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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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背景

以赛亚生于他本国历史的关键时期,正是主前八世纪中叶之后。当时有好几位写作的先知出现,例如阿摩司、何西阿、弥迦及以赛亚自己;而另一方面,以色列的大半──北方的10个支派──也于此时倾覆(参先知年表)。
在主前740年,乌西雅王崩(6:1>六1),结束了犹大和以色列50年的偏安生涯。这种安靖快要过去。余下的半个多世纪成了性好侵略的亚述诸王的天下,例如提革拉毗种安靖快要过去列色三世(主前745至727年)、撒缦以色五世(主前726至722年)、撒珥根二世(主前721至705年)和西拿基立(主前705至681年)。他们的野心不仅是为了财富,而是要建立帝国。为求达到目的,他们把征服国连根拔起,把全体国民迁徙异地;遇有背叛,则施以迅速和可怕的报复。
在主前735年,耶路撒冷也感受到他们进侵的冲击。当时,以色列和叙利亚联军进逼亚哈斯王,要他参与反亚述的联盟。以赛亚与王的对话(第7>七章),透示了当时的真正问题:选择信靠神抑或参与联盟?王决定把赌注全放在亚述身上,而不愿倚靠神;结果他被神弃绝,神也预言将有一完全的君王──以马内利,从已倾倒的大卫王朝中兴起。
以色列叛逆的代价,先是于主前734年失去了北部地区(‘加利利’,9:1>九1),继而在主前722年,国家覆亡。至于犹大,其北部边界,本与以色列接连;以色列现已变成亚述行省,亚述对犹大虎视耽耽(参王下17:24>王下十七24)。在这种环境下,犹大不敢轻举妄动。
但继亚哈斯作王的希西家,是一位热切爱国者(其年代表可参王下 18:1>王下十八1);他的信心及愤于国家疲弱,促使他立志兴邦安国。以赛亚大部分的精力,都花于规劝他不要参与反亚述的阴谋(参14:28-32>十四28-32,18:1-7>十八1-7,20:1-6>二十1-6)。结果,这种争执引致先知与一班亲埃及党人激烈的冲突,二十八至三十一章似乎暗示此事。后来,希西家反叛亚述(36>三十六、37>三十七章),招致西拿基立于主前701年兵临城下;尽管有神迹解救了耶路撒冷,这犹大小国也濒临亡国的边缘。
以赛亚跟希西家的争持并非为了辩论政见,也不是只为了眼前的境况。他与王最后的争论,突出了这两位信心英雄的分歧。在三十九章5至7节中,以赛亚遥望被掳于巴比伦之事,认为这是王不愿顺服的结果;王的反应却是如释重负,他说:‘因为在我的年日中,必有太平和稳固的景况。’对于一位君王而言,这种观念大概不难理解;但对先知而言,却是太不可思议。故此,这预言在本书的最后段落中成就了。
四十至五十五章记载的事件,因有古列的名字而清楚非常(44:28>四十四28,45:1>四十五1)。这带领我们马上进入第六世纪的环境中。古列是波斯南部之安珊(Anshan)王,于主前550年掌管了玛代帝国,至主前547年,其权力伸展至小亚细亚大部分地区。他遂与巴比伦帝国对立(犹大已于主前587年,耶路撒冷陷落后,成了巴比伦的俘虏)。巴比伦帝国其时已势孤力弱,拿波尼度王又不在京城(只留其子伯沙撒摄政),他也与祭司们不和。至主前539年,古列击败巴比伦军;他的军队在毫无抵抗下,进入巴比伦城。古列的行动应验了以赛亚书四十四章28节的预言,他遣送犹太人(及其他国民)回国,又批准他们重建圣殿(拉 1:2-4>拉一2-4,拉 6:2-5>六2-5)。他在‘古列圆柱碑’(现存于大英博物馆)上的铭文,说明了这是他的一贯政策,以求得到各国神明的庇助(参41:25>四十一25)。
