找不着;他们举行了许多会议,甚至在君士坦丁在世的时候,就企图削弱尼西亚会议的决案;他们激起了许多骚乱。至终他们使我们一方的心这般畏缩,甚至连圣也柔米也困惑起来了,就向罗马主教达马苏写了一封抱怨的信,开始要将“一体”删除。他说:“因为这一辞含有某种毒素,以致使亚流派竭力反对它。”现在还流行着一对话,讲到亚他那修和亚流在一名普柔布(Probus)的官面前,辩论“一体”一辞。当亚流热烈坚持说,这一辞不在圣经中,亚他那修在亚流自己所设的陷阱里捉住他,说:“你所用的‘神非受生’,也不在圣经中”;而亚流却用了这一说法来证明基督不是神,因为基督是受生,而神非受生;于是普柔布乃定亚流为非。论到神,固然只宜依照圣经的教训(正如圣希拉流在他的三位一体论中所说的),但那只是说,不宜违反圣经而另有所教训。那并不是说,人不能在圣经以外多用字,或用别的字,尤其是在争辩的时候。异端派既用遁辞混乱真象,谬解圣经的话,我们就必须将圣经用许多话所说的意义,包含在言简意赅的辞语里面,质问他们是否承认基督是与神“一体”;因为这就是他们在自己中间时,那被他们用虚假的解释所改窜的圣经的话之原义,而这原义乃是他们在皇帝和会议之前就已经坦白承认了的。这就好像伯拉纠派一样,企图用“原罪”或“亚当的祸患”来陷害我们,因为这些字不在圣经中,然而圣经却强有力地将这些字的意义教训人,说,我们在母亲怀胎的时候,就有了罪(诗51),“我们本为可怒之子”(弗2),因一人的罪,我们就都成为罪人(罗5)。

从这一切,可见会议之召开,并不是为着外表的礼仪,而是为着基督是神的主要信条。争辩乃是为此而激起。这是会议所讨论的主题,又是后来魔鬼用无以言形的狂暴所攻击的信条,而其他条文却被人遗忘了。这件悲惨的事,在基督徒中间差不多持续了三百年,以致奥古斯丁认为这一错谬持续下去,亚流在地狱里的刑罚就一天一天要加重,因为穆罕默德就是从这派别中产生出来的。可见我所要证明的,也是实在的,那就是,这次会议既没有筹划,又没有成立什么新的,仅仅维护了原来的信仰,来反对亚流的新错误。又可见人们由此不能说,会议对信仰和善工有权成立新条文,更不能说,罗马的教皇有此权。

关于第一次尼西亚大公会议,暂以此为足。

第二次大公会议,即君士坦丁堡会议,是在尼西亚会议约五十年后,召开于皇帝格拉典和皇帝提阿多修治下。原因乃是这样:亚流否认了基督的神性和圣灵。同时有马其顿纽新派与起,因为一种异端总是带出另一种异端来,并且祸不单行,无有止境。

马其顿纽派赞美尼西亚会议的决定,以基督为神,热烈定了亚流的罪。然而他们教训人说,圣灵不是真神,而是神所造的,神藉着祂感动,光照,安慰,并坚固人的心,行圣经所说圣灵所行的事。这一派在许多伟大,博学,能干的主教中,势力巩固起来。经过情形如下:马其顿纽(Macedonius)为东罗马帝国京都和朝廷所在地君士坦丁堡的主教。这位皇家所在地君士坦丁堡的主教,创立此一派别,这样教训人,就必然发生莫大的作用。惟君士坦丁堡马首是瞻的各地人士,差不多都附和他,而马其顿纽又孜孜不倦,努力提倡他的学说,巴不得吸引全世界来跟从他,正如魔鬼在诸派别中所行的。诸位好主教都无力抵抗这个派别的主教。从前不过是亚历山太城的一个神甫亚流激起了混乱而已,如今却不是一个神甫,甚至不是一个平常的主教,而是首都皇宫所在地君士坦丁堡的主教,激起了混乱,所以主教们只得再要求皇帝,召集另一次大公会议来抵抗这错谬。贤明皇帝提阿多修乃在君士坦丁堡城内马其顿纽作过主教的教区内,召**议,正如往日君士坦丁在尼西亚召开会议一样,因为在尼西亚的主教,乃是提阿尼(Theognis),即帮助尼哥美地亚的优西比乌拥护亚流,以后并使亚流回来了的那个主教。

翌年罗马主教达马苏也召开一次会议,要在罗马处理这件事,好叫罗马主教可以得着召开会议和判决诸事之权。他要使他的会议称为普世会议,因为他以普世最高主教的身分召集上年在君士坦丁堡开会的教父们;但他们不来。不过他们给他写了一封有基督徒精神的信,将他们在君士坦丁堡所行的告诉他。除了别的事项外,他们又通知他,他们业已将马其顿纽定了罪,并指派了君士坦丁堡,安提阿,耶路撒冷的新主教。阿呀!他们不应该不取得罗马主教的同意,便那么行了!这罗马主教要独自有权召**议(他不能如此行),判决一切异端(他不能判决),改换主教(他无权过问)!

此外,他们还用掌击打他几下。他们告诉他在君士坦丁堡新教会(因为君士坦丁堡是新近建立的),他们派立了捏克他留(Nectarius)为主教,在安提阿派立了夫拉维亚(Flavian)为主教。在耶路撒冷派立了区利罗(Cyril)为主教。有三点是最激怒罗马主教的;而他都得听到和看见它们,那就更是不可忍受的。第一点,他们称君士坦丁堡为新教会,并且派立了一位主教,可是罗马主教以为不得他的同意,不应成立新教会新主教。第二点更坏,因为他们称安提阿的教会为最先最老的教会,因在此地(他们在使徒行传十一章中从圣路加证明)基督的信徒是首先称为基督徒;再者圣彼得和圣保罗和许多最伟大的使徒曾在那里传道七年多。那就等于我坦白地说:“罗马主教阿,听罢!你并不是第一个或最高的主教;若教会只应当有一个的话,安提阿教会就应更有这种资格,因它有圣路加所记的经文和事实为证,而罗马既没有经文又没有事实为证。”

然而圣教父乃是善良能干的人,要用基督徒的爱心和谦卑,沉着和霭地遏止罗马的傲气,并且像传道经所说:“吐唾沫在火花上”,劝告罗马主教,要记得福音并非是从罗马传到安提阿,而是从安提阿传到罗马;所以论起先后来,最老的教会安提阿应当居新教会罗马之先。圣教父从文字上表现,他们因罗马的野心真是悲伤。若在会议中有了一位路德博士,就不会写出这么一封温和的信,给罗马主教。总而言之,在一会议中,有些人物不是历代任何罗马主所能伦比的。

第三点最坏,因他们称耶路撒冷的教会为众教会之母。原因乃是在于主基督自己,是那里的主教,在十字架上为全世界的罪舍已。在那里圣灵当五旬节从天降下。在那里众使徒共同治理教会,而不仅是罗马主教所夸口的彼得一人。这些事一件也没有在罗马发生。因此他们沉着地规劝罗马主教,要记的他是远逊于耶路撒冷母会的主教,他的罗马教会不过是一个后起教会,未曾有过脚和众使徒临到,也没有使耶路撒冷相信,反之,他和他的教会乃是由耶路撒冷的教会带领相信的。圣保罗也是这样使哥林多人谦卑,告诉他们说,福音不是由他们传来的,而是由别人传给他们的。

最后他们甚至给君士坦丁堡新教会派立了一位主教长,而不事先征求罗马的主教的同意,好像在这类的事情上,他的同意是毫不重要一样。在这里,正如教皇的谄媚者所说的,就开始了罗马主教和君士坦丁堡主教对首位或至高权威的无穷争论。因为当君士坦丁堡的主教——虽然他是在一新的城市——被立为主教长,与罗马主教平等,后者便惧怕君士坦丁堡的主教会要求首位,这在后来果然发生了。君士坦丁堡的主教们辩论说,皇帝和朝廷是在君士坦丁堡,而不是在罗马,而且君士坦丁堡是称为新罗马;因此他必然是至高的主教,因为他是京城和朝廷的主教。在另一方面,罗马主教辩论说,罗马是真罗马,而皇帝是称为罗马皇帝,而并非称为君士坦丁堡皇帝,并且罗马早于君士坦丁堡。他们用这类幼稚,女性,和愚蠢的俚语来彼此相抓,只听见和读到它们,也是一种罪过和羞耻。

争辩持续到佛迦斯(Phocas)作了皇帝的时候。这人是历史上称为圣人的贤明皇帝摩里斯(Maurice)的军长,他将皇及其妻儿都屠杀了。这位虔诚的该隐将罗马教皇波尼法修(Boniface)封为至高的主教,真是没有比这个弑君凶手更合适的人,来对这种至高的地位了。这样,罗马教皇制度就如罗马帝国一样,有了一个好的起头,因在往日,罗母路(Romulus)杀死他的弟兄热慕斯(Remus),以便自己独搅大权,用自己的么字来称呼该城。然而君士坦丁堡的主教们不管那一着,争竞乃继续下去;同时罗马主教们在受佛迦斯的加封之外,开始用无花果叶子来装饰自己,咆哮说,罗马教会之至高地位并不是由于人的规定,而是由于基督在马太福音十六章所说:“你是彼得,我要把我的教会建造在这磐石上”(参太16:18)。但是君士坦丁堡人士看到罗马人不学无术,错误不当地引用了基督的话,便不接纳这种论据。于是罗马和君士坦丁堡两个教会用空洞的俚语,来彼此争论那无价值的至高地位,直到最后魔鬼把它们全都吞灭:君士坦丁堡教会被土耳其人和穆罕默德吞灭;罗马教会被教皇和其亵渎的教令吞灭。

我讲这些事,为求表明这次君士坦丁堡会议,因着派立该城主教为主教长而产生了何等大的祸患。固然,就令没有派立君士坦丁堡的主教长,祸患仍是免不了的,因为那在罗马野心勃勃魔鬼的头,已级向各处的主教提出这些要求(已如上所述),就令君士坦丁堡的主教没有和他发生冲突,他也会与亚历山太,耶路撒冷,安提阿的主教发生冲突;因为他决不容忍尼西亚会议的教令,把他与亚历山太的主教平列,而且把他列于耶路撒冷主教之下。他不顾会议和教父,要作教会的头,照他在他的教会个所咆哮所亵渎所谎言的,说这乃是“凭着神权”。

在君士坦丁堡所开的第二次大公会议,做了三件事。第一,它坚立了圣灵是真神的教义,定了马其顿纽的罪,因他以圣灵为受造者。第二,它罢黜异端派主教,派立了真主教,尤其是在安提阿和耶路撒冷这样行了。第三,它将君士坦丁堡的主教捏克他留升为主教长,这使罗马的主教大发狂暴,虽然善良的教父们也许是存着好心这样行了。第一件是主要的事,是会议举行的惟一理由。我们从这意向就可了解会议。会议不是要做别的事,而只是要保守圣灵为神的信条。它做到了这一步,就完全了它之所以召开的事工。

第二件事是罢黜主教,这不是一项信条,而是一项外表可接触到的事工。即使理智也应当并且能够做到这项事工,为着它,并非像为着处理信条一样,必须特别有圣灵运行,或召开一次会议。所以这项事工必然是在会议之后另一次聚会中做成的。他们并没有重新建立安提阿和耶路撒冷的教会或主教区,而是让它们像从起头一样存留着;他们不过派立别人做主教罢了。职位从起头总必须存留在教会中,也必须持续到底,但是它必须由别人不断地替代:马提亚替代了犹大(徒1:26);活着的主教替代死了的主教。这原不是教会会议的事工,但这是可以在会议之前和其后行的,而且是必须行的,好应付教会的需要。会议不是每日能召开的,但每日有需要将合适的人安置到教会的缺职中去。

第三项是新事,他们封立了一位主教长。这是凭最优秀的意向行的,但是我们在上面已经讲到其所产生的结果如何,两位主教为此又如何彼此相吞相咬。这并不是出于圣灵,因为这不是一信条,而是属于理智或血肉的外表事工。谁个主教居前,谁个主教在后,那对圣灵而什么紧要呢?祂有比这世俗的儿戏更重要的事要作。这不仅是一个课题,教训我们说,会议无权成立新的善行,更无权成立信条;而且这也是一次警告,叫我们知道,会议不应当指定或成立任何新事,因为他们应当知道,他们聚会,并不是为着此目的,而是为着维护古信仰,反对新的师傅。固然他们也可以将新人安置到旧位置中(但人是不能称为信条或善工,因为人是无常的,必朽坏的),而这是必须行之于会议之外,行之于教会中,多过行之于会议中;且是每日必须行的。

第三次大公会议召开于提多修第二治下,他就是我在讨论第二次大公会议时所说提阿多修之孙。这位皇帝召集二百主教聚会在以弗所。拉丁作家喜欢把教皇引进到这故事中,然而事实上召**议的,不是教皇,而是皇帝,因为那时既然在君士坦丁堡有一位主教长,与罗马主教站在平等地位上,所以东方的主教们比从前更不重视罗马的主教。其实罗马主教不可能召开这会议,尤其不可能召开会议在远海以外亚细亚的以费所。假如他能召开的话,他就必将地点置于罗马附近,一如达马苏对君士坦丁堡会议所企图作到的。据说,他曾派了代表参加那次会议。那也许是真的,但无论如何,他们没有作主席。

召开这次会议的理由如下:可爱的教父和优秀的主教都去世了,包括圣安波罗修,圣马丁、圣耶柔米,圣奥古士丁(他是那年去世的),圣希拉流,圣优西比乌等人,而由逊于他们的教父们起而代之。所以皇帝提阿多修第二不愿意再从君士坦丁堡城的神甫或教士中,拣选君士坦丁堡的主教,因为他们大都傲慢,野心勃勃,刚复,通常只足以激起混乱。照三部史说,圣屈梭多模也是这种人。因此皇帝差人到安提阿去带来他们所谓一个“外国人”。他的名字是涅斯多留。他为人严谨纯洁,声音洪亮,口才动人,热烈反对异端派。君士坦丁堡的主教和主教长非他莫属。所以皇帝竭力敦请他,却不成功;他试图在雨中逃跑,仆倒在水中。

涅斯多留开始袒护他的神甫亚拿斯大修(Anastasius)。事先亚氏讲道称,童贞女不应称为神之母,因为祂是人,不能产生神。这就冒犯了一切基督徒,而把此说看为无非是指基督,由马利亚所生,并不是神,而只是人,像我们大家一样;事情演变到使皇帝不得不召集一次会议来解决。

伟大主教们齐集到以弗所,可是迟迟其来。涅斯多留同着许多别人了,区利罗从亚历山太来,犹文拿里(Juvenal)从耶路撒冷来,当安提阿的约翰迟到的时候,区利罗(他反对涅斯多留和犹文拿里定了涅斯多留的罪,而涅氏和跟从他的人也将他们定罪。当安提阿的约翰抵达,发现这种**时,他恼怒区利罗,因为区氏情感用事,火速定了涅斯多留的罪,于是两人互相拼头,彼此罢黜。

当涅斯多留看见了这种骚乱,他说:“哟!让我们消除造成这么大骚乱的原因,承认马利亚可以称为神之母。”但是这并无济于事,他还是被定罪遭放逐。安提阿和亚历山太的主教固然彼此将对方定了罪,甚至在会议后各人回到各人的地方,也还是如此;但至终他们彼此和解了。一念到这些居高位人的怎样行动,真是叫人难受。他们需要一位君士坦丁,来把他们的争辩文章抛在火中;但那能够如此行的,不复在世了。假如涅斯多留犯了以基督不是神而只是人的错误,那么他真该被定罪,因为他的这教训就比亚流和马其顿纽的教训更恶劣。

那是第三次大公会议。它所行的就是如此。我们看到它并没有订立新信条,只维护旧的真信仰,反对涅斯多留的新教义——假如那教义是他所教训的话;所以我们在这基础上,不能承认会议有权建立新信条。基督是真神的信条,从前已由尼西亚和君士坦丁堡会议所维护,作为古老真实的信条,从起头就为基督徒所持守,为圣经所证明,如今为基督徒所见证出来,抵抗亚流的新异端。其他所订立的教令,是有关外表的事,不是信条,所以从略。

然而为求彻底了解这次会议,我们还要说一点。曾有一时,我自己也不明白涅斯多留的错误安在,以为他否认了基督的神性,看基督不过是人,因为教皇的教令和教皇派作家都是这样说;但当我查考他们的话,我不得不采取另一结论,因为他们控告他,以基督具有神和人两个位格。有些人也不明白,他们想像他是教训人说,基督是先由马利亚降生为人罢了,但以后祂过着非常圣洁的生活,以致神与祂合一,祂便变成为神了。他们的著作这般混乱,我想他们直到今日,还是不知他们为何定了涅斯多留的罪。他们承认涅斯多留把基督看为神和人,但他们又说,他把基督看为有两个位格。由此可知涅斯多留并没有把基督看为不过是人,如我们平常所想像的,因为按照他们自己的话,他也把基督看为神。惟一剩下的结子,就是他把那为真神真人的基督,看为有神人两重位格。

凡**基督而把祂看为有双重位格的,是造成两个基督——一个神基督,为完全的神而非人,和一个人基督,为完全的人而非神;否则就不能有两个位格。然而涅斯多留确实不相信有两个基督,他相信只有一个基督,因为控告他的人承认说,涅斯多留以基督,即同一真基督,而非另外一个,有两个位格。所以,说他把基督看为有两个位格,一定是错误的。说基督有两个位格,又说祂为同一基督,这两说是不能并立的;但如所说,倘若祂有两个位格,便有两个基督,而非一个基督。但涅斯多留把基督看为只有一个。所以他不能把基督看为有两个位格,否则他就是自相矛盾,在一句话里说是,又说非。其实历史上并无一处记载说,涅斯多留把基督看为有两个位格,除非是教皇和他们的历史有那种诡辩;然而甚至他们自己也承认,他们乃是想像涅斯多留教训人说,基督从马利亚所生以后,变成了神,或与神合成一个,他们的良心和误解叫他们不得不如此行,因为他们不得不承认,涅斯多留并没有教训人说,有一个以上的基督。

若是涅斯多留所教训的无非是说:“基督是真神真人,是一个基督而非两个基督,即是一位具有二性,正如我们都相信的,和全教会从起头所相信的,那么问题就在涅斯多留为何被定了罪呢?又为何召开这第三次大公会议来反对他呢?显然教皇和跟从他的人是捏造故事,说:涅斯多留把基督看为光是人,而不也是神,有两个位格或两个基督。我说,这不仅从历史,也是从教皇和他们的作家,可以看出来的。那么,我们为求知道这次会议召开的原因,就要问:涅斯多留的错误到底是什么呢?

你自己可以念三部史第十二书第四章的一二页,只需要花七八分钟就能念完。凡关于涅斯多留和这次会议所能知道的,那里都记载了。且看我把它说得对否。他的错误乃是这样:他是个骄傲无学的人,当他做了一个伟大主教和主教长时,他便想大家应当把他看为世上最博学的人,所以他即不需要读前辈或别人的书,也不需要照他们的样式讲。反之,因他口才伶俐,声音洪亮,他要做一个自造的博士,要以自己所说的都是对的。由于这种骄傲,他攻击马利亚是神之母的说法。于是他就遇到其他骄傲的主教,尤其是亚历山太的区利罗,对他的骄傲表示不满,因为那时没有奥古斯丁,也没有安波罗修了。涅斯多留在安提阿教会中已经学会,基督是真神,由父所生(尼西亚会议所维护的信仰),后来由童女马利亚降生为真人。他对这两点毫无疑问,而且剧烈逼迫被尼西亚会议定罪的亚流派,叫他们流血死亡的很多。他坚持基督是真神真人。

再者,他承认上帝的儿子基督,由童女马利亚所生,乃是就人性说,而不是就神性说,正如我们和一切基督徒也都如此说。但是他在那里碰到了困难。他因此不让马利亚称为神之母,因为基督的神性不是由她所生的;或说得更清楚些,他相信基督的神性,不是像祂的人性一样,是由她而来的。他所争的就在此一点!神不能从人而生,或从人而有神;人不能生神,或将神性给与神。那不学,粗陋,骄傲的人站在(神由马利亚所生)一成语上,从文法或哲学去解释(所生),把它看为是指祂从生身之母而有神性。三部史说:“他看这成语为可憎恶的”我们和一切基督徒若是那样解释,也必如此。

由此可见涅斯多留——无知骄傲的主教——真是严肃地想到了基督,但因无知而不知其所云。他没有资格讲论这类事,可是他要做一个博学的人,来讲论它们。我们也知道,基督并没有从马利亚得到祂的神性;但并不因此便以“神为马利亚所生”和“神是马利亚之子”和“马利亚是神之母”的说法,一定是错误的。我要给你说一个简明的比方。若有一妇人,生了一个孩子,无价值的涅斯多留(三部史是这样称呼他!)能以骄傲无知地诡辨说:“这妇人生了这孩子,但她并非其母,因为孩子的灵魂并非是从她的本性或血里出来的,而是从别处注入的,就是从上帝那里注入的。所以这孩子的身体固然是由一妇人所生,但其灵魂既非从她而来,她便不是其母,因她不是其灵魂之母。”

这样可怜的一位诡辩家并不否认身灵二性成为一人,也不说有两人或两个孩子;而是承认身灵二性成为一人或一个孩子,母亲所生的不是两个孩子,而是一个孩子;但他看不见他所否认的或所说的是什么。涅斯多留恰是这样的人。他承认基督是神和人在一个位格里;但他认为,祂的神性既不是从祂的母亲马利亚而来,他就不应当称为神之母。会议将此定罪,是对的,也是应当的。虽然涅斯多留在一主要点上持守正确的意见,既以基督为神和人,然而他的另一点是不可容忍的。这一点在“神没有从马利亚所生,也没有被犹太人钉死”一类的说法中,表达了出来。那诡辩家在一点上说得对,即母亲不能生孩子的灵魂,但当他说,“孩子不是母亲本来的孩子,而母亲也不是孩子本来的母亲”,那就不能予以容忍了。总之,这不学骄傲的主教激起了一次希腊人的,即恶劣的争辩,因为罗马罗马的西色柔论希腊人说:“这对文字长期的争辩苦害微小的希腊人,他们为争辩,比为真理更加热心。”谁既承认一个母亲生了一个身灵具备的孩子,谁也应该说,并且相信,那个母亲生了那整个的孩子,而为孩子之母,虽然她不是孩子灵魂的母亲。否则,结果就必然是没有一个妇人,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而“当孝敬父母的诫命,也要作废了。所以,我们应当说,马利亚是称为耶稣基督这孩子的真正母亲,是神的真正母亲和生产者,所以凡对别的孩子的母亲所说的,也可以对她说;她们乳养孩子,沐浴孩子,给孩子饮食,而马利亚也乳养了神,摇神入睡,给神作汤。因为神和人并和于一位格,一基督,一子,一耶稣,而不是二位格,二基督,二子,二耶稣,正如你的儿子不是二子,二汉斯,二鞋匠一般,姑不论他有身灵二性——身是从你而来,而灵只由上帝而来。

