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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首先步骤

认识苦难的奥秘 by 卡森

难解的案例

一位牧师正在前院除草。他在工作中偶一抬头,正好看到一辆重型垃圾车在邻居车道上倒车——恰恰辗过蹲在巨轮后面邻居那个一岁半大的儿子!在驶往医院的救护车上,这位牧师陪着那歇斯底里的母亲和那面如死灰的父亲,眼前的小男孩已被压得几乎无法辨识,失去生还的希望。

神在哪里?珍妮婚后五年的某晚睡梦中,身边的丈夫丹尼摇醒她,并且指著自己的嘴。当她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时,才知道丈夫乍醒之下因发现自己不能言语正惊惧不已,于是紧急联络医生火速赶往医院。第二天,医师为丹尼的脑癌进行开刀手术,然而清除不了多少,手术的结果带来更糟的状况:它抹去了丹尼脑中所有学习性的记忆。丹尼再也不会讲不会写,也不认识他的小孩。但无论如何,手术带来一个特别的结果,便是癌细胞停止了生长。但丹尼的个性却转变了,他觉得挫折、气愤且易怒,并且需要人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看护他。经历三年间微乎其微的康复之后,癌细胞又再度蔓延生长,四个月后,终于夺走了他的生命。

神在哪里?一个乡下家庭,养了六个子女,虽然其中四个患有血友病,一家人还是能顺服喜乐地服事主。然而他们却遭到爱滋病无情的冲击。医生与病人不知道血库已经被污染,四个孩子却一直接受输血。其中两个染病的孩子在三年间接连死亡,第三个经检验后证实带有阳性反应,也就是说他的出现症状、痛苦、死亡都是迟早的事。第四个孩子三十岁,本身已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他拒绝接受检验,但他知道自己极可能也是带原者,很快地就会让他的妻子成为寡妇,儿女变成孤儿。他几乎没有买什么保险,如今也不会有保险公司愿意承保了。

神在哪里?我其希望这些只是我杜撰的故事,但却不是,这些可说都是我认识的人,只是变更了其中的姓名与微小细节。其实我们每个人身边都有不少故事。比如我的一位同事,他们夫妇十年来一直在担任寄养父母的工作。有一段期间,他们照管一对一岁半的双胞胎男孩,这已是这对双胞胎的第六个家了。这两个孩子被认为带有无法治疗的问题(事实证明这是错误的判断)。这对双胞胎至少在两个家庭中因哭叫而受到责打,以致他们抵达这个新家的第一晚,竟是不带一点声音地流著泪入睡。

神在哪里?事实上,我们所有人只要活得够久,总会遇到苦难。我们所爱的人会死亡,我们自己会罹患这种或那种的疾病,到了中年常会有中年压力——失望、失败感、体力衰退、外遇等等。父母在养育子女的过程中,更会经历担忧心痛。在我行文此刻,我母亲正患了重度的老年痴呆症,而我知道她是不可能再回家的了。只要活得够长,衰弱与疾病总会找上你,并且还要加上你的老朋友一个一个离你而去,留你孤独在世。

这一些只代表发生在相当稳定社会中的苦难,除此以外,战争、种族偏见、集体屠杀、折磨人的贫穷,以及饥饿等等,这些即使是电视也无法适切地描绘出实情。比如我在第一次前往一个相当贫困的第三世界国家时,首先迎面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挥之不去的恶臭味,这就是电视无法描绘的。

当年的纳粹屠杀事件如今已有极多的相关文献,当时六百万犹太人被计划性地除灭,于是相当多的文献书籍都把此一集体屠杀归为一种错误偏差,一种再也不允许发生的单一事件,它代表的是一种摧毁生命意义的野蛮行为;我们被告知,绝不可将之和其他的狂乱暴力相比较,免得我们贬抑了其严重性。

然而更令人悲哀的事实却是:仅仅在本世纪,纳粹的屠杀只不过是一连串类似屠杀事件中的一件而已。在非洲中部大约有一千万人口死于爱滋病,约有两千万到五千万中国人死于自然灾害,在波帕政权下死去的柬埔寨人,其比例相当于纳粹政权下死去的犹太人。我们不清楚在史达林统治下有多少苏俄人民死亡。另外,乌干达在阿敏统治之下所带来的苦难也是难以估计的。

对于「天灾」,我们又能说什么呢?每一年有数十万人死于饥饿;好几百万人营养不良。此外,两万五千人死于墨西哥大地震;在中国大陆,有二十万人死于同样灾害。最近一次的加州地震虽然骇人,都还不足与前者比较。到底有多少所谓的自然灾害(特别是饥饿)是源自大自然的力量,比如旱灾;又有多少是源自人为的罪恶体制——比如专制政权、种族战争、不公平的贸易行为、无节制的贪婪欲望呢?

