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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疾病、死亡、复活

认识苦难的奥秘 by 卡森

前言

只要我们活得够久。总要面临丧失亲人的悲痛。

只要我们活得够久,总要面对死亡。

在这堕落的世界里,这些都是避免不了的,悲伤与痛苦总会在不知不觉间攫住我们。我们知道无法幸免,但内心总存有一种压抑著的盼望,假装自己能够幸免。然而,当我们的子女或配偶死亡,当我们看到我们所爱的人承受痛苦的疾病,或看到一个聪慧谦逊的心灵在我们眼前逐渐崩溃,甚或是我们自己突然面对最恐怖的痛苦,或身体功能丧失,而且复原无望,这时我们自以为可以幸免的托词,一下子转变成另一形态:「为什么神要这样做?」虽然对神很不敬,我们还是忍不住会这么想。我们使劲地呐喊神不公平,我们的悲伤与痛苦和我们的罪根本不成比例;我们被神丢弃了。

在某些方面来说,本章是相当难写的。因为可能不少各种受苦不一的读者已沉在悲痛的泥淖中,正在寻找一些早已存在的答案。复仇的呼喊、圣战、地狱——这些与我们的经验稍有距离,因此我们向知识与理论上寻找答案。但是当我们哭泣时,我们需要的是安慰。仅仅知性的回答并不能适切地满足人。

比如说,毫无疑问的,「我们晓得万事都互相效力,叫爱神的人得益处。」(罗八28),但是如果一对夫妇的孩子刚刚在马路上遇到交通事故而丧命,把这句话告诉他们,是否合适呢?如果他们很深地认识主,那么或许假以时日,他们自己会以更新的信心与领悟引述这句话,但是我们不应该用不当的方式,或在不当的时间,或没有眼泪、不带同情之下,把这经文一下子丢给他们,使得这经文显得只是一则廉价的问候、不带感情的安慰和冷酷的文字而已。

然而,虽然我在第十三章安慰者关怀部分会重新回到这个问题,但我们在遭受痛苦打击以前,先行建立神「已赐予」的信仰架构,是相当重要的。因此,我在本章所写的不一定是针对每一个伤心人,但是我会用在讲坛上教导会众,目的要使更多基督徒在面对将来的苦痛时,有更好的预备。如果你想学会处理不同阶段的悲伤过程,关于这个主题有不少好书。如果你正处在一种无法避免的、像呼吸的空气、像头顶的天空般,无处不在的痛苦,而你吵著要求立刻纡解的话,最好去读诗篇二十三篇和九十篇,一天不少于五、六次。但是,如果你预备好训练脑子来思考,在这些困难又敏感的主题理,圣经的看法是什么,那么,以下的反思或许对你有帮助。

我们已经谈过,所有苦难,当然包含疾病与死亡,都与罪恶有关。如果没有罪恶,也就不会有死亡和疾病,这可说是死亡的序曲,但其中的关联必须更确切地解说。

首先,死亡不能被视为宇宙中欠缺公平的最高例证,而必须视为神对我们的罪所作考虑周到的宣判。

但这是丧失亲友的人不愿意听到的:我知道在讨论死亡时,还有其他因素需要考量,本书他处有多次提及。但这一点是圣经中很重要的观点,所以不能弃如敝屐般地,推挤到我们思想中的最周边。

死亡不是意外,那是神的作为。摩西大胆地说:「你使人归于尘土,说,你们世人要归回。在你看来,千年如已过的昨日,又如夜间的一更。你叫他们如水冲去,他们如睡一觉,早晨他们如生长的草,早晨发芽生长,晚上割下枯乾。」(诗九十3-6)然而神的这项举动不只是反映无限与有限、超越与限制之间的距离。死亡在这里并非被视为全能者在玩弄小生物,因为摩西继续解释说:「我们因你的怒气而消灭,因你的忿怒而惊煌。你将我们的罪孽摆在你面前,将我们的隐恶摆在你面光之中。我们经过的日子,都在你震怒之下。我们度尽的年岁,好像一声叹息。我们一生的年日是七十岁,若是强壮可到八十岁,但其中所矜夸的,不过是劳苦愁烦,转眼成空,我们便如飞而去。谁晓得你怒气的权势,谁接著你该受的敬畏晓得你的忿怒呢?」(诗九十7一11)这个对死亡的长景描写,正是神审判的作为:「因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创二17)「罪的工价乃是死。」(罗六23)这句话永远是正确的。

但为什么要死呢?难道不能有其他的惩罚方式吗?人的罪是自己想当神(创三4-5;罗一18一23),神因此把死亡的限制加在人身上。真神是圣洁、独一无二的;以他的本性而言,是无法容许人不以他为绝对的神。我们不是神,我们从死亡学到我们只是人,我们的托词于是被毁去。我们被隔绝,我们所有的昨日将「与尼尼微城和腓尼基城同一遭遇」。

同时,我们呐喊反对这种限制,不仅因为我们仍叛逆地想当神,也因为我们原是按照神的形像受造。为什么该死?我们又不仅是哺乳动物,我们是人。如果我们真要相信人不过是原子分子的偶然聚集,那么任何精神与道德上的愤怒都没什么道理可言。我们还是想要活下去,但因我们的骄傲,意谓我们与那位赐生命的主已经隔绝。如果我们是哺乳动物,就表示死亡有物质性的一面,然而我们不只是哺乳动物,死亡也是神要限制我们骄傲的一个决定。

如此说来,在我死亡这件事上,我自己仍是要负责任的参与者。死亡不仅是一件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而已,它发生在我身上,乃是因为我是罪人。在此意义上,是我造成死亡,我是死亡的主格,而不是它的受格。我的犯罪引起神的义怒,这怒气不是不管个人原则的结果,更不是时间与永恒之间随便的分界,乃是我之为人而沉溺于罪行,所引起神自己公义的反应。

帝立克(HelmutThielicke)更进一步地说:「换句话说,就神与我之间的个人关系而言,我也不可以在死亡来到时抱怨神。神要藉死亡告诉我一些事,他要在我的死亡这件事上对我作回应,他从中给我信息。针对我,让我看到他的手和他的话。」(注1)希望我的论点没有被误解。我并不是说对死亡愤怒是错的,也不是说,保罗把死亡当作「未了的仇敌」(林前十五)是错的。圣经中多处提及丧失亲人的哀恸,而他们的悲伤从未被神轻看。约伯在丧失十个子女后,悲恸不已(伯一20,二13);拿因的寡妇死了儿子亦是如此(路七11-13),并且引起耶稣的怜悯同情(注2)。然而当我们看到恶人长寿、小孩却夭折时,悲伤的心似乎总有不平之感。

我们的失落,亦是我们的救赎;掌握其中的神学要义是很要紧的:死亡,最终是我们罪恶的结果,因此把愤怒指向神,觉得他对我们犯罪所给的惩罚似乎不公平,这是很愚蠢的,就像批判法官对银行抢劫犯的公平判决一样的愚蠢。我们的愤怒最好要指向死亡的丑陋、犯罪的邪恶,以及我们对神和对自己的背叛,这些可作为纡解我们巨大失落感与挫折感的出口。思虑周密的基督徒绝不会忘记看到我们罪恶的起源,至少,不会因此把愤怒指向神。

这个神学观点不在于讨论死亡的种类、死亡的时间、死亡的年龄……等,却把我们的心集中在人类死亡的起始,因此,我们必须面对个人以及整体的责任。

第二点,疾病与死亡有可能是某一特殊罪恶的立即审判结果。这一点超出了先前讨论过的任何一个范畴。我们全都犯了罪,我们终将会死。我们是一个罪人的族群,一个死亡的族喜,但在某些例子中,审判会立即降临到一些罪恶上。约翰福音第五章中那个病了三十八年的瘫子便是此例(参约五14)。此外,以利沙的仆人基哈西患大麻疯(王下五20-27)、亚拿尼亚和撤非喇立刻仆倒死去(徒五)、希律痛苦气绝(徒十二19一23),还有哥林多教会一些会众的患病与死亡(林前十一27-32)等等皆然。

我们所得的结论并不是说,这些受苦的人是他们当代罪大恶极,无出其右的人。比如也有其他人患麻疯病而死,但并没有犯像基哈西那样的罪;无疑地,还有许多其他恶人,他们用比基哈西更野蛮、更邪恶的贪财方法,可是却没有立刻受罚。所以结论在于罪恶理该受罚,但是因为主的恩慈,使我们犯罪的时倏,并没有全部立刻受到惩罚。如果神真要立即惩罚的话,世界将会变成一个大坟扬,没有人可以存活,养育新的一代。

这是说,神并不欠我们每个人一段安安逸逸的七十年。如果因著种种原因(有时我们仅能分辨其中一小部分),他选择让某些人立即受罚,我们并不能因此而说它不公平。在我们这方面,远在我们庆祝七十大寿之前,谁也不能确定他不会召回我们,和我们算总账。

第三,疾病与死亡并不一定是某项罪恶立即审判的结果。疾病与死亡当然和我们的悖逆光景有关,但是它们并不一定和某项罪恶连结在一起。事实上,可能有其他各式各样更直接的关联。比如希西家起初生病,即将死亡,显然是神要他结束人生旅途的方法(王下二十l)。还有那生来瞎眼的人(约九),先天的残障并不表示他或他的父母犯了某项特别的罪。保罗作见证说,由于患病(在主的旨意之下)而让他第一次有机会向加拉太人传福音(加四13):可能保罗当时住在潮湿的低地而染患疟疾,因此移往高地去「养病」。还有,提摩太常为疾病所困(提前五23),保罗告诉他可以稍微用点酒来治病。至于保罗最后一次的旅程中,为了必须继续行程,则把生了病的特罗非摩留在米拉都(提后四20)。

上面各例中的疾病或死亡,无一是和某项罪恶有关,甚至其中几例更是清清楚楚表明不可能有关。除了约翰福音第九章所记载的之外,其馀之例皆无以神迹治愈的情形。而约翰福音第九章乃是为要揭示神的荣光,显明耶稣——这也是在那个讨饭的身受眼盲之苦,且家人一同受苦达二、三十年之后的事。

因此对于患病者、濒临死亡者、丧失亲人老……等,我们若指责他们尚未认清隐而未现的罪,或是怪他们信心不足,不然早已得医治;这种作法无异于雪上加霜,不仅是错误的,而且根本没有体恤的细心,神学上也站不住脚。第一个指责是错误地假设某项疾病与某项罪恶总是有关联,第二项指责则是错误地假设神会医好任何疾病,如果他不如此行,必是因为人的信心不足。以上所举的例子打破了这两项控诉的主张。本书许多章节再再显示神容许人生病受苦,可能有其他方面的原因。稍后,我要用稍微不同的观点进一步讨论这个问题。