如是,涅斯多留的错误不是在他把基督看为不过是人,或把祂看为有两个位格;他反而承认,基督有神人二性在一个位格里,但他不承认属**通(communicatioidiomatum)。我不能在德文里找到一个字来说得清楚。属性(Idioma)意指那附着于一性的,或指一本性的性质,即如死去,受苦,哭泣,发笑,吃喝,睡眠,优伤,欢乐,受生,有母,吸奶,行走,站立,工作,坐起,躺下,及诸如此类的事。这些事称为人性的属性(idiomatahumanaenaturae),那就是由本性附着于人的性质,人所能行,甚或必须行或容受的事;因为希腊文的idioma就是拉丁文的Proprium。让我们称之为(性质)。再者,idiomadeitatis乃是神性的性质,即如不朽,万能,无限,非受生,不吃,不喝,不睡,不立,不走,不优愁,不哭泣。又何必多说呢?神是比人无穷尽地迥异。所以这二性的性质不能互相符合。那乃是涅斯多留的意见。我若讲道说:“耶稣——拿撒勒城的木匠(因为福音书称祂为木匠的儿子)——到街上,将一瓶水和一分钱和饼带给祂母亲,同她吃喝;这木匠耶稣是真神在一个位格里”;那么涅斯多留会容许我,并说那是对的。但若我说:“神到街上,打水买饼,与祂的母亲同吃”,那么涅斯多留就不会承认,反倒会说:“打水,买饼,有一个母亲,同她吃喝,这些都是人的性质,而不是神的性质。”所以,我若说:“木匠耶稣被犹太人钉在十字架上,而这位耶稣就是真神。”涅斯多留会说,那是对的。但若我说:“那被犹太人钉在十字架上,”他便要说:“否!十字架,受苦,受死,不是神的属性,而是人的属性。”

若是一般基督徒听到了这话,他们不能不想,他是把基督看为人罢了,而将位格分离。他虽无意如此行,但他的惠显得他是在如此行。这就显明他是一个何等癫狂的圣人和愚人,因为他在承认神和人在一个位格里合而为一后,他不能不下结论说,二性的属性也合而为一了。否则,说神和人在一个位格里合而为一,那有什么意义呢?他的愚蠢恰是违反学院中的教训:“谁承认一个好结论的前提,谁就不能否认该结论;”或说:“若一事为真,其他一事也必为真;若第二件事为假,第一件事也必为假。”谁承认某妇人是你的妻子,谁就不能否认她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若她是个好妻子的话。学院既将这些事教训人,没有人能相信,竟有什么人会如此粗陋来否认它们;不过你且去问治理者和审判官,是否屡次有人站在他们面前,承认了一件事,却否认这事的后果。

或说涅斯多留承认基督是神,只有一个位格,乃只是滑头罢了。决不如此!这位骄傲的人并不那么狡猾,他是郑重其事的。三部史说,他在一篇讲道里,说:“我亲爱的犹太人阿,你们不必那么傲慢行事!你们不能把神钉在十字架上。”他所要说的乃是,基督是神,但神没有钉在十字架上。他在会议中当主教区利罗之前,说:“许多人承认基督是神,但我永不会说,神是双重或三重的,”那就是说:“耶稣是神,如我们许多人所承认的,但我不教训人说,神受生两次或三次。”照三部史所暗示的,他的意思乃是说,神和死是不相称的,因为他认为,说神死了,乃是骇人听闻的。他的意思是说,基督按照祂的神性是不朽的;但他没有那么多的聪明来那样说明。加之,其他主教也骄傲,并不考虑怎样医治伤口,而只顾使伤口更加扩大严重。

从逻辑上来说,涅斯多留的意见必然的结论乃是,基督只是人而有两个位格;但那并不是他的意见,因为这粗陋不学的人并没有看到,他既严正地把基督看为是神和人在一个位格里,同时却又不将二性的属性归于基督,他就不免是提出了一件不可能的事。他要以第一个说法为真,却不承认那从第一个说法而来的第二个说法。因此他表现自己并不正确了解自己所说的。

我们基督徒必须将神人二性的属性都归于基督一身。基督是神和人在一个位格里。所以凡论到他为人所说的,也必指祂为神而说,那就是说,基督死了,而基督是神,所以神死了;这并不是说,神死了,是在祂不与人性合一时,而是在祂与人性合一时,在神不与人性合一时,说基督是神和神死了,就都是错误的。其所以是错误的,因为神不是人。涅斯多留如认为说神死了,乃是怪诞的,他就应当记得,神成为人,也是怪诞的,因为不朽的神这样就成了必死的,必受苦的,具有人的一切属性。基督这人有神与之合而为一,祂若没有人的属性,那么,祂若没有人的属性,那么,祂是什么呢?祂就不免是个幻影,如同摩尼**所教训的了。在另一方面,凡论神所说的,也必须归之于基督,那就是说,神创造了世界是全能的;基督是神,所以基督创造了世界,是全能的。原因乃在神和人成了一位,所以这一位便有二性的属性。

神阿!人因着这能安慰人的圣信条,真应该常常存纯正的信仰,欢喜快乐,没有争辩,没有疑惑!我们应当歌诗赞美感谢父神,因祂容许祂亲爱的儿子成为人,像我们一样,作我们的兄弟!但那邪恶的撒但藉着骄傲的恶人,激起恶感,将这宝贵甜蜜的喜乐败坏了!我们基督徒知道,神若不在天平里使一边有重量,我们在天平里的一边就要落下地去。那就是说,如果不能说,神——不仅是人——为我们死了,我们便沉沦了。但若神的死和受死的神是在天平里,祂的一边便落下,而我们的一边便升起,好像是空而轻的;但祂也能再跳起来,或从天平里跳出来。然而,除非祂成了人,像我们一样,祂就不能在天平里,叫我们能够说神的死,神的受苦,神的血了。因为照神性来说,神不能死;但当神与人合而为一位,那位与神合一的人若死,就真可说是神死了。

此外,这次会议将涅斯多留的教议定罪得真是太少了。它只涉及一个属性,即神由马利亚所生。所以历史上说,这次会反对涅斯多留,决议称呼马利亚为神之母。但是涅斯多留否认神在基督里一切人的属性,诸如死,十字架,受苦,和凡与神不相称的事。所以他们不仅应当决议称马利亚是神之母,而且应当决议看彼拉多和犹太人是把神钉在十字架上的。后来他被定罪,确是关涉到一切属性。他的罪名乃是:“涅斯多留否认,基督是神是一位。”从结果和逻辑来说,那是对的,但那不免是太鲁莽太牵强附会了,而且涅斯多留也不得不认为他是受了冤枉,因为他从未用这许多话那样教训过人,他反倒常常说,基督是真神,不是有两个位格,并且他因此信仰竭力逼迫了亚流派。像他这样的人不能用演绎法,或不能求得合逻辑的结论,看出谁否认一本性的属性。谁就否认了该本性。会议的决议应当是这样:“虽然涅斯多留承认,基督是真神真人在一个位格里,然而他既不将人性的属性归于为神的基督,他就错了,这等于他否认了神性一样。”他们不应当只挑选出来那涉及祂母亲马利亚的一个属性来。那样一来,这次会议就更易为人明白了解。直到如今很少有人了解这次会议,从柏拉替拿和他一类的人,是不可能了解它的。

我也不得不对付涅斯多留派,而他们也顽强地与我作对,说基督的神性不能受苦。试举一例,慈运理论到(道成了肉身)作文攻击我。他决不承认“道”是那句的主词,他要把它改为“肉身成了道”,因他认为神不能成为神不能成为什么东西。那时我还不知道,那就是涅斯多留的观点,因为我还不了解这次会议,但我从圣经,奥古斯丁和语录家(按指伦巴都)认识了这错误。谁知道在教皇制度下有多少涅斯多留派,大大夸称这次会议,却不知道他们所夸称的是什么呢?人的理智在这一点上自作聪明,不赞成说神受死,或说神有一种人的生存;然而理智却随从风尚,相信基督是神,像涅斯多留相信一样。

所以这次会议并没有成立什么新信仰,如前所云,仅是维护了旧信仰,来反对涅斯多留的新意见。我们不承认会议有权订立新信条。这一信条在教会中从起初就有,而不是由这次会议新订的,乃是由福音或圣经保存下来的。路加福音一章记载,天使加百列向童女马利亚说,她所要生的是至高者的儿子;而圣以利沙伯也说:“我主的母亲到我这里来,这是从那里得的呢?”众天使在圣诞节也说:“今天在大卫的城里,为你们生了救主,就是主基督。”再者,圣保罗在加拉太书四章说:“神差遣祂的儿子,为女子所生”(参加4:4)。这些经文我准知是力言马利亚为神之母。所以圣保罗在哥林多前书二章说:“世上有权有位的人把荣耀的主钉在十字架上”;又在使徒行传二十章说:“神用自己的血买来了教会”(若我们就理智而言,神并没有血);又在腓立比书二章说:“基督虽与神同等,却取了奴仆的形像,成为人的样式。”而小孩的信经——使徒信经――说:“我信耶稣基督,上帝的独生子,我们的主,从童女马利亚所生,受难,被钉在十字架上,死了,葬了”等等。这里说到祂人性的属性,是够清楚了,而这些属性乃是归于上帝的独生子,我们的主。祂是我们相信为与父平等,为真神的。关于这次会议,姑以此为足。

第四次大公会议在本都或亚细亚的迦克墩召开,时在第三次大公会议之后二十二或二十三年。会议召开人为皇帝马西安(Marcian),他在提阿多修第二之后在君士坦丁堡作了皇帝。会议召开于四五五年(按系在四五一年)。所以这四大公会议是在一百三十年之内召开的,因尼西亚会议是在三二七年(按系在三二五年)召开的,但在它们前后和同时期内另有许多会是由主教们自行召开,而没有皇帝参与其事。然而首四次大公会议若没有皇帝,就不能召开。圣教父们都是有很多过失的人,谁也不容易向谁让步,这不幸已由历史证明了。但因为圣灵是在这些教父们若干人的心中,而他们必是圣洁得了救的,所以我们得了特别的安慰,不必绝望。

这次会议的原因安在,我自己也巴不得能从别人学习,因为没有信史可考。优西比乌的教会史止于第一次大公会议,即尼西亚会议;三部史和提阿多热的著作止于第三次大公会议在以弗所;此外我们只得相信教皇和其党徒们所写的历史书,而那些书显然是很不可靠的。直到如今,他们把持一切,无论过去和现在都撒谎,推崇他们的尊荣,以致无法从他们的历史书上知道实情。既然我不了解这次会议,也不知道它所行的,那么请告诉我,我有什么救法呢?这许多世纪以来,许多亲爱的圣徒和基督徒都不知道这次会议成立了什么,他们又怎么样呢?因为地上总必有圣徒,他们若死去,必有别的圣徒继起,从世界的起头到末了,都必如此,否则“我信一圣基督教会,圣徒相通”的信条,就必是假的,而基督所说:“我常与你们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也就不免是谎言了,我说,地上必常常有活着的圣徒,不拘他们是在何处,否则,基督的国就有穷尽,也没有人用主祷文祈求,承认使徒信经,受洗,领圣餐,得宣赦等等了。

按照柏拉替拿和别人所说,这次会议召开的原因乃是这样:君士坦丁堡有个修道院长,名叫优提克斯(Eutyches),提出另一教义来反对涅斯多留,教训人说,基督是一位,只有神性。教父们在会议中反对这话,议决基督是一位而有二性。这乃是真的,是基督教的信仰。然而,照教皇的历史书看,优提克斯教训人说,基督的神性既取了人性而变为一位,所存留的只是神性,而基督只是神,并不是人。若那是优提克斯的意见,他就不啻是另一涅斯多留,因为人们说涅斯多留教训人说,基督是二位,同时又是一位;而优提克斯也不免是教训人说,在基督里有二位,同时又只有一位;并且教皇利欧在一封信里说,优提克斯和涅斯多留将矛盾的异端教训人。诚然,谁教训人说,基督的位格或性是二又是一,又说,在基督里有二性,同时只有一性的,真是将矛盾,甚至将自相矛盾来教训人。

然而,教皇党徒若知道这并非涅斯多留和优提克斯的意见,他们就不当信口雌黄,而应当用涅氏和优氏的话来明白些说。否则,这些异端派要想,他们是受了冤枉,被谎言和误解所克服,一如我以上论涅斯多留时所说过的。

其实,优提克斯并不主张基督只有一性,这从教皇党徒自己的话表明了。他们说,优提克斯认为基督有二性,即神性吸收了人性。谁如此承认,谁就说基督有一个以上的性。他们没有告诉我们,优提克斯说在基督里后来只有神性存留,而没有人性,他的命意到底安在。因此他们让这件事悬在空中,好像优提克斯同时主张基督有二性,又只有一性。如是历史后来就成为模糊不清,以致没有人能够了解优提克斯的命意安在,或知道教皇的历史书有什么意义,因而对这次会议和召开的原因都茫然不知。我们从会议的历史或教皇的书信,也无法知道。教皇的史家真不应当写得这般粗陋,向我们信口开河,否则我们要认为他们明了这次会议,并不多于我。

我要提出我的观点。若我说得对,那就好了;若我说得不对,基督教的信仰不会落空。优提克斯的意见像涅斯多留的意见一样,是在属性一题上犯了错误,不过是在另一方面。涅斯多留虽坚信基督是神和人,但不将人性的属性归于基督的神性。在另一方面,优提克斯虽同样坚信基督是真神和人,但不将神性的属性归于祂的人性。假如我传讲神之子,道,是天地的创造者,与父同永恒,而这神之子,道,也真是人,优提克斯承认我这一说,毫无疑问,但若我继续传讲说,基督这人是天地的创造者,优提克斯就要发生狐疑,被“一个人创造天地”的话触怒。他要说:“决不!像创造天地这种神的属性,是决不适合于人的。”但他没有想到,在前他已承认,基督是真神和人在一个位格里,如今却不承认其必然的结论了。因为谁承认神和人成了一位,谁就必须直截了当地承认,因为二性在一个位格里合而为一,由马利亚所生的这人基督,就是天地的创造者,而这乃是由于祂与那创造了天地的神合成了一位的缘故。

优提克斯不了解这一结论,却坚持说:“基督是神和人,”殊不知他若拒绝将神的属性归于人性,他就必然否认了基督的人性。那样行,就是**位格,而基督不是人了。因此有人说得真不错,优提克斯在结论中不承认基督的人性,虽然他在前提中已经承认,神性和人性成了一基督,一位格。总而言之,正如上所述,谁承认基督里的神人二性,谁就必须将二性的属性都归于祂,因为作神和人,若没有神和人的属性,就是空洞的了。所以,涅斯多留和优提克斯都该当被弃绝,因为他们误解了基督。

我们在这里也发现这次会议没有建立新信条,因此人们不能用它来证明会议有权将新信条加于教会。因为这信条是深深地根基于圣经,例如在约翰福音五章中说:“父赐给子行审判的权柄,因为祂是人子。照优提克斯的意见,基督在这里应该说:“因为祂是神子。”因为行审判是神性的一个属性,而不是人性的一个属性;但基督乃将之归于祂的人性,人子,即童女马利亚的儿子。又在马太福音二十二章,基督问法利赛人说,基督既是大卫的子孙,大卫怎么还称祂为“主”。若祂是大卫的子孙。祂怎么坐在神的右边呢?这里优提克斯要说,并不是大卫的子孙,而是神之子,才能坐在神的右边。可是他承认,大卫之子和神之子是一位;但这一位坐在那里,便是神之子和大卫之子坐在那里。优提克斯没有看到这一结论,所以只得让人们料想他不以基督为人,而仅有神格神性,其实这并不是他的意思。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这四次主要的会议及其召开的原因。第一次会议在尼西亚,维护基督的神性,反对亚流;第二次会议在君士坦丁堡,维护圣灵的神性,反对马其顿纽;第三次在以弗所,维护基督的位格为一,反对涅斯多留;第四次在迦克墩,维护基督的二性,反对优提克斯:——但它们并没有建立什么新信条。因为这四信条光在约翰福音里面就早已更丰富地强有力地建立起来了,就令其他三福音书作者和圣保罗圣彼得对它们毫无记载的话;其实他们和众先知都把这四信条教训人,竭力为它们作见证。按照罗马主教们的教令,这四次会议是有如四福音书的作者,好像这些事以及一切的信条不是在福音书里面更丰富地存在着一般,又好像会议不是从福音书里面将它们取出来的;那些主教驴子对福音书和会议的了解,原来是这般好呀!若是这四次主要的会议无意也无能建立任何新信条,正如它们本身所承认的,那么,这种权柄就更不能归之于其他会议了,因我们若称这四次会议为主要的,就必看其他会议为次要的了。

现在我们要讨论写本书的主题。什么是会议,或什么是会议的事工?若会议不是为建立新信条,那么全世界就一向大大受了骗,因为它总以会议所议决的为信条,或至少是为得救所必须的,所以凡不遵守会议教令的,决不能得救,因他不服从主持会议的圣灵。罢了!我的良心无亏。上面我说过,没有一个会议有权建立新信条,因为这四次会议并没有如此行。所以我要在这里提出我的意见,回答主题如下。

第一、一个会议无权建立新信条,虽然它是有圣灵在其中;因为甚至耶路撒冷的使徒会议(徒16)也没有建立新信条,而只是建立了圣彼得的结论,即是他们的祖先也相信了这信条。人得救只是因基督的恩典,必须不靠律法。

第二、一个会议有权而且有责按照圣经和古信仰将新信条压制并定罪,正如尼西亚会议将亚流的新信条定罪,君士坦丁堡会议将马其顿纽的新信条定罪,以弗所会议将涅斯多留的新信条定罪,迦克墩会议将优提克斯的新信条定罪。

第三、一个会议无权将新的善行吩咐人。它也不能如此而,因为诸般善行已经在圣经中丰富地吩咐给人了。圣灵在圣经中已经教训人诸般的善行,诸如谦卑,忍耐,温柔,慈悲,信实,信仰,善良,和平,服从,自制,贞洁,施舍,服务等等,简括说,即是爱,谁能想出比这更多的善行呢?谁能想出什么善行是未包括在爱的命令中呢?那在爱以外的,岂能称为善行呢?因为爱,照圣保罗的教训,完成一切诫命(参罗13:8),正如基督自己在马太福音也如此说(参太5:45)。

第四、一个会议有权而且有责按照圣经和教会的古范将恶行定罪,并惩罚有恶行的个人,正如尼西亚会议的教令惩罚主教和会吏们的野心和其他邪恶一样。

第五、一个会议无权将新礼仪——诸如节日,节礼,或关于饮食和服装的规矩——强加于基督徒,认为不遵守,就是犯了大罪,良心有亏。若会议如此行,就有圣奥古斯丁向雅努雅流(Januarius)所说的话:“守不守这些事,乃是自由的”,而基督所指定的礼仪,也是很少的。因为一个会议无权将它们强加于我们,所以我们有权将它们省略;圣保罗甚至禁止我们遵守它们,他在歌罗西二章说:“不可因节日,禁食,饮食等事而良心不安”(按路德系依照武加大译本)。

第六、一个会议有权而且有责按照圣经将这类礼仪定罪,因为它们是非基督教的,并且是成立一种未经上帝吩咐,反倒禁止了的新偶像崇拜或对上帝的事奉。

第七、一个会议无权干涉属世的法律和政府,因为圣保罗说:“凡要服事上帝,从事属灵战争的,必须抛弃世务”(参提后2:4)。

第八、一个会议有权而且有责按照圣经将这类的企图和新律法定罪,那就是,将教皇的教谕投在火中。

第九、一个会议无权订立专制的教令和典章,来使主教有权任意发命令,叫人恐惧服从。反之,会议有权而且有责按照圣经将这类的事定罪,因为彼得前书五章说:“你们不可辖制人”;而基督也说:“你们不可这样”,“凡要为大的,要作你们的仆人”(参路22:26)。

第十、一个会议有权规定若干礼仪,不过,第一,它们不得加强主教的专制!第二,它们应当是必须的,对人民有益的,将美好的训导和生活方式供给人。因此我们需要有些节期和聚会所;同样也需要有讲道,发圣餐,祈祷,歌诗,和赞美感谢上帝的固定时间。所以圣保罗在哥林多前书十四章说:“凡事都要规规矩矩地按着次序行。”这些事不是为求造成主教的专制,而是为求获致人民的需要,益处,和次序。总而言之,我们必须有这类的事,而不可或缺,否则教会便不能存在。

最后,一个会议应当只涉及有关信仰的事,而那是只当信仰有特别需要时。公开的恶行可以在本地由政府,牧师,和父母加以定罪,而善行也可以由他们执行。但是虚假的善行则属于信仰的事,因为它们败坏真信仰。所以牧师若是太软弱无力处理,它们也属于会议,虽然我已经说过,除一二次小会议,例如干革拉(Gangra)会议以外,大公会议对它们不予理会。至于礼仪应当完全排除于大公会议之外,留归本地教区内和学校内处理。校长同牧师应当是礼仪专家,因为其他人民是从学人去学习礼仪。

第三部

正如他们喊叫说“教父和会议阿!”却不知道教父和会议是什么,不过要用这些字来叫聋我们的耳,照样他们关于教会也同样喊叫;但是论到什么是教会,谁个是教会,或那里是教会,他们既不为服务教会,也不为服务上帝而提出问题或想到它。他们一味要人把他们——教皇,红衣主教,主教——当作教会,让他们假借这光荣的名称来专作魔鬼的学生,只顾行骗作恶。我们且把那论教会一辞许多的著作和分析,撇在一边,此时要以小孩的信经为准,那就是说:“我信一圣基督教会,圣徒相通。”这信经清楚指明什么是教会,即“圣徒相通”,那就是圣洁基督徒的一群众或会众。那就是基督徒的和圣洁的团体或教会。但“教会”这辞不是德文,并且不足以表达这信经中的意议。

在使徒行传十九章,城里的书记称那在市场上聚集的众人为ecclesia说:“这可以照常例聚集断定”;“说了这话,便叫众人散去。”在此处和别处经文中,ecclesia无非是指聚集的人,就令他们是异**而不是基督徒,例如城里的书记召集到市政厅的市民,也有这种称呼。世界上有各种各色的人,但基督徒是一种特殊的蒙了召的人,所以他们不仅称为ecclesia,或众人,而且称为信仰基督的“圣洁属基督的人”。所以他们是称为基督徒,有圣灵同在,这圣灵使他们不仅因罪得赦免——像反律法的派(Antinomians)所愚蠢相信的——并且是因罪被除灭而天天成圣;更且因此他们是称为圣洁的人。如是“圣基督教会”就是“属基督的圣洁人民”,或如我们通常所说,“圣洁的基督教会”,或“全基督教会”;在旧约里则称为“上帝的子民。

若是信经里曾经应用这些字,说:“我信有一群属基督的圣民,”那么就模糊不明“教会”一辞所引起的悲哀,便易于免除了;因为“属基督的圣民”一辞就会使人对“什么是和什么不是教会?”一问题,得到清楚而有力的了解和判断。凡听了“属基督的圣民”一辞的,就能立刻判断说:“教皇不是民,更不是属基督的圣民。”这样,主教,神甫,和修道士也不是属基督的圣民,因为他们不相信基督,不圣洁度日,而是魔鬼邪恶可耻的子民。凡不正确相信基督的,便不是属基督,也不是基督徒,而凡不靠圣灵去抵挡罪恶的,便不是圣洁的。所以他们不可能是一群属基督的圣民,即“圣而公之教会。”