在如许的悲剧、如许的痛苦中,神在哪里?

这是圣经里时常出现的问题——诗篇作者、耶利米、约伯、哈巴谷、以利亚——这些人都面对了他们无法掌控的问题,看到了邪恶的胜利。「恶人的道路为何亨通呢?大行诡诈的为何得安逸呢?」(耶十二1)「恶人为何存活,享大寿数,势力强盛呢?」(伯二十一7)

对某些人而言,这个问题几乎是智性的难题。如果神既全能又全美,他怎么可以允许这样的恶事?如果它有意志,但却无法制止这些苦难,那么他便算不得全能;如果他有能力,却不愿处理这些苦难,那么他便算不得全善。此推论暗示,恶事的存在正质疑神的存在。

另一些人认为问题不仅仅在于邪恶的存在,而是在于它的猖獗,许多毫无来由的意事简直到了令人震惊的地步。也许有人基于假设神让人有叛逆的自由,因此他们辩称,让一些恶事存在并不危及信仰。但是这样的理论又如何解释「自然」灾害所带来的巨大灾难呢?无论好人坏人,无论年龄大小或阅历如何,为何都要受到这些无法逃脱的惩罚呢?

有好几本相当优秀的书籍专门论述这些智性的问题,其中一本小书对一般读者具有相当的效发性,是由鲁益师所写的《痛苦的奥秘》(TheProblemOfPain)(注1)。不太有人会赞同他在此书中所有的论点,但是许多人对他后来在丧妻之时所写的一本见证《乡乡如晤》(AGriefObserved)(注2),则相当有共鸣。近年来,有好几位基督徒学者发展出高度复杂微妙的论证,辩护基督教信仰即使在邪恶的环境中,依旧具有合理性(注3),而这些论证在思想界也已获得相当的可信度。在本书中,笔者偶尔也会引用一下这些论述,但是那并非本书的主要焦点。

其实,明显的理由显示,许多信徒从不被同样问题所困扰。有数以百万计的基督徒都坚信,神是全能的,是全善的,世界上原就充满各种苦难。在他们人生各阶段的体验当中,并不感到有什么问题存在,简明的神学答案便可满足他们:「受苦是由于罪恶的结果;自由意志意谓神让人们自行抉择对错;天堂与地狱自有清楚的记帐。」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真正思考过这些事,只知道神爱他们,这就够了。为什么要伤脑筋去多想那些你无法明白的事?更何况是去改善呢?

不过在他们生命经验中所发生的一些事,会使他们陷入此一问题中。或许是因为上了大学一年级的哲学课,或许是个人遭遇十分痛苦的死别经验,或许你的父亲过世,或许你的孩子染患重病,也或许你的配偶和别人私奔。又你所殷殷期盼的工作机会飞到别人手上,你受绝症的打击,你掉进沮丧的泥沼。悲观无法自拔,你的信仰见证不但没什么结果,甚至引起同事朋友的反感,你失业了,失去房子、失去存款……;突然之间,有关苦难的问题变得事关重大。

换句话说,有关苦难与恶事的深厚焦虑完全因人而异。这可以用一个简单的模式来表达(注4)。假设约翰有一信仰体系,我们称之为S,S的内容或许相互一致或许不一致,但对我们而言,只要S是代表约翰所相信的,就没有什么不同。然后,因某种因素,约翰在这信仰体系之后附加了R,R是表示在S的内容中存有不协调之处。现在约翰认为S和R都是对的,但是这一新的体系(且称为so)在本质上是不稳定的,于是约翰掉入了所谓认识论的困境中:他必须找个理由来放弃R的信念,以保持旧有的S能够取代新的So;要不然他就必须改变S里面的一些因素,或是舍弃掉其中部分信念,使得不再有R的问题。假设舍弃掉其中部分信念,我们称所馀者为Sl,当然我们也再次重申,S的内容是否和谐一致与我们的目的无关,重点在于So(即S加R总和)本质上不稳定,因而造成无尽的焦虑感。约翰迟早会因著感到巨大的压力,退回到S(即扬弃R),或是重新整理他的信条为S1(也就是使得R不再成为干扰)。

