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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讲章的修辞

实用解经讲道 by 罗宾森

第九章讲章的修辞

传道书的『传道者』直等到结论才写下他的资历背景:『再者,传道者因有智慧,』他非常坦白说道:『仍将知识教训众人。又默想、又考查、又陈说许多箴言。传道者专心寻求可喜悦的言语,是凭正直写的诚实话。』(传十二9-1O)为要传授知识并且寻求合适的言语,这位古代的讲员写下了这份讲稿。

并非所有的讲员都要把讲章写下来,而那些写下讲章的讲员也不是把每一篇讲章都写下来。但是,预备讲稿的操练能改进我们的讲道。书写会刮除思想中的赘物,按着次序排列概念,并可强调其中的重要观念。套用FrancisBacon的一句话:『书写使一个准确的人在思想和言语上都准确。』

所有声称重视默示的解经讲道者,都应该尊重语言。确信神吹气在圣经中的每一个字上的人,却轻忽自己所选用的话语,这真是矛盾之至。即使他的常识不能告诉他,至少他的神学也应该告诉他,观念和单字是不能分开的。如同果酱倒进什么容器,它就成为什么形状,概念也照样成为单字的模型。正如颜料阐明了艺术家的概念,单字也抓住了讲员的思想并使它有特色。

箴言智者把合宜的言语比喻作『金苹果在银网子里』(箴廿五11)。马克吐温这么写着:『正确的言语和几乎正确的言语间的不同,就如闪电与萤火虫的不同。』如同任何一位老练的作家一样,英国诗人JohnKeats也知道文体型式如何塑造概念。有天傍晚,他和朋友LeighHunt一同坐在书房,当时Keats正为一首诗费神,而Hunt则正在阅读。不久,Keats抬头看一看问道:『Hunt,你认为这句怎样?「一件美丽的事物是一份永远的喜悦。」(Abeautifulthingisanunendingjoy.)。』

『很好,』Hunt说:『但不太完全。』

安静一会儿后,Keats再次抬头:『这句如何?「美事是永远的喜悦」(Athingofbeautyisanunendingjoy.)。』

『好一些,』他的朋友回答:『但仍不甚准确。』

Keats又埋首桌前,他的笔在纸上发出平静的磨擦声。最后他问道:『现在你认为如何?「唯美是乐」(Athingofbeautyisajoyforever.)』

Hunt说:『嗯,它将常存于英语世界!』

谁能低估语言的能力?我们最爱的大部分经文,都是那些用悦人语言来表达真理的——诗篇廿三篇;哥林多前书十三章;罗马书八章。虽然保罗并不认为雄辩有什么价值,但他却用鼓舞人的语言写下神所默示的书信。虽然Rembrandt『以马忤斯的基督』的画能使我们感动得哑口无言,但任何归纳出『一画值千字』的人,却从未能以一幅画来描写约翰福音三16(它只有短短3O个字)。

有些闪亮的字,如同热带阳光般灿烂,而有些枯涩的字眼,则如同衰弱的妇女那么不能引人注目。有些强烈的字眼打击人,就像职业拳击手一般,而有些微弱的字眼,却好像茶袋泡的茶一般淡而无味。有些字像枕头,能叫人得安慰,也有些字像钢板,冷酷得叫人害怕。有些字词能把听众带到神面前,但另一些字词却把他们送进阴沟里。我们靠语言生存,用语言相爱,用语言祈祷,甚至为语言而死。JosePhConrad稍微夸张地宣告:『给我一个正确的语言和口音,我就能移动世界。』

『但语言不是我的恩赐』,一位只有一千两才干的仆人在埋葬他的事奉时做这样的抗议。无论有没有恩赐,我们都必须使用语言和文字。唯一的问题只是我们运用得体或不得体罢了。如果牧者肯下苦工研究,他还是可以对文字更加熟练的。如果他拿自己和一些大牌的讲员或作者比较,当然会觉得自己像破铜烂铁。虽然这些名人的典型可能只是我们的理想目标,但在每一篇讲章中,每位牧师在他所说的事物上还是能够表达清楚且准确。

我们对语文的选择,称为文体风格。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风格——它可以是温和的、单调的、爽快的、准确的——但无论我们是精确或随便处理语文,它就是我们的风格。风格反映出我们如何思考,以及如何看待生命。风格因着不同的讲员而有所改变,请员也可以因着不同的听众和场合而改变他的风格。举例来说,向高中生讲道与对主日早晨的会众请道,可以有不同的风格。在一篇对毕业生的告别训辞中所用的优美文字,完全不适用于小组查经。

虽然那些使文章明朗的法则也可应用在讲道上,但要切记,讲道绝不是一篇论文。由于讲员写下的只能作为他实际传讲的广泛预备,因此讲稿就不是讲员的最终产品。一篇讲章不该以朗读的方式表达给会众。朗读会扼杀传达思想时的生动性,它也不该以记忆的方式背诵出来。记忆不只对每周要讲许多次的人形成沉重的负担,也会使听众感觉到讲员是从他思想的墙外读出来的。讲员在书桌前与思想和文字做过挣扎,他所写的才能内在化。他可以反复大声诵读大纲,不需死记讲稿中所有的精确细节。在他走上讲台时,那已写好的讲稿将在讲员的语句意识中完成它的工作。他一面讲时,大部分的字词(不是全部)都会想起来。在传递的兴奋中,字句的结构也会改变,新的片语会出现,他的请法也会像自然对话一样有活力。所以,讲稿能对讲章的思想和风格作出贡献,但不应主宰讲道。

写讲章与写书不同。讲员必须像他和别人讲话一样写他的讲章,并且,正如在对话中一样,他必须努力求得别人直接的理解。作者们知道,读者不需立刻掌握住观念。她可以在空间时考查每一页的内容,回想她所读到的,对观念加以辩证,并且可以用任何她觉得最合适的速度前进。如果她碰到不熟悉的字词,可以查考字典。倘若她在作者思想的路途中迷失,她可以回顾走过的路线。简单来说,是读者控制着这个过程。然而,听众却不能有很长的回想时间;他不能回去再听第二遍。倘若他在讲道的时间内不能接收到所讲过的东西,他就会完全失去它。如果他花时间回想讲员的论点,他就会失掉讲员目前所讲的一切。听者所听的是讲员的命题叙述,因此讲员不该像作者,他必须促使自己所讲的能迅速让人了解。