但因我们在使徒信经里用“教会”这模糊不清的一辞,所以一般人将我们所谓的一个教会想作一座石头房子,而画家也是这样描绘;如果情形比较要好些的话,他们就画五旬节时的使徒,门徒,和神之母,以及在他们上头翱翔的圣灵。那还可以通得过;不过那只是起头一时的圣基督教会罢了。然而,所谓教会应当是指一切属基督的圣民,不仅是指久已死了的使徒时代的人,而且是也指直到世界末了的人,这样在世界上总有一群属基督的圣民,在我们里面基督藉着施恩和赦罪总是活着,工作,掌权,而圣灵也藉着天天除去罪恶,使我们更新,总是在我们里面运行着。叫我们不留在罪恶中,却是能够而且应当过新的生活,有各样的善行,即有十条诫命或摩西的两块法版所索取的,而没有原来的恶行。那就是保罗的教训。可是教皇和其党徒却假借这模糊不清的“教会”一辞,将教会一名和形像只归于他们自己,和他可耻可咒诅的群众。

然而,当他们自称“教会”的时候,他们真是给了自己一个合适的名字(若我们按照他们的生活来解释教会的话),但他们只可加上“罗马”或“圣洁”,而不可加上(因为他们不能)“大公”。因为“教会”不过是指“人民”,而他们正如土耳其人一样是“人民”。“罗马教会”就是“罗马人民”;他们真是罗马人民,且远胜于古代异**是罗马人民。他们也是“罗马圣教会”,因为他们捏造了一种还胜于基督徒的圣洁,或基督教中之圣徒所有的圣洁。他们的圣洁是罗马的圣洁,是“罗马人民的一种圣洁”,现在他们甚至自称为“至圣”,那恐怕是指威吉流(Cirgil)所说的“圣渴慕”和“圣牺牲”,或普老徒(Plautus)所说的“至圣者”,因为他们受不住基督徒的圣洁。所以他们不能有“基督教会”,或“基督徒”的名称,只因基督教会和基督徒的圣洁是世上一切教会和一切基督徒所同有的名称和事实;所以它称为大公教会。这种大公的名称和圣洁他们看为太无价值,几乎不算什么,而另外捏造了一种特殊的,更高的,更好的圣洁,即所谓“罗马的圣洁,和罗马人民的圣洁。”

因为所谓基督徒的圣洁,即普世基督教的圣洁,照着使徒行传十五章所说,是由于圣灵使人相信基督,成为圣洁,那就是,祂更新人的心,灵,身体,工作和生活,又照着哥林多后书三章所说,祂将上帝的诫命写在心版上,而不是写在石版上。说得明显些,照着第一块法版,圣灵使人认识上帝,所以凡受祂光照的,就能有真正的信仰,抵挡一切异端,战胜一切虚假观点和谬误,这样就可保守纯正的信仰,好抵挡魔鬼。祂要将力量和安慰赐给软弱失望的人,好抵挡罪恶的控告和攻击,叫他们不因痛苦,死亡,和上帝的忿怒与审判而灰心,绝望,恐惧,反倒在指望中得力量和安慰,勇敢地喜乐地去战胜魔鬼。所以祂也将真敬畏敬爱上帝的心赐给我们,叫我们不轻视上帝,不因祂奇妙的审判而抱怨发怒,反倒在各种遭遇中爱祂,赞美祂,感谢祂,尊敬祂。这是心灵照着摩西的第一块法版所有的圣洁新生命。这是称为“基督徒的三首德”,即信,望,爱;而那位在被基督所嬴得的基督徒心里成全这些事的圣灵,就称为使人成圣者,或生命的赐与者。因为老亚当死了,不能成全这事,而必须从律法知道他是不能,而且死了。

照第二块法版,圣灵也在基督徒心里运行,使他们成圣,乐意服从父母和长上,谦卑和平地度日,不恼怒或报复或怀恨,不猥亵,不**,反倒清洁,贞洁,无论是有妻室儿女与否。他们不偷盗或重利盘剥,不贪婪,不欺骗,反倒殷勤工作,维持自己的生活,尽力之所能借给人,帮助人。所以他们不说谎,不行骗,不背后说人,分倒具备着慈善,忠实,可靠,和上帝诫命所吩咐的其他美德。这是由圣灵作成的,祂甚至使身体成圣,儆醒有这种新生命,直到在来生得以成全。那就是基督徒的圣洁。世上必常有这样的人,虽然是只有两三个,或仅是小孩;至于老年人当中,这种人就如凤毛麟角了!凡不是这样的人,不应当自称为基督徒,我们也不应当同反律法派一样看他们为基督徒,多讲罪得赦免和基督恩典的话,来安慰他们。

因为反律法派拒绝而且不明白十条诫,反多讲基督的恩典。他们坚固并安慰那留在罪恶中的人,告诉他们说,他们不必畏惧罪或因罪而惊恐,因为基督除去了一切的罪;然而他们看着人们,并且容让人们继续公开犯罪,并没有什么更新或改进。从此可知,他们并不真了解信仰和基督,就在他们传基督的时候,就把基督废弃了。因为一个人若是既不听从,也不实行那在第二块法版中为他所能明白和经验到的圣灵的工作,那么他怎能正确传讲那在第一块法版中他从未尝试过经验到的圣灵的工作,并讲述安慰,恩典,罪得赦免呢?所以他们确实是既没有,又不了解基督和圣灵,他们的谈吐不过是舌头上的泡沫,照上面所说的,他们真是涅斯多留派和犹提克斯派,虽在前提里承认基督,却在结论或属性中否认祂。那就是说,他们将基督教训人的时候,就把祂毁灭了。

前面所说的才是基督徒的圣洁。教皇不要这种圣洁;他要一种远超于此的特殊圣洁。他要把各种关于十字袷,圆光头,头巾,礼服,食物,节期,日子,修士修女制度,弥撒,圣徒崇拜,以及其他外表暂时之事的规矩教导人。他靠这些事过活,不要信,望,爱,和对上帝的敬畏,以及圣灵照第一块法版作的工,却以不信,犹豫,疑惑,对上帝的轻蔑和急躁,来作为替代,且以那对行为的假信靠(这是偶像崇拜!)来代替对基督的恩典或功德的信靠,擅自以行为来作补赎,甚至将额外功德出卖给别人,换取全世界的财物,好像是该得的一般。他既然如此行了,竟还自称有胜于基督徒的圣洁。

他们对第二块法版也是这样。他们教训人违背父母和尊长,他们自己也实行杀戮,争斗,离间,嫉忌,仇恨,报复,不贞,说谎,偷盗,盘剥,欺骗,作恶多端,却不算什么一回事。你只要披上一件教士礼服,你便有了罗马教会的圣洁,不需有基督徒的圣洁,便能得救。我们不要为这些卑陋的人操心;我们为他们所行的,都是徒然的。圣保罗说得好:“上帝的忿怒临在他们身上已经到了极处”(帖前2:16)。我们要对自家人谈论教会。

使徒信经告诉我们,世上必有上帝的子民,直存留到世界的末了。这是一个信条,不能作废,直到它所教导的临到,因为基督应许说,“我就常与你们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太28:20)。但是一个可怜错误的人怎能知道,这属基督的圣民在世界那里呢?这圣民必须是在今生此世;因为他们虽相信那属天的性质和永生是必要临到的,但是他们尚未接受;可见他们还是在今生此世,并且要存留在其中直到世界的末了。因为他们说:“我信来生,”因此他们承认尚未进入那来生,不过相信它,盼望它,爱慕它,作为自己的真祖国和生命,而暂时必须居留在异乡,正如我们对圣灵唱诗说:“当我们从异乡归家时。”关于这一点,我们现在要谈到。

第一,这属基督的圣民是由他们有上帝的道而识别,虽然他们所有的道是多少不一的,有如圣保罗所云(参林前3:12以下)。有些人所有的道是完全纯洁的,别人所有的道并不十分纯洁。有纯洁的道之人是称为用金,银,宝石建造在根基上;没有纯洁的道之人是用草木,和谐建造在根基上,不过得救乃像从火里经过一样。关于这些事上面所说的是有余而无不足之处。这就是主要之点。这是崇高,主要,圣洁的标记,因此基督徒取了“圣洁”之名,因为上帝的道是圣洁的,将凡被它接触的万物都成为圣洁;这甚至就是上帝的圣洁。罗马人书一章说:“这是上帝的大能,要救一切相信的”;提摩太前书四章也说:“这一切都因上帝的道和人的祈求,成为圣洁了。”因为圣灵亲自将道分给人,用道来膏教会,即用道来膏属基督的圣民,而不是用教皇膏手指,服装,外衣,杯子和石头的圣油来膏他们。圣油所膏的这些东西从来就不能教训我们去敬爱,信仰,赞美上帝,作虔诚人。它们只足以装饰臭皮囊,以后就同圣油及其中所有的圣洁和臭皮囊本身,都要归于朽坏。但是道这一标记,乃是真标记和真膏油,足以使你得永生,就令你没有教皇的三重冠或主教的法冠,而反倒生前死后都赤贫如洗,一如小孩,(和我们大家)都赤身来受了洗,毫无装饰。

然而,我们所讲论的,乃是那由像你和我一样的人用口所传的道。因为基督将这道留下,作为祂的教会,即祂的圣民,在世界得以识别的一种外在标记。我们也讲论这口传的道由信徒诚恳地信服,公开在世人面前承认,正如基督说:“凡在人面前认我的,我在我父和祂的使者面前也必认他”,因为有许多人暗地里认识道,但不愿公然承认道。许多人有道,却不相信道或行道,因为信道和行道的很少,正如马太福音十三章撒种的比喻所告诉我们的,田地四分之三有种撒上,但只有第四分好土才“忍耐着结实”(参太13:4以下)。

所以,无论何时,你听见或看见这道被人传讲,相信,承认,遵行,你就不要怀疑那里必有一圣而公之教会,一属基督的圣民,虽然为数很数,因为上帝的话决不徒然返回(参赛55,11),至少要在四分之一土地上结实。若这就是仅有的标记,它也足够表明那里必有积会存在;因为那里有上帝的道,那里就必有上帝的子民,有上帝的子民就必有上帝的道。因为若没有上帝的子民,有谁肯讲道或听道呢?而且若没有上帝的道,上帝的子民还能相信什么呢?

第二、上帝的子民或属基督的圣民,是由圣洗——若它是按照基督的吩咐教导人,由人相信和施行——而得以识别。那也是一种公开而宝贵圣洁的标记,藉此上帝的子民成为圣洁,在其中沐浴,被圣灵洗除罪恶和死亡,如在上帝的羔羊圣洁无辜的血中一样。那里你看见这标记,那里你就知道有教会,虽然教皇没有给你施洗,而你对教皇的圣洁和权柄都一无所知。小孩对之原来也一无所知,可惜他们一旦长大成人,便被引诱离开他们的洗礼,如圣彼得在彼得后书二章抱怨说:“他们用肉身的情欲,引诱那些刚才脱离妄行的人,叫他们现在行在虚妄中”(按路德系引用武加大译本)。你不要被由谁施洗的问题混乱了,因为洗礼不属于施洗者,不是给他的,而是属于受洗者,为着受洗者上帝设立并赐与了洗礼;正如上帝的道不属于讲道者(除非他是在听道和信道者的地位),而是赐与听道和信道者。

第三、上帝的子民,或圣基督教教会,是由圣餐而识别,只要它是按照基督的设施而举行,相信和领受的。那也是一种公还和宝贵的圣洁标记,由基督所赠与,使祂的子民成圣。藉着这圣礼,上帝的子民,公开承认自己是属基督的,正如藉着上帝的道和洗礼一样。这里你也不必问。教皇是否为你举行弥撒,将你祝圣,用圣油抹你,或将神甫礼服授给你。你不穿衣服也能领受弥撒,像一个睡在床上的病人领受弥撒一样,不过外表的礼面叫你不得不穿合适的衣裳。你也不必问,你是否有圆光头或膏了圣油;你也不必问你是男人,还是女人,老者或少年,正如你领洗或听道,不必问这些事一样。你只须由上帝,上帝的道,圣洗,和圣餐至高贵的圣油祝圣了,膏抹了,如是你便足够崇高地光荣地受了膏,穿上了神甫的礼服。你不要被那发圣餐者到底是否圣洁,或是否有两个妻子的问题,把你引入迷途。因为圣餐不是属于发圣餐者,而是属于受餐者;当然前者若也领受圣餐,他就可算为领受者之一,而圣餐也赐给了他。

那里你看见人正确地举行圣餐,那里你就确知有上帝的子民。上面关于道我曾经说过,那里有上帝的道,那里就必有教会;照样,那里有圣洗圣餐,那里也必有上帝的子民。反之亦然。因为这些圣事,除上帝的子民外,没有人领有,给与,应用,或承认。虽然在上帝的子民中有一些不信的假基督徒隐藏着,但这些人并不能剥夺上帝子民的圣洁,尤其当他们仍是隐藏的;当然教会或上帝的子民不可容留明显的罪人,倒要刑罚他们,使他们成为圣洁;若他们不服约束,就要把他们逐出教会,看他们像外邦人一样(太18:17)。

第四、上帝的子民,或圣洁的基督徒,是由他们公开使用的钥匙权而识别。基督在马太福音十八章吩咐说,若有基督徒犯罪,就要责备他,他若不悔改,就要把他逐出教会;他若悔改,就要把他释放。这就是钥匙权。使用钥匙权,可分为公开和私下两方面。有些人的良心非常懦弱,虽然没有公开被定罪,可是他们除非从牧师得到特别的宣赦,就不能得安慰。在另一方面,有些人非常刚硬,不要他们的罪得到赦免,甚至不要牧师除去他们心里的罪。所以,使用钥匙权,必须是公开和私下的。那里你看见有某些人的罪公开或私下得赦免或受责备,那里你就知道有上帝的子民;因为上帝的子民若不在那里,那里就没有钥匙权;若是那里没有钥匙权,那里就没有上帝的子民。基督已将钥匙权遗赠给基督徒,作为公开和圣洁的标记,藉此那因基督的死而赐下的圣灵,重新将圣洁赋予堕落的罪人,藉此基督徒也承认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作基督的圣民;凡不愿重新归正成圣的,要从这圣民中逐出去;那就是要用钥匙权将他们捆绑,逐出,正如不悔改的反律法派,所要遭遇的一样。

然而这与教皇的两把钥匙无关,而那是由他用作拨开君王宝库和王冠之锁的器械。若是他不肯公开或私下(捆绑)或责备罪恶(他也实在不!),你就得在你的教区内责备或“捆绑“罪恶;若是他不愿“释放”或赦免罪恶,你就得在你的教区内“释放”或赦免罪恶。他的“保留和”“捆绑”,他的“放松”和特赦,既不使你圣洁,也不使你不圣洁,因为他没有钥匙,而只有拨开锁的器械。钥匙并不是如教皇所谎言的属于他,而是属于教会,那就是属于全世界基督的子民,上帝的子民,圣洁的子民,不论他们住在什么地方。他们不能都在罗马,除非全世界是在罗马,而那是并没有的事。正如圣洗,圣餐和上帝的道不是属于教皇,而是属于教会,照样,钥匙是属于教会,而不是属于教皇。

第五、教会在外表上由按立或选召牧师,或有牧职而识别。因为我们必须有主教,牧师,或传道人来为教会和奉教会的名公开并私下执行上述四件圣洁标记,尤其因为牧职是基督所设立的,如圣保罗在以弗所四章说:“祂所赐的有使徒,有先知,有传福音的,有牧师和教师。”因为教会全体并不能做这些事,而必须分担这些事。若人人都要讲道,或举行圣礼,各不相让,那么怎样呢?这职责必须委托给一人,只准他讲道,施洗,宣赦,发圣餐;其他的人必须同意他这样做,那里你看见这样做,你就要确知那里有上帝的子民,基督徒,圣民。

圣灵在这件事上确实将妇人,小孩,和无能的人除外,并且除非有必须,就只拣选合格的男人。因此我们在圣保罗的书信中多处念到说,作监督的,必须善于教导,虔诚,只作一个妇人的丈夫而在哥林多前书十四章说,妇女在会中要闭口不言。总而言之,牧师必须是一个有良好准备和被选的人,妇孺和别人都不合适,虽然他们是有资格听上帝的道,领受圣洗圣餐宣赦,做真正和圣洁的基督徒,正如圣彼得所说的(参彼3:7)。自然和上帝的创造也表示女人(小孩和愚人更甚!)不能掌权,也不应掌权,因为经验这样告诉了我们,而摩西在创世记三章说:“你丈夫必管辖你。”福音并不废弃这自然律,反证明它是上帝的命令和创造。

上面已经说到你不应当顾虑从谁领受那使教会成圣的四大神圣标记。在这里你也不应当问那给你授职的是谁,或居职位的是谁。这牧职不是赐给那有职位的人,而是赐给那从有职位者去领受的人,当然那有职位者,若是愿意,也能同你领受。若是他受了职位,且为会众所容纳,你就应当以此为足;他个人并不能使上帝的道和圣礼对你坏些或好些。因为他所说所行的,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他的主基督和圣灵藉着他说话行事——假如他是按正道说话行事的话——不过教会不能也不应容忍公开的邪恶就是了;至于你个人应安分守己,不可造次;你一个人不能做全体,做基督的圣民。

(路德在此讨论独身和重婚,竭力驳斥罗马教会主张教士独身之非,以及对婚姻观点之矛盾——从略。)

第六、基督圣民是从祈求和公开感谢赞美上帝而识别。那里你看到并听见有人用主祷文祷告和教训人,依照上帝的道和正当的信来用诗篇和灵歌唱颂,并公开应用使徒信经,十条诫,基督徒要学,你就确知那里有基督圣民;因为祈祷也是宝贵而圣洁的标记之一,如圣保罗所说,凡事都因祈祷而成为圣洁了(参提后4:5)。因此诗篇也无非是祈祷,将赞美,感谢,和尊荣归于上帝,而使徒信经,十条诫,和上帝的道也都是圣洁的标记,藉此圣灵使基督子民成为圣洁。然而,我们所说的,是指那易于了解的祈祷和诗歌,即人能学习并用来改善生活的祈祷或诗歌;因为男女修道士和神甫口中喃喃之声,并不是对上帝的祈祷和诗歌,他们不了解它,也不能从它学习什么;他们为着肚腹把它当苦工来做,而并不求藉着它来改善生活,促进圣洁,遵行上帝的旨意。

第七、基督圣教会是从背负十字架而识别。它必须从魔鬼,世界和肉体忍受诸般苦难,逼迫,试探,凶恶(如主祷文所说);它必须内有忧伤和畏惧,外有贫穷,轻侮和软弱;这样,它就像它的头基督一样。它惟一的动机必须是在于坚守基督和上帝的道,为基督的缘故受苦,正如马太福音五章所说:“为我受逼迫的人有福了。”他们必须公义,安静,顺从,随时用身体和财产服务掌权的和众人,而不伤害任何人。但他们所必须忍受的恨恶是世人所未经验过的。他们必然被看为比犹太人,异**,土耳其更坏;他们必然被称为异端派,恶棍,鬼魔,被咒诅的,和世上最坏的人,甚至于凡把他们吊死,溺死,杀死,苦害,追逼,处死的人,乃自以为是“服事上帝的”。他们无人怜悯。当他们干渴的时候,人们反给他们没药和苦胆喝,而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是**的,杀人的,盗贼或无赖,而是因为他们只崇拜基督,没有别的神。那里你看见或听到这事,那里你就知道有基督圣教会,因为他在马太福音五章说:“人若因我辱骂你们,弃绝你们的名,以它为邪恶,你们就有福了。应当欢喜快乐如因为你们在天上的赏赐是大。”圣灵用这种圣洁的标记使他的子民不仅成为圣洁,而且有福。

你不要理会教皇党徒的圣事,死圣徒,和圣十字架的木片,因为他们屡屡把屠房里的骨头当作圣徒的骨头,把绞架上的木片当作圣十字架的木片。这都是骗局,由教皇用来诈取人家的钱,引人离弃基督,就令它们真是圣徒遗物,也不能使人成圣。但若你为基督的缘故被定罪,受辱骂,被控诉,受毁谤和磨难,你就成为圣洁,因为这将老亚当致死,使他学会忍耐,谦卑,温柔,叫他赞美感谢上帝,在苦难中喜乐。这就是所谓由圣灵成圣,在基督里有新生命,这样我们就学会去信仰上帝,倚靠他,仰望他,并且爱他;正如罗马人书五章说:“患难生盼望。”

以上乃是七个崇高圣洁的主要标记,藉此圣灵照着摩西的第一块法版天天使我们在基督里成圣得生。靠着它们的帮忙,我们得以遵行第一块法版,虽然没有基督所作成的那样完满;但是我们在救赎或罪得赦免之下不断追求,直到至终我们可以十分成为圣洁,不再需要赦免。它们都是为求达到此目的。我甚至可称这七件事物为七个圣礼,但“圣礼”这辞已被教皇党徒滥用,并且在圣经里另有意义,所以我还是让它们只作基督徒成圣的七个主要工具,或七个圣洁的标记。

除这七件主要事物以外,还有其他外在的标记,使圣基督教会得以识别,那就是圣灵照摩西的第二块法版使我们成圣的各种标记,即如:他帮助我们从心里孝敬父母,也帮助他们养育儿女作基督徒,有可尊贵的生活;又如我们忠心服事我们的君主,受他们治理,而他们也爱护他们的百姓;又如我们不恼怒,不仇恨,不嫉妒,不向邻舍施报复,倒饶恕他,乐意借给他,帮助他,劝告他,又如我们不放荡,不醉酒,不骄傲,不夸张,反倒圣洁,自制,慈爱,谦卑,又如我们不偷盗,不重利盘剥,不贪婪欺驱,分倒温柔,知足,慷慨;不虚伪,不说谎,不发伪誓,反倒真实,可靠,遵行这些诫命中所教训的事。这一切的事圣保罗多多教训我们了。因为我们需要十条诫,不仅是因它命令我们所当行的,而且是因它使我们知道圣灵使我们成圣到了什么地步,而我们自己还有什么缺欠,好叫我们不至疏忽,自以为尽了本分。这样,我们就不断地在成圣上长进,在基督里愈加作“新造的人”。我们的口号就是“有长进”(参彼后3:18),和“更加勉励”(参帖前4:1)。