我们可以用一个严肃的例子来说明。假设约翰是个信仰非常纯正的信徒。他的S范围中包含对神的大能、良善,其他等等信仰的坚信,但在约翰到第三世界旅行数月之后,他在生命中第一次亲眼见识到人类苦难的规模,于是他逐渐采取了R信条,他看不出他对神的信仰和这个世界的苦难如何能取得协调,因此造成他极大的忧虑。最后,他可能认为R并不真确而扬弃之(因此回转到他传统的信条),或是在R的压力之下,他会改变S的部分内容,成为修正后的SI:比如说,他仍然相信神的存在与艮善,但是并不太相信他是全能的。

从某个层面来说,这个模式整体而言,太过用脑思考或太属理性主义的考量。在我的经验中,大多数基督徒突然间感知到苦难与邪恶的问题时,便会立即同时面对其他一连串的压力。或许这个信徒会不祷告,或许他会害怕失去其他基督徒的信任和友谊,因此封闭住这些问题不讲出来。然而可能有重大的属灵争战正在进行,但这信徒却仅是隐约感受到而已。有时会因而觉得沮丧,这可能是体内化学作用不平衡所致,或是失望加上睡眠不足所引起的,随之发生的现象还有消化问题、失眠症及头痛等等。总之,回到恶事与苦难的根本循环问题时,一切就变得更加严重。

即使所有的这些相关问题都足以困扰人,但是最核心的问题乃在于附加的R——亦即人逐渐体认到,他的信仰系统在某处出了差错。这也正是为何基督徒有一稳固信仰是很重要的,如此往后在遇上某件个人悲剧,或遭逢生命中某种新经验时,才能因应R所生发的信仰质疑。

此外还有两项必须明白的因素。

(一)即使你从未采取过R的想法——意即你从不认为你的信仰系统中有什么不一致之处——也并不表示你确实清楚知道在你的信仰体系S中其是相互协调的。换句话说,你可能以为你的信仰系统在逻辑上很协调一致,但却不能确实详指它到底如何在逻辑上是协调一致的。你为迷惑留下了各种的发展空间。例如:你可能认为神是全能的,神是良善的,恶事是存在于世界上的,所有诸如此类的信念都不冲突,它们用一种你也不佯称了解的奇异方式互相结合著。这种步骤在本质上倒也没什么不合逻辑,但是在我的经验中,如果你把有迷惑之处稍微放错了位置,迟早就会有错误回过头来纠缠你。在第十一章我会再度提起这一点。

(二)更重要的是,即使你在S体系中并没有附加R,造成S的不一致之处,但这并不一定表示S本身会在你遭逢苦难时,提供你多少慰藉。R的出现固然会增添你的痛苦,但是R的缺席也不保证你会增添什么安慰。因为事实上,在最大的苦难与恶事的经验之下,未经思索的信仰是提供不出什么慰藉的。

将之放在基督徒经验之下的说法是这样:在苦难的黑暗时刻,基督徒所需要的不只是保证他们的信仰协调一致而已,他们惟一能得到的安慰,只有从又真又活的主自己,从他恩惠赐予的灵,从重新的领悟,从真实感受的体验,从神在耶稣基督里的爱(弗三14一21)中得著。然而这并不是说,原先的信仰体系都是无关紧要的,而是说,基督徒除了要紧守信仰中的信条具实一致,在其中寻获慰藉外,并且必须学习如何应用它们。基督徒的信仰不是用来束之于心中的高阁,而是要用以处理生命中的挑战,并运用于门徒生活中。否则,它们便无法带来慰藉、稳定、虔敬、勇气、谦卑、喜悦、圣洁与信心。

但是当我们要接下去思考各种不同的圣经重点,如何在恶事和苦难来势汹汹要淹没我们时,作为安慰我们的堡垒之前,我要再次提醒大家,要防范一些其实一点也不牢靠、纯属虚夸不实的错误信念。思虑周到的基督徒应该想到要避开它们:它们许诺会带来安全,其实仅带来破坏而已。

1.列出你的苦难清单——包括在你周道世界中所看到的,以及你自己所遭受的苦难。

2.恶事与苦难的问题曾否深深困扰过你吗?如果不曾,是为什么?如果曾有,又是为什么?

3.据你目前所了解,你认为神的至高与良善,和这世界上所呈现的许多恶事与苦难,两者如何调和?

4.你曾否有过一段期间,不断寻问关于神的能力与爱等扰人的问题?何以促使你如此?帮助你度过这段期间最重要的因素是什么?