第四,有些疾病与死亡是罪恶行为的结果,但它们并不是超自然的审判结果,而是在神照管之下,「自然」的因果关系。有多少疾病直接肇因于压抑的仇恨、愤怒、嫉妒、痛苦与罪恶感?如果摒弃罪恶的态度,有多少的高血压、溃疡、肠炎等可以避免掉?多少人死于暴饮暴食?污染又造成多少死亡,只因为人们关心法规制定的限度甚于关心人?有多少情绪上的问题起源于「功能障碍家庭」?意即因为个人或社会因素,家庭不能发挥神所派定的功能;又有多少「情绪问题」或「精神崩溃」是由于在当事人的背景中,缺乏爱的安全感,也没有适当的纪律管教,或是犯了严重的罪而没有感到被原谅?至于梅毒、疤疹又如何呢?虽然许多爱滋病息者是因输血而受感染,但是最常见因杂乱**,或因使用毒品而致病的众多例子中,没有人们可以学到的功课吗?其中的关系绝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下明智的判断。可能有些因素我们还知道得太少。当然,罪人,包括已被赦免的罪人,在指责别的罪人时,必须十分小心谨慎。如同爱滋病危机引起了许多复杂的道德与政治议题,在本书附录中作了部分的探讨。但是我们必须清楚了解,有时候神并不是以令人恐惧的超自然力量降下审判(像亚拿尼亚和微非喇那样),而是以他照管、主掌的自然过程,这又与神起初创造世界的心意相关。以利的儿子犯了可怕的**之罪,是因为他们的父亲从未好好善加管教;大卫之子押沙龙谋杀他同父异母的兄弟暗嫩,反叛大卫,甚至还造成多人丧命的结果,主要原因在于大卫没有好好管教儿子,并且对于女儿他玛被**之事,处理得非常糟。在我们有生之年,我们的罪可能带来许多痛苦的后果。

第五,在其他章节中我曾试图表示,包括来自疾病与丧失亲人所造成的各种苦难与痛苦,如果其中带有信心,可能会产生好的结果。我并非在辩说它们本身是「好的」:第十一章会试着探索神照管的奥秘。圣经里坚定地说,神管教他的子民——不管是为责罚或为训练精兵——这是毫无疑问的;无以数计的基督徒靠著神的恩典,回首过去的巨大痛苦时,都为他们所学到的功课感谢神。

这里绝无意指痛苦是愉快的一件事,也并非辩解痛苦在本质上是「好」的,更非表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以「解决」罪恶与苦难的问题。我只是说,我们必须记住,苦难常会产生好的结果。

尚且,我们并不能有条有理地把苦难的这一层面从其他层面抽离出来。意思是说,从经验上来讲,无论是对自己或对别人,我们都不太能够想像,现在所承受的苦难会成就怎样的好处,除非经过好一段时间才能体会。这也更加深我们心中的信念,要在苦难降临我们身上之前,坚立清晰的思考习惯。

最后,在这些疾病、死亡和罪恶的关系探讨中,还有一点。要想到的,或许这在那些丧失孩子的父母亲耳中听起来会有些惊异。我意不在安慰,仅是提供一些观点而已。我会这么说:如果我们全都在死亡的宣判下,那么,早来的死亡,有时并不会如想像中那样令人震惊。我列出我已失去的亲友名单及他们的去世年龄,我知道对年轻人的去世我会震惊!比七十岁才去世震惊得多,因他们本是充满了希望与期许——特别是,如果这个人又和我很亲密的话。但是想到我们全都会死的这个事实,那么说实在的,在哪一个确定的时间并不太影响什么结果。如果我们太震惊于[不合时」的死亡(死亡有「合时」的吗?),是否我们的反应多少是在暗示,我们应该活满某个岁数,神欠我们这个岁数?

然而神并非欠我们,是因为他的恩慈,我们才没有被毁灭殆尽。

我前面已经提到,我们为死亡感到愤怒毕竟是人之常情。

但是,我们也必须面对在西方世界中的文化因素。死亡是最碰不得的禁忌。虽然我们可以写性写乳房,可以在公开场合讨论同性恋,辩论堕胎的道德性,但我在体面的客人面前,句切不可提到死亡。

一般来说,遗体总是速速被送入殡仪馆,在没有「准备好」之前,连家人都见不着,甚至遗族也觉得直接面对死者有困难。有许多置身悲恸的家庭拒绝谈论他们的哀恸,甚至在家人彼此间,都很缺乏足够的慰藉与健康的想法。同时,医药科技的惊人进步令我们确信,我们有权长命百岁。

清**曾出版过讲道集和书本,论及如何安然离世;他们搜集已与主同在的基督徒的「遗言」。但是我们还是发现直接面对死亡、谈论死亡,实在是无比困难。

纳旭(ThomasNashe,1567-1601)是伊莉莎白王朝时期没什么名气的诗人,与同时代几十万人一样,因感染瘟疫而病故,他写下一首或可堪称他诗作中最佳的作品:(注3)

再会吧!挥划地上的喜悦。

这个不确定的世界;

生命的情欲悦乐叫人欢喜,

死亡证明它们不过全是玩具,

无一得以逃逸飞去,我病了,我会死。

主啊,怜悯我们!

富人,别信任财富吧!

黄金买不到健康,

躯体总要凋萎,

万物总将归于尽。

瘟疫速速来临,

我病了,我会死。

主啊,怜悯我们!

美丽不过花一朵,

皱纹将它吞噬,

明艳半空中坠落,

青春美后玉殒,

尘埃封了海伦的眼泪,

我瘸了,我会死。

主啊,怜悯我们!

力量飞扑进坟,

蠹虫啃噬赫特的英勇,

利剑无法与命运比斗,

尘土永远敞著它的门,

来吧!来!钟声在哭泣,

我病了,我会死。

主啊,怜悯我们!

那么,得快呀,

每一步,都迎接我们的命运。

天堂我们可以承继,

地上不适演者舞台;

我们攀登天际,我病了,我得死了。

主啊,怜悯我们!

我们很难想像一位现代作家可以如此坦然地面对死亡。我们可能反而比较捧奉汤玛斯(DylanThomas)劝他将死的父亲所说的话:「恨吧,恨这微光将熄。」的确,我们若接受自己在神世界中的地位,并看清罪及罪所带来的实际后果,那么对死亡的怒气还有情理。但是汤玛斯的怒气没有道理,因为他仍想作宇宙的中心,发现作不成,挫折之馀转为愤怒。比较起来,纳旭的重复句坦率面对实际:「我病了,我会死。」他察觉到,在神的宇宙里遵循此一无法避免的实际,惟一可能的祷告只有:「主啊,怜悯我们!」

如果我们翻开诗篇九十篇,会发现摩西在预期死亡时,也有同样的感慨。他将死亡看成是神对我们犯罪的反应,是他怒气的表达;因他认为死亡也带有神给我们的信息,并藉此克制我们的傲慢。而在他讲完「谁晓得你怒气的权势,谁按著你该受的敬畏晓得你的忿怒呢?」(11节),马上接著说「求你指教我们怎样数算自己的日子,好叫我们得著智慧的心。」(12节)。

在这里,摩西对于死亡毫不轻忽。他直视死亡,彻底思考死亡和生命、和罪恶、和神的关系,也努力了解死亡的意义。然后他在对死亡的体会下,祈求有智慧地度过他的日子。他会大大讥笑现代人一般的心态,只管过活,好像完全忘记死亡正在终点等待著我们。摩西要我们「数算自己的日子」,也就是认知在我们生命上的限制,完全以生命有限的观点活著。只有如此,我们才能得著「智慧的心」。

这种「由终点里向生命」的习惯,我会在下一章更充分地讨论。在这里先举个例。如果我们看到一个邪恶又不敬畏神的仇敌,过得安逸富裕,就不必再感到那么挫折了,因为经上记著说:「见人发财家室增荣的时候,你不要惧怕。因为他死的时候,甚么也不能带去。他的荣耀不能随他下去。」(诗四十九16-17),「人的生命,不在乎家道丰富。」(路十二15),还有很确定的:[我们没有带什么到世上来,也不能带什么去」(提前六7)。基督徒应学习投资到天上的银行:你的财宝在那里,你的心也在那里(太六19一刀)。

现在我们假设你的配偶从医院带回可怕的消息,医学检查报告上显示,她长了恶性肿瘤。医院接下来几天又作了一连串紧急测试,结果全是坏消息,预期最多只能活三个月,医药能作的只是减缓疼痛而已。

我并不企图减弱这种消息带给每个家庭的晴天霹雳。关心的人可以表达各种形式的实际安慰与支援。但是我必须说,如果你是个事先思想过死亡的基督徒,你应该可以辨识这次的死亡宣判,跟你们夫妻二人生命中的最后宣判没什么两样。自从你归主后就开始预备这一天;你已积财宝在天;你的心在天上。我们都在死亡的宣判下。在这个例子中惟一多出来的因素是,除非发生神迹,这个宣判将执行得比预期快得多。

我并不是说这个赤裸裸的事实,有什么令人大得安慰之处。我们的安慰来自许多其他因素。但是,若完全接受这个事实,可以除去不少不必要的震惊与抗拒,因为我们将不会有现代西方人拒绝正视死亡的心态,而是去为死亡作计画,在对死亡有所了解的情况下生活,也预期死亡的到来。

以前我的医生曾告诉我,我患了一种相当罕见的疾病。诊断也无法确定,因为此一疾病可以轻微,也可以致命。几个月过去,显然我的病是属于轻微的。但这一病,给了我机会彻底思考自己对死亡前景的反应。

最后我得到一个结论。对我来说,死亡最困难的部分在于离开妻子与儿女,当然有不少的因素是我的孩子还很小。如果病况恶化,以我的馀力,我决定要为我的妻子,尽可能地把死亡过渡期变得平稳,同时,在我孩子的心目中,留下鲜明的基督徒父亲印象。而除了此一牵绊之外,我想不出其他原因,会让我感到死亡是坏事。