然而,这些标记不能看为像上述标记一样可靠,因为异**也遵行这些事,有时还比基督徒圣洁。可是他们的行为并不是发源于为着上帝的缘故只单纯心,而是另有目的,因为他们对上帝没有真信仰和真认识。但圣灵在基督徒心里,使之成圣,结出好果子来,正如基督在马太平福音十三章的比喻中所说的;然而,因为第一块法版乃是更高超和更伟大的圣洁标记,所以我就只将这些标记统括在第二块法版中而已;否则我应当按照第二块法版中的七条诫,将之也分为七种圣洁标记或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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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教运动之前,教会以会议来解决争端,从事改革,已是屡见不鲜的事。路德发动改教以后,凡是有心人士,莫不认为急宜召开会议。路德本人早在一五二○年提议召开会议,改革教会。一五二四年女仁堡国会,议决要求教皇召开会议。以后所开国会,均有此议。 教皇鉴于前世纪的改革会议,深知会议除非完全由已控制,对已必然不利,所以不愿召开会议。教皇革利免第七(ClementVII,1523-1534)用尽外交手段,反对此种会议。教皇保罗第三(PaulIIX,1534-1549)继位,因各方要求,尤其因皇帝查理第五坚持,不得已在一五三六年宣布,订于下年五月开会在曼士阿。但会议开幕前一月皇帝与法王不和。会期乃延至是年十一月一日,以后又延至一五三八年五月一日,而且会址从曼士阿改至威森撒(Vicenza)至期,又因皇帝与法王作战,会议乃无期迁延。后来教皇有了绝对的控制把握,会议方于一五四五年在天特开幕,但此时复原教会与罗马教会已无复和余地,故拒绝参加。 由上可见会议正式开幕之前,约有十年之久,大家都在谈论教会会议和教会。可是路德对罗马教会所抱的改革希望已成泡影了,加以年老多病,因此在愤慨失望之余,乃以锋利的笔
调写作论教会会议与教会一文。他开始动笔,约在一五三八年九月,以后时断时续,直至一五三九年三月方才脱稿,而于是年五月至七月之间出版问世。 论教会会议与教会除导论外,共分为三部。第一部指明教会不能依照教父和教会会议来改革。教会的产生和保存是靠圣经,而不是靠教父和教会会议。第二部讨论教会会议所能行的和所不能行的。路德检讨首四次大公会议——即尼西亚会议(三二五年)(连带论及使徒会议),君士坦丁堡会议(三八一年),以弗所会议(四三一年)和迦克墩会议(四五一年)——搜寻它们的作为,确定它们暂时和永久的价值。他的结论是,它们的权威限于捍卫圣经中的纯正信仰,反抗异端,但不能创立新的信仰。他附带讨论那些搅乱教会,使会议非召开不可的异端,而且偶而冗长旁涉及与正题只有间接关系的事。此一部表现路得有丰富的历史知识和敏锐的历史批评。它也表现路德的基督论,乃是以基督有神人二性合于一位,并将涅斯多留基督论中向来为历史家所弄不清楚的异端,说得明明白白。第三部讨论教会是什么,有何识别标记。路德在这里的观点,与他二十年前在来比锡的辩论中和在罗马教皇权中所发表的观点吻合,不过除平常所提的福音,圣洗,圣餐三标记外,又加
上钥匙权,牧职公共崇拜,和受逼迫,而总为七个标记。他认为惟有代表这种真教会的会议,而不是教皇的假教会,方能产生真的改革。 本文充分表明,路德的改教运动除根据圣经外,也有历史的论证。他取材于如非努(Rufinus)用拉丁文翻译的犹西比乌的教会史,迦修多儒(Cassiodorus)的三部史和其中从提阿多热(Theodoret)苏格拉底,所左门(Sozomen)著作中所选择的史科,以及格拉典(Gratian)的教会律例。此外他屡屡引用克拉比(PeterCrabbe)刚在一五三八年出版的两卷历届教会会议(ConciliaOmmia),和柏拉替拿(Platina)在一四七一年至一四八一年间所著教皇列传。此外又引用了教父们的著作。 此文本身在研究路德及其所领导的改教运动史上,是很重要的著作。它是路德晚年的代表作。在其中他明显表示他对罗马教会已经失望,但他并不放弃他为纯洁教会努力奋斗和再接再厉的精神。他的改教运动并非是要设立新教会,而只是要恢复教皇制度兴起以前的教会。此文与上篇所载施马加登信条在许多点上接触,可以说它是该信条最好的注释。从上所述,可知此文宜在任何路德选集中占一地位,尤其是
它的第三部,具有最大的永久价值。 参考书 路德选集上册,一○五面以下。 历代基督教信条,九面以下。 Grisar,MartinLuther,Hislifeandwork,pp.443-444. Mackinnon,LutherandtheReformation,vol.IV,pp.132ff. McGiffert,MartinLuther,TheManandHisWorks,pp.353ff. PhiladelphiaEdition,WorksofMartinLuther,vol.V,pp.127-300. Schwieber,LutherandHisTimes,pp.8,744,746. 论教会会议与教会 当人们用刀尖将面包抛给狗,而当狗突然咬面包,便用刀柄打狗的口和鼻,使狗不仅失掉面包,而且受伤痛的时候,我也常参加过这种玩笑。这真是一种好玩笑,可是在那时我从未想到,魔鬼竟会把我们人当作这类可怜的狗,来向我们开这种玩笑,一直要到我发现了至圣之父教皇,用他的教谕,书本和习俗来对基督教会开这种狗玩笑;但是,主上帝阿,这对人的灵魂
是何等有损,对神的威严是何等大的侮辱!这就是他现在用教会会议所行的。全世界呼吁等待着教会会议;善良的皇帝和整个帝国为此工作了二十年之久;而教皇却总使人存空望的,予以延搁,时常向皇帝应许召开会议,像给狗一片面包一样,等待自己的时机到来;如是他便打皇帝的口鼻,戏弄他,把他当作傻子和玩具。 教皇现在第三次发出召开会议的通告,却于事前派遣使节到各国,使国王诸侯宣誓效忠教皇的教义。主教们和他们的教士都同意这一着;他们一点也不愿退让,一事也不容许改革。因此会议在尚未开幕之前,便已关闭了。我们得不着什么改革,事事存旧,一如往昔。那岂不是一种辉煌的会议吗?会议尚未开幕,假如开了幕,所要议的,都业定了。那就是打皇帝的口鼻,甚至是驾凌于圣灵之上。然而我早就存着恐惧,也屡次用口和笔表述,他们除非先把皇帝,君王,诸侯俘虏,掌握在手,以便自己完全随意订立教令,巩固自己的专制,并较前更加**基督教会,他们就不会也不敢召开一次会议。 我们现在业已看到,那将要在威森撒召开的会议和上回所要召开的会议,必有什么结果。这是要叫全世界对教会的改革失望。他们不愿讨论这件事,而宁可(正如他们夸口说)让教会毁灭;换言之
,他们宁肯以魔鬼为神为主,而不愿有基督,不愿丝毫抛弃他们的偶像崇拜。他们还不以此为足,又用刀剑来强迫我们这些可怜的基督徒,明知故犯,同他们崇拜魔鬼,亵渎基督。这种侮蔑是史无前例,闻所未闻的。其他专横者如土耳其人,异教人,犹太人得了无知钉死尊严之主的臭名;但这些人却顶着基督之名,处于基督徒甚至最高尚基督徒的地位,自高自大,反对基督,说:“我们知道,基督的言行确实反对我们;然而我们不要容忍或服从祂的话,祂倒要服从我们,容忍我们的偶像崇拜;可是我们仍然要作基督徒,要自称为基督徒。” 因此教皇及其党徒不愿会议开幕,既不要改革教会,又不要对改革贡献意见或予以援助,倒要用武力维护他的专制,让教会毁灭。所以我们这些被教皇遗弃的人,只得向别处求助,而以从主基督祈求改革来开始因为这些无可救乐的专横者虽迫使我们对会议和改革绝望,但是我们决不可对基督绝望,或使教会得不着忠告或援助,反倒必须尽力去行,而让他们逞其心愿,去服务魔鬼。 他们这样行,适足以指证自己真是敌基督者,定自己的罪,执迷不悟,宁愿被定罪。如是他们乃自绝于教会之外,公然宣称自己现在和将来,都是教会的死对头。因为凡说宁愿教会毁灭,而不
让自己被改造,或不退让一步的人,乃自认不仅是非基督徒,不要在教会内(他宁让教会毁灭,以求自己可以存活,而不至与教会同亡),而且要竭力毁灭教会。这种态度他们不仅用这类的话,也用行为可怕地表明了出来,因他们让无数的教区荒凉,教堂荒废,没有牧者,讲道,和圣礼。 古时主教们和许多基督徒(有如今日),为他们亲爱的教会存感谢和欢喜的心受苦受死,而基督也为祂的教会受死,好叫教会得以保存。但是教皇及其党徒现在竟宣称,教会必须为他们死,好叫他们得以保存他们的专制,偶像崇拜,诡诈,和诸般恶事。你对这些人有何感想呢?他们要存留;教会却要被毁灭。这我们当怎样对付呢?教会若将被毁灭,基督就必先被毁灭;因为教会是建立在基督上,如在磐石上,以对抗地狱的门。基督若是将被毁灭,上帝就必先被毁灭;因为安放这磐石和基础的,就是祂,谁能料到这些大人门有偌大权势,威胁着要把教会,基督,甚至上帝打下来呢?他们必须有比地狱的门和一切魔鬼还大权柄,因为教会不管他们怎样,已经存留,并且必定存留。 他们呼叫说他们不要成为教会,也不要在教会内,反要作教会的死对头,将它毁灭,然而他们却用(教会,教会)一辞来苦恼苛责我们。他们不住
地叫喊说,他们应被视为教会,又把我们当作异端派,加以咒诅杀戮,因为我们不把他们当教会听从。现在我真认为,我们很可光荣地免于咎责,而他们也不再能呼我们为异端派了,因为他们不要称为教会,但要称为教会的仇敌,要教会归于毁灭,甚至要速其灭亡。因为要做教会,同时又让教会被毁灭,而不愿自己被毁灭,或自己的一肤一发失丧, 乃是彼此不相容的事。凭着他们的口,就可定他们的罪。 假如末日尚未临近,但天地因这种亵渎便堕落下来,那也不算奇怪!既然上帝容许这种事情发生,这就表明那日临近了。可是他们对那日予以嘲笑,既把上帝当作瞎眼的,疯狂的,愚蠢的,竟满不在乎,而以自己所作的为聪明为果敢。倘若我只看到他们的狂暴,我也可像他们一样满不在乎;但是上帝在他们身上所显的忿怒,大大使我惊恐,现在正是大家应该诚恳哀哭祈祷的时候,像基督为耶路撒冷所行的,吩咐妇女不要为祂哭,当为自己和自己的儿女哭。因为他们不相信他们被天遣的时候近了,他们虽然看见它,听见它,嗅着它,尝着它,接触它,感觉它,却不愿相信它。 那么,我们当怎样对付这件事呢?教皇既不愿给我们一次真实的会议,也不容许改革,他和他的党徒却要让教会毁灭。因此
他从教会出来了,以求自存,而不至被毁灭在教会内或与教会同亡。他出来了;他向教会道别了。请问,我们当怎样对付这件事呢?既然我们对付这件事必须没有教皇,那么我们当怎样进行呢?因为我们是教会,或是在教会内,这教会教皇党徒任其毁灭,好叫自己可得以存留。但是我们也喜欢得以存留,而不要在教皇党徒侮蔑之前,同我们的主基督和祂的父我们的上帝悲惨地败落下去。我们觉得教会中需要有一次会议或改革,因为我们看到如许大的弊端,假如我们是牛驴,而非人或基督徒,以致不能用眼或耳观察这些事,然而我们也必用爪和脚来接触它们,而颠踬于其上。假使我们这暂时的教会自行来举行一次会议,不要教皇参加,也不征求他们的同意,并且进行改革,那么他们会认为这改革是很暂时的,但他们无可奈何! 我们现在要来处理这件事,因为我们失掉了我们至圣之头教皇,不得不照我们的主所准许的来自行商榷。 第一部 (在这部里面,路德认为要依照教父和大公会议来改革教会,乃是怀抱空洞的希望。第一,因教皇不准许这一着,免得大权旁落。第二,纵使教皇不得不采纳这种改革,教父和大公会议也不能作可靠的向导。他们屡屡互相矛盾,错误多端,甚至使徒行传十五章中所
载的耶路撒冷会议,对今日的问题,也不能援助我们。其后的会议更是如此。) 第二部 首先我们要讨论教会会议。“教会会议”一辞较之“教父”和“教会”辞语,更使我们这些笨人感到无穷的困难。我在这里不要做评判者,只要表达我的意见罢了;若有人比我做得好,我祝他运气好。阿们。 我也引证圣希拉流三位一体论(Detrinitate)的话:“凡要了解所说之话的,必须察看说话的理由。”所以由原因便知行动。理智也这样教训人,但我要用一个平常的比方来说明。若有一个农夫控告另一个农天,说:“审判官大人,此人骂我是无赖汉,”这话就表示原告大大受了冤屈,无端被骂。但若被告来将这话的原因道出,说:“审判官大人,他是一个无赖汉,因为他是由于无赖被人用棍子从某镇打出来,只因善人要求,好不容易才救了他免于绞死,而今他竟在我家里来欺我”;如是审判官对这话才有一种新的了解,正如政治上的日常经验所常表明的。在未了解说话的原由之前,话语仅是一些字句,或叫喊而已。 我们现在讨论尼西亚会议。会议产生的原因乃是这样。尊贵的皇帝君士坦丁做了基督徒,使基督徒脱离了暴君和逼迫,得享太平。他的信仰这般伟大诚恳,他的志趣这般
热烈善良,甚至将他自己的妹夫理吉纽(Licinius)——他曾将妹子君士坦娜(Constantia)嫁给他,并立他同作皇帝——予以倾覆废除,因为他不听规劝,顽固逼迫基督徒。 当这位贤明皇帝为基督徒获得了和平和各种福利,用各种方法促进了教会,并且国基巩固,有意远征波斯的时候,不意那古蛇爬进这美好和平的乐园和太平的时日,兴起亚历山太城的长老亚流,来反对他的主教。他要创新教义,反对旧教义,做大人物;他攻击他的主教和教义,昌言基督不是神;许多神甫和伟大博学的主教都附和他,许多地方因而骚乱起来。至终亚流竟胆敢宣称自己是为真理的缘故受主教亚历山大的**,排挤和诬告。 当皇帝听到这件事,他像一位贤君行事,要在火势蔓延以前把火熄灭。他给主教亚历山大和长老亚流各别写了一封信,和霭诚恳地劝他们息事宁人,真是写得不能更好了。他告诉他们,他历尽艰难在帝国内替基督徒谋得了太平,如今他们不应当激起内哄。那种内哄不免是异**的绊脚石,要使他们再离弃基督教(事实果然如此,他也因此抱怨),而他也不免不能征伐波斯人。总之,这就是如此伟大的皇帝,给他们二人写的一封基督徒的谦卑信。据我看来,这差不多是太谦卑了;因
为我自知笔调锋利,决不能写出这样一封谦卑的信来,尤其是假如我做了皇帝,而且做了这么一位皇帝。 然而这封信没有发生效力。这时亚流声势浩大,要与他的主教比个高低。皇帝也不罢休。他差遣一位私人大使举世闻名的伟大主教,即西班牙科多瓦地的和修,到埃及亚历山太城二人那里,以求止息争端。那也无济于事,火势蔓延,好像燃着森林一样。皇帝乃拿出最后可能的办法来。他召集各方最优秀闻名的主教,下诏用皇家的驴马,把他们送到尼西亚,盼望藉着他们来和平解决争端。聚集的真有许多优秀的主教和父老,其中特别著名的有尼西比的雅各布(JacobusofNisibis),和多利买的帕弗努丢(Paphnutius),就是曾在理吉纽手下受过大害,行过神迹的;但也有一些亚流主教在他们当中,像老鼠的屎在胡椒中一样。 皇帝很是欢喜。盼望争端会好好止息,并以礼待主教们。其中有些主教竟向皇帝提出控告其他主教的呈文,请其判决。但是他拒绝了他们,他不要过问主教们的争吵,只要基督论得到一个可靠的决定,而并非为听讼召集了会议。他们既不罢休,他就吩咐将所有呈文带到他面前,一个也不拆阅,却一概付之一炬。但他以善言来把他们送走,说他不能做上帝
分派来审判他的人的审判者,并且劝他们要把握着主要的论题。那就是我所谓贤明仁厚忍耐的君王;若在别的君王,就定会向这类主教大发雷霆。同时他烧了他们的呈文,并不顾及他们主教的尊荣,这就将他自己心中的意念表示出来了,叫他们想起自己的行动,是多么幼稚,因为把他们召集拢来,原是为了重要得多的事。 会议开幕时,他坐在主教中间,座位低于他们的座位。罗马主教许勒威斯特(Sylvester)不在场,但有人说,他派来了两位神甫,先由会议主席安提阿的主教优斯他丢(Eustathius),感谢并颂美皇帝的仁慈,然后便公读亚流的教义。亚流本人既非主教,又非主教的代表,似乎是不在场。亚流的教义看基督并非神,而是被神所创造的。圣教父和主教听见,极其愤怒,从座位起立,撕碎亚流的教义单,说,那是虚假。这样亚流就被会议愤慨定罪。教父们大为痛心,因听到亚流的这种亵渎,真是忍无可忍!一切主教都签名定他的罪,甚至亚流派的主教亦然,不过他们不是出于诚心,这在后来就显露出来了。只有从埃及去的两位主教没有签名。于是皇帝当日宣告散会,他和会议将议决写信通知全世界;君士坦丁皇帝满心快乐,争端至终解决了,他以至仁对待他们,尤其是那些受
过逼迫的。从此就容易看出会议是为何而召集,有何必须处理的事,那就是保存古代以基督为真神的信条,反对亚流的新智慧,这亚流根据理智,要将这信条改换并定罪;结果他自己反被定了罪。会议并不是发现了这信条,也不是成立了教会空前的新信条,而只是拥护这信条,以对抗亚流的异端。这表现于教父们不耐烦,将亚流的教义单撕毁,承认他们自从使徒时代以来,他们在教会中所学习所教训的教义,都反对亚流的教义。否则,对那些使徒时代至会议三百多年当中信仰亲爱的主耶稣,祈求祂,呼吁祂为真神,因此大受逼迫并且受死的基督徒,我们当怎样想呢? 我必须顺便将这一点指出。因为谄媚教皇者愚不可及,竟认为会议有权创立新信条,改变旧信条。决不如此,我们基督徒也应当撕毁他们的教义单。大公会议从来没有创立过信条,也不能这样做;因为信条决不是藉着会议从什么新的私人的灵感而在地上生长的,而必须是由圣灵从天赐下;否则它们便不是信条,像以后所要说的。所以尼西亚会议并未发明或创立基督是神的信条。这信条是圣灵赐下的。这圣灵在五旬节从天当众降临在使徒们身上,又藉着圣经将基督启示为真神,正如祂对使徒们所应许的。这信条从使徒留下,留到了尼西亚会议,一直留
到我们,并且要留到世界的末了,正如基督说:“我常与你们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 假如我们除了这会议之外,再没有什么别的可以用来维护这信条,我们就糟了,而我本人也不会相信这会议,反倒要说:“他们不过是人。”但圣约翰,圣保罗,彼得和其他使徒都给了我们一个稳固的根基,因为他们以这信条为圣灵所启示,从天上当众赐下的,而在会议之前的教会,和会议本身都是从使使徒们获得了它。在亚流兴起,会议召开之前,其间,及其后,他们都用圣经,特别是用约翰福音来竭力争辩,这从亚他那修和希拉流的著作中表现出来了。三部史第五部第二十九章也说:“在尼西亚,信仰是以使徒的圣经为根据。”否则,若先知和使徒的圣经没有这样说,光是合议的议决并不能成事。 所以这一论基督神性的信条,乃是这次会议的主要事项,甚至是整个会议。会议是为此而召集的,并如我所说,是在将该信条采纳的那一天,便散了会。 然而照记录所载,另外有一日,当皇帝君士坦丁不在场的时候,他们再聚会,讨论其他事项,涉及教会外表的治理。无疑,其中包含君士坦丁从前因不愿作审判官而投于火中之呈文所包合的事项;所以他们必须聚集,没有皇帝在场,来自家解决这些事。其中大都
是关于神甫们的争执:一城不得有两位主教;小教会的主教不得有野心夺取较大的教会;教士或教会的仆人不得离开自己的教会,到处钻入其他教会;属于另一主教的人,任何人在未取得该主教之同意前,不得为之授职;一位主教不得收纳被另一主教所逐出的人;耶路撒冷的主教保留古代高于其他主教的尊严,等等。谁能以这些事为信条呢?那一项是能在教堂里向人传讲的呢?这些事对教会或人民有什么关系呢?它们固然可以当作历史看待,使人们知道那时在教会中,到处有专擅,邪恶,潦乱的主教,神甫,教士和人民,对荣誉,权势,财富,比对上帝和祂的国更关怀,所以人们应当谨防他们。 我们容易推断,君士坦丁召**议,并不是为着这些事。否则他在亚流异端兴起之前,便召集了会议。他何必为这些事操心呢?这些事都是主教们在各自的教会内处理的,因为他们从前便如此行,教条也如此说。若为着这些小事来召集一次这么重大的会议,那不免是罪过和羞耻,因为上帝所赐我们的理智,足以处理这些外表的事,并不需要那位将基督启示出来的圣灵,来旁涉这些可由理智支配的事;除非是一个人要将基督徒所行的百事,甚至饮食,都称为圣灵的工作。实则,圣灵因要教训人而必须有别的事作,不要涉及
这些受理智支配的外表作为。 再者与会的人并不都是好人,并不都是帕弗努丢,雅各布,优斯他丢。有十七位亚流派主教参与会议,但他们在其他主教前只得屈服装假。提阿多热的历史说有二十教条,如非努说有二十三教条。至于亚流派或别人后来是否增加或减少了教条的数目(因为那经帕弗努丢阻止而未得通过的禁止神甫有妻的教条,并没有包括在内),我不得而知。然而我知道,这些教条久已朽坏,埋葬在书本中,永不能再兴起,正如君士坦丁把它们抛入火中焚烧所预示的。因为它们没有永存的价值。这是用草木,禾秸,在根基上建造(一如圣保罗所云);所以到时火要把它们焚烧,像其他暂时不常之物一样。假如它们是信条或上帝的命令,它们就必得以存留了,像论基督神性的信条一样。 (在此路德认为,在这些草一般的教条中,有一条到如今还留着一点火花,那就是对复活节日期的规定。但这规定太犹太化了,成为教会讨厌的一件事,因为每年都以春分月圆后的第一主日为复活节,以致时早时晚,没有一定。这问题虽不很重要但他认为,若帝王们能会商议定一较简单的法则,来定复活节的日期,就是一件好事了。) 因此这此会议主要的是为处理基督是真神的信条。会议是为此而召集