有些技巧可以帮助讲员有周密的思考和明晰的传讲。有些牧者根据他们的大纲,把他们的讲稿分段并作标题。他们在思维中已经把自己的思想加以调合、安排次序。再者,由于转接在口述的传播中背负更重的负担,因此在讲稿中它们占有更大的份量。听众在听讲章时,并非听到大纲,而是一系列的句子,因此转接的地位如同路标一样,是在指示讲章目前到达的位置和即将前进的方向。因此,它们比一般书写的句子更长、更详细。转接的主要目的,在于提醒听者有关讲章的题目和中心思想;它们能回顾已经讲过的主要重点,并且显示出这些重点和主要概念间彼此的关联;同时也介绍下个重点。就它们所能产生的结果来看,主要的转接可以是一段或更长,而连接次要点的小转接则以比较短些。有时是一个单字(所以、此外、但是、结果),在某些地方则用一个片语(进一步说、接着是什么呢、结果如何呢),或一两个句子也可以。一位作家可以暗示转接,但身为讲员的就得发展出明晰、完备、确定的转接,虽然在纸上看起来是粗拙的,但在讲道上却比较容易进行,并能促使会众随着讲员的思路一起思考。

〖明朗的风格〗

讲员应该培养怎样特质的风格呢?首先,他必须是明朗的。Talleyrand曾评论说,语言是为隐藏而设立的,不是为了揭发思想。受过教育的人讲话时,有时好像Talleyrand就是他们演讲学的老师一样,尝试透过使用深奥的语言,使他们的听众将他们高深的思想铭刻于心,但讲章不会由于暗昧不明而深奥。任何畅通的思想,都可以简单而明晰地讲出来。法国优秀的数学家Poincare曾如此坚称:『没有人能了解任何有关高级数学的东西,除非他能清楚解释给街上的市井小民听。』同样地,没有讲员能明白圣经中任何一段经文或神学上的任何要点,除非他能明白地将它表达给坐在他面前的会众听。

对讲员来说,明朗是件道德的事。倘若我们所传讲的可以把百姓带到神面前,它也同样可以使他们远离神。那么,为了神的缘故,也为了百姓的缘故,我们所传请的必须是清楚且明确。HelmutTheilicke提醒我们,冒犯并非由于人们不能了解,而是因为他们太了解,或至少害怕了解得太多。我们可以想像在苏俄一个群众大会中,有一个共产党员展开一系列攻击基督教的言词。这时,有人跳到他脚前大声喊说:『耶稣是弥赛亚!』这时,听众会受到惊扰,他也会因为扰乱大会而被推出去。但是,如果他像以下这样高声喊叫又会怎样呢:『耶稣基督是真神,他是唯一的主。所有把制度当作神的,都要与他们的共党领袖一起下地狱去。』这时,他是冒着被群众撕烂的危险。明确会显出福音对传统的冒犯,但同时也提供了生命和盼望。

〖明朗的大纲〗

然而,我们怎样才能使我们的讲章清楚明确呢?明朗的讲稿是从明朗的大纲发展出来的。传播源于思想,不是指头,也不是出于口舌,而是头脑。有些讲员有急躁的思想,虽然他们有具刺激性的洞察力,但他们的思想却不跟着自然的顺序,他们弯弯曲曲的想法也治听众于死地。经过不知所措的半小时,听众尝试跟上这位急躁的讲员,就像耐着性子听朋友无聊的唠叨一样,真是叫人如坐针毡。弯弯曲曲的思路,只有在着手于细节之前把整个思想列成大纲后,才能使它变得直率。除非讲员知道他所要讲的,单是努力处理段落或句子是没有意义的。明朗的讲稿产自明朗的大纲。

〖简短的句子〗

再者,为了传达得更清楚,我们必须运用短小的句子。RudolfFlesch在他的TheArtofPlainTalk一书中坚持:句子越短,明朗度越高。根据他的方程式,一个坚持明朗的作者通常在一个句子中只用17-18个单字(英文),并且不允许任何句子超过3O个字。在一篇讲章的讲稿中,筒短的句子可以避免思想的纷乱,也因此比较容易记得。在讲员传达他的讲章时,他根本不必去注意句子的长短,正如他不必去想逗点、句点或惊叹号一般。为要使自己所讲的让人了解,他的话会时长时短,甚至运用不完整的句子,或使用顿音、滑音,用各种抑扬顿挫的音调、速度与力量的变化作为标点符号。虽然短句在讲稿中可以帮助他的思想,却与他的传讲技能没有太大关联。

〖简单的句型〗

保持筒单的句型构造。一个明朗、有活力的风格,是在我们跟随思想的秩序——主词、主要动词和(当需要时)主要受词——中浮现出来的。用文法学者的术语来说就是:未加上从属子句前,先集中精力于独立子句上。(独立子句可以单独成为一个完整的句子,而从属子句则否。)倘若我们开始一个句子,却没有注意到我们所要强调的,那么我们通常会去强调那些不重要的细节。如果我们加添太多从属子句,会使我们的句子更杂,也叫别人听了更糊涂。如果我们把单一的思想放在一个句子中,讲章的风格就变得明朗。若有两个思想,就用两个句子。ArthurSchopenhauer责骂德国人说:『如果干扰另一位正在讲话的人是一件卤莽的事,那么干扰你自己就更是卤莽了。』复杂的句子还有其他的缺点,它会使讲章进展缓慢,正如HenryWardBeecher所提出的:『一条长满叶子的鞭子刺不痛人。』