我有点惭愧地承认,这个结论并非源自长期思想与基督同活的荣耀的结果。在道理上,我相信保罗说的「因我活著就是基督,我死了就有益处」、「情愿离世与基督同在,因为这是好得无比的。」(腓一21、23)但我在属灵上还没成熟到可以毫不间断地把握这些真理,我只是有时候能掌握,却还作不到持续地活在这些道理的光照中。

但我清楚记得希西家王的命运(王下二十;代下三十二24-31;赛三十八-三十九)。当他得知死讯,求主再多给他十五年,并蒙主应允。在那十五年当中,由于他的愚昧傲慢而引起的一次事件,竟毁去他毕生正直的名声,不单是他的名声遭受危机,他的行为也为国家的未来带来了灾害。

那就是为什么我说有比死亡更糟的事。我不知道自己多少次在哼唱著:「喔,让我永远,永远不要活得太久,而失去对你的爱。」我是真心其意地唱,我宁愿死而不愿最后对我妻子不忠,我宁愿死而不愿活出违背我书中所述的生命,我宁愿死而不愿拒绝或否认福音。神清楚知道我过去许多自己深感羞愧的事,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不要再让这些羞愧重演,使基督蒙羞。所以说,人生会有比死亡更糟的事。

在第五章,我们看到一些神要管教他儿女的经文,现在我们要用稍微不同的观点再回到那个主题。我们必须先思考一下,在一个信徒的一生中,苦难、伤痛、丧亲有什么作用。我得将前面部分的论述作为「已知条件」,所以,你在继续读下去以前,最好先往前复习一下。

至少有三种凭信心接受痛苦与苦难的方法,可以使我们基督徒的生命得以成长。

第一,巴克斯特(RichardBaxter)曾说:「苦难拔去了心灵的门闩,使神的话更容易进入。」(注4)我们可能忙于工作、忙于享乐、忙于追逐生涯成就,甚至忙于「服事主」,而不再真正地思想神的话、花时间祷告,或是在主面前分别我们的优先顺序。有首流行歌:「他以泪水洗清我的眼,使我能看见。」或许歌词稍嫌滥情,但是其中倒是表达出一个重要的道理。

但是,显然不是所有苦难都有这种效果。痛苦可能使人更好或更苦毒。如果我们发现自己心中发展出一种苦毒的模式,我们便陷于绝望的难关中了。要转变此种苦毒的第一步,就是先来到主面前;虽然我们可能感到破碎、困惑、受伤,但是读他的话语、寻求他的面、祈求惟有他才能提供的安慰。因为在堕落的世界中,对于个人或国家,痛苦与苦难可以成为神的传声筒,无论我们言行曾经如何不承认神,它都会引领我们不再去注意生命中自私的部分。

第二,疾病、丧亲、苦难等,事实上都锻练并重塑我们。或许我们不喜欢其中的过程,但毕竟使我们得到转化,我们已经清楚看到在罗马书五章l-5节的教导。只要接受这道理,痛苦会清除我们的自我中心,让我们洞察这堕落世界的本质,对死亡有预备,记念基督及其他人的苦难。威尔斯圣诗作曲家道家威廉斯(WilliamWilliams)在见证中说到,在他生命中的前四十年,都不如一次在病榻上学到那么多对自我的了解,及对神良善的认识(注5)。

第三,由前一点我们推论,苦难、疾病及丧亲者的经验,可以增长我们心中深刻的同情心,使我们更能帮助他人。

几年前,有一对我认识的夫妇,他们俩人向来不曾经历过病痛,因此当他们的小儿子经常抱怨头疼,他们也不太在意;尽管孩子的疼痛愈演愈烈,但他们仍旧不予理会,只告诉他不要撒泼要赖,等到最后他们决定带孩子去医院时,才发现孩子的脑瘤已经长了好几个月。如果可以早些发现,医生就可以完整地切除,但此时,手术虽能保住孩子的生命,孩子却失明了。当然,没有人可以确定这么说,但是难免会想:如果这对父母自己曾感受过身体病痛,是不是最后的结果会好得多呢?这并非在责怪他们,只是指出,凡受过苦的人比没受过苦的人更能体会及同情别人的苦难,提供有效的纡解。

使徒保罗很懂得这一点:「愿颂赞归与我们的主耶稣基督的父神,就是发慈悲的父,赐各样安慰的神,我们在一切患难中,他就安慰我们,叫我们能用神所赐的安慰,去安慰那边各样患难的人。」(林后一3-4)尤其这种「患难」的看法,绝不只是使徒或其他领导者才有的,它乃是从十字架所散发出来,在基督徒当中所传递:「我们既多受基督的苦楚,就靠基督多得安慰。我们受患难呢,是为叫你们得安慰得拯救。我们得安慰呢,也是为叫你们得安慰,这安慰能叫你们忍受我们所受的那样苦楚。我们为你们所存的盼望是确定的。因为知道你们既是同受苦楚,也必同得安慰。」(林后一5-7)就算你不是牧养多年的牧师,也能发现,那些帮助伤痛的人,几乎总是自己也曾伤痛过的人。这就表示,有一点可以向忧伤痛苦的信徒提出,就是他们能多结果子,远超乎自己的想像。葡萄枝子经过修剪才能结出更多果子(约十五)。虽然这不是无往不利的万灵丹,但像苦难及罪恶这一类错综复杂的问题,是不会有单纯的答案。然而这是一个不可被忽视的圣经观点。我曾多次参加有人因而归主的丧礼,我也认识多位伤心人在数年后,成了一批新兴忧伤受苦者的支持者。

如果苦难打开我们心灵的门闩,让神的话更自由地流进来,那么它也打开心灵的门闩,让怜恤之爱更奔放地流出去。

在北美,大多数房屋都是木造结构。如同这架构决定了它的房屋形状,同样地,一个神学讨论的架构也会决定它大部分的重点。

这里我要谈谈温约翰(JohnWimber)以及「葡萄园」教会(VineyardChurches)所推行的「神迹奇事」(signsandwonders)运动。我在其他地方曾谈论过此一运动的诸多层面,也连带提及新约中有关「灵恩」恩赐的经文(注6),所以在此不再重复。我既非「反灵恩」,也非「反温约翰」,倒觉得教会应该多向他们学习。

然而我在这里所关心并思考的是,温约翰的论说架构大致决定了他的论说结果,如果温约翰能够采取稍微宽阔一些的架构,结果就会有些不同了。

将他已发表的观点浓缩简化(我希望不致不公平)可能是这样:温约翰认为,耶稣的事工所影显的神国,仍在我们当中。虽然最终的国度还没有来到,但是拯救、更新的国度已经开始了,耶稣已在其中掌权统治,一切权柄都归于只。因此正如耶稣传福音时所显现的能力——医病、赶鬼、各种神迹,包括使死人复活等等,都伴随著耶稣的教训和福音工作,事实上,这也是证明神国度的能力和存在的必须部分,所以今天也应该存在。神的国度既已开始且存在我们当中,所以亦当彰显权能的工作;讲道,若再加上奇妙的作为,当然能增添可信度,一如加利利百姓对耶稣的教训,及耶稣制伏污鬼的权柄同样感到惊异。以行为显明国度的权柄,同时宣扬福音的权能话语;两者结合,那正是我们今天所需要的。要忠于圣经的教训,要展现国度的存在,一定要有「权能」布道。

为达此目的,温约翰及其追随者也在许多聚会中花时间奉耶稣之名医病赶鬼等。但是他也相当诚实:他估计他的「成功率」大约只在百分之二,并且他小心谨慎地说明,若以为任何人都应得到医治,否则就是信心不当,这在新约中是没有根据的。换句话说,他医病事工的架构和传统的灵恩派神学相当不同。其实我可以欣然地说,除了一些小地方我恐怕不能同意之外,他对国度的基本论据,从圣经来看,是无可指摘的。

但是——这个「但是」很重要——他的架构还是不够广。他没有采用苦难的神学,直接就建立与能力结合的医治神学;他没有适切地加进十架神学,就有了得胜的神学;他没有恰当地思考死亡的地位,就有了生命的神学。当疾病消失,他看到国度的胜利,但是他看不见,当人在疾病中,生命得到更新,也是国度的得胜。他讨论神的大能,却不探究何以神偏好在人们的持续软弱中展现他的大能。他鼓励得胜的信心,但却无法建立更大的格局,以表现在无比的苦难中,所产生不屈不挠的耐心毅力,正是得胜的信心所该表现的。他正确地看出罪恶与苦难在本质上是邪恶的,但他没有透彻地想清楚,至高无上的神如何会居于某些苦罪的幕后,有时甚至用来作为管教的必要工具。简言之,温约翰的架构还不够宽阔。

我还可以进一步指出,即使从他最重要的依据——新约的四福音书来分析,他的架构都嫌太小,特别是在几方面:

(1)我们可以很容易注意到,在福音书中,当某章节叙述完耶稣的意旨,或他的行动目标之后,几乎总是紧接著看见耶稣教导或讲道,而不是看到他替人医病(如:可一15、21、35-39,二2、13,三14、22-23,四1,六1-2、34,七14,八31、34,九30-31,十1,十二1、35)。

(2)相对的是,除了—、二处一般性的记述(参太四23),通常当耶稣医治人或赶出人身上的鬼时,是为病所苦的人主动要求(如:太八3-4,九加一22、27-31,十七14一18;可一23一26;路七1-10;约四46-54——包括描写受苦者朋友的事件,如:太九27-31,十二22;可一30-31、32-34,六55-56)。或者,很特别的是,耶稣先表明,他在那个地方有别的目的,然后才会主动医治人。在此一类别中也有不少例子,比如路加福音十三章10-13节中那被鬼附的妇女(「安息日耶稣在会堂教训人,有一个女人耶稣看见,便叫过她来……」);约翰福音五章的瘫子(「到了犹太人的一个节期,耶稣就上耶路撒冷去…里面躺著许多病人……在那里有一个人,病了三十八年。耶稣看见他躺著,知道他病了许久,就问他说…」);还有在马太福音十二章9-13节中那位手枯乾了的人(「耶稣进了会堂,那里有一个人枯乾了一只手……」),有许多同样的例子。

我们不用把这些发现扯得太远。当然,耶稣是把医病作为弥赛亚事工的一部分(参太八16-17,十一5-6)。在马太福音第十章记录的门徒训练使命中,耶稣命定门徒的部分工作是「医治病人,叫死人复活,叫长大麻疯的洁净,把鬼赶出去」——虽然有些特别规定,如不能随身带什么东西(十9-10),还有长期遭受敌人逼迫的环境(十16-42)等,常常被人忽视。但是我们必须提出来,圣经从来没有记录过耶稣举行医病聚会,邀请人接受医治。或是为要医病而作泛泛的祷告,或邀请人走到前面来接受按手医病。