的,也是为此而称为大公的。除此以外,他们处理了若干不重要,外表,属世之事,不能与信条相提并论,也不能作为永久的规律,因为它们已成过去,作废了。这些事该会议也必须处理,因为它们在那时代是合宜的,必须的;但它们今日与我们一点无关,我们若要遵守它们,既不可能,也无益处。例如给异端派重新施洗,乃是虚幻错误的,可是这一教条却是由教父们自己订立的,而并非由亚流派或其他没有价值的主教补入的。 耶路撒冷会议亦然,在主要点之外,又须处理若干不重要,属外表的教条。这些教条在那时是必须的,涉及血,勒死的牲畜,和偶像敬拜;意思并不是要将它存留在教会中作为永久的规法,像一信条一般,因为这教条现在已无需要了。我们何不也看看这次会议,且从造成它的原因来了解它呢? 这次会议召开的原因乃是这样:由巴拿巴和保罗带领归主的外邦人,已经由福音领受了圣灵,像犹太人一样,可是他们不像犹太人处于律法之下。那时犹太人坚持外邦人必须受割礼,遵守摩西的律法,否则他们不能得救。说他们没有摩西的律法和割礼,便不能得救,这是太严酷的话。照使徒行传十五章所说,信基督的法利赛人比别人更坚持这一点。于是使徒和长老大家商议,既经过激烈争辩
,圣彼得就站起来,讲了使徒行传十五章七至十一节内所载一篇有力量而且美丽的道:“诸位弟兄,你们知道上帝早已在你们中间拣选了我,叫外邦人从我口中得听福音之道,而且相信。知道人心的上帝,也为他们作了见证,赐圣灵给他们,正如给我们一样。又藉着信洁净了他们的心,并不分他们我们。现在为什么试探上帝,要把我们祖宗和我们所不能负的轭,放在门徒的颈项上呢?我们得救,乃是因主耶稣的恩,和他们一样,这是我们所信的。” 这篇讲道差不多显出圣彼得似乎很不高兴法利赛人严酷的话,这话即是如我以上所说,他们认为外邦人若不受割礼,遵守摩西的律法,就不能得救。他以严厉的话回答他们,说:“你们知道,他们从我得听福音之道,而且像哥尼流和他全家的人相信了,而你们却因此来埋怨我,控告我,说我不该往外邦人那里去,使他归正受洗(徒10,11二章)。你们难道忘记了那件事,以致现在要把我们祖宗和我们所不能负的轭,加在外邦人身上吗?若我们将自己所不能负的轭加在他们身上,这岂不是试探上帝吗?尤其是因为你们知道,上帝并不以这轭为条件而将圣灵赐给他们,使他们和我们平等,况且我们自己领受这位圣灵,并不是由于善工的轭,而是由于恩典,像我们的祖
先一样。因为我们既不能负这轭,我们便该遭忿怒而不应得恩典,因为我们承担了这轭,所以有责任把它负起来。” 这会议的主要事项乃是对付法利赛人,因他们违反恩典的道,以律法的行为和功德为得救所必须。如果是那样,恩典的道和基督与圣灵就都要归于徒然了。因此圣彼得竭力争辩,说,人得救完全是只靠耶稣基督的恩典,而不是靠行为。他不以此为足,竟敢说他们的祖先,族长,先知,和以色列全圣教会得救,也都只是靠耶稣基督的恩典,而不是靠别的,并且只因他们要靠别的方法得救,试探了上帝,才被定罪。我想这可称为真正的宣道和正本清源!这个异端分子岂不应当烧死么?他拒绝一切善工,认为惟独恩典和信才足以使人得救,而且总是如此,一切圣人和全世界的祖先也都是如此。现在我们不免被称为异端派和魔鬼,因为我们所教导的,无非是圣彼得的这篇讲道和该会议的规定。这一点全世界的人比当日被圣彼得斥责的法利赛人,知道得更清楚。 但圣彼得远超过我们,而且他如此奇特,不仅传靠上帝的恩典得救,即传人人所喜听的福音,而且还说,他们自己和他们的祖先都不能负这轭。那是等于坦白地说:“我们使徒和任何人以及我们的祖先——族长,先知和上帝的众百姓——都没
有遵守上帝的诫命,乃是罪人,被定了罪的。”他不是谈论红腊肠或黑果酱,而是谈论摩西的律法,他说:“没有人遵守律法,或能够遵守”,正如基督在约翰福音七章说:“你们没有一个人守律法。”我认为那就是讲律法,定人的罪,而且以他自己为被定了罪的人!那么,那承继圣彼得位的人,怎么还自称为“至圣”,又凭人的行为而不凭基督的恩典,来把自己所选出的人,封为圣呢?那些背负一种重于律法的轭,以便能够发售额外功德的修道士,又在那里呢?我们没有像彼得一样的奇人,因为我们不敢以族长,先知,使徒,和圣教会为罪人,而必须称教皇为“至圣”和“圣徒的圣徒”,即基督。 但圣彼得该得很仁厚的宣赦,而并不该被看为奇怪,因为在这伟大的信条中,他传讲:第一,按照律法,我们都是罪人。第二,惟有基督的恩典才能救我们,和族长,先知,使徒,以就开始以来全体圣教会,他以大家都是罪人,被定了罪的。第三,在尼西亚会议之前许久,他就教训人说,基督是真神。因为他说,众圣徒若非靠主耶稣基督的恩典得了救,他们就都灭亡了。那么,祂既是颁赐恩典和拯救的主,就必须是真神,因为只有神才能用恩典来除掉罪恶,用拯救来除掉死亡和地狱。任何人都不能如此行,甚至在罗
马的(至圣者)也不能这样行,否则就不免把彼得的这篇讲道破坏了。第四,谁另有主张,说,罪人靠律法或自己的行为,就能够得救蒙恩,谁就是试探上帝的。 或说,所谓轭只是指摩西的律法和割礼,而非指十条诫和善工说的。谁要这般解释,由他去罢。你若能守十条诫较易于守摩西的礼仪,由你去守,且比圣彼得和圣保罗更圣洁;至于我,乃是对十条诫多有亏欠,我想恰是十条诫才把我累住了,我较易于守全部摩西的礼仪。但现在不是争辩那一点的时候;那在别处彻底予以讨论了。然而,就连人的理智也必须承认,十条诫或十条诫的行为,既不是,也不能称为耶稣基督的恩典,而是一种迥异的东西,必须另有一个名称。圣彼得在这里说,我们必须靠耶稣基督的恩典,才能得救;但是我们不能用手中的工作来领受或把握恩典,而必须用心中的信来领受它。那乃是确定的。 值得注目的事实,就是圣彼得在使徒的地位,同着其他使徒,虽有权利成立这一信条为一件新事。 因此他们乃称为教会的根基——然而他却向上推去,并引证往日上帝的圣教会,即诸位族长和先知的教会,这不啻是说:“这并非是一个新道理,因为我们的祖先和往日的圣徒都是这样相信并教导人。那么我们为什么另外要将一
种较好的道理教导人,试探上帝,并将弟兄的良心引入迷途,使之受**呢?” 我肯定说,那就是该会议的主要事项,会议是为此而聚集的。这事项一经决定,会议就闭幕,诸事均解决。但教皇驴子对这主要事项不闻不见,张口凝视雅各所加上的四件事——血,勒死的牲畜,偶像敬拜,和**。他们如此行,以期加强他们的专制。他们又说,教会既然改变了这些条文,所以他们也有权改变信条和会议,那就是说:“我们是教会,我们能够发教令,为所欲为。”教皇驴子,听罢!你是一头驴子,甚至是一条赃猪。这会议的信条并没有落空,也并没有改变,而是从开始总是存留着,正如圣彼得所说的,而且要存留到世界的末了;因为世上总有圣洁的人得蒙拯救,是惟独靠基督的恩典,而不是靠律法。甚至在这教皇制魔鬼以下,仍存留着福音的书本和信仰,洗礼,圣餐,钥匙,耶稣基督的名字,虽然教皇及其可咒诅的谎言在尽力攻击它们,而且可耻地将世人引迷了。关于尼西亚会议,我也这样说了,它的规定在会议以前就存在,而在以后也存留。真正大公会议的规定必然永远存留,而且总是存留了,特别是主要的信条存留了。会议是因这些主要的信条而得以产生,并得称为会议。 然而,当圣雅各提出四点—
—血,勒死的牲畜,偶像敬拜,和**——作为例外,那么我们对于使徒的会议,又怎样说呢?这会议岂不是自相矛盾,圣灵岂不是与自己作对吗?这两篇演说明显是针锋相对——不加上摩西律法的轭,而又要加上。你若愿意,你可作诡辩家,说,在该会义中所说的,并不是摩西的全部律法,而是其中的一部分,有些是可以又有些是不可以加在外邦人身上。但那是不行的,因为圣保罗在加拉太五章下断论说,人若守一部分律法,他就必须守全部律法,这就等于承认人必须守全律法;否则他就会完全忽略它。在这里又不免是将新布补在旧衣服上,破的就更大了。再者这几点显然是在摩西的律法中,而不在外邦人的法律中。因为外邦人若业已从他们的法律熟悉这几点,那里还有吩咐他们的必要呢?那么我们怎能将不要律法和全守律法二者调和呢? 若是我们不能将二者调和,我们就得撇弃圣雅各及其条文,而保守圣彼得和他那作为会议召开之目的的主要信条。没有圣彼得的信条,便没有人能得救;但如圣彼得在该会议中所说的,哥尼流和他家里同他从圣彼得受了洗的外邦人,乃都是在圣雅各提出这条文之前早已成为圣洁并得了救的。我上面提起了一个问题,即圣灵既是治理这会议和订立这条文的,那么我们可否让这
条文落空而对良心无亏;但是更加剧烈争辩的问题乃在于会议是不是自相矛盾。既要将难负的轭从我们身上解除,又要将更难负的轭加在我们身上;说我们不必行什么,同时又说我们什么都得行。如今雅各的条文已落空了,我们若坚守圣彼得的信条,即真正的基督教信仰,就必行得好。 如今只有圣雅各条文中的第四点,即反对**的吩咐,没有落空,可是教皇法庭和作孽的权贵二十年前就开始使这一点落空,其时他们决定看**为小罪,提倡着顺应自然的原则;而今罗马的圣洁人士仍有这种看法。这些瞎子的领路者其所以采取这种看法,乃是因为圣雅各将**与其他已经落空的三点并列,于是他们下结论说,既然对血,勒死的牲畜,和偶像的禁令,不再有必要的,对**的禁令,也不再有必要,因为后一禁令与其他三禁令并列,除此以外,**不过是人自然的行动罢了。由他们去罢;他们不配有较为美好的事! 我要陈述我的意见,且让别人来加以改进罢!我屡次说过,一切会议都当从促成会议的主题去观察去评价。那乃是会议的本身,其他一切都必按此受判断,被安排,像衣服适合那穿它的身体一样;人若把它脱下丢开,它就不再是衣服了。没有一个次会议不是在解决主要事务之后,随而有一二件小
事待理的。在尼西亚会议中,基督是真神一事既经决定,便来了关于复活节日期和神甫对外表的事的争辩;在此亦然,在圣彼得的主要信条之后,便来了圣雅各的条文。 所以众使徒和该会议全体公决,人得救必须不要律法的轭,而专靠那对耶稣基督的信仰。当圣彼得,圣保罗和同工,获得了这决定,他们就欢喜满足了,因为他们过去是按着这种决定去工作,去反对那些既作了基督徒,却仍要保留律法的法利赛人和犹太人。所以当圣雅各加上他的条文时,他们也能够接受,因为这不是当作律法或律法的轭加在外邦人身上。因为会议的信上说:“我们定意不将重担放在你们身上,惟有几件事是不可少的,就是禁戒血”等语(参徒15:28)。即令圣雅各还加上别的时,诸如关于大麻疯的规条一类的事,他们会予以容忍;而且十条诫,虽没有这些事,也还是存留的。然而,他们说,这些事并不是律法或者轭,而只是为着不的缘故而有必要的事。可是一个轭若不再成其为轭,就好背负了;若律法不再成其为律法,就好遵守了,即如十诫便是如此。何况礼仪,尤其是若被废了,或是所存无几,岂不更是如此!在别处我还要多论到此点!教皇若将这轭从我们解除,使其不再是律法,尤其是他若只保留一点,而废除大部,
我们就应立刻服从他。因此圣雅各及其条文必须向圣彼得的恩典信条退让,好使后者超于律法之外,保存其纯洁性和坚定性,而且单独掌权。 我们也要看圣雅各提出这一枝节问题的原因安在,以便完全了解这一会议。摩西的律法对犹太人可说是与生俱来;他们是由它乳养长成,差不多成了他们的天性,如圣保罗在加拉太书二章说:“我们这生来的犹太人,”那就是说,生来有摩西的律法(因为他是说到律法,而不只是说到生)。所以他们受不住外邦人的生活;当他们与所分散到之地的外邦人比较起来,他们看到外邦人吃血,勒死的牲畜,和献祭给偶像的肉,却还自称是上帝的子民或基督徒,那乃是他们所不能容忍的。这便使圣雅各提议要防止这种绊脚石,好叫外邦人不至滥用自由,憎恨犹太人,反要谨慎行事,好叫为律法所薰染的犹太人,不至受到冒犯,鄙弃福音。因为我们必须用忍耐心,对待有病和错误的人。甚至我们这些醉酒的德意志人有时也聪明,说:“一辆草车必须让路给一条醉汉。”没有人能从攻击病夫而得称为英雄;也没有人能从胜过目不识丁者而得到硕士学位。 然而圣雅各行事,十分清醒。他完全忽视那在耶路撒冷和巴勒斯丁所必须奉行的摩西律法中有关献祭和其他各点,而只提出耶
路撒冷外在外邦人中间居住的犹太人可能受冒犯的事。因为散居于外邦人中间的犹太人,不得不看见外邦人的作风,不得不同他们生活,有时且不得不同他们吃饭。在犹太人面前摆上在血中煮过的红腊肠,血肉酱,祭偶像之肉,尤其是我们若知道他受不住,以此为一种侮辱,那乃是最讨厌和不对的事了。这就等于我说:“你这犹太人,听我说罢!虽然我可以因不吃血腊肠,或因不把它摆在你面前,而能把你带领到基督面前,我也不要如此行,倒要用血腊肠把你从基督吓走,赶入地狱去。”那岂是和善呢?我且不问那岂是基督徒的作风!一个人若看见并知道他的言行会伤害别人,尤其是会违背上帝,他岂不应当屡屡保持缄默,不与别人作对么?那是外邦人虐待犹太人,极其傲慢,因为他们做了犹太人的主人;而犹太人也不容忍,因为他们想,只有他们才是上帝的子民。许多历史事实强有力地证明一点。 所以圣雅各的忠告是达到和平,并使许多人得救的最佳方法。外邦人既不靠律法和功德而得了基督的恩典,也应当在少数的事上,对犹太人,如对有病和有过失的人一样,加以援助,好叫他们也可以来到这恩典中。避免公开吃血,勒死的牲畜,和献祭的肉,在上帝眼中看来,并无损于外邦人(虽然他们的良心在这几
点上已经因恩典得以自由了),而且避免了无谓的冒犯,可以使犹太人得益得救。在犹太人不在场的时候,他们可以随所喜好的吃喝,而无损于良心。犹太人良心上也可以有自由,但不能改变外表的古风,因为风俗是第二天性,尤其是它若是从上帝的律法产生出来的。因此公道和理智也教训人说,谁都不应轻侮并阻挡别人,但要照着(爱邻舍)的诫命,服务帮助别人。所以圣彼得和圣雅各的条文彼此相反而相成。圣彼得的条文是关于信仰,圣雅各的条文是关于爱。圣彼得的条文不容许律法,让人吃血,吃勒死的牲畜,吃祭偶像的肉,甚至吃魔鬼,毫不注重食物。它所涉及与人共同生活吃喝;它叫人不必行什么,而只相信恩慈的上帝。然而,圣雅各的条文涉及与人共同生活吃喝;它叫凡事都是为要领人来到圣彼得的条文,而小心翼翼地避免阻挡人。爱是在地上实行的,而爱的对象,即被爱者受帮助者,乃是变动无常的。爱不能永远有同一对象,而是一对象成为过去,由另一对象取而代之。因此爱必须继续爱到世界的末了。当犹太人分散了,或变为刚复了,而外邦人不再需要向他们实行爱的时候,这条文也就落空了。这不是像教皇当徒所谎言的,是由教会的权柄所改变,而是原因既不复存在,基督徒就可任意吃血和黑肉酱
了。他们因信虽不必在上帝面前如此行,但为犹太人人的好处,以前有一个时期如此行了。若是圣雅各要将这几点作为律法,加在他们身上,他就必定也将全律法加在他们身上了,因为圣保罗说:“凡守一条律法的,必须守全律法”(参加5:3)。那就不免是直接反对圣彼得所提出而由圣雅各所承认的信条了。 然而雅各却将**列于这些事的中间,这**乃是十条诫永远定为有罪的。他如此行,原因如下。在外邦人中,**看为小罪,甚至不是罪。你可从异**的书中读到这种意见,并且如上所述,二十年前教皇法庭和没有价值的神甫也开始公开这样说,这样相信。所以在外邦人中,犯**,像吃血腊肠,吃煮在血中的野兔,血肉酱,或祭偶像之物样,并不算为犯罪。历史上说,罗马人不愿娶妻,所以皇帝奥古斯都不得不强迫他们娶妻,因为他们以**为合法,而以强迫他们娶妻为侵犯了他们的自由权。因此圣雅各教导外邦人,就令他们的官长不予强迫,他们也当自行弃绝**,在婚姻生活里贞洁度日。犹太人便是如此行,而对放荡大为不满,且因外邦人在饮食和生活上随便而不能相信他们能领受上帝的恩典,作祂的子民。 所以使徒们并没有将律法加在外邦人身上,但他们在一时期内让犹太人守律
法,同时却还是勇敢地传福音。因此我们看见圣保罗在犹太人中间的时候,生活就像犹太人;在外邦人中间的时候,生活就像外邦人,为要得众人。他给业已相信的门徒提摩太行割礼,并不是因为这是必须行的,而是如圣路加所说,是因着那地的犹太人,免得冒犯他们。后来他自己同犹太人行了洁净之礼,进了圣殿,照着摩西的律法献了祭;他行了这一切,正如圣奥古斯丁的名言说:为要以礼埋葬摩西或他的教会和律法。 这一会议以及圣彼得和圣雅各的条文,后来怎样为基督徒所遵守,你可从圣保罗的书信中得着丰富的回答。他在书信中各处抱怨说,假使徒坚持律法为必要,损害恩典,引诱一家一家和一国一国的人回到律法中去;而他们竟还假基督之名以行。 尼西亚会议之后,情形更为恶化。无赖汉亚流在皇帝君士坦丁面前自卑,甚至宣誓接受会议,因此皇帝容许他回来了。于是他便大肆活动,而属他一党的主教们,尤其是在君士坦丁死后就通过他的儿子,即那受了他们感化的皇帝君士坦丢,用恐怖手段将全世界的真实主教除了贵钩利和巴西流二位主教以外,全部驱逐。有人说君士坦丁死前变成了亚流派,在遗嘱中将一个亚流派神甫介绍给他儿子君士坦丢,而这神甫是由他的姊妹君士坦娜临终时介绍
给他的。亚流派后来声势浩大,就是由于这个神甫的缘故。 这类史事警告我们要替大君王们祷告,因为魔鬼最是要寻找他们,可藉他们为害最大;我们自己也要小不点儿心,不要轻易信任结党的人,即令他们同这无赖汉亚流一样完全自卑起来。谚云:“恶人有时也遭挫败”但是他们总待机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像亚流一样。我对教父们将又严重又长久的补助加于背教的基督徒身上,并不大惊小怪。他们晓得那些人的谦卑,乃是何等虚伪,若要他们从心里诚恳地悔罪改过,乃是何等困难,正如传道经也说:“永不可信任你的仇敌,因为他的恶是像铁必锈一样。” 简言之,若有人不明白“犹大的亲嘴”有何意义,就让他念亚流在君士坦丁下的故事,他就必得说,亚流坏过犹大。他欺骗皇帝君士坦丁,说:“我们相信一上帝,一道,万物都是藉着他造的,”等等。请问,谁个基督徒能以这些话为异端呢?或能想到亚流还是以基督为受造的呢?但是他一经受审,真象就大白了。圣安波罗修前任米兰主教奥森丢(Auxentius)也用这样的话愚弄了人民。当我念到圣希拉流所载奥森丢的自白书,而将之标题为(亵渎的奥森丢)时,起初我对圣希拉流表示愤慨。我愿以身灵来维护奥森丢以基督为真神的话。
我也希望,在这盲目欺诈的话中,许多善良单纯的人们仍然保守了从前的信仰,并得蒙保守,因为他们除以这些话为从起初便有之信仰的表示外,不能明白另有什么意思。诚然,谁也不能明白这些话另有什么意思,除非他先知道了亚流派所给的私意解释。 因为基督徒急需知道防患这异端,又因为一般读历史的不细心查考它,也不以它最能警告他们防备其他一切分门结党的人——他们的神魔鬼,使他们滑头,以致别人无法指捉住他们——所以我要分头简短陈述这件事。 第一,亚流教训人说,基督不是神,而是受造者。那是众位好主教迫他口供基督是神,不过他所谓基督是神,乃像圣彼得,保罗,和天使一样也被圣经称为“神”和“神的儿子”(林前8,约10,诗82,伯38)。 第二,当教父们发现了这一点,他们就追问他,直到他和其徒党承认基督是真神。他们只得在表面上这样承认,因为这是各教会一向所教训的。然而在他们自己中间(尤其是亚流的主要庇护者尼哥美地亚的优西比乌),他们将这解释如下:“凡上帝所创造的,都是真实的,凡虚假的,就不是上帝所创造的,所以我们愿意承认基督是真神,可是在我们自己中间,我们以他为受造的神,像摩西和众圣人一样。”他们在此承
认了尼西亚会议以来我们当礼拜日在教堂里所唱:“出于神而为神,出于光而为光,出于真神而为真神。” 第三,当这骗局暴露,人们得知他们虽如此说,却仍以基督为受造者时,争论就愈尖锐,直到他们只得承认基督在全世界之前就存在。这样一来,谁不相信亚流及其主教们的真基督徒,被尼西亚会议不公道地定了罪呢?这就是他们在那将他们挫折并将信条规定的尼西亚会议之后所立刻行出来的,因为他们要使尼西亚会议作废,一步一步加以攻击。 第四,人们发现了这种盲目的遁辞,是以基督不过是受造者,虽然把他的受造,列在诸世界之前,即在诸世界或诸受造物之前。于是亚流派就不得不承认诸世界和万物都是祂造的,正如约翰福音一章所说的;可是,在他们自己中间,他们把这解释为指基督是首先被造的,然后万物是藉着他造的。 第五,因此他们便容易承认:“受生而非被造”,那就是说,基督是上帝生的,而不是上帝造的;像众基督徒是由上帝所生,是上帝的儿子(约1)一样;祂不是与众受造物同被创造,而是在他们以前受造。 第六,这就来到了问题的中心,即基督是与父“一体”(homoousios),那就是说,基督与父是同一位神,有同一权能。如是他们不