5.基督徒从哪里可以汲取到深刻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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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解的案例 一位牧师正在前院除草。他在工作中偶一抬头,正好看到一辆重型垃圾车在邻居车道上倒车——恰恰辗过蹲在巨轮后面邻居那个一岁半大的儿子!在驶往医院的救护车上,这位牧师陪着那歇斯底里的母亲和那面如死灰的父亲,眼前的小男孩已被压得几乎无法辨识,失去生还的希望。 神在哪里?珍妮婚后五年的某晚睡梦中,身边的丈夫丹尼摇醒她,并且指著自己的嘴。当她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时,才知道丈夫乍醒之下因发现自己不能言语正惊惧不已,于是紧急联络医生火速赶往医院。第二天,医师为丹尼的脑癌进行开刀手术,然而清除不了多少,手术的结果带来更糟的状况:它抹去了丹尼脑中所有学习性的记忆。丹尼再也不会讲不会写,也不认识他的小孩。但无论如何,手术带来一个特别的结果,便是癌细胞停止了生长。但丹尼的个性却转变了,他觉得挫折、气愤且易怒,并且需要人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看护他。经历三年间微乎其微的康复之后,癌细胞又再度蔓延生长,四个月后,终于夺走了他的生命。 神在哪里?一个乡下家庭,养了六个子女,虽然其中四个患有血友病,一家人还是能顺服喜乐地服事主。然而他们却遭到爱滋病无情的冲击。医生与病人不知道血库已经被污染,四个孩子
却一直接受输血。其中两个染病的孩子在三年间接连死亡,第三个经检验后证实带有阳性反应,也就是说他的出现症状、痛苦、死亡都是迟早的事。第四个孩子三十岁,本身已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他拒绝接受检验,但他知道自己极可能也是带原者,很快地就会让他的妻子成为寡妇,儿女变成孤儿。他几乎没有买什么保险,如今也不会有保险公司愿意承保了。 神在哪里?我其希望这些只是我杜撰的故事,但却不是,这些可说都是我认识的人,只是变更了其中的姓名与微小细节。其实我们每个人身边都有不少故事。比如我的一位同事,他们夫妇十年来一直在担任寄养父母的工作。有一段期间,他们照管一对一岁半的双胞胎男孩,这已是这对双胞胎的第六个家了。这两个孩子被认为带有无法治疗的问题(事实证明这是错误的判断)。这对双胞胎至少在两个家庭中因哭叫而受到责打,以致他们抵达这个新家的第一晚,竟是不带一点声音地流著泪入睡。 神在哪里?事实上,我们所有人只要活得够久,总会遇到苦难。我们所爱的人会死亡,我们自己会罹患这种或那种的疾病,到了中年常会有中年压力——失望、失败感、体力衰退、外遇等等。父母在养育子女的过程中,更会经历担忧心痛。在我行文此刻,我母亲正
患了重度的老年痴呆症,而我知道她是不可能再回家的了。只要活得够长,衰弱与疾病总会找上你,并且还要加上你的老朋友一个一个离你而去,留你孤独在世。 这一些只代表发生在相当稳定社会中的苦难,除此以外,战争、种族偏见、集体屠杀、折磨人的贫穷,以及饥饿等等,这些即使是电视也无法适切地描绘出实情。比如我在第一次前往一个相当贫困的第三世界国家时,首先迎面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挥之不去的恶臭味,这就是电视无法描绘的。 当年的纳粹屠杀事件如今已有极多的相关文献,当时六百万犹太人被计划性地除灭,于是相当多的文献书籍都把此一集体屠杀归为一种错误偏差,一种再也不允许发生的单一事件,它代表的是一种摧毁生命意义的野蛮行为;我们被告知,绝不可将之和其他的狂乱暴力相比较,免得我们贬抑了其严重性。 然而更令人悲哀的事实却是:仅仅在本世纪,纳粹的屠杀只不过是一连串类似屠杀事件中的一件而已。在非洲中部大约有一千万人口死于爱滋病,约有两千万到五千万中国人死于自然灾害,在波帕政权下死去的柬埔寨人,其比例相当于纳粹政权下死去的犹太人。我们不清楚在史达林统治下有多少苏俄人民死亡。另外,乌干达在阿敏统治之下所带来的苦难