(3)耶稣主动医治人的时候,绝不罗嗦或含糊。他从不说:「神对我说,这里有人有腰痛的毛病,他现在要医治你。」或者更糟的,在一个特别聚会中竟有人说:「这里有人脚趾痛。」惟一与此相似的例子是血漏妇女得医治的事件,在此,耶稣著名的问话:「谁摸我的衣裳?」是在妇人已被医治痊愈之后说的。由此而论,那位妇人是已被认出来了。

(4)虽然有时候,圣经中把神迹奇事当作促使人产生信心的一个因素(如约十38),不过即便如此,神迹奇事毕竟还是被当作信仰中较低层次的方法(如约二十29);同时人们也常因为求神迹奇事而被责难(如太十二39;约四48)。我不认为温约翰的思考中有纳入圣经中这么多层面的想法。

因此,据我的判断,温约翰把苦难置于一个狭窄的神学架构里,以致虽然他的理论一开始似乎令人感到印象探刻,其实它不但忽略了福音本身的许多内容,而且因为架构不大,以致无法以整全的观点来处理罪恶、受苦、死亡等问题。

然而,对温约翰公平点来说,至少他是从神那里追求,他并不采用传统聚会中没有热情、僵化的仪式。同时我的说法绝非意指神迹奇事的时代已经停止。

尤其,福音派不可再用五O年代西部片式的思考模式:戏中的主角不是英雄,就是坏蛋。很多的思潮运动,实际情况远为复杂。在别处我会详述温约翰值得学习的地方,但是如果我在此处对他评述显得较为负面,那是由于目前的论题所需。

我在前文多次略为涉及此一主题,现在是好好思考它的时候了。

在诗篇九十篇中,我们已看见摩西部分的祷告。他先有许多抱怨,然后知道在神的愤怒之下,加上了解自己死亡有定时之后,他向神求智慧。更特别的是他如此祷告:「求你使我们早早饱得你的慈爱,好叫我们一生一世欢呼喜乐。」(诗九十14)在诗篇一0二篇中,受折磨的诗人详述他的悲苦,检视他迫在眉睫的死期,然而当他思想到神的信实与恒久不变,他的心中就充满安慰和音乐。

我们应该随时自然地转向神。如果我的孩子跌伤膝盖,一定会流著眼泪跑来找我。他不会先去作一番哲学思考,想想他的父亲是否会关心,而是会很自然地走过来要我抱抱。当然我们某些方面并不是小孩子,而神的天父形像,也和我这个当爸爸的不一样(事实上我也不过是来自他形像的拙劣模仿:弗三15)。但是从比喻上来说,我们应该回转到小孩子的样式。如果我们受了伤害,就快快向神寻求安慰,这不是不成熟的表现,而是一种归属的象徵。的确,如果我们不本能性地转向我们的天父,这种犹豫的态度,正显示出我们已让自己与父神间的关系变得冷漠,这种本能性的独立极「不自然」——也就是说,不属灵了。

能欣赏体会:神所赐的安慰是真正的安慰,这是无比重要的。这绝非道貌岸然、面无表情地宣称神了解所有一切就够了——虽然相信神了解一切也有助于安慰人,但是其中仍还有值得我们深究之处。我现在并非谈[教义上的安慰」,而是该「对个人的安慰」——即神在人灵魂上的感动(在此我找不到更好的描述)。那是深切地感受到他的爱,享受他的同在,从他的关怀与智慧中得到安慰。耶和华是我的亮光,是我的拯救,我还怕谁呢?……有一件事,我曾求耶和华,我仍要寻求,就是一生一世住在耶和华的殿中……在他的殿里求问。因为我遭遇患难,他必暗暗的保守我,……我心向你说,耶和华啊,你的面我正要寻求,……我父母离弃我,耶和华必收留我。」(诗二十七〕,「耶和华啊,你曾施恩,叫我的江山稳固,你掩了面,我就惊惶。」(诗三十7),「我曾寻求耶和华,他就应允我,救我脱离了一切的恐惧。」(诗三十四4),[你们要尝尝主恩的滋味,便知道他是美善,投靠他的人有福了。」(诗三十四8),神自己就是他子民的「极大的赏赐」(创十五l)。靠耶和华而得的喜乐是百姓的力量,不仅在尼希米时代而已(尼八川),甚至保罗在他的书信里也写信徒们祈求,使他们都能愈来愈亲身体会在基督耶稣里,神那无可限量、长阔高深的爱(弗三17一19)。三位一体的神藉由圣灵居住在他子民的生命中(约十四23),耶稣留下他自己丰盛的平安(约十四27)和喜乐(约十五11),使我们心里不必忧愁,也不必胆怯(约十四27)。

那么,我们需要培养的就是个人对神的体认,使我们在周围梁柱倒下时,还能支撑站立。因此我们要操练热切祷告,长时间默想神的话,因为神就显现在他的话中,并且经历复活主的同在与藉著圣灵在我们里面动工的大能(弗一18及下,三16一17;腓三10),「使基督因你们的信,住在你们心里」(弗三17)。

当我们基督徒在苦思罪恶与苦难的问题,特别是疾病与死亡时,很重要的一点是,不要太仓促地将之诉诸「死后将来」。毕竟令我们挣扎的是这里,许多圣经中所提供的安慰与观点,往往和结局的关系并不大。如果我们的想法很快便遁入「死后将来」而错失圣经中那些安慰与观点,那就太可悲了。

虽然如此,圣经中有时的确鼓励我们由耶稣基督里所生的盼望的观点正视疾病、丧亲,以及死亡。圣经并不鼓励我们在失去亲人时压抑悲伤,它乃是强调我们不要「忧伤像那些没有指望的人一样。」(帖前四13)

任何多次主持或参加丧礼的人都知道其间的差异。我简直无法形容那些参加丧礼而没有福音盼望的人,他们表情与举止所流露出的深深绝望。在某些文化传统中,哀悼者会不断发出哭泣悲叹的声音,因而又更加深其绝望之情。然而在一切笃定的基督教丧礼中,无论死者或前来哀悼的生者,因为个人信仰中认识主,因此气氛极明显的不同。虽然仍有眼泪,但是没有阴沉的绝望感。我们若是流泪,是因为看见在死亡的妖魔权势前,基督徒不屈不挠的单纯见证,令人深受感动。我们哀恸,但是不会[像那些没有指望的人一样。我们若信耶稣死而复活了,那已经在耶稣里睡了的人,神也必将他与耶稣一同带来。」(帖前四13-14)

我们最终的盼望是新天新地,在那里,「神的帐幕在人间,他要与人同住。他们要作他的子民,神要亲自与他们同在,作他们的神。神要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启二十一3一4)

如前所述,基本上,死亡是神对人类傲慢所加的限制,是他「到此为止,不得越界」的严厉警告。死亡的最深恐惧在于永远与神隔离。但是只要人与神和好,对神于耶稣及十架救赎的信心,把人和永生神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死亡便再也不能发生旧有的威胁。死亡并未被废除,但是它的力量被剥夺。[死的毒钩就是罪,罪的权势就是律法。」(林前十五56)但只要罪得救续,为我们而死的那一位,便将律法的咒诅弃置一旁,我们于是回应:[感谢神,使我们藉著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得胜。」(林前十五57)

「因此,死亡的真义不再是离开,而是归家。死亡既被夺去它的毒钩,也不再是由个人补足神的怒气,它已经不过是一种生理现象,无关于人们与复活主的亲密和好。」(注7)因为耶稣就是复活,就是生命,相信他的人即使死了,也会复活(约十一25)。

我们面对疾病、丧亲,甚至自己的死亡,都必须抓紧这个真理。基督徒愈能在这里体会神的同在,便愈能期盼在那里经验神的同在,期待无比的喜悦。

当我们丧失亲爱的人,失去好友、老伴,甚至幼儿,我们哀伤,是因我们感到痛失、孤独、别离的苦楚、期望与计画遭到挫败、深深的空虚…等,这是应该的。但是我们绝不因为想到我们所爱的人消失到空无里,或者是进了炼狱,或被吸入不知宇宙何处…等,而感到悲伤。

在一五四二年九月间,马丁路德的女儿麦德琳病危,马丁路德在女儿床边伤心哭泣,问她:「麦德琳我的乖女儿,你愿意和爸爸留在这里,还是到天父那边去?」麦德琳回答说:「亲爱的爸爸,看神的旨意。」路德不停流泪,把女儿拥入怀中,求神使她得自由,于是她便离世了。在女儿的丧礼中,马丁路德宣言:「亲爱的琳儿,你将如星辰升起、闪亮,就像阳光……我在灵里喜悦,但在肉体却悲伤不满,死别叫我哀恸逾恒……如今我送一位圣徒上了天堂。」(诠8)我们用不著一页页地翻阅历史,现今就有例子。我可以告诉你,我参加的一个年仅二十三岁年轻女子的丧礼,她是一对宣教土夫妇的女儿,也已决志以宣教服事主。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位牧师娘的追思礼拜,她是中年突然逝世,留下一家人一团悲伤混乱,但是家人仍然能唱:

我的盼望在于主,

他将自己给了我;

为我死,为我活,

不断赐我——”

永恒生命永恒光。

事实上,我们不禁揣测,这一生在神照管中的一些痛苦与悲伤,是否为了要让我们渴望天国,与世俗隔离,预备我们天堂的路,让我们定睛于它,而不是只在乎世界上物质的东西?简言之,我们开始要从「终点」回望我们的生命,或福或祸,生命中所有的经验。

这是下一章要谈的主题。

1.疾病、死亡和罪的关系如何?请用圣经中的例子,尽量列出不同的关联。

2.为什么对于许多西方基督徒来说,死亡在谈话中是如此「禁忌」的话题?

3.对基督徒来说,有什么是比死亡更糟的?

4.试说明何以受过苦的人,生命会变得更丰富、更有同情心、更能帮助人?

5.如何能保证疾病、失败、苦难的经验会使我们变得更好,而不是变得更苦毒?

6.我们的疾病如果没有痊愈,是神欠我们吗?

7.神同在的观念对你来说,是否是逐渐增长的喜乐,并在受苦期间显得更加重要?如果不是,为什么?