能再恶作剧,钻空子,变戏法,行哄骗了。“一体”是指“同一本质,或同一本性,”或“同一而非第二本质,”正如教父们在会议中所规定的……亚流派在尼西亚会议中已经接受了这一点,他们在皇帝或教父们面前说话的时候,还是接受这一点;但在他们自己中间,他们便竭力攻击这一点。他们说,这一辞在圣经中找不着;他们举行了许多会议,甚至在君士坦丁在世的时候,就企图削弱尼西亚会议的决案;他们激起了许多骚乱。至终他们使我们一方的心这般畏缩,甚至连圣也柔米也困惑起来了,就向罗马主教达马苏写了一封抱怨的信,开始要将“一体”删除。他说:“因为这一辞含有某种毒素,以致使亚流派竭力反对它。”现在还流行着一对话,讲到亚他那修和亚流在一名普柔布(Probus)的官面前,辩论“一体”一辞。当亚流热烈坚持说,这一辞不在圣经中,亚他那修在亚流自己所设的陷阱里捉住他,说:“你所用的‘神非受生’,也不在圣经中”;而亚流却用了这一说法来证明基督不是神,因为基督是受生,而神非受生;于是普柔布乃定亚流为非。论到神,固然只宜依照圣经的教训(正如圣希拉流在他的三位一体论中所说的),但那只是说,不宜违反圣经而另有所教训。那并不是说,人不能在圣经以外多
用字,或用别的字,尤其是在争辩的时候。异端派既用遁辞混乱真象,谬解圣经的话,我们就必须将圣经用许多话所说的意义,包含在言简意赅的辞语里面,质问他们是否承认基督是与神“一体”;因为这就是他们在自己中间时,那被他们用虚假的解释所改窜的圣经的话之原义,而这原义乃是他们在皇帝和会议之前就已经坦白承认了的。这就好像伯拉纠派一样,企图用“原罪”或“亚当的祸患”来陷害我们,因为这些字不在圣经中,然而圣经却强有力地将这些字的意义教训人,说,我们在母亲怀胎的时候,就有了罪(诗51),“我们本为可怒之子”(弗2),因一人的罪,我们就都成为罪人(罗5)。 从这一切,可见会议之召开,并不是为着外表的礼仪,而是为着基督是神的主要信条。争辩乃是为此而激起。这是会议所讨论的主题,又是后来魔鬼用无以言形的狂暴所攻击的信条,而其他条文却被人遗忘了。这件悲惨的事,在基督徒中间差不多持续了三百年,以致奥古斯丁认为这一错谬持续下去,亚流在地狱里的刑罚就一天一天要加重,因为穆罕默德就是从这派别中产生出来的。可见我所要证明的,也是实在的,那就是,这次会议既没有筹划,又没有成立什么新的,仅仅维护了原来的信仰,来反对亚流的新错
误。又可见人们由此不能说,会议对信仰和善工有权成立新条文,更不能说,罗马的教皇有此权。 关于第一次尼西亚大公会议,暂以此为足。 第二次大公会议,即君士坦丁堡会议,是在尼西亚会议约五十年后,召开于皇帝格拉典和皇帝提阿多修治下。原因乃是这样:亚流否认了基督的神性和圣灵。同时有马其顿纽新派与起,因为一种异端总是带出另一种异端来,并且祸不单行,无有止境。 马其顿纽派赞美尼西亚会议的决定,以基督为神,热烈定了亚流的罪。然而他们教训人说,圣灵不是真神,而是神所造的,神藉着祂感动,光照,安慰,并坚固人的心,行圣经所说圣灵所行的事。这一派在许多伟大,博学,能干的主教中,势力巩固起来。经过情形如下:马其顿纽(Macedonius)为东罗马帝国京都和朝廷所在地君士坦丁堡的主教。这位皇家所在地君士坦丁堡的主教,创立此一派别,这样教训人,就必然发生莫大的作用。惟君士坦丁堡马首是瞻的各地人士,差不多都附和他,而马其顿纽又孜孜不倦,努力提倡他的学说,巴不得吸引全世界来跟从他,正如魔鬼在诸派别中所行的。诸位好主教都无力抵抗这个派别的主教。从前不过是亚历山太城的一个神甫亚流激起了混乱而已,如今却不是
一个神甫,甚至不是一个平常的主教,而是首都皇宫所在地君士坦丁堡的主教,激起了混乱,所以主教们只得再要求皇帝,召集另一次大公会议来抵抗这错谬。贤明皇帝提阿多修乃在君士坦丁堡城内马其顿纽作过主教的教区内,召**议,正如往日君士坦丁在尼西亚召开会议一样,因为在尼西亚的主教,乃是提阿尼(Theognis),即帮助尼哥美地亚的优西比乌拥护亚流,以后并使亚流回来了的那个主教。 翌年罗马主教达马苏也召开一次会议,要在罗马处理这件事,好叫罗马主教可以得着召开会议和判决诸事之权。他要使他的会议称为普世会议,因为他以普世最高主教的身分召集上年在君士坦丁堡开会的教父们;但他们不来。不过他们给他写了一封有基督徒精神的信,将他们在君士坦丁堡所行的告诉他。除了别的事项外,他们又通知他,他们业已将马其顿纽定了罪,并指派了君士坦丁堡,安提阿,耶路撒冷的新主教。阿呀!他们不应该不取得罗马主教的同意,便那么行了!这罗马主教要独自有权召**议(他不能如此行),判决一切异端(他不能判决),改换主教(他无权过问)! 此外,他们还用掌击打他几下。他们告诉他在君士坦丁堡新教会(因为君士坦丁堡是新近建立的),他们派立了捏
克他留(Nectarius)为主教,在安提阿派立了夫拉维亚(Flavian)为主教。在耶路撒冷派立了区利罗(Cyril)为主教。有三点是最激怒罗马主教的;而他都得听到和看见它们,那就更是不可忍受的。第一点,他们称君士坦丁堡为新教会,并且派立了一位主教,可是罗马主教以为不得他的同意,不应成立新教会新主教。第二点更坏,因为他们称安提阿的教会为最先最老的教会,因在此地(他们在使徒行传十一章中从圣路加证明)基督的信徒是首先称为基督徒;再者圣彼得和圣保罗和许多最伟大的使徒曾在那里传道七年多。那就等于我坦白地说:“罗马主教阿,听罢!你并不是第一个或最高的主教;若教会只应当有一个的话,安提阿教会就应更有这种资格,因它有圣路加所记的经文和事实为证,而罗马既没有经文又没有事实为证。” 然而圣教父乃是善良能干的人,要用基督徒的爱心和谦卑,沉着和霭地遏止罗马的傲气,并且像传道经所说:“吐唾沫在火花上”,劝告罗马主教,要记得福音并非是从罗马传到安提阿,而是从安提阿传到罗马;所以论起先后来,最老的教会安提阿应当居新教会罗马之先。圣教父从文字上表现,他们因罗马的野心真是悲伤。若在会议中有了一位路德博士,就不
会写出这么一封温和的信,给罗马主教。总而言之,在一会议中,有些人物不是历代任何罗马主所能伦比的。 第三点最坏,因他们称耶路撒冷的教会为众教会之母。原因乃是在于主基督自己,是那里的主教,在十字架上为全世界的罪舍已。在那里圣灵当五旬节从天降下。在那里众使徒共同治理教会,而不仅是罗马主教所夸口的彼得一人。这些事一件也没有在罗马发生。因此他们沉着地规劝罗马主教,要记的他是远逊于耶路撒冷母会的主教,他的罗马教会不过是一个后起教会,未曾有过脚和众使徒临到,也没有使耶路撒冷相信,反之,他和他的教会乃是由耶路撒冷的教会带领相信的。圣保罗也是这样使哥林多人谦卑,告诉他们说,福音不是由他们传来的,而是由别人传给他们的。 最后他们甚至给君士坦丁堡新教会派立了一位主教长,而不事先征求罗马的主教的同意,好像在这类的事情上,他的同意是毫不重要一样。在这里,正如教皇的谄媚者所说的,就开始了罗马主教和君士坦丁堡主教对首位或至高权威的无穷争论。因为当君士坦丁堡的主教——虽然他是在一新的城市——被立为主教长,与罗马主教平等,后者便惧怕君士坦丁堡的主教会要求首位,这在后来果然发生了。君士坦丁堡的主教们辩论说,皇
帝和朝廷是在君士坦丁堡,而不是在罗马,而且君士坦丁堡是称为新罗马;因此他必然是至高的主教,因为他是京城和朝廷的主教。在另一方面,罗马主教辩论说,罗马是真罗马,而皇帝是称为罗马皇帝,而并非称为君士坦丁堡皇帝,并且罗马早于君士坦丁堡。他们用这类幼稚,女性,和愚蠢的俚语来彼此相抓,只听见和读到它们,也是一种罪过和羞耻。 争辩持续到佛迦斯(Phocas)作了皇帝的时候。这人是历史上称为圣人的贤明皇帝摩里斯(Maurice)的军长,他将皇及其妻儿都屠杀了。这位虔诚的该隐将罗马教皇波尼法修(Boniface)封为至高的主教,真是没有比这个弑君凶手更合适的人,来对这种至高的地位了。这样,罗马教皇制度就如罗马帝国一样,有了一个好的起头,因在往日,罗母路(Romulus)杀死他的弟兄热慕斯(Remus),以便自己独搅大权,用自己的么字来称呼该城。然而君士坦丁堡的主教们不管那一着,争竞乃继续下去;同时罗马主教们在受佛迦斯的加封之外,开始用无花果叶子来装饰自己,咆哮说,罗马教会之至高地位并不是由于人的规定,而是由于基督在马太福音十六章所说:“你是彼得,我要把我的教会建造在这磐石上”(参太16:18)。
但是君士坦丁堡人士看到罗马人不学无术,错误不当地引用了基督的话,便不接纳这种论据。于是罗马和君士坦丁堡两个教会用空洞的俚语,来彼此争论那无价值的至高地位,直到最后魔鬼把它们全都吞灭:君士坦丁堡教会被土耳其人和穆罕默德吞灭;罗马教会被教皇和其亵渎的教令吞灭。 我讲这些事,为求表明这次君士坦丁堡会议,因着派立该城主教为主教长而产生了何等大的祸患。固然,就令没有派立君士坦丁堡的主教长,祸患仍是免不了的,因为那在罗马野心勃勃魔鬼的头,已级向各处的主教提出这些要求(已如上所述),就令君士坦丁堡的主教没有和他发生冲突,他也会与亚历山太,耶路撒冷,安提阿的主教发生冲突;因为他决不容忍尼西亚会议的教令,把他与亚历山太的主教平列,而且把他列于耶路撒冷主教之下。他不顾会议和教父,要作教会的头,照他在他的教会个所咆哮所亵渎所谎言的,说这乃是“凭着神权”。 在君士坦丁堡所开的第二次大公会议,做了三件事。第一,它坚立了圣灵是真神的教义,定了马其顿纽的罪,因他以圣灵为受造者。第二,它罢黜异端派主教,派立了真主教,尤其是在安提阿和耶路撒冷这样行了。第三,它将君士坦丁堡的主教捏克他留升为主教长,这使罗马的
主教大发狂暴,虽然善良的教父们也许是存着好心这样行了。第一件是主要的事,是会议举行的惟一理由。我们从这意向就可了解会议。会议不是要做别的事,而只是要保守圣灵为神的信条。它做到了这一步,就完全了它之所以召开的事工。 第二件事是罢黜主教,这不是一项信条,而是一项外表可接触到的事工。即使理智也应当并且能够做到这项事工,为着它,并非像为着处理信条一样,必须特别有圣灵运行,或召开一次会议。所以这项事工必然是在会议之后另一次聚会中做成的。他们并没有重新建立安提阿和耶路撒冷的教会或主教区,而是让它们像从起头一样存留着;他们不过派立别人做主教罢了。职位从起头总必须存留在教会中,也必须持续到底,但是它必须由别人不断地替代:马提亚替代了犹大(徒1:26);活着的主教替代死了的主教。这原不是教会会议的事工,但这是可以在会议之前和其后行的,而且是必须行的,好应付教会的需要。会议不是每日能召开的,但每日有需要将合适的人安置到教会的缺职中去。 第三项是新事,他们封立了一位主教长。这是凭最优秀的意向行的,但是我们在上面已经讲到其所产生的结果如何,两位主教为此又如何彼此相吞相咬。这并不是出于圣灵,因为这不
是一信条,而是属于理智或血肉的外表事工。谁个主教居前,谁个主教在后,那对圣灵而什么紧要呢?祂有比这世俗的儿戏更重要的事要作。这不仅是一个课题,教训我们说,会议无权成立新的善行,更无权成立信条;而且这也是一次警告,叫我们知道,会议不应当指定或成立任何新事,因为他们应当知道,他们聚会,并不是为着此目的,而是为着维护古信仰,反对新的师傅。固然他们也可以将新人安置到旧位置中(但人是不能称为信条或善工,因为人是无常的,必朽坏的),而这是必须行之于会议之外,行之于教会中,多过行之于会议中;且是每日必须行的。 第三次大公会议召开于提多修第二治下,他就是我在讨论第二次大公会议时所说提阿多修之孙。这位皇帝召集二百主教聚会在以弗所。拉丁作家喜欢把教皇引进到这故事中,然而事实上召**议的,不是教皇,而是皇帝,因为那时既然在君士坦丁堡有一位主教长,与罗马主教站在平等地位上,所以东方的主教们比从前更不重视罗马的主教。其实罗马主教不可能召开这会议,尤其不可能召开会议在远海以外亚细亚的以费所。假如他能召开的话,他就必将地点置于罗马附近,一如达马苏对君士坦丁堡会议所企图作到的。据说,他曾派了代表参加那次会议。那
也许是真的,但无论如何,他们没有作主席。 召开这次会议的理由如下:可爱的教父和优秀的主教都去世了,包括圣安波罗修,圣马丁、圣耶柔米,圣奥古士丁(他是那年去世的),圣希拉流,圣优西比乌等人,而由逊于他们的教父们起而代之。所以皇帝提阿多修第二不愿意再从君士坦丁堡城的神甫或教士中,拣选君士坦丁堡的主教,因为他们大都傲慢,野心勃勃,刚复,通常只足以激起混乱。照三部史说,圣屈梭多模也是这种人。因此皇帝差人到安提阿去带来他们所谓一个“外国人”。他的名字是涅斯多留。他为人严谨纯洁,声音洪亮,口才动人,热烈反对异端派。君士坦丁堡的主教和主教长非他莫属。所以皇帝竭力敦请他,却不成功;他试图在雨中逃跑,仆倒在水中。 涅斯多留开始袒护他的神甫亚拿斯大修(Anastasius)。事先亚氏讲道称,童贞女不应称为神之母,因为祂是人,不能产生神。这就冒犯了一切基督徒,而把此说看为无非是指基督,由马利亚所生,并不是神,而只是人,像我们大家一样;事情演变到使皇帝不得不召集一次会议来解决。 伟大主教们齐集到以弗所,可是迟迟其来。涅斯多留同着许多别人了,区利罗从亚历山太来,犹文拿里(Juvenal)从耶路
撒冷来,当安提阿的约翰迟到的时候,区利罗(他反对涅斯多留和犹文拿里定了涅斯多留的罪,而涅氏和跟从他的人也将他们定罪。当安提阿的约翰抵达,发现这种**时,他恼怒区利罗,因为区氏情感用事,火速定了涅斯多留的罪,于是两人互相拼头,彼此罢黜。 当涅斯多留看见了这种骚乱,他说:“哟!让我们消除造成这么大骚乱的原因,承认马利亚可以称为神之母。”但是这并无济于事,他还是被定罪遭放逐。安提阿和亚历山太的主教固然彼此将对方定了罪,甚至在会议后各人回到各人的地方,也还是如此;但至终他们彼此和解了。一念到这些居高位人的怎样行动,真是叫人难受。他们需要一位君士坦丁,来把他们的争辩文章抛在火中;但那能够如此行的,不复在世了。假如涅斯多留犯了以基督不是神而只是人的错误,那么他真该被定罪,因为他的这教训就比亚流和马其顿纽的教训更恶劣。 那是第三次大公会议。它所行的就是如此。我们看到它并没有订立新信条,只维护旧的真信仰,反对涅斯多留的新教义——假如那教义是他所教训的话;所以我们在这基础上,不能承认会议有权建立新信条。基督是真神的信条,从前已由尼西亚和君士坦丁堡会议所维护,作为古老真实的信条,从起头就为基督
徒所持守,为圣经所证明,如今为基督徒所见证出来,抵抗亚流的新异端。其他所订立的教令,是有关外表的事,不是信条,所以从略。 然而为求彻底了解这次会议,我们还要说一点。曾有一时,我自己也不明白涅斯多留的错误安在,以为他否认了基督的神性,看基督不过是人,因为教皇的教令和教皇派作家都是这样说;但当我查考他们的话,我不得不采取另一结论,因为他们控告他,以基督具有神和人两个位格。有些人也不明白,他们想像他是教训人说,基督是先由马利亚降生为人罢了,但以后祂过着非常圣洁的生活,以致神与祂合一,祂便变成为神了。他们的著作这般混乱,我想他们直到今日,还是不知他们为何定了涅斯多留的罪。他们承认涅斯多留把基督看为神和人,但他们又说,他把基督看为有两个位格。由此可知涅斯多留并没有把基督看为不过是人,如我们平常所想像的,因为按照他们自己的话,他也把基督看为神。惟一剩下的结子,就是他把那为真神真人的基督,看为有神人两重位格。 凡**基督而把祂看为有双重位格的,是造成两个基督——一个神基督,为完全的神而非人,和一个人基督,为完全的人而非神;否则就不能有两个位格。然而涅斯多留确实不相信有两个基督,他相信只有
一个基督,因为控告他的人承认说,涅斯多留以基督,即同一真基督,而非另外一个,有两个位格。所以,说他把基督看为有两个位格,一定是错误的。说基督有两个位格,又说祂为同一基督,这两说是不能并立的;但如所说,倘若祂有两个位格,便有两个基督,而非一个基督。但涅斯多留把基督看为只有一个。所以他不能把基督看为有两个位格,否则他就是自相矛盾,在一句话里说是,又说非。其实历史上并无一处记载说,涅斯多留把基督看为有两个位格,除非是教皇和他们的历史有那种诡辩;然而甚至他们自己也承认,他们乃是想像涅斯多留教训人说,基督从马利亚所生以后,变成了神,或与神合成一个,他们的良心和误解叫他们不得不如此行,因为他们不得不承认,涅斯多留并没有教训人说,有一个以上的基督。 若是涅斯多留所教训的无非是说:“基督是真神真人,是一个基督而非两个基督,即是一位具有二性,正如我们都相信的,和全教会从起头所相信的,那么问题就在涅斯多留为何被定了罪呢?又为何召开这第三次大公会议来反对他呢?显然教皇和跟从他的人是捏造故事,说:涅斯多留把基督看为光是人,而不也是神,有两个位格或两个基督。我说,这不仅从历史,也是从教皇和他们的作家,可以
看出来的。那么,我们为求知道这次会议召开的原因,就要问:涅斯多留的错误到底是什么呢? 你自己可以念三部史第十二书第四章的一二页,只需要花七八分钟就能念完。凡关于涅斯多留和这次会议所能知道的,那里都记载了。且看我把它说得对否。他的错误乃是这样:他是个骄傲无学的人,当他做了一个伟大主教和主教长时,他便想大家应当把他看为世上最博学的人,所以他即不需要读前辈或别人的书,也不需要照他们的样式讲。反之,因他口才伶俐,声音洪亮,他要做一个自造的博士,要以自己所说的都是对的。由于这种骄傲,他攻击马利亚是神之母的说法。于是他就遇到其他骄傲的主教,尤其是亚历山太的区利罗,对他的骄傲表示不满,因为那时没有奥古斯丁,也没有安波罗修了。涅斯多留在安提阿教会中已经学会,基督是真神,由父所生(尼西亚会议所维护的信仰),后来由童女马利亚降生为真人。他对这两点毫无疑问,而且剧烈逼迫被尼西亚会议定罪的亚流派,叫他们流血死亡的很多。他坚持基督是真神真人。 再者,他承认上帝的儿子基督,由童女马利亚所生,乃是就人性说,而不是就神性说,正如我们和一切基督徒也都如此说。但是他在那里碰到了困难。他因此不让马利亚称为神之母
,因为基督的神性不是由她所生的;或说得更清楚些,他相信基督的神性,不是像祂的人性一样,是由她而来的。他所争的就在此一点!神不能从人而生,或从人而有神;人不能生神,或将神性给与神。那不学,粗陋,骄傲的人站在(神由马利亚所生)一成语上,从文法或哲学去解释(所生),把它看为是指祂从生身之母而有神性。三部史说:“他看这成语为可憎恶的”我们和一切基督徒若是那样解释,也必如此。 由此可见涅斯多留——无知骄傲的主教——真是严肃地想到了基督,但因无知而不知其所云。他没有资格讲论这类事,可是他要做一个博学的人,来讲论它们。我们也知道,基督并没有从马利亚得到祂的神性;但并不因此便以“神为马利亚所生”和“神是马利亚之子”和“马利亚是神之母”的说法,一定是错误的。我要给你说一个简明的比方。若有一妇人,生了一个孩子,无价值的涅斯多留(三部史是这样称呼他!)能以骄傲无知地诡辨说:“这妇人生了这孩子,但她并非其母,因为孩子的灵魂并非是从她的本性或血里出来的,而是从别处注入的,就是从上帝那里注入的。所以这孩子的身体固然是由一妇人所生,但其灵魂既非从她而来,她便不是其母,因她不是其灵魂之母。” 这样可怜的一
位诡辩家并不否认身灵二性成为一人,也不说有两人或两个孩子;而是承认身灵二性成为一人或一个孩子,母亲所生的不是两个孩子,而是一个孩子;但他看不见他所否认的或所说的是什么。涅斯多留恰是这样的人。他承认基督是神和人在一个位格里;但他认为,祂的神性既不是从祂的母亲马利亚而来,他就不应当称为神之母。会议将此定罪,是对的,也是应当的。虽然涅斯多留在一主要点上持守正确的意见,既以基督为神和人,然而他的另一点是不可容忍的。这一点在“神没有从马利亚所生,也没有被犹太人钉死”一类的说法中,表达了出来。那诡辩家在一点上说得对,即母亲不能生孩子的灵魂,但当他说,“孩子不是母亲本来的孩子,而母亲也不是孩子本来的母亲”,那就不能予以容忍了。总之,这不学骄傲的主教激起了一次希腊人的,即恶劣的争辩,因为罗马罗马的西色柔论希腊人说:“这对文字长期的争辩苦害微小的希腊人,他们为争辩,比为真理更加热心。”谁既承认一个母亲生了一个身灵具备的孩子,谁也应该说,并且相信,那个母亲生了那整个的孩子,而为孩子之母,虽然她不是孩子灵魂的母亲。否则,结果就必然是没有一个妇人,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而“当孝敬父母的诫命,也要作废了。所以,我