也是难以估计的。 对于「天灾」,我们又能说什么呢?每一年有数十万人死于饥饿;好几百万人营养不良。此外,两万五千人死于墨西哥大地震;在中国大陆,有二十万人死于同样灾害。最近一次的加州地震虽然骇人,都还不足与前者比较。到底有多少所谓的自然灾害(特别是饥饿)是源自大自然的力量,比如旱灾;又有多少是源自人为的罪恶体制——比如专制政权、种族战争、不公平的贸易行为、无节制的贪婪欲望呢? 在如许的悲剧、如许的痛苦中,神在哪里? 这是圣经里时常出现的问题——诗篇作者、耶利米、约伯、哈巴谷、以利亚——这些人都面对了他们无法掌控的问题,看到了邪恶的胜利。「恶人的道路为何亨通呢?大行诡诈的为何得安逸呢?」(耶十二1)「恶人为何存活,享大寿数,势力强盛呢?」(伯二十一7) 对某些人而言,这个问题几乎是智性的难题。如果神既全能又全美,他怎么可以允许这样的恶事?如果它有意志,但却无法制止这些苦难,那么他便算不得全能;如果他有能力,却不愿处理这些苦难,那么他便算不得全善。此推论暗示,恶事的存在正质疑神的存在。 另一些人认为问题不仅仅在于邪恶的存在,而是在于它的猖獗,许多毫无来由
的意事简直到了令人震惊的地步。也许有人基于假设神让人有叛逆的自由,因此他们辩称,让一些恶事存在并不危及信仰。但是这样的理论又如何解释「自然」灾害所带来的巨大灾难呢?无论好人坏人,无论年龄大小或阅历如何,为何都要受到这些无法逃脱的惩罚呢? 有好几本相当优秀的书籍专门论述这些智性的问题,其中一本小书对一般读者具有相当的效发性,是由鲁益师所写的《痛苦的奥秘》(TheProblemOfPain)(注1)。不太有人会赞同他在此书中所有的论点,但是许多人对他后来在丧妻之时所写的一本见证《乡乡如晤》(AGriefObserved)(注2),则相当有共鸣。近年来,有好几位基督徒学者发展出高度复杂微妙的论证,辩护基督教信仰即使在邪恶的环境中,依旧具有合理性(注3),而这些论证在思想界也已获得相当的可信度。在本书中,笔者偶尔也会引用一下这些论述,但是那并非本书的主要焦点。 其实,明显的理由显示,许多信徒从不被同样问题所困扰。有数以百万计的基督徒都坚信,神是全能的,是全善的,世界上原就充满各种苦难。在他们人生各阶段的体验当中,并不感到有什么问题存在,简明的神学答案便可满足他们:「受苦是由于罪恶的
结果;自由意志意谓神让人们自行抉择对错;天堂与地狱自有清楚的记帐。」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真正思考过这些事,只知道神爱他们,这就够了。为什么要伤脑筋去多想那些你无法明白的事?更何况是去改善呢? 不过在他们生命经验中所发生的一些事,会使他们陷入此一问题中。或许是因为上了大学一年级的哲学课,或许是个人遭遇十分痛苦的死别经验,或许你的父亲过世,或许你的孩子染患重病,也或许你的配偶和别人私奔。又你所殷殷期盼的工作机会飞到别人手上,你受绝症的打击,你掉进沮丧的泥沼。悲观无法自拔,你的信仰见证不但没什么结果,甚至引起同事朋友的反感,你失业了,失去房子、失去存款……;突然之间,有关苦难的问题变得事关重大。 换句话说,有关苦难与恶事的深厚焦虑完全因人而异。这可以用一个简单的模式来表达(注4)。假设约翰有一信仰体系,我们称之为S,S的内容或许相互一致或许不一致,但对我们而言,只要S是代表约翰所相信的,就没有什么不同。然后,因某种因素,约翰在这信仰体系之后附加了R,R是表示在S的内容中存有不协调之处。现在约翰认为S和R都是对的,但是这一新的体系(且称为so)在本质上是不稳定的,于是约翰掉入了所谓认