8.你的「家」在哪里?在新天新地的盼望下,你以怎样的方式生活?这样的远景给你怎样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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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只要我们活得够久。总要面临丧失亲人的悲痛。 只要我们活得够久,总要面对死亡。 在这堕落的世界里,这些都是避免不了的,悲伤与痛苦总会在不知不觉间攫住我们。我们知道无法幸免,但内心总存有一种压抑著的盼望,假装自己能够幸免。然而,当我们的子女或配偶死亡,当我们看到我们所爱的人承受痛苦的疾病,或看到一个聪慧谦逊的心灵在我们眼前逐渐崩溃,甚或是我们自己突然面对最恐怖的痛苦,或身体功能丧失,而且复原无望,这时我们自以为可以幸免的托词,一下子转变成另一形态:「为什么神要这样做?」虽然对神很不敬,我们还是忍不住会这么想。我们使劲地呐喊神不公平,我们的悲伤与痛苦和我们的罪根本不成比例;我们被神丢弃了。 在某些方面来说,本章是相当难写的。因为可能不少各种受苦不一的读者已沉在悲痛的泥淖中,正在寻找一些早已存在的答案。复仇的呼喊、圣战、地狱——这些与我们的经验稍有距离,因此我们向知识与理论上寻找答案。但是当我们哭泣时,我们需要的是安慰。仅仅知性的回答并不能适切地满足人。 比如说,毫无疑问的,「我们晓得万事都互相效力,叫爱神的人得益处。」(罗八28),但是如果一对夫妇的孩子刚
刚在马路上遇到交通事故而丧命,把这句话告诉他们,是否合适呢?如果他们很深地认识主,那么或许假以时日,他们自己会以更新的信心与领悟引述这句话,但是我们不应该用不当的方式,或在不当的时间,或没有眼泪、不带同情之下,把这经文一下子丢给他们,使得这经文显得只是一则廉价的问候、不带感情的安慰和冷酷的文字而已。 然而,虽然我在第十三章安慰者关怀部分会重新回到这个问题,但我们在遭受痛苦打击以前,先行建立神「已赐予」的信仰架构,是相当重要的。因此,我在本章所写的不一定是针对每一个伤心人,但是我会用在讲坛上教导会众,目的要使更多基督徒在面对将来的苦痛时,有更好的预备。如果你想学会处理不同阶段的悲伤过程,关于这个主题有不少好书。如果你正处在一种无法避免的、像呼吸的空气、像头顶的天空般,无处不在的痛苦,而你吵著要求立刻纡解的话,最好去读诗篇二十三篇和九十篇,一天不少于五、六次。但是,如果你预备好训练脑子来思考,在这些困难又敏感的主题理,圣经的看法是什么,那么,以下的反思或许对你有帮助。 我们已经谈过,所有苦难,当然包含疾病与死亡,都与罪恶有关。如果没有罪恶,也就不会有死亡和疾病,这可说是
死亡的序曲,但其中的关联必须更确切地解说。 首先,死亡不能被视为宇宙中欠缺公平的最高例证,而必须视为神对我们的罪所作考虑周到的宣判。 但这是丧失亲友的人不愿意听到的:我知道在讨论死亡时,还有其他因素需要考量,本书他处有多次提及。但这一点是圣经中很重要的观点,所以不能弃如敝屐般地,推挤到我们思想中的最周边。 死亡不是意外,那是神的作为。摩西大胆地说:「你使人归于尘土,说,你们世人要归回。在你看来,千年如已过的昨日,又如夜间的一更。你叫他们如水冲去,他们如睡一觉,早晨他们如生长的草,早晨发芽生长,晚上割下枯乾。」(诗九十3-6)然而神的这项举动不只是反映无限与有限、超越与限制之间的距离。死亡在这里并非被视为全能者在玩弄小生物,因为摩西继续解释说:「我们因你的怒气而消灭,因你的忿怒而惊煌。你将我们的罪孽摆在你面前,将我们的隐恶摆在你面光之中。我们经过的日子,都在你震怒之下。我们度尽的年岁,好像一声叹息。我们一生的年日是七十岁,若是强壮可到八十岁,但其中所矜夸的,不过是劳苦愁烦,转眼成空,我们便如飞而去。谁晓得你怒气的权势,谁接著你该受的敬畏晓得你的忿怒呢?」(诗九十7一11
)这个对死亡的长景描写,正是神审判的作为:「因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创二17)「罪的工价乃是死。」(罗六23)这句话永远是正确的。 但为什么要死呢?难道不能有其他的惩罚方式吗?人的罪是自己想当神(创三4-5;罗一18一23),神因此把死亡的限制加在人身上。真神是圣洁、独一无二的;以他的本性而言,是无法容许人不以他为绝对的神。我们不是神,我们从死亡学到我们只是人,我们的托词于是被毁去。我们被隔绝,我们所有的昨日将「与尼尼微城和腓尼基城同一遭遇」。 同时,我们呐喊反对这种限制,不仅因为我们仍叛逆地想当神,也因为我们原是按照神的形像受造。为什么该死?我们又不仅是哺乳动物,我们是人。如果我们真要相信人不过是原子分子的偶然聚集,那么任何精神与道德上的愤怒都没什么道理可言。我们还是想要活下去,但因我们的骄傲,意谓我们与那位赐生命的主已经隔绝。如果我们是哺乳动物,就表示死亡有物质性的一面,然而我们不只是哺乳动物,死亡也是神要限制我们骄傲的一个决定。 如此说来,在我死亡这件事上,我自己仍是要负责任的参与者。死亡不仅是一件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而已,它发生在我身上,乃是因为我是罪人。在此意
义上,是我造成死亡,我是死亡的主格,而不是它的受格。我的犯罪引起神的义怒,这怒气不是不管个人原则的结果,更不是时间与永恒之间随便的分界,乃是我之为人而沉溺于罪行,所引起神自己公义的反应。 帝立克(HelmutThielicke)更进一步地说:「换句话说,就神与我之间的个人关系而言,我也不可以在死亡来到时抱怨神。神要藉死亡告诉我一些事,他要在我的死亡这件事上对我作回应,他从中给我信息。针对我,让我看到他的手和他的话。」(注1)希望我的论点没有被误解。我并不是说对死亡愤怒是错的,也不是说,保罗把死亡当作「未了的仇敌」(林前十五)是错的。圣经中多处提及丧失亲人的哀恸,而他们的悲伤从未被神轻看。约伯在丧失十个子女后,悲恸不已(伯一20,二13);拿因的寡妇死了儿子亦是如此(路七11-13),并且引起耶稣的怜悯同情(注2)。然而当我们看到恶人长寿、小孩却夭折时,悲伤的心似乎总有不平之感。 我们的失落,亦是我们的救赎;掌握其中的神学要义是很要紧的:死亡,最终是我们罪恶的结果,因此把愤怒指向神,觉得他对我们犯罪所给的惩罚似乎不公平,这是很愚蠢的,就像批判法官对银行抢劫犯的公平判决一样的愚
蠢。我们的愤怒最好要指向死亡的丑陋、犯罪的邪恶,以及我们对神和对自己的背叛,这些可作为纡解我们巨大失落感与挫折感的出口。思虑周密的基督徒绝不会忘记看到我们罪恶的起源,至少,不会因此把愤怒指向神。 这个神学观点不在于讨论死亡的种类、死亡的时间、死亡的年龄……等,却把我们的心集中在人类死亡的起始,因此,我们必须面对个人以及整体的责任。 第二点,疾病与死亡有可能是某一特殊罪恶的立即审判结果。这一点超出了先前讨论过的任何一个范畴。我们全都犯了罪,我们终将会死。我们是一个罪人的族群,一个死亡的族喜,但在某些例子中,审判会立即降临到一些罪恶上。约翰福音第五章中那个病了三十八年的瘫子便是此例(参约五14)。此外,以利沙的仆人基哈西患大麻疯(王下五20-27)、亚拿尼亚和撤非喇立刻仆倒死去(徒五)、希律痛苦气绝(徒十二19一23),还有哥林多教会一些会众的患病与死亡(林前十一27-32)等等皆然。 我们所得的结论并不是说,这些受苦的人是他们当代罪大恶极,无出其右的人。比如也有其他人患麻疯病而死,但并没有犯像基哈西那样的罪;无疑地,还有许多其他恶人,他们用比基哈西更野蛮、更邪恶的贪财方
法,可是却没有立刻受罚。所以结论在于罪恶理该受罚,但是因为主的恩慈,使我们犯罪的时倏,并没有全部立刻受到惩罚。如果神真要立即惩罚的话,世界将会变成一个大坟扬,没有人可以存活,养育新的一代。 这是说,神并不欠我们每个人一段安安逸逸的七十年。如果因著种种原因(有时我们仅能分辨其中一小部分),他选择让某些人立即受罚,我们并不能因此而说它不公平。在我们这方面,远在我们庆祝七十大寿之前,谁也不能确定他不会召回我们,和我们算总账。 第三,疾病与死亡并不一定是某项罪恶立即审判的结果。疾病与死亡当然和我们的悖逆光景有关,但是它们并不一定和某项罪恶连结在一起。事实上,可能有其他各式各样更直接的关联。比如希西家起初生病,即将死亡,显然是神要他结束人生旅途的方法(王下二十l)。还有那生来瞎眼的人(约九),先天的残障并不表示他或他的父母犯了某项特别的罪。保罗作见证说,由于患病(在主的旨意之下)而让他第一次有机会向加拉太人传福音(加四13):可能保罗当时住在潮湿的低地而染患疟疾,因此移往高地去「养病」。还有,提摩太常为疾病所困(提前五23),保罗告诉他可以稍微用点酒来治病。至于保罗最后一次的旅程中,