们应当说,马利亚是称为耶稣基督这孩子的真正母亲,是神的真正母亲和生产者,所以凡对别的孩子的母亲所说的,也可以对她说;她们乳养孩子,沐浴孩子,给孩子饮食,而马利亚也乳养了神,摇神入睡,给神作汤。因为神和人并和于一位格,一基督,一子,一耶稣,而不是二位格,二基督,二子,二耶稣,正如你的儿子不是二子,二汉斯,二鞋匠一般,姑不论他有身灵二性——身是从你而来,而灵只由上帝而来。 如是,涅斯多留的错误不是在他把基督看为不过是人,或把祂看为有两个位格;他反而承认,基督有神人二性在一个位格里,但他不承认属**通(communicatioidiomatum)。我不能在德文里找到一个字来说得清楚。属性(Idioma)意指那附着于一性的,或指一本性的性质,即如死去,受苦,哭泣,发笑,吃喝,睡眠,优伤,欢乐,受生,有母,吸奶,行走,站立,工作,坐起,躺下,及诸如此类的事。这些事称为人性的属性(idiomatahumanaenaturae),那就是由本性附着于人的性质,人所能行,甚或必须行或容受的事;因为希腊文的idioma就是拉丁文的Proprium。让我们称之为(性质)。再者,idiomadeitat
is乃是神性的性质,即如不朽,万能,无限,非受生,不吃,不喝,不睡,不立,不走,不优愁,不哭泣。又何必多说呢?神是比人无穷尽地迥异。所以这二性的性质不能互相符合。那乃是涅斯多留的意见。我若讲道说:“耶稣——拿撒勒城的木匠(因为福音书称祂为木匠的儿子)——到街上,将一瓶水和一分钱和饼带给祂母亲,同她吃喝;这木匠耶稣是真神在一个位格里”;那么涅斯多留会容许我,并说那是对的。但若我说:“神到街上,打水买饼,与祂的母亲同吃”,那么涅斯多留就不会承认,反倒会说:“打水,买饼,有一个母亲,同她吃喝,这些都是人的性质,而不是神的性质。”所以,我若说:“木匠耶稣被犹太人钉在十字架上,而这位耶稣就是真神。”涅斯多留会说,那是对的。但若我说:“那被犹太人钉在十字架上,”他便要说:“否!十字架,受苦,受死,不是神的属性,而是人的属性。” 若是一般基督徒听到了这话,他们不能不想,他是把基督看为人罢了,而将位格分离。他虽无意如此行,但他的惠显得他是在如此行。这就显明他是一个何等癫狂的圣人和愚人,因为他在承认神和人在一个位格里合而为一后,他不能不下结论说,二性的属性也合而为一了。否则,说神和人在一个位格里合
而为一,那有什么意义呢?他的愚蠢恰是违反学院中的教训:“谁承认一个好结论的前提,谁就不能否认该结论;”或说:“若一事为真,其他一事也必为真;若第二件事为假,第一件事也必为假。”谁承认某妇人是你的妻子,谁就不能否认她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若她是个好妻子的话。学院既将这些事教训人,没有人能相信,竟有什么人会如此粗陋来否认它们;不过你且去问治理者和审判官,是否屡次有人站在他们面前,承认了一件事,却否认这事的后果。 或说涅斯多留承认基督是神,只有一个位格,乃只是滑头罢了。决不如此!这位骄傲的人并不那么狡猾,他是郑重其事的。三部史说,他在一篇讲道里,说:“我亲爱的犹太人阿,你们不必那么傲慢行事!你们不能把神钉在十字架上。”他所要说的乃是,基督是神,但神没有钉在十字架上。他在会议中当主教区利罗之前,说:“许多人承认基督是神,但我永不会说,神是双重或三重的,”那就是说:“耶稣是神,如我们许多人所承认的,但我不教训人说,神受生两次或三次。”照三部史所暗示的,他的意思乃是说,神和死是不相称的,因为他认为,说神死了,乃是骇人听闻的。他的意思是说,基督按照祂的神性是不朽的;但他没有那么多的聪明来那样说明
。加之,其他主教也骄傲,并不考虑怎样医治伤口,而只顾使伤口更加扩大严重。 从逻辑上来说,涅斯多留的意见必然的结论乃是,基督只是人而有两个位格;但那并不是他的意见,因为这粗陋不学的人并没有看到,他既严正地把基督看为是神和人在一个位格里,同时却又不将二性的属性归于基督,他就不免是提出了一件不可能的事。他要以第一个说法为真,却不承认那从第一个说法而来的第二个说法。因此他表现自己并不正确了解自己所说的。 我们基督徒必须将神人二性的属性都归于基督一身。基督是神和人在一个位格里。所以凡论到他为人所说的,也必指祂为神而说,那就是说,基督死了,而基督是神,所以神死了;这并不是说,神死了,是在祂不与人性合一时,而是在祂与人性合一时,在神不与人性合一时,说基督是神和神死了,就都是错误的。其所以是错误的,因为神不是人。涅斯多留如认为说神死了,乃是怪诞的,他就应当记得,神成为人,也是怪诞的,因为不朽的神这样就成了必死的,必受苦的,具有人的一切属性。基督这人有神与之合而为一,祂若没有人的属性,那么,祂若没有人的属性,那么,祂是什么呢?祂就不免是个幻影,如同摩尼**所教训的了。在另一方面,凡论神所说的
,也必须归之于基督,那就是说,神创造了世界是全能的;基督是神,所以基督创造了世界,是全能的。原因乃在神和人成了一位,所以这一位便有二性的属性。 神阿!人因着这能安慰人的圣信条,真应该常常存纯正的信仰,欢喜快乐,没有争辩,没有疑惑!我们应当歌诗赞美感谢父神,因祂容许祂亲爱的儿子成为人,像我们一样,作我们的兄弟!但那邪恶的撒但藉着骄傲的恶人,激起恶感,将这宝贵甜蜜的喜乐败坏了!我们基督徒知道,神若不在天平里使一边有重量,我们在天平里的一边就要落下地去。那就是说,如果不能说,神——不仅是人——为我们死了,我们便沉沦了。但若神的死和受死的神是在天平里,祂的一边便落下,而我们的一边便升起,好像是空而轻的;但祂也能再跳起来,或从天平里跳出来。然而,除非祂成了人,像我们一样,祂就不能在天平里,叫我们能够说神的死,神的受苦,神的血了。因为照神性来说,神不能死;但当神与人合而为一位,那位与神合一的人若死,就真可说是神死了。 此外,这次会议将涅斯多留的教议定罪得真是太少了。它只涉及一个属性,即神由马利亚所生。所以历史上说,这次会反对涅斯多留,决议称呼马利亚为神之母。但是涅斯多留否认神在基督里一
切人的属性,诸如死,十字架,受苦,和凡与神不相称的事。所以他们不仅应当决议称马利亚是神之母,而且应当决议看彼拉多和犹太人是把神钉在十字架上的。后来他被定罪,确是关涉到一切属性。他的罪名乃是:“涅斯多留否认,基督是神是一位。”从结果和逻辑来说,那是对的,但那不免是太鲁莽太牵强附会了,而且涅斯多留也不得不认为他是受了冤枉,因为他从未用这许多话那样教训过人,他反倒常常说,基督是真神,不是有两个位格,并且他因此信仰竭力逼迫了亚流派。像他这样的人不能用演绎法,或不能求得合逻辑的结论,看出谁否认一本性的属性。谁就否认了该本性。会议的决议应当是这样:“虽然涅斯多留承认,基督是真神真人在一个位格里,然而他既不将人性的属性归于为神的基督,他就错了,这等于他否认了神性一样。”他们不应当只挑选出来那涉及祂母亲马利亚的一个属性来。那样一来,这次会议就更易为人明白了解。直到如今很少有人了解这次会议,从柏拉替拿和他一类的人,是不可能了解它的。 我也不得不对付涅斯多留派,而他们也顽强地与我作对,说基督的神性不能受苦。试举一例,慈运理论到(道成了肉身)作文攻击我。他决不承认“道”是那句的主词,他要把它改为“肉身
成了道”,因他认为神不能成为神不能成为什么东西。那时我还不知道,那就是涅斯多留的观点,因为我还不了解这次会议,但我从圣经,奥古斯丁和语录家(按指伦巴都)认识了这错误。谁知道在教皇制度下有多少涅斯多留派,大大夸称这次会议,却不知道他们所夸称的是什么呢?人的理智在这一点上自作聪明,不赞成说神受死,或说神有一种人的生存;然而理智却随从风尚,相信基督是神,像涅斯多留相信一样。 所以这次会议并没有成立什么新信仰,如前所云,仅是维护了旧信仰,来反对涅斯多留的新意见。我们不承认会议有权订立新信条。这一信条在教会中从起初就有,而不是由这次会议新订的,乃是由福音或圣经保存下来的。路加福音一章记载,天使加百列向童女马利亚说,她所要生的是至高者的儿子;而圣以利沙伯也说:“我主的母亲到我这里来,这是从那里得的呢?”众天使在圣诞节也说:“今天在大卫的城里,为你们生了救主,就是主基督。”再者,圣保罗在加拉太书四章说:“神差遣祂的儿子,为女子所生”(参加4:4)。这些经文我准知是力言马利亚为神之母。所以圣保罗在哥林多前书二章说:“世上有权有位的人把荣耀的主钉在十字架上”;又在使徒行传二十章说:“神用自己的血买
来了教会”(若我们就理智而言,神并没有血);又在腓立比书二章说:“基督虽与神同等,却取了奴仆的形像,成为人的样式。”而小孩的信经——使徒信经――说:“我信耶稣基督,上帝的独生子,我们的主,从童女马利亚所生,受难,被钉在十字架上,死了,葬了”等等。这里说到祂人性的属性,是够清楚了,而这些属性乃是归于上帝的独生子,我们的主。祂是我们相信为与父平等,为真神的。关于这次会议,姑以此为足。 第四次大公会议在本都或亚细亚的迦克墩召开,时在第三次大公会议之后二十二或二十三年。会议召开人为皇帝马西安(Marcian),他在提阿多修第二之后在君士坦丁堡作了皇帝。会议召开于四五五年(按系在四五一年)。所以这四大公会议是在一百三十年之内召开的,因尼西亚会议是在三二七年(按系在三二五年)召开的,但在它们前后和同时期内另有许多会是由主教们自行召开,而没有皇帝参与其事。然而首四次大公会议若没有皇帝,就不能召开。圣教父们都是有很多过失的人,谁也不容易向谁让步,这不幸已由历史证明了。但因为圣灵是在这些教父们若干人的心中,而他们必是圣洁得了救的,所以我们得了特别的安慰,不必绝望。 这次会议的原因安在,我自己
也巴不得能从别人学习,因为没有信史可考。优西比乌的教会史止于第一次大公会议,即尼西亚会议;三部史和提阿多热的著作止于第三次大公会议在以弗所;此外我们只得相信教皇和其党徒们所写的历史书,而那些书显然是很不可靠的。直到如今,他们把持一切,无论过去和现在都撒谎,推崇他们的尊荣,以致无法从他们的历史书上知道实情。既然我不了解这次会议,也不知道它所行的,那么请告诉我,我有什么救法呢?这许多世纪以来,许多亲爱的圣徒和基督徒都不知道这次会议成立了什么,他们又怎么样呢?因为地上总必有圣徒,他们若死去,必有别的圣徒继起,从世界的起头到末了,都必如此,否则“我信一圣基督教会,圣徒相通”的信条,就必是假的,而基督所说:“我常与你们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也就不免是谎言了,我说,地上必常常有活着的圣徒,不拘他们是在何处,否则,基督的国就有穷尽,也没有人用主祷文祈求,承认使徒信经,受洗,领圣餐,得宣赦等等了。 按照柏拉替拿和别人所说,这次会议召开的原因乃是这样:君士坦丁堡有个修道院长,名叫优提克斯(Eutyches),提出另一教义来反对涅斯多留,教训人说,基督是一位,只有神性。教父们在会议中反对这话,议决
基督是一位而有二性。这乃是真的,是基督教的信仰。然而,照教皇的历史书看,优提克斯教训人说,基督的神性既取了人性而变为一位,所存留的只是神性,而基督只是神,并不是人。若那是优提克斯的意见,他就不啻是另一涅斯多留,因为人们说涅斯多留教训人说,基督是二位,同时又是一位;而优提克斯也不免是教训人说,在基督里有二位,同时又只有一位;并且教皇利欧在一封信里说,优提克斯和涅斯多留将矛盾的异端教训人。诚然,谁教训人说,基督的位格或性是二又是一,又说,在基督里有二性,同时只有一性的,真是将矛盾,甚至将自相矛盾来教训人。 然而,教皇党徒若知道这并非涅斯多留和优提克斯的意见,他们就不当信口雌黄,而应当用涅氏和优氏的话来明白些说。否则,这些异端派要想,他们是受了冤枉,被谎言和误解所克服,一如我以上论涅斯多留时所说过的。 其实,优提克斯并不主张基督只有一性,这从教皇党徒自己的话表明了。他们说,优提克斯认为基督有二性,即神性吸收了人性。谁如此承认,谁就说基督有一个以上的性。他们没有告诉我们,优提克斯说在基督里后来只有神性存留,而没有人性,他的命意到底安在。因此他们让这件事悬在空中,好像优提克斯同时主张
基督有二性,又只有一性。如是历史后来就成为模糊不清,以致没有人能够了解优提克斯的命意安在,或知道教皇的历史书有什么意义,因而对这次会议和召开的原因都茫然不知。我们从会议的历史或教皇的书信,也无法知道。教皇的史家真不应当写得这般粗陋,向我们信口开河,否则我们要认为他们明了这次会议,并不多于我。 我要提出我的观点。若我说得对,那就好了;若我说得不对,基督教的信仰不会落空。优提克斯的意见像涅斯多留的意见一样,是在属性一题上犯了错误,不过是在另一方面。涅斯多留虽坚信基督是神和人,但不将人性的属性归于基督的神性。在另一方面,优提克斯虽同样坚信基督是真神和人,但不将神性的属性归于祂的人性。假如我传讲神之子,道,是天地的创造者,与父同永恒,而这神之子,道,也真是人,优提克斯承认我这一说,毫无疑问,但若我继续传讲说,基督这人是天地的创造者,优提克斯就要发生狐疑,被“一个人创造天地”的话触怒。他要说:“决不!像创造天地这种神的属性,是决不适合于人的。”但他没有想到,在前他已承认,基督是真神和人在一个位格里,如今却不承认其必然的结论了。因为谁承认神和人成了一位,谁就必须直截了当地承认,因为二性在一个
位格里合而为一,由马利亚所生的这人基督,就是天地的创造者,而这乃是由于祂与那创造了天地的神合成了一位的缘故。 优提克斯不了解这一结论,却坚持说:“基督是神和人,”殊不知他若拒绝将神的属性归于人性,他就必然否认了基督的人性。那样行,就是**位格,而基督不是人了。因此有人说得真不错,优提克斯在结论中不承认基督的人性,虽然他在前提中已经承认,神性和人性成了一基督,一位格。总而言之,正如上所述,谁承认基督里的神人二性,谁就必须将二性的属性都归于祂,因为作神和人,若没有神和人的属性,就是空洞的了。所以,涅斯多留和优提克斯都该当被弃绝,因为他们误解了基督。 我们在这里也发现这次会议没有建立新信条,因此人们不能用它来证明会议有权将新信条加于教会。因为这信条是深深地根基于圣经,例如在约翰福音五章中说:“父赐给子行审判的权柄,因为祂是人子。照优提克斯的意见,基督在这里应该说:“因为祂是神子。”因为行审判是神性的一个属性,而不是人性的一个属性;但基督乃将之归于祂的人性,人子,即童女马利亚的儿子。又在马太福音二十二章,基督问法利赛人说,基督既是大卫的子孙,大卫怎么还称祂为“主”。若祂是大卫的子孙
。祂怎么坐在神的右边呢?这里优提克斯要说,并不是大卫的子孙,而是神之子,才能坐在神的右边。可是他承认,大卫之子和神之子是一位;但这一位坐在那里,便是神之子和大卫之子坐在那里。优提克斯没有看到这一结论,所以只得让人们料想他不以基督为人,而仅有神格神性,其实这并不是他的意思。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这四次主要的会议及其召开的原因。第一次会议在尼西亚,维护基督的神性,反对亚流;第二次会议在君士坦丁堡,维护圣灵的神性,反对马其顿纽;第三次在以弗所,维护基督的位格为一,反对涅斯多留;第四次在迦克墩,维护基督的二性,反对优提克斯:——但它们并没有建立什么新信条。因为这四信条光在约翰福音里面就早已更丰富地强有力地建立起来了,就令其他三福音书作者和圣保罗圣彼得对它们毫无记载的话;其实他们和众先知都把这四信条教训人,竭力为它们作见证。按照罗马主教们的教令,这四次会议是有如四福音书的作者,好像这些事以及一切的信条不是在福音书里面更丰富地存在着一般,又好像会议不是从福音书里面将它们取出来的;那些主教驴子对福音书和会议的了解,原来是这般好呀!若是这四次主要的会议无意也无能建立任何新信条,正如它们本身所承认的,
那么,这种权柄就更不能归之于其他会议了,因我们若称这四次会议为主要的,就必看其他会议为次要的了。 现在我们要讨论写本书的主题。什么是会议,或什么是会议的事工?若会议不是为建立新信条,那么全世界就一向大大受了骗,因为它总以会议所议决的为信条,或至少是为得救所必须的,所以凡不遵守会议教令的,决不能得救,因他不服从主持会议的圣灵。罢了!我的良心无亏。上面我说过,没有一个会议有权建立新信条,因为这四次会议并没有如此行。所以我要在这里提出我的意见,回答主题如下。 第一、一个会议无权建立新信条,虽然它是有圣灵在其中;因为甚至耶路撒冷的使徒会议(徒16)也没有建立新信条,而只是建立了圣彼得的结论,即是他们的祖先也相信了这信条。人得救只是因基督的恩典,必须不靠律法。 第二、一个会议有权而且有责按照圣经和古信仰将新信条压制并定罪,正如尼西亚会议将亚流的新信条定罪,君士坦丁堡会议将马其顿纽的新信条定罪,以弗所会议将涅斯多留的新信条定罪,迦克墩会议将优提克斯的新信条定罪。 第三、一个会议无权将新的善行吩咐人。它也不能如此而,因为诸般善行已经在圣经中丰富地吩咐给人了。圣灵在圣经中已经教
训人诸般的善行,诸如谦卑,忍耐,温柔,慈悲,信实,信仰,善良,和平,服从,自制,贞洁,施舍,服务等等,简括说,即是爱,谁能想出比这更多的善行呢?谁能想出什么善行是未包括在爱的命令中呢?那在爱以外的,岂能称为善行呢?因为爱,照圣保罗的教训,完成一切诫命(参罗13:8),正如基督自己在马太福音也如此说(参太5:45)。 第四、一个会议有权而且有责按照圣经和教会的古范将恶行定罪,并惩罚有恶行的个人,正如尼西亚会议的教令惩罚主教和会吏们的野心和其他邪恶一样。 第五、一个会议无权将新礼仪——诸如节日,节礼,或关于饮食和服装的规矩——强加于基督徒,认为不遵守,就是犯了大罪,良心有亏。若会议如此行,就有圣奥古斯丁向雅努雅流(Januarius)所说的话:“守不守这些事,乃是自由的”,而基督所指定的礼仪,也是很少的。因为一个会议无权将它们强加于我们,所以我们有权将它们省略;圣保罗甚至禁止我们遵守它们,他在歌罗西二章说:“不可因节日,禁食,饮食等事而良心不安”(按路德系依照武加大译本)。 第六、一个会议有权而且有责按照圣经将这类礼仪定罪,因为它们是非基督教的,并且是成立一种未经上帝吩咐
,反倒禁止了的新偶像崇拜或对上帝的事奉。 第七、一个会议无权干涉属世的法律和政府,因为圣保罗说:“凡要服事上帝,从事属灵战争的,必须抛弃世务”(参提后2:4)。 第八、一个会议有权而且有责按照圣经将这类的企图和新律法定罪,那就是,将教皇的教谕投在火中。 第九、一个会议无权订立专制的教令和典章,来使主教有权任意发命令,叫人恐惧服从。反之,会议有权而且有责按照圣经将这类的事定罪,因为彼得前书五章说:“你们不可辖制人”;而基督也说:“你们不可这样”,“凡要为大的,要作你们的仆人”(参路22:26)。 第十、一个会议有权规定若干礼仪,不过,第一,它们不得加强主教的专制!第二,它们应当是必须的,对人民有益的,将美好的训导和生活方式供给人。因此我们需要有些节期和聚会所;同样也需要有讲道,发圣餐,祈祷,歌诗,和赞美感谢上帝的固定时间。所以圣保罗在哥林多前书十四章说:“凡事都要规规矩矩地按着次序行。”这些事不是为求造成主教的专制,而是为求获致人民的需要,益处,和次序。总而言之,我们必须有这类的事,而不可或缺,否则教会便不能存在。 最后,一个会议应当只涉及有关信仰的事,而那
是只当信仰有特别需要时。公开的恶行可以在本地由政府,牧师,和父母加以定罪,而善行也可以由他们执行。但是虚假的善行则属于信仰的事,因为它们败坏真信仰。所以牧师若是太软弱无力处理,它们也属于会议,虽然我已经说过,除一二次小会议,例如干革拉(Gangra)会议以外,大公会议对它们不予理会。至于礼仪应当完全排除于大公会议之外,留归本地教区内和学校内处理。校长同牧师应当是礼仪专家,因为其他人民是从学人去学习礼仪。 第三部 正如他们喊叫说“教父和会议阿!”却不知道教父和会议是什么,不过要用这些字来叫聋我们的耳,照样他们关于教会也同样喊叫;但是论到什么是教会,谁个是教会,或那里是教会,他们既不为服务教会,也不为服务上帝而提出问题或想到它。他们一味要人把他们——教皇,红衣主教,主教——当作教会,让他们假借这光荣的名称来专作魔鬼的学生,只顾行骗作恶。我们且把那论教会一辞许多的著作和分析,撇在一边,此时要以小孩的信经为准,那就是说:“我信一圣基督教会,圣徒相通。”这信经清楚指明什么是教会,即“圣徒相通”,那就是圣洁基督徒的一群众或会众。那就是基督徒的和圣洁的团体或教会。但“教会”这辞不是德文,
并且不足以表达这信经中的意议。 在使徒行传十九章,城里的书记称那在市场上聚集的众人为ecclesia说:“这可以照常例聚集断定”;“说了这话,便叫众人散去。”在此处和别处经文中,ecclesia无非是指聚集的人,就令他们是异**而不是基督徒,例如城里的书记召集到市政厅的市民,也有这种称呼。世界上有各种各色的人,但基督徒是一种特殊的蒙了召的人,所以他们不仅称为ecclesia,或众人,而且称为信仰基督的“圣洁属基督的人”。所以他们是称为基督徒,有圣灵同在,这圣灵使他们不仅因罪得赦免——像反律法的派(Antinomians)所愚蠢相信的——并且是因罪被除灭而天天成圣;更且因此他们是称为圣洁的人。如是“圣基督教会”就是“属基督的圣洁人民”,或如我们通常所说,“圣洁的基督教会”,或“全基督教会”;在旧约里则称为“上帝的子民。 若是信经里曾经应用这些字,说:“我信有一群属基督的圣民,”那么就模糊不明“教会”一辞所引起的悲哀,便易于免除了;因为“属基督的圣民”一辞就会使人对“什么是和什么不是教会?”一问题,得到清楚而有力的了解和判断。凡听了“属基督的圣民”一辞的,就能立刻判断说:“教皇
