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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宿(十一)

归宿 by 沐雪冰蕊

(十一)

钟琦看着坐在他床边的紫瑞,百感交集。他知道,即是他背叛她几千次、几万次,可是在这个城市里,他唯一可以依靠和信赖的还是这个坐在他面前的女子。

他的眼睛盯着紫瑞,比他以往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悔恨、自责和说不清楚的酸楚和悲哀,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牙齿咬的声响和强咽下去的泪水,已经使他的声音开始有点发抖:“小瑞,我……”

还没等钟琦说什么,紫瑞打断了他:“你伤的很厉害吗?很痛吗?她呢?”

听到这句轻声的关切,像是走失太久的游子突然看到母亲,委屈又悔恨、欣喜又不安,哽咽的喉咙铁锁般生锈。

这个曾经那么刚强的男子汉,为他所背负的心理上的重担和灵魂里的折磨,在这时,海啸般的冲击着他很久得不到释放的情感闸门,他把头埋进盖在他身上的被子里。

看着钟琦这么痛苦,紫瑞眼里也擒满泪水。她轻轻地拍着微微颤抖的钟琦:“别,别这样”

等平静下来,钟琦告诉紫蕊,嫣然走了,就在她生下孩子70天,她回了四川。再也没有过消息。

那天早上吃完早饭,钟琦正收拾碗筷,嫣然对他说::“先别收拾了,我有事要告诉你,我要走了,离开这里”。

钟琦很意外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他拉过椅子坐下来,问她:“走?你一个人吗?为什么?那这孩子呢?”

“钟琦,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这孩子不是你的。你曾经问我,我没有回答过你。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因为当时我也是实在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她看了一眼钟琦,继续说道:“这孩子如果你想送给别人,或者送她去福利院我都没有意见,但我不可能带她走,这些我都写在这里了。”说着,她转身从写字台的抽屉里,拿出来早已写好的离婚协议,递到钟琦的面前,“你签字吧。”

钟琦缓缓站起身来,盯着眼前这个魔鬼般的女人,热血已经冲到头顶,他的愤怒这时已演化成恨恶,牙齿在他的嘴里几乎要成为碎骨,他扬起手劈脸打在嫣然的脸上。手起如闪电,嫣然还没有反映过来,就已经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就这样,钟琦从那天开始,做了这个被亲生母亲抛弃的孩子的法定监护人。他所遇到的困难和窘迫,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他不敢把他和紫瑞离婚的事,告诉老家的双亲,他更不可以把这孩子带回去让父母帮他照料。他没有理由和勇气去面对父母亲。

暑往寒来,春夏秋冬,钟琦与这个无辜的女孩,相依生存,他为她付出了他能做的一切。

“那孩子现在在哪里?”紫瑞打断钟琦问道。

“小瑞”,钟琦边说着,不由自主地拉过紫瑞的手,眼神还是在那场英语演讲后的眼神,盯看着紫瑞:“对不起,我给她起了你的名字,你,你原谅我”

紫瑞,缓缓抽出被钟琦握住的手,站起身来,她走离开病床。

有多久了,她曾经拥有的那深情又热切的眼神,被无情地辛酸往事,埋葬的太久太久,尘封的已经似乎是千年的冰川。现在这眼神,切开她已经结痂的伤口,重新使她陷入流血的痛苦与惊悸中。

她知道,在这个城市里,他是为她,把生命交付与这片土地,远离故土,现在又落得成这样的惨状境地的。

紫瑞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温情地给还在那里楞楞地看着她的钟琦一个浅浅的甚至觉察不到的微笑。

她拎起放在病床下的脸盆和暖水瓶,走出病房。

紫瑞打来热水,给钟琦洗了头发,又帮钟琦擦洗身子。钟琦一边嘴里拒绝着,又顺从地看着她把自己的伤腿,轻轻地从铁吊架上搬下、抬上。

等给钟琦换好衣服,收拾停当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我得走了,要不末班车都没有了”紫瑞说完,看了眼钟琦就离开了。

北方夏天的夜晚是很美丽的。

紫瑞走出医院,深深地呼了口气。她仰起头,看着密密匝匝的星星,在深蓝深蓝的天幕上,那一闪一闪地,像是孩子调皮的眼睛。看着这深远的天幕,她刚才压抑的心情,似乎轻松了许多。可很快有被脑子里闪过的那摞放在自己写字桌上的信,压的透不过气来。