为了必须继续行程,则把生了病的特罗非摩留在米拉都(提后四20)。 上面各例中的疾病或死亡,无一是和某项罪恶有关,甚至其中几例更是清清楚楚表明不可能有关。除了约翰福音第九章所记载的之外,其馀之例皆无以神迹治愈的情形。而约翰福音第九章乃是为要揭示神的荣光,显明耶稣——这也是在那个讨饭的身受眼盲之苦,且家人一同受苦达二、三十年之后的事。 因此对于患病者、濒临死亡者、丧失亲人老……等,我们若指责他们尚未认清隐而未现的罪,或是怪他们信心不足,不然早已得医治;这种作法无异于雪上加霜,不仅是错误的,而且根本没有体恤的细心,神学上也站不住脚。第一个指责是错误地假设某项疾病与某项罪恶总是有关联,第二项指责则是错误地假设神会医好任何疾病,如果他不如此行,必是因为人的信心不足。以上所举的例子打破了这两项控诉的主张。本书许多章节再再显示神容许人生病受苦,可能有其他方面的原因。稍后,我要用稍微不同的观点进一步讨论这个问题。 第四,有些疾病与死亡是罪恶行为的结果,但它们并不是超自然的审判结果,而是在神照管之下,「自然」的因果关系。有多少疾病直接肇因于压抑的仇恨、愤怒、嫉妒、痛苦与罪恶感?如果摒弃
罪恶的态度,有多少的高血压、溃疡、肠炎等可以避免掉?多少人死于暴饮暴食?污染又造成多少死亡,只因为人们关心法规制定的限度甚于关心人?有多少情绪上的问题起源于「功能障碍家庭」?意即因为个人或社会因素,家庭不能发挥神所派定的功能;又有多少「情绪问题」或「精神崩溃」是由于在当事人的背景中,缺乏爱的安全感,也没有适当的纪律管教,或是犯了严重的罪而没有感到被原谅?至于梅毒、疤疹又如何呢?虽然许多爱滋病息者是因输血而受感染,但是最常见因杂乱**,或因使用毒品而致病的众多例子中,没有人们可以学到的功课吗?其中的关系绝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下明智的判断。可能有些因素我们还知道得太少。当然,罪人,包括已被赦免的罪人,在指责别的罪人时,必须十分小心谨慎。如同爱滋病危机引起了许多复杂的道德与政治议题,在本书附录中作了部分的探讨。但是我们必须清楚了解,有时候神并不是以令人恐惧的超自然力量降下审判(像亚拿尼亚和微非喇那样),而是以他照管、主掌的自然过程,这又与神起初创造世界的心意相关。以利的儿子犯了可怕的**之罪,是因为他们的父亲从未好好善加管教;大卫之子押沙龙谋杀他同父异母的兄弟暗嫩,反叛大卫,甚至还造成多人丧命
的结果,主要原因在于大卫没有好好管教儿子,并且对于女儿他玛被**之事,处理得非常糟。在我们有生之年,我们的罪可能带来许多痛苦的后果。 第五,在其他章节中我曾试图表示,包括来自疾病与丧失亲人所造成的各种苦难与痛苦,如果其中带有信心,可能会产生好的结果。我并非在辩说它们本身是「好的」:第十一章会试着探索神照管的奥秘。圣经里坚定地说,神管教他的子民——不管是为责罚或为训练精兵——这是毫无疑问的;无以数计的基督徒靠著神的恩典,回首过去的巨大痛苦时,都为他们所学到的功课感谢神。 这里绝无意指痛苦是愉快的一件事,也并非辩解痛苦在本质上是「好」的,更非表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以「解决」罪恶与苦难的问题。我只是说,我们必须记住,苦难常会产生好的结果。 尚且,我们并不能有条有理地把苦难的这一层面从其他层面抽离出来。意思是说,从经验上来讲,无论是对自己或对别人,我们都不太能够想像,现在所承受的苦难会成就怎样的好处,除非经过好一段时间才能体会。这也更加深我们心中的信念,要在苦难降临我们身上之前,坚立清晰的思考习惯。 最后,在这些疾病、死亡和罪恶的关系探讨中,还有一点。要想到的,或
许这在那些丧失孩子的父母亲耳中听起来会有些惊异。我意不在安慰,仅是提供一些观点而已。我会这么说:如果我们全都在死亡的宣判下,那么,早来的死亡,有时并不会如想像中那样令人震惊。我列出我已失去的亲友名单及他们的去世年龄,我知道对年轻人的去世我会震惊!比七十岁才去世震惊得多,因他们本是充满了希望与期许——特别是,如果这个人又和我很亲密的话。但是想到我们全都会死的这个事实,那么说实在的,在哪一个确定的时间并不太影响什么结果。如果我们太震惊于[不合时」的死亡(死亡有「合时」的吗?),是否我们的反应多少是在暗示,我们应该活满某个岁数,神欠我们这个岁数? 然而神并非欠我们,是因为他的恩慈,我们才没有被毁灭殆尽。 我前面已经提到,我们为死亡感到愤怒毕竟是人之常情。 但是,我们也必须面对在西方世界中的文化因素。死亡是最碰不得的禁忌。虽然我们可以写性写乳房,可以在公开场合讨论同性恋,辩论堕胎的道德性,但我在体面的客人面前,句切不可提到死亡。 一般来说,遗体总是速速被送入殡仪馆,在没有「准备好」之前,连家人都见不着,甚至遗族也觉得直接面对死者有困难。有许多置身悲恸的家庭拒绝谈
论他们的哀恸,甚至在家人彼此间,都很缺乏足够的慰藉与健康的想法。同时,医药科技的惊人进步令我们确信,我们有权长命百岁。 清**曾出版过讲道集和书本,论及如何安然离世;他们搜集已与主同在的基督徒的「遗言」。但是我们还是发现直接面对死亡、谈论死亡,实在是无比困难。 纳旭(ThomasNashe,1567-1601)是伊莉莎白王朝时期没什么名气的诗人,与同时代几十万人一样,因感染瘟疫而病故,他写下一首或可堪称他诗作中最佳的作品:(注3) 再会吧!挥划地上的喜悦。 这个不确定的世界; 生命的情欲悦乐叫人欢喜, 死亡证明它们不过全是玩具, 无一得以逃逸飞去,我病了,我会死。 主啊,怜悯我们! 富人,别信任财富吧! 黄金买不到健康, 躯体总要凋萎, 万物总将归于尽。 瘟疫速速来临, 我病了,我会死。 主啊,怜悯我们! 美丽不过花一朵, 皱纹将它吞噬, 明艳半空中坠落, 青春美后玉殒, 尘埃封了海伦的眼泪, 我瘸了,我会死。 主啊,怜悯我们! 力量飞扑进坟,
蠹虫啃噬赫特的英勇, 利剑无法与命运比斗, 尘土永远敞著它的门, 来吧!来!钟声在哭泣, 我病了,我会死。 主啊,怜悯我们! 那么,得快呀, 每一步,都迎接我们的命运。 天堂我们可以承继, 地上不适演者舞台; 我们攀登天际,我病了,我得死了。 主啊,怜悯我们! 我们很难想像一位现代作家可以如此坦然地面对死亡。我们可能反而比较捧奉汤玛斯(DylanThomas)劝他将死的父亲所说的话:「恨吧,恨这微光将熄。」的确,我们若接受自己在神世界中的地位,并看清罪及罪所带来的实际后果,那么对死亡的怒气还有情理。但是汤玛斯的怒气没有道理,因为他仍想作宇宙的中心,发现作不成,挫折之馀转为愤怒。比较起来,纳旭的重复句坦率面对实际:「我病了,我会死。」他察觉到,在神的宇宙里遵循此一无法避免的实际,惟一可能的祷告只有:「主啊,怜悯我们!」 如果我们翻开诗篇九十篇,会发现摩西在预期死亡时,也有同样的感慨。他将死亡看成是神对我们犯罪的反应,是他怒气的表达;因他认为死亡也带有神给我们的信息,并藉此克制我们的傲慢。而在他讲完「谁晓得你怒
气的权势,谁按著你该受的敬畏晓得你的忿怒呢?」(11节),马上接著说「求你指教我们怎样数算自己的日子,好叫我们得著智慧的心。」(12节)。 在这里,摩西对于死亡毫不轻忽。他直视死亡,彻底思考死亡和生命、和罪恶、和神的关系,也努力了解死亡的意义。然后他在对死亡的体会下,祈求有智慧地度过他的日子。他会大大讥笑现代人一般的心态,只管过活,好像完全忘记死亡正在终点等待著我们。摩西要我们「数算自己的日子」,也就是认知在我们生命上的限制,完全以生命有限的观点活著。只有如此,我们才能得著「智慧的心」。 这种「由终点里向生命」的习惯,我会在下一章更充分地讨论。在这里先举个例。如果我们看到一个邪恶又不敬畏神的仇敌,过得安逸富裕,就不必再感到那么挫折了,因为经上记著说:「见人发财家室增荣的时候,你不要惧怕。因为他死的时候,甚么也不能带去。他的荣耀不能随他下去。」(诗四十九16-17),「人的生命,不在乎家道丰富。」(路十二15),还有很确定的:[我们没有带什么到世上来,也不能带什么去」(提前六7)。基督徒应学习投资到天上的银行:你的财宝在那里,你的心也在那里(太六19一刀)。 现在我们假
设你的配偶从医院带回可怕的消息,医学检查报告上显示,她长了恶性肿瘤。医院接下来几天又作了一连串紧急测试,结果全是坏消息,预期最多只能活三个月,医药能作的只是减缓疼痛而已。 我并不企图减弱这种消息带给每个家庭的晴天霹雳。关心的人可以表达各种形式的实际安慰与支援。但是我必须说,如果你是个事先思想过死亡的基督徒,你应该可以辨识这次的死亡宣判,跟你们夫妻二人生命中的最后宣判没什么两样。自从你归主后就开始预备这一天;你已积财宝在天;你的心在天上。我们都在死亡的宣判下。在这个例子中惟一多出来的因素是,除非发生神迹,这个宣判将执行得比预期快得多。 我并不是说这个赤裸裸的事实,有什么令人大得安慰之处。我们的安慰来自许多其他因素。但是,若完全接受这个事实,可以除去不少不必要的震惊与抗拒,因为我们将不会有现代西方人拒绝正视死亡的心态,而是去为死亡作计画,在对死亡有所了解的情况下生活,也预期死亡的到来。 以前我的医生曾告诉我,我患了一种相当罕见的疾病。诊断也无法确定,因为此一疾病可以轻微,也可以致命。几个月过去,显然我的病是属于轻微的。但这一病,给了我机会彻底思考自己对死亡前景的反