不是民,更不是属基督的圣民。”这样,主教,神甫,和修道士也不是属基督的圣民,因为他们不相信基督,不圣洁度日,而是魔鬼邪恶可耻的子民。凡不正确相信基督的,便不是属基督,也不是基督徒,而凡不靠圣灵去抵挡罪恶的,便不是圣洁的。所以他们不可能是一群属基督的圣民,即“圣而公之教会。” 但因我们在使徒信经里用“教会”这模糊不清的一辞,所以一般人将我们所谓的一个教会想作一座石头房子,而画家也是这样描绘;如果情形比较要好些的话,他们就画五旬节时的使徒,门徒,和神之母,以及在他们上头翱翔的圣灵。那还可以通得过;不过那只是起头一时的圣基督教会罢了。然而,所谓教会应当是指一切属基督的圣民,不仅是指久已死了的使徒时代的人,而且是也指直到世界末了的人,这样在世界上总有一群属基督的圣民,在我们里面基督藉着施恩和赦罪总是活着,工作,掌权,而圣灵也藉着天天除去罪恶,使我们更新,总是在我们里面运行着。叫我们不留在罪恶中,却是能够而且应当过新的生活,有各样的善行,即有十条诫命或摩西的两块法版所索取的,而没有原来的恶行。那就是保罗的教训。可是教皇和其党徒却假借这模糊不清的“教会”一辞,将教会一名和形像只归于他们自己,
和他可耻可咒诅的群众。 然而,当他们自称“教会”的时候,他们真是给了自己一个合适的名字(若我们按照他们的生活来解释教会的话),但他们只可加上“罗马”或“圣洁”,而不可加上(因为他们不能)“大公”。因为“教会”不过是指“人民”,而他们正如土耳其人一样是“人民”。“罗马教会”就是“罗马人民”;他们真是罗马人民,且远胜于古代异**是罗马人民。他们也是“罗马圣教会”,因为他们捏造了一种还胜于基督徒的圣洁,或基督教中之圣徒所有的圣洁。他们的圣洁是罗马的圣洁,是“罗马人民的一种圣洁”,现在他们甚至自称为“至圣”,那恐怕是指威吉流(Cirgil)所说的“圣渴慕”和“圣牺牲”,或普老徒(Plautus)所说的“至圣者”,因为他们受不住基督徒的圣洁。所以他们不能有“基督教会”,或“基督徒”的名称,只因基督教会和基督徒的圣洁是世上一切教会和一切基督徒所同有的名称和事实;所以它称为大公教会。这种大公的名称和圣洁他们看为太无价值,几乎不算什么,而另外捏造了一种特殊的,更高的,更好的圣洁,即所谓“罗马的圣洁,和罗马人民的圣洁。” 因为所谓基督徒的圣洁,即普世基督教的圣洁,照着使徒行传十五章所说,是由
于圣灵使人相信基督,成为圣洁,那就是,祂更新人的心,灵,身体,工作和生活,又照着哥林多后书三章所说,祂将上帝的诫命写在心版上,而不是写在石版上。说得明显些,照着第一块法版,圣灵使人认识上帝,所以凡受祂光照的,就能有真正的信仰,抵挡一切异端,战胜一切虚假观点和谬误,这样就可保守纯正的信仰,好抵挡魔鬼。祂要将力量和安慰赐给软弱失望的人,好抵挡罪恶的控告和攻击,叫他们不因痛苦,死亡,和上帝的忿怒与审判而灰心,绝望,恐惧,反倒在指望中得力量和安慰,勇敢地喜乐地去战胜魔鬼。所以祂也将真敬畏敬爱上帝的心赐给我们,叫我们不轻视上帝,不因祂奇妙的审判而抱怨发怒,反倒在各种遭遇中爱祂,赞美祂,感谢祂,尊敬祂。这是心灵照着摩西的第一块法版所有的圣洁新生命。这是称为“基督徒的三首德”,即信,望,爱;而那位在被基督所嬴得的基督徒心里成全这些事的圣灵,就称为使人成圣者,或生命的赐与者。因为老亚当死了,不能成全这事,而必须从律法知道他是不能,而且死了。 照第二块法版,圣灵也在基督徒心里运行,使他们成圣,乐意服从父母和长上,谦卑和平地度日,不恼怒或报复或怀恨,不猥亵,不**,反倒清洁,贞洁,无论是有妻室儿女与
否。他们不偷盗或重利盘剥,不贪婪,不欺骗,反倒殷勤工作,维持自己的生活,尽力之所能借给人,帮助人。所以他们不说谎,不行骗,不背后说人,分倒具备着慈善,忠实,可靠,和上帝诫命所吩咐的其他美德。这是由圣灵作成的,祂甚至使身体成圣,儆醒有这种新生命,直到在来生得以成全。那就是基督徒的圣洁。世上必常有这样的人,虽然是只有两三个,或仅是小孩;至于老年人当中,这种人就如凤毛麟角了!凡不是这样的人,不应当自称为基督徒,我们也不应当同反律法派一样看他们为基督徒,多讲罪得赦免和基督恩典的话,来安慰他们。 因为反律法派拒绝而且不明白十条诫,反多讲基督的恩典。他们坚固并安慰那留在罪恶中的人,告诉他们说,他们不必畏惧罪或因罪而惊恐,因为基督除去了一切的罪;然而他们看着人们,并且容让人们继续公开犯罪,并没有什么更新或改进。从此可知,他们并不真了解信仰和基督,就在他们传基督的时候,就把基督废弃了。因为一个人若是既不听从,也不实行那在第二块法版中为他所能明白和经验到的圣灵的工作,那么他怎能正确传讲那在第一块法版中他从未尝试过经验到的圣灵的工作,并讲述安慰,恩典,罪得赦免呢?所以他们确实是既没有,又不了解基督和
圣灵,他们的谈吐不过是舌头上的泡沫,照上面所说的,他们真是涅斯多留派和犹提克斯派,虽在前提里承认基督,却在结论或属性中否认祂。那就是说,他们将基督教训人的时候,就把祂毁灭了。 前面所说的才是基督徒的圣洁。教皇不要这种圣洁;他要一种远超于此的特殊圣洁。他要把各种关于十字袷,圆光头,头巾,礼服,食物,节期,日子,修士修女制度,弥撒,圣徒崇拜,以及其他外表暂时之事的规矩教导人。他靠这些事过活,不要信,望,爱,和对上帝的敬畏,以及圣灵照第一块法版作的工,却以不信,犹豫,疑惑,对上帝的轻蔑和急躁,来作为替代,且以那对行为的假信靠(这是偶像崇拜!)来代替对基督的恩典或功德的信靠,擅自以行为来作补赎,甚至将额外功德出卖给别人,换取全世界的财物,好像是该得的一般。他既然如此行了,竟还自称有胜于基督徒的圣洁。 他们对第二块法版也是这样。他们教训人违背父母和尊长,他们自己也实行杀戮,争斗,离间,嫉忌,仇恨,报复,不贞,说谎,偷盗,盘剥,欺骗,作恶多端,却不算什么一回事。你只要披上一件教士礼服,你便有了罗马教会的圣洁,不需有基督徒的圣洁,便能得救。我们不要为这些卑陋的人操心;我们为他们所行的,都
是徒然的。圣保罗说得好:“上帝的忿怒临在他们身上已经到了极处”(帖前2:16)。我们要对自家人谈论教会。 使徒信经告诉我们,世上必有上帝的子民,直存留到世界的末了。这是一个信条,不能作废,直到它所教导的临到,因为基督应许说,“我就常与你们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太28:20)。但是一个可怜错误的人怎能知道,这属基督的圣民在世界那里呢?这圣民必须是在今生此世;因为他们虽相信那属天的性质和永生是必要临到的,但是他们尚未接受;可见他们还是在今生此世,并且要存留在其中直到世界的末了。因为他们说:“我信来生,”因此他们承认尚未进入那来生,不过相信它,盼望它,爱慕它,作为自己的真祖国和生命,而暂时必须居留在异乡,正如我们对圣灵唱诗说:“当我们从异乡归家时。”关于这一点,我们现在要谈到。 第一,这属基督的圣民是由他们有上帝的道而识别,虽然他们所有的道是多少不一的,有如圣保罗所云(参林前3:12以下)。有些人所有的道是完全纯洁的,别人所有的道并不十分纯洁。有纯洁的道之人是称为用金,银,宝石建造在根基上;没有纯洁的道之人是用草木,和谐建造在根基上,不过得救乃像从火里经过一样。关于这些事上面所
说的是有余而无不足之处。这就是主要之点。这是崇高,主要,圣洁的标记,因此基督徒取了“圣洁”之名,因为上帝的道是圣洁的,将凡被它接触的万物都成为圣洁;这甚至就是上帝的圣洁。罗马人书一章说:“这是上帝的大能,要救一切相信的”;提摩太前书四章也说:“这一切都因上帝的道和人的祈求,成为圣洁了。”因为圣灵亲自将道分给人,用道来膏教会,即用道来膏属基督的圣民,而不是用教皇膏手指,服装,外衣,杯子和石头的圣油来膏他们。圣油所膏的这些东西从来就不能教训我们去敬爱,信仰,赞美上帝,作虔诚人。它们只足以装饰臭皮囊,以后就同圣油及其中所有的圣洁和臭皮囊本身,都要归于朽坏。但是道这一标记,乃是真标记和真膏油,足以使你得永生,就令你没有教皇的三重冠或主教的法冠,而反倒生前死后都赤贫如洗,一如小孩,(和我们大家)都赤身来受了洗,毫无装饰。 然而,我们所讲论的,乃是那由像你和我一样的人用口所传的道。因为基督将这道留下,作为祂的教会,即祂的圣民,在世界得以识别的一种外在标记。我们也讲论这口传的道由信徒诚恳地信服,公开在世人面前承认,正如基督说:“凡在人面前认我的,我在我父和祂的使者面前也必认他”,因为有许多人暗
地里认识道,但不愿公然承认道。许多人有道,却不相信道或行道,因为信道和行道的很少,正如马太福音十三章撒种的比喻所告诉我们的,田地四分之三有种撒上,但只有第四分好土才“忍耐着结实”(参太13:4以下)。 所以,无论何时,你听见或看见这道被人传讲,相信,承认,遵行,你就不要怀疑那里必有一圣而公之教会,一属基督的圣民,虽然为数很数,因为上帝的话决不徒然返回(参赛55,11),至少要在四分之一土地上结实。若这就是仅有的标记,它也足够表明那里必有积会存在;因为那里有上帝的道,那里就必有上帝的子民,有上帝的子民就必有上帝的道。因为若没有上帝的子民,有谁肯讲道或听道呢?而且若没有上帝的道,上帝的子民还能相信什么呢? 第二、上帝的子民或属基督的圣民,是由圣洗——若它是按照基督的吩咐教导人,由人相信和施行——而得以识别。那也是一种公开而宝贵圣洁的标记,藉此上帝的子民成为圣洁,在其中沐浴,被圣灵洗除罪恶和死亡,如在上帝的羔羊圣洁无辜的血中一样。那里你看见这标记,那里你就知道有教会,虽然教皇没有给你施洗,而你对教皇的圣洁和权柄都一无所知。小孩对之原来也一无所知,可惜他们一旦长大成人,便被引诱离开
他们的洗礼,如圣彼得在彼得后书二章抱怨说:“他们用肉身的情欲,引诱那些刚才脱离妄行的人,叫他们现在行在虚妄中”(按路德系引用武加大译本)。你不要被由谁施洗的问题混乱了,因为洗礼不属于施洗者,不是给他的,而是属于受洗者,为着受洗者上帝设立并赐与了洗礼;正如上帝的道不属于讲道者(除非他是在听道和信道者的地位),而是赐与听道和信道者。 第三、上帝的子民,或圣基督教教会,是由圣餐而识别,只要它是按照基督的设施而举行,相信和领受的。那也是一种公还和宝贵的圣洁标记,由基督所赠与,使祂的子民成圣。藉着这圣礼,上帝的子民,公开承认自己是属基督的,正如藉着上帝的道和洗礼一样。这里你也不必问。教皇是否为你举行弥撒,将你祝圣,用圣油抹你,或将神甫礼服授给你。你不穿衣服也能领受弥撒,像一个睡在床上的病人领受弥撒一样,不过外表的礼面叫你不得不穿合适的衣裳。你也不必问,你是否有圆光头或膏了圣油;你也不必问你是男人,还是女人,老者或少年,正如你领洗或听道,不必问这些事一样。你只须由上帝,上帝的道,圣洗,和圣餐至高贵的圣油祝圣了,膏抹了,如是你便足够崇高地光荣地受了膏,穿上了神甫的礼服。你不要被那发圣餐者到底是
否圣洁,或是否有两个妻子的问题,把你引入迷途。因为圣餐不是属于发圣餐者,而是属于受餐者;当然前者若也领受圣餐,他就可算为领受者之一,而圣餐也赐给了他。 那里你看见人正确地举行圣餐,那里你就确知有上帝的子民。上面关于道我曾经说过,那里有上帝的道,那里就必有教会;照样,那里有圣洗圣餐,那里也必有上帝的子民。反之亦然。因为这些圣事,除上帝的子民外,没有人领有,给与,应用,或承认。虽然在上帝的子民中有一些不信的假基督徒隐藏着,但这些人并不能剥夺上帝子民的圣洁,尤其当他们仍是隐藏的;当然教会或上帝的子民不可容留明显的罪人,倒要刑罚他们,使他们成为圣洁;若他们不服约束,就要把他们逐出教会,看他们像外邦人一样(太18:17)。 第四、上帝的子民,或圣洁的基督徒,是由他们公开使用的钥匙权而识别。基督在马太福音十八章吩咐说,若有基督徒犯罪,就要责备他,他若不悔改,就要把他逐出教会;他若悔改,就要把他释放。这就是钥匙权。使用钥匙权,可分为公开和私下两方面。有些人的良心非常懦弱,虽然没有公开被定罪,可是他们除非从牧师得到特别的宣赦,就不能得安慰。在另一方面,有些人非常刚硬,不要他们的罪得到赦免,
甚至不要牧师除去他们心里的罪。所以,使用钥匙权,必须是公开和私下的。那里你看见有某些人的罪公开或私下得赦免或受责备,那里你就知道有上帝的子民;因为上帝的子民若不在那里,那里就没有钥匙权;若是那里没有钥匙权,那里就没有上帝的子民。基督已将钥匙权遗赠给基督徒,作为公开和圣洁的标记,藉此那因基督的死而赐下的圣灵,重新将圣洁赋予堕落的罪人,藉此基督徒也承认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作基督的圣民;凡不愿重新归正成圣的,要从这圣民中逐出去;那就是要用钥匙权将他们捆绑,逐出,正如不悔改的反律法派,所要遭遇的一样。 然而这与教皇的两把钥匙无关,而那是由他用作拨开君王宝库和王冠之锁的器械。若是他不肯公开或私下(捆绑)或责备罪恶(他也实在不!),你就得在你的教区内责备或“捆绑“罪恶;若是他不愿“释放”或赦免罪恶,你就得在你的教区内“释放”或赦免罪恶。他的“保留和”“捆绑”,他的“放松”和特赦,既不使你圣洁,也不使你不圣洁,因为他没有钥匙,而只有拨开锁的器械。钥匙并不是如教皇所谎言的属于他,而是属于教会,那就是属于全世界基督的子民,上帝的子民,圣洁的子民,不论他们住在什么地方。他们不能都在罗马,除非全世界是在罗
马,而那是并没有的事。正如圣洗,圣餐和上帝的道不是属于教皇,而是属于教会,照样,钥匙是属于教会,而不是属于教皇。 第五、教会在外表上由按立或选召牧师,或有牧职而识别。因为我们必须有主教,牧师,或传道人来为教会和奉教会的名公开并私下执行上述四件圣洁标记,尤其因为牧职是基督所设立的,如圣保罗在以弗所四章说:“祂所赐的有使徒,有先知,有传福音的,有牧师和教师。”因为教会全体并不能做这些事,而必须分担这些事。若人人都要讲道,或举行圣礼,各不相让,那么怎样呢?这职责必须委托给一人,只准他讲道,施洗,宣赦,发圣餐;其他的人必须同意他这样做,那里你看见这样做,你就要确知那里有上帝的子民,基督徒,圣民。 圣灵在这件事上确实将妇人,小孩,和无能的人除外,并且除非有必须,就只拣选合格的男人。因此我们在圣保罗的书信中多处念到说,作监督的,必须善于教导,虔诚,只作一个妇人的丈夫而在哥林多前书十四章说,妇女在会中要闭口不言。总而言之,牧师必须是一个有良好准备和被选的人,妇孺和别人都不合适,虽然他们是有资格听上帝的道,领受圣洗圣餐宣赦,做真正和圣洁的基督徒,正如圣彼得所说的(参彼3:7)。自然和上帝的
创造也表示女人(小孩和愚人更甚!)不能掌权,也不应掌权,因为经验这样告诉了我们,而摩西在创世记三章说:“你丈夫必管辖你。”福音并不废弃这自然律,反证明它是上帝的命令和创造。 上面已经说到你不应当顾虑从谁领受那使教会成圣的四大神圣标记。在这里你也不应当问那给你授职的是谁,或居职位的是谁。这牧职不是赐给那有职位的人,而是赐给那从有职位者去领受的人,当然那有职位者,若是愿意,也能同你领受。若是他受了职位,且为会众所容纳,你就应当以此为足;他个人并不能使上帝的道和圣礼对你坏些或好些。因为他所说所行的,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他的主基督和圣灵藉着他说话行事——假如他是按正道说话行事的话——不过教会不能也不应容忍公开的邪恶就是了;至于你个人应安分守己,不可造次;你一个人不能做全体,做基督的圣民。 (路德在此讨论独身和重婚,竭力驳斥罗马教会主张教士独身之非,以及对婚姻观点之矛盾——从略。) 第六、基督圣民是从祈求和公开感谢赞美上帝而识别。那里你看到并听见有人用主祷文祷告和教训人,依照上帝的道和正当的信来用诗篇和灵歌唱颂,并公开应用使徒信经,十条诫,基督徒要学,你就确知那里有基督圣民;因
为祈祷也是宝贵而圣洁的标记之一,如圣保罗所说,凡事都因祈祷而成为圣洁了(参提后4:5)。因此诗篇也无非是祈祷,将赞美,感谢,和尊荣归于上帝,而使徒信经,十条诫,和上帝的道也都是圣洁的标记,藉此圣灵使基督子民成为圣洁。然而,我们所说的,是指那易于了解的祈祷和诗歌,即人能学习并用来改善生活的祈祷或诗歌;因为男女修道士和神甫口中喃喃之声,并不是对上帝的祈祷和诗歌,他们不了解它,也不能从它学习什么;他们为着肚腹把它当苦工来做,而并不求藉着它来改善生活,促进圣洁,遵行上帝的旨意。 第七、基督圣教会是从背负十字架而识别。它必须从魔鬼,世界和肉体忍受诸般苦难,逼迫,试探,凶恶(如主祷文所说);它必须内有忧伤和畏惧,外有贫穷,轻侮和软弱;这样,它就像它的头基督一样。它惟一的动机必须是在于坚守基督和上帝的道,为基督的缘故受苦,正如马太福音五章所说:“为我受逼迫的人有福了。”他们必须公义,安静,顺从,随时用身体和财产服务掌权的和众人,而不伤害任何人。但他们所必须忍受的恨恶是世人所未经验过的。他们必然被看为比犹太人,异**,土耳其更坏;他们必然被称为异端派,恶棍,鬼魔,被咒诅的,和世上最坏的人,甚至于
凡把他们吊死,溺死,杀死,苦害,追逼,处死的人,乃自以为是“服事上帝的”。他们无人怜悯。当他们干渴的时候,人们反给他们没药和苦胆喝,而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是**的,杀人的,盗贼或无赖,而是因为他们只崇拜基督,没有别的神。那里你看见或听到这事,那里你就知道有基督圣教会,因为他在马太福音五章说:“人若因我辱骂你们,弃绝你们的名,以它为邪恶,你们就有福了。应当欢喜快乐如因为你们在天上的赏赐是大。”圣灵用这种圣洁的标记使他的子民不仅成为圣洁,而且有福。 你不要理会教皇党徒的圣事,死圣徒,和圣十字架的木片,因为他们屡屡把屠房里的骨头当作圣徒的骨头,把绞架上的木片当作圣十字架的木片。这都是骗局,由教皇用来诈取人家的钱,引人离弃基督,就令它们真是圣徒遗物,也不能使人成圣。但若你为基督的缘故被定罪,受辱骂,被控诉,受毁谤和磨难,你就成为圣洁,因为这将老亚当致死,使他学会忍耐,谦卑,温柔,叫他赞美感谢上帝,在苦难中喜乐。这就是所谓由圣灵成圣,在基督里有新生命,这样我们就学会去信仰上帝,倚靠他,仰望他,并且爱他;正如罗马人书五章说:“患难生盼望。” 以上乃是七个崇高圣洁的主要标记,藉此圣灵照着摩西
的第一块法版天天使我们在基督里成圣得生。靠着它们的帮忙,我们得以遵行第一块法版,虽然没有基督所作成的那样完满;但是我们在救赎或罪得赦免之下不断追求,直到至终我们可以十分成为圣洁,不再需要赦免。它们都是为求达到此目的。我甚至可称这七件事物为七个圣礼,但“圣礼”这辞已被教皇党徒滥用,并且在圣经里另有意义,所以我还是让它们只作基督徒成圣的七个主要工具,或七个圣洁的标记。 除这七件主要事物以外,还有其他外在的标记,使圣基督教会得以识别,那就是圣灵照摩西的第二块法版使我们成圣的各种标记,即如:他帮助我们从心里孝敬父母,也帮助他们养育儿女作基督徒,有可尊贵的生活;又如我们忠心服事我们的君主,受他们治理,而他们也爱护他们的百姓;又如我们不恼怒,不仇恨,不嫉妒,不向邻舍施报复,倒饶恕他,乐意借给他,帮助他,劝告他,又如我们不放荡,不醉酒,不骄傲,不夸张,反倒圣洁,自制,慈爱,谦卑,又如我们不偷盗,不重利盘剥,不贪婪欺驱,分倒温柔,知足,慷慨;不虚伪,不说谎,不发伪誓,反倒真实,可靠,遵行这些诫命中所教训的事。这一切的事圣保罗多多教训我们了。因为我们需要十条诫,不仅是因它命令我们所当行的,而且是因
它使我们知道圣灵使我们成圣到了什么地步,而我们自己还有什么缺欠,好叫我们不至疏忽,自以为尽了本分。这样,我们就不断地在成圣上长进,在基督里愈加作“新造的人”。我们的口号就是“有长进”(参彼后3:18),和“更加勉励”(参帖前4:1)。 然而,这些标记不能看为像上述标记一样可靠,因为异**也遵行这些事,有时还比基督徒圣洁。可是他们的行为并不是发源于为着上帝的缘故只单纯心,而是另有目的,因为他们对上帝没有真信仰和真认识。但圣灵在基督徒心里,使之成圣,结出好果子来,正如基督在马太平福音十三章的比喻中所说的;然而,因为第一块法版乃是更高超和更伟大的圣洁标记,所以我就只将这些标记统括在第二块法版中而已;否则我应当按照第二块法版中的七条诫,将之也分为七种圣洁标记或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