〖简单的用字〗

简单的用字也能对明朗的风格作出良性的贡献。ErnestT.Campbell叙述一位受挫的饶舌者如此宣告:『每一门专业都是对待外行人的阴谋。』每一个与所得税挣扎的百姓都怀疑,为什么国税局不告诉他所得税的意义是什么。律师常借法律术语困扰别人来提高自己的地位。神学家和牧师也常采用那些使会友陷入混乱的语言来进行他们的工作。请注意专门术语。专门的用字可以帮助专业人士在他们的学术界中传达,但对其他人来说就对牛弹琴了。虽然我们花了三年时间苦读神学院,却要花上十年来摆脱个中的恶习。倘若讲员在他的讲章中加添了一些像末世论、圣灵论、释义学、存在主义、约翰著作等等字样,他就是把障碍物丢进他的传播中。戊门术语联合了夸耀的『响亮』字眼,再配上置人于死地的口头禅,它就成了表现自我的利器,却对听众毫无帮助。

除非我们非用长句才表达,否则尽量使用短句。JoshBillings支持简单明了的表达,他说:『年轻人,当你从韦氏字典(Webster-sdictionary)去找一此足以传递你意思的响亮字汇时,你可以立刻断定这些并不能为你表达出什么。』长的字句,通常在它们的尾部都是瘫痪的。传说多年前有位年轻广告师,为一种新的肥皂想出这样的广告:『这产品的硷质和脂肪混合,能确保最佳品质的硷化作用,配合特定的重心,能使它浮在水面上,可以解除洗澡的麻烦和烦恼,不必在洗澡时常往浴盆下摸索。』一位较有经验的广告工作者却只用五个简单的字就抓住了相同的意思:『它会浮起来!』GeorgeG.Williams坚持说,W.SomersetMaugham,SinclairLewis,RobertLouisStevenson以及CharlesDickens等人所用的单字之中,7O-78%只有单一的音节。在诗篇廿三篇中的单字有73%,主祷文中有76%,哥林多前书十三章中有80%,都是单音节的字。无论一段片语或单字如何能准确表达出讲员的意思,如果听众不能明白它的意义,它们就都毫无意义。林肯曾如此说:『要讲到最基层的人都能明白你的话,这样,其余的人就不会有人多难题了。』著名布道家BillySunday明了简单的价值,他这样说:

如果有人拿了块肉闻一闻,并且做出恶心的样子。他的孩子会问:『爸爸,怎么啦?』如果他说:『这块肉正在经过分解的过程而形成一种新的化学混合物。』孩子根本不懂什么意思。但若父亲说:『它坏了!』孩子马上明白,并且紧捻着鼻子。『坏了』这词是句普通话,你不必查字典就能知道它的意思。

但这并不意味着牧者应当用对话的方式向会众说话。他的法则反而应该是:不要高估会众所认识的字汇,但也不可低估他们的智力。

〖直接且个人性的风格〗

除了明朗外,风格的第二大特征是:它必须是直接且个人性的。由于写作是针对『相关的人士』,讲章也是为了传达给某月某日早上某某教会的弟兄姐妹。作家和读者都是单独坐着,彼此相隔甚远,也不和识,但讲员却面对面和他的会众说话,并且叫得出每一位的名字。写下来的语言可以传达作者思想的结果,但说出来的话却表达了即刻的思想,正如DonaldC.Bryant以及KarlR.Wallace所形容的:『观念在发言时即时的表白』。所以,一篇讲章不能像一篇论文那样读给会众听。它有点像边想边说,一下告诉听众、一下一起谈。讲员和听者都可以感到他们互相的接触。

讲章用的是直接演说的风格。虽然作者可以这么写:『在基督徒的言谈中,必须小心注意如何对别人说话。』但讲员很可能这样说:『你要小心跟别人讲话。』『你』这个人称代名词给予牧者和听众一种合一感。虽然『你』可以很有果效,但有时讲员会说『我们』,这意味着『你和我』。在直接演说中的『我们』,与编辑上的『我们』不一样,后者是用来取代『我』这个人称代名词的,而在口语中的『我们』,正像良好会话中的『我们』一样,就是『你我一起』的意思。

讲员通常会运用问题,但作者就不一定会这么作。这种问题是为了启发听者去思考讲员下一步所要说的。并且,它通常也会介绍一个主要的重点或新的概念;或是邀请会众回应讲员刚刚说的;有时也常被用作讲章的结论。问题可以明确显示出听众和讲员是面对面的接触。

个人性风格并不人注重写作的各种正式惯例,因此适合于通常会话的语言,也适合运用在讲道上。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任何东西都能这样作。不当的文法或错误的发音,常使听者犹豫——就好像在祷告会中窃笑一样——并会使人对讲员的能力产生疑窦。

俚语会产生不同的反应。当有计划地使用时,俚语可以抓住听众的注意力,并将流畅和不拘泥的感觉注入讲章中。但若不假思索就使用,很可能就让人听起来像陈腔烂调,甚至是低俗而迂腐的,而且也是促成懒惰思想的帮凶。个人性的直接讲道,并不是不经意的讲道,也不是用叫人不能意会的语言。有效讲道的语言应该是绅士们在会话中的语言。

〖生动的风格〗

有效风格的第三个特征就是生动性。WayneC.Minnick辩正说:能真正开展听者经验的传播才能引起听者思想和情感上的共鸣。我们都是透过听觉、视觉、嗅觉、味觉及触觉去学习有关我们四周的世界。所以,为了使听者能体验信息,牧者必须引起听众感官上的共鸣。讲员借着视觉和声音来完成这事。会众看见他的手势和脸部的表情,听到他所说的,他也间接借着他对单字的运用来刺激听众的感官。语言使听者回想过去经验的印象,并像当时回应那事件一样的方式来回应讲员的话。举个例子说,当我们听到『热腾腾涂满奶油的面包』时,胃液就会开始流动;而当我们想到有只蟑螂爬在上面时,我们就尖叫立该缩回我们的手。讲员透过这些话语,使人们能以他们既有的感觉去联想他们从未有的经验。

当你用明确、具体的细节和许多这类的细节来描述时,生动逼真性就会增加。如果该描述既清楚又准确,我们就说它是『明确』的,如果它能在我们的脑海中构成图画,我们就说这是『具体』的。$l,923,212.92这个数字极其明确,却不够具体。你每个月电费单上的$275这个数字则既明确又具体。若它们是具体、明确的细节,它们就能引起别人的兴趣。这种描述之所以能传达信息,是因为它们与听众的经验息息相关。因此,用『物产』这个词不如用『黄瓜、柳橙、包心菜』;用『武器』不如说『冲锋枪』;与其说『主要城市』,不如说『台北、高雄、台中、台南』。以下的句子是抽象的:『在人类的经历中,我们观察到我们存在的事件都有其特定的周期性特征。了解这一切,会引导观察者在他的行动中表现更高程度的合宜性。』传道书的传道者用以下的方式表达相同的思想:『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物都有定时:生有时、死有时哭有时、笑有时;哀恸有时、跳舞有时静默有时,言语有时。』(三-7)