应。 最后我得到一个结论。对我来说,死亡最困难的部分在于离开妻子与儿女,当然有不少的因素是我的孩子还很小。如果病况恶化,以我的馀力,我决定要为我的妻子,尽可能地把死亡过渡期变得平稳,同时,在我孩子的心目中,留下鲜明的基督徒父亲印象。而除了此一牵绊之外,我想不出其他原因,会让我感到死亡是坏事。 我有点惭愧地承认,这个结论并非源自长期思想与基督同活的荣耀的结果。在道理上,我相信保罗说的「因我活著就是基督,我死了就有益处」、「情愿离世与基督同在,因为这是好得无比的。」(腓一21、23)但我在属灵上还没成熟到可以毫不间断地把握这些真理,我只是有时候能掌握,却还作不到持续地活在这些道理的光照中。 但我清楚记得希西家王的命运(王下二十;代下三十二24-31;赛三十八-三十九)。当他得知死讯,求主再多给他十五年,并蒙主应允。在那十五年当中,由于他的愚昧傲慢而引起的一次事件,竟毁去他毕生正直的名声,不单是他的名声遭受危机,他的行为也为国家的未来带来了灾害。 那就是为什么我说有比死亡更糟的事。我不知道自己多少次在哼唱著:「喔,让我永远,永远不要活得太久,而失去对你的爱。」我是真心
其意地唱,我宁愿死而不愿最后对我妻子不忠,我宁愿死而不愿活出违背我书中所述的生命,我宁愿死而不愿拒绝或否认福音。神清楚知道我过去许多自己深感羞愧的事,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不要再让这些羞愧重演,使基督蒙羞。所以说,人生会有比死亡更糟的事。 在第五章,我们看到一些神要管教他儿女的经文,现在我们要用稍微不同的观点再回到那个主题。我们必须先思考一下,在一个信徒的一生中,苦难、伤痛、丧亲有什么作用。我得将前面部分的论述作为「已知条件」,所以,你在继续读下去以前,最好先往前复习一下。 至少有三种凭信心接受痛苦与苦难的方法,可以使我们基督徒的生命得以成长。 第一,巴克斯特(RichardBaxter)曾说:「苦难拔去了心灵的门闩,使神的话更容易进入。」(注4)我们可能忙于工作、忙于享乐、忙于追逐生涯成就,甚至忙于「服事主」,而不再真正地思想神的话、花时间祷告,或是在主面前分别我们的优先顺序。有首流行歌:「他以泪水洗清我的眼,使我能看见。」或许歌词稍嫌滥情,但是其中倒是表达出一个重要的道理。 但是,显然不是所有苦难都有这种效果。痛苦可能使人更好或更苦毒。如果我们发现自己心
中发展出一种苦毒的模式,我们便陷于绝望的难关中了。要转变此种苦毒的第一步,就是先来到主面前;虽然我们可能感到破碎、困惑、受伤,但是读他的话语、寻求他的面、祈求惟有他才能提供的安慰。因为在堕落的世界中,对于个人或国家,痛苦与苦难可以成为神的传声筒,无论我们言行曾经如何不承认神,它都会引领我们不再去注意生命中自私的部分。 第二,疾病、丧亲、苦难等,事实上都锻练并重塑我们。或许我们不喜欢其中的过程,但毕竟使我们得到转化,我们已经清楚看到在罗马书五章l-5节的教导。只要接受这道理,痛苦会清除我们的自我中心,让我们洞察这堕落世界的本质,对死亡有预备,记念基督及其他人的苦难。威尔斯圣诗作曲家道家威廉斯(WilliamWilliams)在见证中说到,在他生命中的前四十年,都不如一次在病榻上学到那么多对自我的了解,及对神良善的认识(注5)。 第三,由前一点我们推论,苦难、疾病及丧亲者的经验,可以增长我们心中深刻的同情心,使我们更能帮助他人。 几年前,有一对我认识的夫妇,他们俩人向来不曾经历过病痛,因此当他们的小儿子经常抱怨头疼,他们也不太在意;尽管孩子的疼痛愈演愈烈,但他们仍旧不予理
会,只告诉他不要撒泼要赖,等到最后他们决定带孩子去医院时,才发现孩子的脑瘤已经长了好几个月。如果可以早些发现,医生就可以完整地切除,但此时,手术虽能保住孩子的生命,孩子却失明了。当然,没有人可以确定这么说,但是难免会想:如果这对父母自己曾感受过身体病痛,是不是最后的结果会好得多呢?这并非在责怪他们,只是指出,凡受过苦的人比没受过苦的人更能体会及同情别人的苦难,提供有效的纡解。 使徒保罗很懂得这一点:「愿颂赞归与我们的主耶稣基督的父神,就是发慈悲的父,赐各样安慰的神,我们在一切患难中,他就安慰我们,叫我们能用神所赐的安慰,去安慰那边各样患难的人。」(林后一3-4)尤其这种「患难」的看法,绝不只是使徒或其他领导者才有的,它乃是从十字架所散发出来,在基督徒当中所传递:「我们既多受基督的苦楚,就靠基督多得安慰。我们受患难呢,是为叫你们得安慰得拯救。我们得安慰呢,也是为叫你们得安慰,这安慰能叫你们忍受我们所受的那样苦楚。我们为你们所存的盼望是确定的。因为知道你们既是同受苦楚,也必同得安慰。」(林后一5-7)就算你不是牧养多年的牧师,也能发现,那些帮助伤痛的人,几乎总是自己也曾伤痛过的人。这
就表示,有一点可以向忧伤痛苦的信徒提出,就是他们能多结果子,远超乎自己的想像。葡萄枝子经过修剪才能结出更多果子(约十五)。虽然这不是无往不利的万灵丹,但像苦难及罪恶这一类错综复杂的问题,是不会有单纯的答案。然而这是一个不可被忽视的圣经观点。我曾多次参加有人因而归主的丧礼,我也认识多位伤心人在数年后,成了一批新兴忧伤受苦者的支持者。 如果苦难打开我们心灵的门闩,让神的话更自由地流进来,那么它也打开心灵的门闩,让怜恤之爱更奔放地流出去。 在北美,大多数房屋都是木造结构。如同这架构决定了它的房屋形状,同样地,一个神学讨论的架构也会决定它大部分的重点。 这里我要谈谈温约翰(JohnWimber)以及「葡萄园」教会(VineyardChurches)所推行的「神迹奇事」(signsandwonders)运动。我在其他地方曾谈论过此一运动的诸多层面,也连带提及新约中有关「灵恩」恩赐的经文(注6),所以在此不再重复。我既非「反灵恩」,也非「反温约翰」,倒觉得教会应该多向他们学习。 然而我在这里所关心并思考的是,温约翰的论说架构大致决定了他的论说结果,如果温约翰能够采取
稍微宽阔一些的架构,结果就会有些不同了。 将他已发表的观点浓缩简化(我希望不致不公平)可能是这样:温约翰认为,耶稣的事工所影显的神国,仍在我们当中。虽然最终的国度还没有来到,但是拯救、更新的国度已经开始了,耶稣已在其中掌权统治,一切权柄都归于只。因此正如耶稣传福音时所显现的能力——医病、赶鬼、各种神迹,包括使死人复活等等,都伴随著耶稣的教训和福音工作,事实上,这也是证明神国度的能力和存在的必须部分,所以今天也应该存在。神的国度既已开始且存在我们当中,所以亦当彰显权能的工作;讲道,若再加上奇妙的作为,当然能增添可信度,一如加利利百姓对耶稣的教训,及耶稣制伏污鬼的权柄同样感到惊异。以行为显明国度的权柄,同时宣扬福音的权能话语;两者结合,那正是我们今天所需要的。要忠于圣经的教训,要展现国度的存在,一定要有「权能」布道。 为达此目的,温约翰及其追随者也在许多聚会中花时间奉耶稣之名医病赶鬼等。但是他也相当诚实:他估计他的「成功率」大约只在百分之二,并且他小心谨慎地说明,若以为任何人都应得到医治,否则就是信心不当,这在新约中是没有根据的。换句话说,他医病事工的架构和传统的灵恩派神学相当
不同。其实我可以欣然地说,除了一些小地方我恐怕不能同意之外,他对国度的基本论据,从圣经来看,是无可指摘的。 但是——这个「但是」很重要——他的架构还是不够广。他没有采用苦难的神学,直接就建立与能力结合的医治神学;他没有适切地加进十架神学,就有了得胜的神学;他没有恰当地思考死亡的地位,就有了生命的神学。当疾病消失,他看到国度的胜利,但是他看不见,当人在疾病中,生命得到更新,也是国度的得胜。他讨论神的大能,却不探究何以神偏好在人们的持续软弱中展现他的大能。他鼓励得胜的信心,但却无法建立更大的格局,以表现在无比的苦难中,所产生不屈不挠的耐心毅力,正是得胜的信心所该表现的。他正确地看出罪恶与苦难在本质上是邪恶的,但他没有透彻地想清楚,至高无上的神如何会居于某些苦罪的幕后,有时甚至用来作为管教的必要工具。简言之,温约翰的架构还不够宽阔。 我还可以进一步指出,即使从他最重要的依据——新约的四福音书来分析,他的架构都嫌太小,特别是在几方面: (1)我们可以很容易注意到,在福音书中,当某章节叙述完耶稣的意旨,或他的行动目标之后,几乎总是紧接著看见耶稣教导或讲道,而不是看到他替人医病(
如:可一15、21、35-39,二2、13,三14、22-23,四1,六1-2、34,七14,八31、34,九30-31,十1,十二1、35)。 (2)相对的是,除了—、二处一般性的记述(参太四23),通常当耶稣医治人或赶出人身上的鬼时,是为病所苦的人主动要求(如:太八3-4,九加一22、27-31,十七14一18;可一23一26;路七1-10;约四46-54——包括描写受苦者朋友的事件,如:太九27-31,十二22;可一30-31、32-34,六55-56)。或者,很特别的是,耶稣先表明,他在那个地方有别的目的,然后才会主动医治人。在此一类别中也有不少例子,比如路加福音十三章10-13节中那被鬼附的妇女(「安息日耶稣在会堂教训人,有一个女人耶稣看见,便叫过她来……」);约翰福音五章的瘫子(「到了犹太人的一个节期,耶稣就上耶路撒冷去…里面躺著许多病人……在那里有一个人,病了三十八年。耶稣看见他躺著,知道他病了许久,就问他说…」);还有在马太福音十二章9-13节中那位手枯乾了的人(「耶稣进了会堂,那里有一个人枯乾了一只手……」),有许多同样的例子。 我们不用把这些发现扯得太远