有相当数量的犹太人回国,不久却与那在以色列地居住的人发生冲突,他们不肯协助重建圣殿(拉 4:3>拉四3)。重建工程停顿了将近20年,直至主前520年,哈该和撒迦利亚鼓励人民重新动工。很多释经家,视此背景,即紧张形势及耶路撒冷和圣殿的重建,为五十六至六十六章经文的背景。但在本注释中,连系那最后篇章的主线,并非其历史背景,而是它们的主题。那里的主题已不是环绕巴比伦,而是选民的家乡,一方面是指那仍不完全的故土,同时也指向新天新地,那天上的耶路撒冷。

作者
 
传统及新约圣经的看法
直至近代以前,以赛亚书都普遍被视为一本完整的着作,是出自主前八世纪一位同名的先知的手笔。整本着作都抄在一卷轴中,这是昆兰卷轴及路加福音四章17节的提示(选读之经文出自以赛亚书后半部)。本书的统一性也显见于《传道经》四十八章22至25节(写于新约时期以前约200年)。新约圣经对此看法十分一致,参约翰福音十二章37至41节;罗马书九章27至29节,十章20至21节。

现代的评鉴理论
除了中世纪的犹太学者伊便尼以斯拉(Ibn Ezra)的质疑以外(他另有言论赞成传统的看法),认为以赛亚书是出自多个作者的看法,只在近两个世纪才出现。这看法最简单,也最为人接受的主张,就是以一至三十九章为以赛亚的着作,而四十至六十六章则出自一位于第六世纪,被掳至巴比伦的佚名的先知的手。后者本为以赛亚书作续篇,慢慢地这续篇成了以赛亚书的附录,由于作者佚名,终于溶合为以赛亚书的一部分。
这看法及其分支的主要根据,首先是所谓‘预言的类比’(analogy of prophecy),意指先知常针对当代的人说话(而45>四十五至66>六十六章的听众主要是被掳之人);其次,是由于四十至六十六章独特的风格、词汇及神学重点。下文将对此加以阐释。
但事实上,没有一位学者能以简单的形式持守这个理论,因为它的原则要求人走得更远。若把一至三十九章照样的分析(这部分被视为以赛亚所着),可显示一个╀集的结构,即先知于第八世纪宣讲的一连串神谕,另加上后来他的门徒于不同时间的补充记录(例如:13>十三、14>十四章是来自第六世纪被掳去巴比伦的人;二十四至二十七章则可能来自第四世纪,波斯帝国的末年)。这些补充记录,加上许多较短的记述,可达致一至三十九章250节经文之多(约占三分之一篇幅);而其中一些较长的插入记录,又可分析为不同时期的编辑成品。
四十至六十六章通常分为两个主要部分:第二以赛亚(40>四十至55>五十五章,属被掳时期,约为主前545年);第三以赛亚(56>五十六至66>六十六章,属被掳后,约为主前520年)。前者一般被视为一份完整作品,出自以赛亚一位不知名的伟大门徒;但后者却被认为是出自第二以赛亚不同学派的跟随者,他们尝试把老师的思想向下一代诠释。注释家对于这段落包含的不同历史背境及不同派别(例如道德主义、制度主义、爱国主义、普世主义),意见纷纭,故此对第三以赛亚有不同的分析。但在这11章经文中,可找到至少4个不同的来源。
我们必须明白,这些理论提出的一大堆作者及补述者,并非揘造。只要接受了把本书分割的原则,决不能止于简单的二分法;原则必须一致应用(遂带来上述的结果),或完全不用。尽管把本书二分的理论看似简明、吸引,不过,单一作者论以外的选择,绝不能是二位作者,而是多位作者。
话说回来,最近这些评鉴学者的重点,却在强调这些不同作品的统一性。那些补记者被认为是同一学派的门徒,埋首于以赛亚的思想,并尝试学习他的精神,向新一代说预言。故此,按这看法,以赛亚的教训,在他死后,仍在后代萌发新枝;他的名字也很适切地冠在这批师承于他之教训的着作之上。