“上帝啊,我的主,给我力量,给我方向吧!你的孩子该怎么做呢?主啊,我的神,帮我!”紫瑞眼望着天空,心里在呼喊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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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钟琦看着坐在他床边的紫瑞,百感交集。他知道,即是他背叛她几千次、几万次,可是在这个城市里,他唯一可以依靠和信赖的还是这个坐在他面前的女子。 他的眼睛盯着紫瑞,比他以往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悔恨、自责和说不清楚的酸楚和悲哀,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牙齿咬的声响和强咽下去的泪水,已经使他的声音开始有点发抖:“小瑞,我……” 还没等钟琦说什么,紫瑞打断了他:“你伤的很厉害吗?很痛吗?她呢?” 听到这句轻声的关切,像是走失太久的游子突然看到母亲,委屈又悔恨、欣喜又不安,哽咽的喉咙铁锁般生锈。 这个曾经那么刚强的男子汉,为他所背负的心理上的重担和灵魂里的折磨,在这时,海啸般的冲击着他很久得不到释放的情感闸门,他把头埋进盖在他身上的被子里。 看着钟琦这么痛苦,紫瑞眼里也擒满泪水。她轻轻地拍着微微颤抖的钟琦:“别,别这样” 等平静下来,钟琦告诉紫蕊,嫣然走了,就在她生下孩子70天,她回了四川。再也没有过消息。 那天早上吃完早饭,钟琦正收拾碗筷,嫣然对他说::“先别收拾了,我有事要告诉你,我要走了,离开这里”。 钟琦很意外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他拉过椅子坐下来,问她:“
走?你一个人吗?为什么?那这孩子呢?” “钟琦,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这孩子不是你的。你曾经问我,我没有回答过你。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因为当时我也是实在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她看了一眼钟琦,继续说道:“这孩子如果你想送给别人,或者送她去福利院我都没有意见,但我不可能带她走,这些我都写在这里了。”说着,她转身从写字台的抽屉里,拿出来早已写好的离婚协议,递到钟琦的面前,“你签字吧。” 钟琦缓缓站起身来,盯着眼前这个魔鬼般的女人,热血已经冲到头顶,他的愤怒这时已演化成恨恶,牙齿在他的嘴里几乎要成为碎骨,他扬起手劈脸打在嫣然的脸上。手起如闪电,嫣然还没有反映过来,就已经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就这样,钟琦从那天开始,做了这个被亲生母亲抛弃的孩子的法定监护人。他所遇到的困难和窘迫,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他不敢把他和紫瑞离婚的事,告诉老家的双亲,他更不可以把这孩子带回去让父母帮他照料。他没有理由和勇气去面对父母亲。 暑往寒来,春夏秋冬,钟琦与这个无辜的女孩,相依生存,他为她付出了他能做的一切。 “那孩子现在在哪里?”紫瑞打断钟琦问道。 “小瑞”,钟琦边说着,不由自主地拉过紫瑞的手,眼神还是在
那场英语演讲后的眼神,盯看着紫瑞:“对不起,我给她起了你的名字,你,你原谅我” 紫瑞,缓缓抽出被钟琦握住的手,站起身来,她走离开病床。 有多久了,她曾经拥有的那深情又热切的眼神,被无情地辛酸往事,埋葬的太久太久,尘封的已经似乎是千年的冰川。现在这眼神,切开她已经结痂的伤口,重新使她陷入流血的痛苦与惊悸中。 她知道,在这个城市里,他是为她,把生命交付与这片土地,远离故土,现在又落得成这样的惨状境地的。 紫瑞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温情地给还在那里楞楞地看着她的钟琦一个浅浅的甚至觉察不到的微笑。 她拎起放在病床下的脸盆和暖水瓶,走出病房。 紫瑞打来热水,给钟琦洗了头发,又帮钟琦擦洗身子。钟琦一边嘴里拒绝着,又顺从地看着她把自己的伤腿,轻轻地从铁吊架上搬下、抬上。 等给钟琦换好衣服,收拾停当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我得走了,要不末班车都没有了”紫瑞说完,看了眼钟琦就离开了。 北方夏天的夜晚是很美丽的。 紫瑞走出医院,深深地呼了口气。她仰起头,看着密密匝匝的星星,在深蓝深蓝的天幕上,那一闪一闪地,像是孩子调皮的眼睛。看着这深远的天幕,她刚才压抑的心情,似乎轻松了许多
。可很快有被脑子里闪过的那摞放在自己写字桌上的信,压的透不过气来。 “上帝啊,我的主,给我力量,给我方向吧!你的孩子该怎么做呢?主啊,我的神,帮我!”紫瑞眼望着天空,心里在呼喊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