。当然,耶稣是把医病作为弥赛亚事工的一部分(参太八16-17,十一5-6)。在马太福音第十章记录的门徒训练使命中,耶稣命定门徒的部分工作是「医治病人,叫死人复活,叫长大麻疯的洁净,把鬼赶出去」——虽然有些特别规定,如不能随身带什么东西(十9-10),还有长期遭受敌人逼迫的环境(十16-42)等,常常被人忽视。但是我们必须提出来,圣经从来没有记录过耶稣举行医病聚会,邀请人接受医治。或是为要医病而作泛泛的祷告,或邀请人走到前面来接受按手医病。 (3)耶稣主动医治人的时候,绝不罗嗦或含糊。他从不说:「神对我说,这里有人有腰痛的毛病,他现在要医治你。」或者更糟的,在一个特别聚会中竟有人说:「这里有人脚趾痛。」惟一与此相似的例子是血漏妇女得医治的事件,在此,耶稣著名的问话:「谁摸我的衣裳?」是在妇人已被医治痊愈之后说的。由此而论,那位妇人是已被认出来了。 (4)虽然有时候,圣经中把神迹奇事当作促使人产生信心的一个因素(如约十38),不过即便如此,神迹奇事毕竟还是被当作信仰中较低层次的方法(如约二十29);同时人们也常因为求神迹奇事而被责难(如太十二39;约四48)。我不认为温约翰的思
考中有纳入圣经中这么多层面的想法。 因此,据我的判断,温约翰把苦难置于一个狭窄的神学架构里,以致虽然他的理论一开始似乎令人感到印象探刻,其实它不但忽略了福音本身的许多内容,而且因为架构不大,以致无法以整全的观点来处理罪恶、受苦、死亡等问题。 然而,对温约翰公平点来说,至少他是从神那里追求,他并不采用传统聚会中没有热情、僵化的仪式。同时我的说法绝非意指神迹奇事的时代已经停止。 尤其,福音派不可再用五O年代西部片式的思考模式:戏中的主角不是英雄,就是坏蛋。很多的思潮运动,实际情况远为复杂。在别处我会详述温约翰值得学习的地方,但是如果我在此处对他评述显得较为负面,那是由于目前的论题所需。 我在前文多次略为涉及此一主题,现在是好好思考它的时候了。 在诗篇九十篇中,我们已看见摩西部分的祷告。他先有许多抱怨,然后知道在神的愤怒之下,加上了解自己死亡有定时之后,他向神求智慧。更特别的是他如此祷告:「求你使我们早早饱得你的慈爱,好叫我们一生一世欢呼喜乐。」(诗九十14)在诗篇一0二篇中,受折磨的诗人详述他的悲苦,检视他迫在眉睫的死期,然而当他思想到神的信实与恒久不
变,他的心中就充满安慰和音乐。 我们应该随时自然地转向神。如果我的孩子跌伤膝盖,一定会流著眼泪跑来找我。他不会先去作一番哲学思考,想想他的父亲是否会关心,而是会很自然地走过来要我抱抱。当然我们某些方面并不是小孩子,而神的天父形像,也和我这个当爸爸的不一样(事实上我也不过是来自他形像的拙劣模仿:弗三15)。但是从比喻上来说,我们应该回转到小孩子的样式。如果我们受了伤害,就快快向神寻求安慰,这不是不成熟的表现,而是一种归属的象徵。的确,如果我们不本能性地转向我们的天父,这种犹豫的态度,正显示出我们已让自己与父神间的关系变得冷漠,这种本能性的独立极「不自然」——也就是说,不属灵了。 能欣赏体会:神所赐的安慰是真正的安慰,这是无比重要的。这绝非道貌岸然、面无表情地宣称神了解所有一切就够了——虽然相信神了解一切也有助于安慰人,但是其中仍还有值得我们深究之处。我现在并非谈[教义上的安慰」,而是该「对个人的安慰」——即神在人灵魂上的感动(在此我找不到更好的描述)。那是深切地感受到他的爱,享受他的同在,从他的关怀与智慧中得到安慰。耶和华是我的亮光,是我的拯救,我还怕谁呢?……有一件事,我曾
求耶和华,我仍要寻求,就是一生一世住在耶和华的殿中……在他的殿里求问。因为我遭遇患难,他必暗暗的保守我,……我心向你说,耶和华啊,你的面我正要寻求,……我父母离弃我,耶和华必收留我。」(诗二十七〕,「耶和华啊,你曾施恩,叫我的江山稳固,你掩了面,我就惊惶。」(诗三十7),「我曾寻求耶和华,他就应允我,救我脱离了一切的恐惧。」(诗三十四4),[你们要尝尝主恩的滋味,便知道他是美善,投靠他的人有福了。」(诗三十四8),神自己就是他子民的「极大的赏赐」(创十五l)。靠耶和华而得的喜乐是百姓的力量,不仅在尼希米时代而已(尼八川),甚至保罗在他的书信里也写信徒们祈求,使他们都能愈来愈亲身体会在基督耶稣里,神那无可限量、长阔高深的爱(弗三17一19)。三位一体的神藉由圣灵居住在他子民的生命中(约十四23),耶稣留下他自己丰盛的平安(约十四27)和喜乐(约十五11),使我们心里不必忧愁,也不必胆怯(约十四27)。 那么,我们需要培养的就是个人对神的体认,使我们在周围梁柱倒下时,还能支撑站立。因此我们要操练热切祷告,长时间默想神的话,因为神就显现在他的话中,并且经历复活主的同在与藉著圣灵在我们里
面动工的大能(弗一18及下,三16一17;腓三10),「使基督因你们的信,住在你们心里」(弗三17)。 当我们基督徒在苦思罪恶与苦难的问题,特别是疾病与死亡时,很重要的一点是,不要太仓促地将之诉诸「死后将来」。毕竟令我们挣扎的是这里,许多圣经中所提供的安慰与观点,往往和结局的关系并不大。如果我们的想法很快便遁入「死后将来」而错失圣经中那些安慰与观点,那就太可悲了。 虽然如此,圣经中有时的确鼓励我们由耶稣基督里所生的盼望的观点正视疾病、丧亲,以及死亡。圣经并不鼓励我们在失去亲人时压抑悲伤,它乃是强调我们不要「忧伤像那些没有指望的人一样。」(帖前四13) 任何多次主持或参加丧礼的人都知道其间的差异。我简直无法形容那些参加丧礼而没有福音盼望的人,他们表情与举止所流露出的深深绝望。在某些文化传统中,哀悼者会不断发出哭泣悲叹的声音,因而又更加深其绝望之情。然而在一切笃定的基督教丧礼中,无论死者或前来哀悼的生者,因为个人信仰中认识主,因此气氛极明显的不同。虽然仍有眼泪,但是没有阴沉的绝望感。我们若是流泪,是因为看见在死亡的妖魔权势前,基督徒不屈不挠的单纯见证,令人深受感动
。我们哀恸,但是不会[像那些没有指望的人一样。我们若信耶稣死而复活了,那已经在耶稣里睡了的人,神也必将他与耶稣一同带来。」(帖前四13-14) 我们最终的盼望是新天新地,在那里,「神的帐幕在人间,他要与人同住。他们要作他的子民,神要亲自与他们同在,作他们的神。神要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启二十一3一4) 如前所述,基本上,死亡是神对人类傲慢所加的限制,是他「到此为止,不得越界」的严厉警告。死亡的最深恐惧在于永远与神隔离。但是只要人与神和好,对神于耶稣及十架救赎的信心,把人和永生神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死亡便再也不能发生旧有的威胁。死亡并未被废除,但是它的力量被剥夺。[死的毒钩就是罪,罪的权势就是律法。」(林前十五56)但只要罪得救续,为我们而死的那一位,便将律法的咒诅弃置一旁,我们于是回应:[感谢神,使我们藉著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得胜。」(林前十五57) 「因此,死亡的真义不再是离开,而是归家。死亡既被夺去它的毒钩,也不再是由个人补足神的怒气,它已经不过是一种生理现象,无关于人们与复活主的亲密和好。」(注7)因为耶稣
就是复活,就是生命,相信他的人即使死了,也会复活(约十一25)。 我们面对疾病、丧亲,甚至自己的死亡,都必须抓紧这个真理。基督徒愈能在这里体会神的同在,便愈能期盼在那里经验神的同在,期待无比的喜悦。 当我们丧失亲爱的人,失去好友、老伴,甚至幼儿,我们哀伤,是因我们感到痛失、孤独、别离的苦楚、期望与计画遭到挫败、深深的空虚…等,这是应该的。但是我们绝不因为想到我们所爱的人消失到空无里,或者是进了炼狱,或被吸入不知宇宙何处…等,而感到悲伤。 在一五四二年九月间,马丁路德的女儿麦德琳病危,马丁路德在女儿床边伤心哭泣,问她:「麦德琳我的乖女儿,你愿意和爸爸留在这里,还是到天父那边去?」麦德琳回答说:「亲爱的爸爸,看神的旨意。」路德不停流泪,把女儿拥入怀中,求神使她得自由,于是她便离世了。在女儿的丧礼中,马丁路德宣言:「亲爱的琳儿,你将如星辰升起、闪亮,就像阳光……我在灵里喜悦,但在肉体却悲伤不满,死别叫我哀恸逾恒……如今我送一位圣徒上了天堂。」(诠8)我们用不著一页页地翻阅历史,现今就有例子。我可以告诉你,我参加的一个年仅二十三岁年轻女子的丧礼,她是一对宣教土夫妇的女儿,也已
决志以宣教服事主。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位牧师娘的追思礼拜,她是中年突然逝世,留下一家人一团悲伤混乱,但是家人仍然能唱: 我的盼望在于主, 他将自己给了我; 为我死,为我活, 不断赐我——” 永恒生命永恒光。 事实上,我们不禁揣测,这一生在神照管中的一些痛苦与悲伤,是否为了要让我们渴望天国,与世俗隔离,预备我们天堂的路,让我们定睛于它,而不是只在乎世界上物质的东西?简言之,我们开始要从「终点」回望我们的生命,或福或祸,生命中所有的经验。 这是下一章要谈的主题。 1.疾病、死亡和罪的关系如何?请用圣经中的例子,尽量列出不同的关联。 2.为什么对于许多西方基督徒来说,死亡在谈话中是如此「禁忌」的话题? 3.对基督徒来说,有什么是比死亡更糟的? 4.试说明何以受过苦的人,生命会变得更丰富、更有同情心、更能帮助人? 5.如何能保证疾病、失败、苦难的经验会使我们变得更好,而不是变得更苦毒? 6.我们的疾病如果没有痊愈,是神欠我们吗? 7.神同在的观念对你来说,是否是逐渐增长的喜乐,并在受苦期间显得更加重要?如果
不是,为什么? 8.你的「家」在哪里?在新天新地的盼望下,你以怎样的方式生活?这样的远景给你怎样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