和画家或小说家一样,牧者必须学习用图画的方式来思考,那意味着他必须将描述的细节予以视觉化。GustaveFlaubert给他的写作门生ChuydeMaupassant一份作业:『你到火车站去,会发现上百辆计程车。这些车看起来都差不多,却不一样。你挑选一辆,准确地描述它,好让它开过我身边时可以一眼就认出来。』具体的话语,首先借着亲眼目睹来发展,然后才发展成写作和演说。除非我们观察生活,否则我们无法明确表达它。

当我们让名词和动词带出我们的意思时,生动性便发展出来。形容词和副词常搅乱演说,并与弱词相伴。根据E.B.White:『形容词并非用来救援弱词或不准确的名词。』强势名词和动词可以单独成立。『高大的人』应该改为『巨人』,『一只大鸟』应改为『大鹏』,用『咆哮』取代『大声讲话』,用『他冲了出去』取代『他很快地跑出去』。特别要小心使用『很』『非常』『相当』『太过』等限定调。这些会使我们逃避使用有实质的字词。『酷热』有强度,而『非常热』则无;『酷刑』比『很痛苦』更令人感到受伤的程度;『闪烁』带给我们更清楚的画面,甚于『如此引人兴趣』。在选用动词时,要用那些活生生的词。限定主动词使整个句子迈步前进。我们应遵守的原则是:『某人在作某事。』被动的动词会削弱演说中的生命力。『意见和判断力是根据我们已知的事实(被)形成的』,这听起来没有生命力,而『我们是照所知道的去思考』则较有活力。用『美好时光为众人所拥有』,不如用『每个人都很享受』。

动词,正如名词,当它们准确时,就能引起想像力。他『走过去』虽然能达到我们的目的,但不如『爬过去』『滚过去』『跌跌撞撞』『踉踉跄呛』来的清楚。她『尖叫』『嘶声喊叫』『河东狮吼』『莺声燕语』,总告诉我们一些她所『说』无法表达的东西。

新鲜的借喻也可以提高生动效果。隐喻及明喻能在听者中产生感觉或使他回忆以前经历中的影像。当AlexanderMaclaren这样说时,他正好触及要害:『所有的罪就像海底的海藻,绵绵密密地长在一起一样,你只要被一根缠住,必死无疑。』GeorgeByron用以下的词句激动我们的视觉:

亚述人像饿狼扑向羊群般攻打过来,

他的军队闪耀着金光和银光。

司布真以明喻来比喻以往的世代:『那时大宇宙躺在神的脑海中,如同在橡果核中尚未诞生的森林。』AlfredNorthWhitehead这样激起读者的印象:『保存知识并不比保存鲜鱼容易。』借喻把众多东西浓缩在一个片语里,节省了许多时间,比浪费词藻的讲员在一个段落中所能表达的还要多。让我们思考一下面这些句子:

夸大的片语,包含着明显的无知

内里空洞的字眼,涂满泡沫的奶油

闲谈像墓碑掉落在死人的脑筋上

如果更正教主义死亡,这篇讲章将是她心中的匕首

他对争论性问题的逃避,就像走在热焦油上一般

隐喻和明喻正像龙虾,必须新鲜享用。文学和象征意义应该同时击中思想。当过度处理对比而使文学形像褪色后,象征也同时失却力量,听众也将变得无动于东。以下这些曾经震憾我们的心,现在却无法使我们有任何感动:

天国不是我们的?

我找到了!

新生命

重生

釜底抽薪

回归圣经

仅此一生

借我赐恩福

当对比的辞汇变得陈旧,就该丢弃,并要建立一套能澄清重点且能使听众得着警诫的新模式。切题和适时,能在风格及内容中显示出来。研究杂志中的广告以及收音机和电视里的广告,它们都采取大众容易明白的语言,向被文化俘虏的听众传讲。一般的观察告诉我们,语言试验所证明的是:很多我们在讲台上所用的语言,都是『不准确、不切题以及毫无意义的』。

有效的风格不能像数学方程式般教导。对『适当语言』的掌握,需要有观察入微的眼光,以及寻求两件平时永不相关之事物间有意义之共同点的能力。筒言之,要除去陈腐和令人厌烦的演讲,需要想像力。在解经讲道中,没有任何事物比这个更必须——也没有比这个更缺乏的。

〖你如何避免落入讲道犹如嚼腊的圈套呢?〗

1.注意你自己语言的运用方式。在私人会话中,不要把你的思维转移到中性的事物上,也不要使用无稽不活泼的片语。培养新鲜的对比和灵活的运用,在你传讲时你会发现这样比较容易使用。Beecher提供了一个合乎风格例证的见证:『虽然对我而言,例证就像呼吸那么自然,现在我使用例证,是我早期事工的50倍我发展出一种倾向,潜伏在我里面,并在这方面教育自己;借着研究和操练,透过苦思和尝试;当我随处行走时,一方面用笔,一方面自言自语作即席演讲。』