识论的困境中:他必须找个理由来放弃R的信念,以保持旧有的S能够取代新的So;要不然他就必须改变S里面的一些因素,或是舍弃掉其中部分信念,使得不再有R的问题。假设舍弃掉其中部分信念,我们称所馀者为Sl,当然我们也再次重申,S的内容是否和谐一致与我们的目的无关,重点在于So(即S加R总和)本质上不稳定,因而造成无尽的焦虑感。约翰迟早会因著感到巨大的压力,退回到S(即扬弃R),或是重新整理他的信条为S1(也就是使得R不再成为干扰)。 我们可以用一个严肃的例子来说明。假设约翰是个信仰非常纯正的信徒。他的S范围中包含对神的大能、良善,其他等等信仰的坚信,但在约翰到第三世界旅行数月之后,他在生命中第一次亲眼见识到人类苦难的规模,于是他逐渐采取了R信条,他看不出他对神的信仰和这个世界的苦难如何能取得协调,因此造成他极大的忧虑。最后,他可能认为R并不真确而扬弃之(因此回转到他传统的信条),或是在R的压力之下,他会改变S的部分内容,成为修正后的SI:比如说,他仍然相信神的存在与艮善,但是并不太相信他是全能的。 从某个层面来说,这个模式整体而言,太过用脑思考或太属理性主义的考量。在我的经验中,
大多数基督徒突然间感知到苦难与邪恶的问题时,便会立即同时面对其他一连串的压力。或许这个信徒会不祷告,或许他会害怕失去其他基督徒的信任和友谊,因此封闭住这些问题不讲出来。然而可能有重大的属灵争战正在进行,但这信徒却仅是隐约感受到而已。有时会因而觉得沮丧,这可能是体内化学作用不平衡所致,或是失望加上睡眠不足所引起的,随之发生的现象还有消化问题、失眠症及头痛等等。总之,回到恶事与苦难的根本循环问题时,一切就变得更加严重。 即使所有的这些相关问题都足以困扰人,但是最核心的问题乃在于附加的R——亦即人逐渐体认到,他的信仰系统在某处出了差错。这也正是为何基督徒有一稳固信仰是很重要的,如此往后在遇上某件个人悲剧,或遭逢生命中某种新经验时,才能因应R所生发的信仰质疑。 此外还有两项必须明白的因素。 (一)即使你从未采取过R的想法——意即你从不认为你的信仰系统中有什么不一致之处——也并不表示你确实清楚知道在你的信仰体系S中其是相互协调的。换句话说,你可能以为你的信仰系统在逻辑上很协调一致,但却不能确实详指它到底如何在逻辑上是协调一致的。你为迷惑留下了各种的发展空间。例如:你可能认为神是
全能的,神是良善的,恶事是存在于世界上的,所有诸如此类的信念都不冲突,它们用一种你也不佯称了解的奇异方式互相结合著。这种步骤在本质上倒也没什么不合逻辑,但是在我的经验中,如果你把有迷惑之处稍微放错了位置,迟早就会有错误回过头来纠缠你。在第十一章我会再度提起这一点。 (二)更重要的是,即使你在S体系中并没有附加R,造成S的不一致之处,但这并不一定表示S本身会在你遭逢苦难时,提供你多少慰藉。R的出现固然会增添你的痛苦,但是R的缺席也不保证你会增添什么安慰。因为事实上,在最大的苦难与恶事的经验之下,未经思索的信仰是提供不出什么慰藉的。 将之放在基督徒经验之下的说法是这样:在苦难的黑暗时刻,基督徒所需要的不只是保证他们的信仰协调一致而已,他们惟一能得到的安慰,只有从又真又活的主自己,从他恩惠赐予的灵,从重新的领悟,从真实感受的体验,从神在耶稣基督里的爱(弗三14一21)中得著。然而这并不是说,原先的信仰体系都是无关紧要的,而是说,基督徒除了要紧守信仰中的信条具实一致,在其中寻获慰藉外,并且必须学习如何应用它们。基督徒的信仰不是用来束之于心中的高阁,而是要用以处理生命中的挑战,并运用
于门徒生活中。否则,它们便无法带来慰藉、稳定、虔敬、勇气、谦卑、喜悦、圣洁与信心。 但是当我们要接下去思考各种不同的圣经重点,如何在恶事和苦难来势汹汹要淹没我们时,作为安慰我们的堡垒之前,我要再次提醒大家,要防范一些其实一点也不牢靠、纯属虚夸不实的错误信念。思虑周到的基督徒应该想到要避开它们:它们许诺会带来安全,其实仅带来破坏而已。 1.列出你的苦难清单——包括在你周道世界中所看到的,以及你自己所遭受的苦难。 2.恶事与苦难的问题曾否深深困扰过你吗?如果不曾,是为什么?如果曾有,又是为什么? 3.据你目前所了解,你认为神的至高与良善,和这世界上所呈现的许多恶事与苦难,两者如何调和? 4.你曾否有过一段期间,不断寻问关于神的能力与爱等扰人的问题?何以促使你如此?帮助你度过这段期间最重要的因素是什么? 5.基督徒从哪里可以汲取到深刻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