2.研究别人怎样使用语言。当某个作者或讲员能震撼你时,要考察他是怎么作的。利用充满了明喻和隐喻的诗歌,研究其诗句发展出来象征语言的感受。

3.大声朗读。大声朗读能为你作两件事。第一,你的辞汇会增加。当我们还是小孩不会读写时,我们都是借着听和模仿学习说话的。大声朗读能重新制造那种经验。第二,当你读出比自己更好的风格时,新的演讲方式和创意的字词便会在你的神精系统中勾勒出来。你会发展出绘画似语言的感觉。把它拿去读给你的妻子和孩子听,强迫自己解释你所读的东西。要朗读小说、短剧、讲章,特别是圣经。和合本带有官话的味道,现代译本则满有现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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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讲章的修辞 传道书的『传道者』直等到结论才写下他的资历背景:『再者,传道者因有智慧,』他非常坦白说道:『仍将知识教训众人。又默想、又考查、又陈说许多箴言。传道者专心寻求可喜悦的言语,是凭正直写的诚实话。』(传十二9-1O)为要传授知识并且寻求合适的言语,这位古代的讲员写下了这份讲稿。 并非所有的讲员都要把讲章写下来,而那些写下讲章的讲员也不是把每一篇讲章都写下来。但是,预备讲稿的操练能改进我们的讲道。书写会刮除思想中的赘物,按着次序排列概念,并可强调其中的重要观念。套用FrancisBacon的一句话:『书写使一个准确的人在思想和言语上都准确。』 所有声称重视默示的解经讲道者,都应该尊重语言。确信神吹气在圣经中的每一个字上的人,却轻忽自己所选用的话语,这真是矛盾之至。即使他的常识不能告诉他,至少他的神学也应该告诉他,观念和单字是不能分开的。如同果酱倒进什么容器,它就成为什么形状,概念也照样成为单字的模型。正如颜料阐明了艺术家的概念,单字也抓住了讲员的思想并使它有特色。 箴言智者把合宜的言语比喻作『金苹果在银网子里』(箴廿五11)。马克吐温这么写着:『正确的言语和几乎正确的
言语间的不同,就如闪电与萤火虫的不同。』如同任何一位老练的作家一样,英国诗人JohnKeats也知道文体型式如何塑造概念。有天傍晚,他和朋友LeighHunt一同坐在书房,当时Keats正为一首诗费神,而Hunt则正在阅读。不久,Keats抬头看一看问道:『Hunt,你认为这句怎样?「一件美丽的事物是一份永远的喜悦。」(Abeautifulthingisanunendingjoy.)。』 『很好,』Hunt说:『但不太完全。』 安静一会儿后,Keats再次抬头:『这句如何?「美事是永远的喜悦」(Athingofbeautyisanunendingjoy.)。』 『好一些,』他的朋友回答:『但仍不甚准确。』 Keats又埋首桌前,他的笔在纸上发出平静的磨擦声。最后他问道:『现在你认为如何?「唯美是乐」(Athingofbeautyisajoyforever.)』 Hunt说:『嗯,它将常存于英语世界!』 谁能低估语言的能力?我们最爱的大部分经文,都是那些用悦人语言来表达真理的——诗篇廿三篇;哥林多前书十三章;罗马书八章。虽然保罗并不认为雄辩有什么价值,但他却用鼓舞人的语言写下
神所默示的书信。虽然Rembrandt『以马忤斯的基督』的画能使我们感动得哑口无言,但任何归纳出『一画值千字』的人,却从未能以一幅画来描写约翰福音三16(它只有短短3O个字)。 有些闪亮的字,如同热带阳光般灿烂,而有些枯涩的字眼,则如同衰弱的妇女那么不能引人注目。有些强烈的字眼打击人,就像职业拳击手一般,而有些微弱的字眼,却好像茶袋泡的茶一般淡而无味。有些字像枕头,能叫人得安慰,也有些字像钢板,冷酷得叫人害怕。有些字词能把听众带到神面前,但另一些字词却把他们送进阴沟里。我们靠语言生存,用语言相爱,用语言祈祷,甚至为语言而死。JosePhConrad稍微夸张地宣告:『给我一个正确的语言和口音,我就能移动世界。』 『但语言不是我的恩赐』,一位只有一千两才干的仆人在埋葬他的事奉时做这样的抗议。无论有没有恩赐,我们都必须使用语言和文字。唯一的问题只是我们运用得体或不得体罢了。如果牧者肯下苦工研究,他还是可以对文字更加熟练的。如果他拿自己和一些大牌的讲员或作者比较,当然会觉得自己像破铜烂铁。虽然这些名人的典型可能只是我们的理想目标,但在每一篇讲章中,每位牧师在他所说的事物上还是能够表达清楚且
准确。 我们对语文的选择,称为文体风格。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风格——它可以是温和的、单调的、爽快的、准确的——但无论我们是精确或随便处理语文,它就是我们的风格。风格反映出我们如何思考,以及如何看待生命。风格因着不同的讲员而有所改变,请员也可以因着不同的听众和场合而改变他的风格。举例来说,向高中生讲道与对主日早晨的会众请道,可以有不同的风格。在一篇对毕业生的告别训辞中所用的优美文字,完全不适用于小组查经。 虽然那些使文章明朗的法则也可应用在讲道上,但要切记,讲道绝不是一篇论文。由于讲员写下的只能作为他实际传讲的广泛预备,因此讲稿就不是讲员的最终产品。一篇讲章不该以朗读的方式表达给会众。朗读会扼杀传达思想时的生动性,它也不该以记忆的方式背诵出来。记忆不只对每周要讲许多次的人形成沉重的负担,也会使听众感觉到讲员是从他思想的墙外读出来的。讲员在书桌前与思想和文字做过挣扎,他所写的才能内在化。他可以反复大声诵读大纲,不需死记讲稿中所有的精确细节。在他走上讲台时,那已写好的讲稿将在讲员的语句意识中完成它的工作。他一面讲时,大部分的字词(不是全部)都会想起来。在传递的兴奋中,字句的结构也会改变,新
的片语会出现,他的请法也会像自然对话一样有活力。所以,讲稿能对讲章的思想和风格作出贡献,但不应主宰讲道。 写讲章与写书不同。讲员必须像他和别人讲话一样写他的讲章,并且,正如在对话中一样,他必须努力求得别人直接的理解。作者们知道,读者不需立刻掌握住观念。她可以在空间时考查每一页的内容,回想她所读到的,对观念加以辩证,并且可以用任何她觉得最合适的速度前进。如果她碰到不熟悉的字词,可以查考字典。倘若她在作者思想的路途中迷失,她可以回顾走过的路线。简单来说,是读者控制着这个过程。然而,听众却不能有很长的回想时间;他不能回去再听第二遍。倘若他在讲道的时间内不能接收到所讲过的东西,他就会完全失去它。如果他花时间回想讲员的论点,他就会失掉讲员目前所讲的一切。听者所听的是讲员的命题叙述,因此讲员不该像作者,他必须促使自己所讲的能迅速让人了解。 有些技巧可以帮助讲员有周密的思考和明晰的传讲。有些牧者根据他们的大纲,把他们的讲稿分段并作标题。他们在思维中已经把自己的思想加以调合、安排次序。再者,由于转接在口述的传播中背负更重的负担,因此在讲稿中它们占有更大的份量。听众在听讲章时,并非听到大纲,而是一系
列的句子,因此转接的地位如同路标一样,是在指示讲章目前到达的位置和即将前进的方向。因此,它们比一般书写的句子更长、更详细。转接的主要目的,在于提醒听者有关讲章的题目和中心思想;它们能回顾已经讲过的主要重点,并且显示出这些重点和主要概念间彼此的关联;同时也介绍下个重点。就它们所能产生的结果来看,主要的转接可以是一段或更长,而连接次要点的小转接则以比较短些。有时是一个单字(所以、此外、但是、结果),在某些地方则用一个片语(进一步说、接着是什么呢、结果如何呢),或一两个句子也可以。一位作家可以暗示转接,但身为讲员的就得发展出明晰、完备、确定的转接,虽然在纸上看起来是粗拙的,但在讲道上却比较容易进行,并能促使会众随着讲员的思路一起思考。 〖明朗的风格〗 讲员应该培养怎样特质的风格呢?首先,他必须是明朗的。Talleyrand曾评论说,语言是为隐藏而设立的,不是为了揭发思想。受过教育的人讲话时,有时好像Talleyrand就是他们演讲学的老师一样,尝试透过使用深奥的语言,使他们的听众将他们高深的思想铭刻于心,但讲章不会由于暗昧不明而深奥。任何畅通的思想,都可以简单而明晰地讲出来。法国优秀的数
学家Poincare曾如此坚称:『没有人能了解任何有关高级数学的东西,除非他能清楚解释给街上的市井小民听。』同样地,没有讲员能明白圣经中任何一段经文或神学上的任何要点,除非他能明白地将它表达给坐在他面前的会众听。 对讲员来说,明朗是件道德的事。倘若我们所传讲的可以把百姓带到神面前,它也同样可以使他们远离神。那么,为了神的缘故,也为了百姓的缘故,我们所传请的必须是清楚且明确。HelmutTheilicke提醒我们,冒犯并非由于人们不能了解,而是因为他们太了解,或至少害怕了解得太多。我们可以想像在苏俄一个群众大会中,有一个共产党员展开一系列攻击基督教的言词。这时,有人跳到他脚前大声喊说:『耶稣是弥赛亚!』这时,听众会受到惊扰,他也会因为扰乱大会而被推出去。但是,如果他像以下这样高声喊叫又会怎样呢:『耶稣基督是真神,他是唯一的主。所有把制度当作神的,都要与他们的共党领袖一起下地狱去。』这时,他是冒着被群众撕烂的危险。明确会显出福音对传统的冒犯,但同时也提供了生命和盼望。 〖明朗的大纲〗 然而,我们怎样才能使我们的讲章清楚明确呢?明朗的讲稿是从明朗的大纲发展出来的。传播源于思想,不是指头
,也不是出于口舌,而是头脑。有些讲员有急躁的思想,虽然他们有具刺激性的洞察力,但他们的思想却不跟着自然的顺序,他们弯弯曲曲的想法也治听众于死地。经过不知所措的半小时,听众尝试跟上这位急躁的讲员,就像耐着性子听朋友无聊的唠叨一样,真是叫人如坐针毡。弯弯曲曲的思路,只有在着手于细节之前把整个思想列成大纲后,才能使它变得直率。除非讲员知道他所要讲的,单是努力处理段落或句子是没有意义的。明朗的讲稿产自明朗的大纲。 〖简短的句子〗 再者,为了传达得更清楚,我们必须运用短小的句子。RudolfFlesch在他的TheArtofPlainTalk一书中坚持:句子越短,明朗度越高。根据他的方程式,一个坚持明朗的作者通常在一个句子中只用17-18个单字(英文),并且不允许任何句子超过3O个字。在一篇讲章的讲稿中,筒短的句子可以避免思想的纷乱,也因此比较容易记得。在讲员传达他的讲章时,他根本不必去注意句子的长短,正如他不必去想逗点、句点或惊叹号一般。为要使自己所讲的让人了解,他的话会时长时短,甚至运用不完整的句子,或使用顿音、滑音,用各种抑扬顿挫的音调、速度与力量的变化作为标点符号。虽然短句在讲稿中可
以帮助他的思想,却与他的传讲技能没有太大关联。 〖简单的句型〗 保持筒单的句型构造。一个明朗、有活力的风格,是在我们跟随思想的秩序——主词、主要动词和(当需要时)主要受词——中浮现出来的。用文法学者的术语来说就是:未加上从属子句前,先集中精力于独立子句上。(独立子句可以单独成为一个完整的句子,而从属子句则否。)倘若我们开始一个句子,却没有注意到我们所要强调的,那么我们通常会去强调那些不重要的细节。如果我们加添太多从属子句,会使我们的句子更杂,也叫别人听了更糊涂。如果我们把单一的思想放在一个句子中,讲章的风格就变得明朗。若有两个思想,就用两个句子。ArthurSchopenhauer责骂德国人说:『如果干扰另一位正在讲话的人是一件卤莽的事,那么干扰你自己就更是卤莽了。』复杂的句子还有其他的缺点,它会使讲章进展缓慢,正如HenryWardBeecher所提出的:『一条长满叶子的鞭子刺不痛人。』 〖简单的用字〗 简单的用字也能对明朗的风格作出良性的贡献。ErnestT.Campbell叙述一位受挫的饶舌者如此宣告:『每一门专业都是对待外行人的阴谋。』每一个与所得税挣扎的百姓都怀疑,为
什么国税局不告诉他所得税的意义是什么。律师常借法律术语困扰别人来提高自己的地位。神学家和牧师也常采用那些使会友陷入混乱的语言来进行他们的工作。请注意专门术语。专门的用字可以帮助专业人士在他们的学术界中传达,但对其他人来说就对牛弹琴了。虽然我们花了三年时间苦读神学院,却要花上十年来摆脱个中的恶习。倘若讲员在他的讲章中加添了一些像末世论、圣灵论、释义学、存在主义、约翰著作等等字样,他就是把障碍物丢进他的传播中。戊门术语联合了夸耀的『响亮』字眼,再配上置人于死地的口头禅,它就成了表现自我的利器,却对听众毫无帮助。 除非我们非用长句才表达,否则尽量使用短句。JoshBillings支持简单明了的表达,他说:『年轻人,当你从韦氏字典(Webster-sdictionary)去找一此足以传递你意思的响亮字汇时,你可以立刻断定这些并不能为你表达出什么。』长的字句,通常在它们的尾部都是瘫痪的。传说多年前有位年轻广告师,为一种新的肥皂想出这样的广告:『这产品的硷质和脂肪混合,能确保最佳品质的硷化作用,配合特定的重心,能使它浮在水面上,可以解除洗澡的麻烦和烦恼,不必在洗澡时常往浴盆下摸索。』一位较有经验
的广告工作者却只用五个简单的字就抓住了相同的意思:『它会浮起来!』GeorgeG.Williams坚持说,W.SomersetMaugham,SinclairLewis,RobertLouisStevenson以及CharlesDickens等人所用的单字之中,7O-78%只有单一的音节。在诗篇廿三篇中的单字有73%,主祷文中有76%,哥林多前书十三章中有80%,都是单音节的字。无论一段片语或单字如何能准确表达出讲员的意思,如果听众不能明白它的意义,它们就都毫无意义。林肯曾如此说:『要讲到最基层的人都能明白你的话,这样,其余的人就不会有人多难题了。』著名布道家BillySunday明了简单的价值,他这样说: 如果有人拿了块肉闻一闻,并且做出恶心的样子。他的孩子会问:『爸爸,怎么啦?』如果他说:『这块肉正在经过分解的过程而形成一种新的化学混合物。』孩子根本不懂什么意思。但若父亲说:『它坏了!』孩子马上明白,并且紧捻着鼻子。『坏了』这词是句普通话,你不必查字典就能知道它的意思。 但这并不意味着牧者应当用对话的方式向会众说话。他的法则反而应该是:不要高估会众所认识的字汇,但也不可低估他们
的智力。 〖直接且个人性的风格〗 除了明朗外,风格的第二大特征是:它必须是直接且个人性的。由于写作是针对『相关的人士』,讲章也是为了传达给某月某日早上某某教会的弟兄姐妹。作家和读者都是单独坐着,彼此相隔甚远,也不和识,但讲员却面对面和他的会众说话,并且叫得出每一位的名字。写下来的语言可以传达作者思想的结果,但说出来的话却表达了即刻的思想,正如DonaldC.Bryant以及KarlR.Wallace所形容的:『观念在发言时即时的表白』。所以,一篇讲章不能像一篇论文那样读给会众听。它有点像边想边说,一下告诉听众、一下一起谈。讲员和听者都可以感到他们互相的接触。 讲章用的是直接演说的风格。虽然作者可以这么写:『在基督徒的言谈中,必须小心注意如何对别人说话。』但讲员很可能这样说:『你要小心跟别人讲话。』『你』这个人称代名词给予牧者和听众一种合一感。虽然『你』可以很有果效,但有时讲员会说『我们』,这意味着『你和我』。在直接演说中的『我们』,与编辑上的『我们』不一样,后者是用来取代『我』这个人称代名词的,而在口语中的『我们』,正像良好会话中的『我们』一样,就是『你我一起』的意思。 讲员通
常会运用问题,但作者就不一定会这么作。这种问题是为了启发听者去思考讲员下一步所要说的。并且,它通常也会介绍一个主要的重点或新的概念;或是邀请会众回应讲员刚刚说的;有时也常被用作讲章的结论。问题可以明确显示出听众和讲员是面对面的接触。 个人性风格并不人注重写作的各种正式惯例,因此适合于通常会话的语言,也适合运用在讲道上。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任何东西都能这样作。不当的文法或错误的发音,常使听者犹豫——就好像在祷告会中窃笑一样——并会使人对讲员的能力产生疑窦。 俚语会产生不同的反应。当有计划地使用时,俚语可以抓住听众的注意力,并将流畅和不拘泥的感觉注入讲章中。但若不假思索就使用,很可能就让人听起来像陈腔烂调,甚至是低俗而迂腐的,而且也是促成懒惰思想的帮凶。个人性的直接讲道,并不是不经意的讲道,也不是用叫人不能意会的语言。有效讲道的语言应该是绅士们在会话中的语言。 〖生动的风格〗 有效风格的第三个特征就是生动性。WayneC.Minnick辩正说:能真正开展听者经验的传播才能引起听者思想和情感上的共鸣。我们都是透过听觉、视觉、嗅觉、味觉及触觉去学习有关我们四周的世界。所以,为了使听者能体
验信息,牧者必须引起听众感官上的共鸣。讲员借着视觉和声音来完成这事。会众看见他的手势和脸部的表情,听到他所说的,他也间接借着他对单字的运用来刺激听众的感官。语言使听者回想过去经验的印象,并像当时回应那事件一样的方式来回应讲员的话。举个例子说,当我们听到『热腾腾涂满奶油的面包』时,胃液就会开始流动;而当我们想到有只蟑螂爬在上面时,我们就尖叫立该缩回我们的手。讲员透过这些话语,使人们能以他们既有的感觉去联想他们从未有的经验。 当你用明确、具体的细节和许多这类的细节来描述时,生动逼真性就会增加。如果该描述既清楚又准确,我们就说它是『明确』的,如果它能在我们的脑海中构成图画,我们就说这是『具体』的。$l,923,212.92这个数字极其明确,却不够具体。你每个月电费单上的$275这个数字则既明确又具体。若它们是具体、明确的细节,它们就能引起别人的兴趣。这种描述之所以能传达信息,是因为它们与听众的经验息息相关。因此,用『物产』这个词不如用『黄瓜、柳橙、包心菜』;用『武器』不如说『冲锋枪』;与其说『主要城市』,不如说『台北、高雄、台中、台南』。以下的句子是抽象的:『在人类的经历中,我们观察到我们
存在的事件都有其特定的周期性特征。了解这一切,会引导观察者在他的行动中表现更高程度的合宜性。』传道书的传道者用以下的方式表达相同的思想:『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物都有定时:生有时、死有时哭有时、笑有时;哀恸有时、跳舞有时静默有时,言语有时。』(三-7) 和画家或小说家一样,牧者必须学习用图画的方式来思考,那意味着他必须将描述的细节予以视觉化。GustaveFlaubert给他的写作门生ChuydeMaupassant一份作业:『你到火车站去,会发现上百辆计程车。这些车看起来都差不多,却不一样。你挑选一辆,准确地描述它,好让它开过我身边时可以一眼就认出来。』具体的话语,首先借着亲眼目睹来发展,然后才发展成写作和演说。除非我们观察生活,否则我们无法明确表达它。 当我们让名词和动词带出我们的意思时,生动性便发展出来。形容词和副词常搅乱演说,并与弱词相伴。根据E.B.White:『形容词并非用来救援弱词或不准确的名词。』强势名词和动词可以单独成立。『高大的人』应该改为『巨人』,『一只大鸟』应改为『大鹏』,用『咆哮』取代『大声讲话』,用『他冲了出去』取代『他很快地跑出去』。特别要小心使用『很』
『非常』『相当』『太过』等限定调。这些会使我们逃避使用有实质的字词。『酷热』有强度,而『非常热』则无;『酷刑』比『很痛苦』更令人感到受伤的程度;『闪烁』带给我们更清楚的画面,甚于『如此引人兴趣』。在选用动词时,要用那些活生生的词。限定主动词使整个句子迈步前进。我们应遵守的原则是:『某人在作某事。』被动的动词会削弱演说中的生命力。『意见和判断力是根据我们已知的事实(被)形成的』,这听起来没有生命力,而『我们是照所知道的去思考』则较有活力。用『美好时光为众人所拥有』,不如用『每个人都很享受』。 动词,正如名词,当它们准确时,就能引起想像力。他『走过去』虽然能达到我们的目的,但不如『爬过去』『滚过去』『跌跌撞撞』『踉踉跄呛』来的清楚。她『尖叫』『嘶声喊叫』『河东狮吼』『莺声燕语』,总告诉我们一些她所『说』无法表达的东西。 新鲜的借喻也可以提高生动效果。隐喻及明喻能在听者中产生感觉或使他回忆以前经历中的影像。当AlexanderMaclaren这样说时,他正好触及要害:『所有的罪就像海底的海藻,绵绵密密地长在一起一样,你只要被一根缠住,必死无疑。』GeorgeByron用以下的词句激动我们
的视觉: 亚述人像饿狼扑向羊群般攻打过来, 他的军队闪耀着金光和银光。 司布真以明喻来比喻以往的世代:『那时大宇宙躺在神的脑海中,如同在橡果核中尚未诞生的森林。』AlfredNorthWhitehead这样激起读者的印象:『保存知识并不比保存鲜鱼容易。』借喻把众多东西浓缩在一个片语里,节省了许多时间,比浪费词藻的讲员在一个段落中所能表达的还要多。让我们思考一下面这些句子: 夸大的片语,包含着明显的无知 内里空洞的字眼,涂满泡沫的奶油 闲谈像墓碑掉落在死人的脑筋上 如果更正教主义死亡,这篇讲章将是她心中的匕首 他对争论性问题的逃避,就像走在热焦油上一般 隐喻和明喻正像龙虾,必须新鲜享用。文学和象征意义应该同时击中思想。当过度处理对比而使文学形像褪色后,象征也同时失却力量,听众也将变得无动于东。以下这些曾经震憾我们的心,现在却无法使我们有任何感动: 天国不是我们的? 我找到了! 新生命 重生 釜底抽薪 回归圣经 仅此一生 借我赐恩福 当对比的辞汇变得陈旧,就该丢弃,并要建立一套能澄清重点且能使听众得着警诫的新模式。切题和适时,能在风格及内容中显示出来。研
究杂志中的广告以及收音机和电视里的广告,它们都采取大众容易明白的语言,向被文化俘虏的听众传讲。一般的观察告诉我们,语言试验所证明的是:很多我们在讲台上所用的语言,都是『不准确、不切题以及毫无意义的』。 有效的风格不能像数学方程式般教导。对『适当语言』的掌握,需要有观察入微的眼光,以及寻求两件平时永不相关之事物间有意义之共同点的能力。筒言之,要除去陈腐和令人厌烦的演讲,需要想像力。在解经讲道中,没有任何事物比这个更必须——也没有比这个更缺乏的。 〖你如何避免落入讲道犹如嚼腊的圈套呢?〗 1.注意你自己语言的运用方式。在私人会话中,不要把你的思维转移到中性的事物上,也不要使用无稽不活泼的片语。培养新鲜的对比和灵活的运用,在你传讲时你会发现这样比较容易使用。Beecher提供了一个合乎风格例证的见证:『虽然对我而言,例证就像呼吸那么自然,现在我使用例证,是我早期事工的50倍我发展出一种倾向,潜伏在我里面,并在这方面教育自己;借着研究和操练,透过苦思和尝试;当我随处行走时,一方面用笔,一方面自言自语作即席演讲。』 2.研究别人怎样使用语言。当某个作者或讲员能震撼你时,要考察他是怎么作的
。利用充满了明喻和隐喻的诗歌,研究其诗句发展出来象征语言的感受。 3.大声朗读。大声朗读能为你作两件事。第一,你的辞汇会增加。当我们还是小孩不会读写时,我们都是借着听和模仿学习说话的。大声朗读能重新制造那种经验。第二,当你读出比自己更好的风格时,新的演讲方式和创意的字词便会在你的神精系统中勾勒出来。你会发展出绘画似语言的感觉。把它拿去读给你的妻子和孩子听,强迫自己解释你所读的东西。要朗读小说、短剧、讲章,特别是圣经。和合本带有官话的味道,现代译本则满有现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