对多重作者论的评估
单一作者论有十分稳固的传统,故辩正的责任在主张分割本书的人身上。而他们的主要论据并非牢不可破。
1. ‘预言的类比’──无疑,若四十至六十六章是以赛亚所着,他对一遥远世代关注的深度和阔度,确是匪夷所思的。但首先,若否定任何超越已知类比的事发生,则是把类比原理置于理性之上;并与这些篇章论述的创新的神(43:18>四十三18),不能一致。其次,这种分割理论夸张了这些篇章的区别。一至三十九章包含不少论述可见的未来的话,评鉴学者把其中大部分归为后期编者之作,他们也是基于‘预言的类比’(其实是断章取义)。再者,有些预言(例如40>四十至66>六十六章)似乎作者是身历其境,例如九章2至6节之‘新生婴孩的宣告’就是使用完成时态;五章13至16节记述被掳及审判的异象的经文也是。其实,耶利米的作法更彻底,他庆贺巴比伦覆灭的热烈程度,令人以为他身在被掳时期的末期,他甚至催促犹太人赶快逃脱(耶 50:8>耶五十8,耶 51:45>五十一45;参赛 48:20>赛四十八20)。但同时,他又不允许他同时代的人,逃脱巴比伦的辖制,因他们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角色(参耶 29:4-14>耶二十九4-14)。
尤有进者,十三章1节至十四章23节(标明是亚摩斯之子以赛亚的默示)中所见的巴比伦,正如四十至六十六章一样,并非以赛亚时期的一个难以驾驭的亚述省分,而是一个快要倾倒的世界霸权;它的倾倒也意味着以色列人被掳的结束。我们还要加上二十一章1至10节的异象,听见巴比伦的倾覆,使以赛亚十分震愕。
基于上述的讨论,四十至六十六章涉及被掳巴比伦,以及有关的教训和事后发展,可能出乎读者意料之外,却仍在以赛亚的视野之内。对他来说,些事情的发生正是在神的长远计划中,两个相互对立的势力──巴比伦和以色列──互动的结果;同时也是他职事的成全。
也许应该补充一点,即使最为特殊的预言,即早于古列出现之前一个半世纪,便说出他的名字(44:28>四十四28,45:1>四十五1),也并非无前例的(参有关约西亚的预言,时间距离更是双倍;王上 13:2>王上十三2)。另一方面,说预言的能力正是唯独耶和华是神的明证(参41:21-23>四十一21-23、41:26-29>26-29,44:7-8>四十四7-8、44:25-28>25-28,46:10-11>四十六10-11,48:3-8>四十八3-8。注意:四十八8指摘以色列的耳聋,而不是神的缄默,使他们忽视在被掳结束时发生的新事)。
2. 四十至六十六章独特的风格──设若这些篇章的处境和听众,跟一至三十九章的相类,那么,这论据才会有效。这些篇章是以赛亚晚年的文字作品,并非是宣讲记录,目的是要安慰,而非为了警告,且对象是未来的世代。这是很大的不同。这些预言似乎不可能产生(参上文讨论),但我们不能两面都否定。因为假若处境改变,方法及对象都不同(设定以赛亚为作者),思想及表达方式竟没有大分别,这岂不是更令人错愕吗?
当然,假若全书都出自以赛亚手笔,一至三十九章理应间中可找到四十至六十六章的影子,后者的主题也可在前者藏有伏线。事实确是这样:神在历史中的主权(40>四十至66>六十六章的主题),可见于三十七章26节对西拿基立的宣告之中(主前701年);其语调及用语,前后一概无异:‘你岂没有听见?’(参40:28>四十28);‘早先所作的’(参41:4>四十一4);‘古时’(参45:21>四十五21,46:10>四十六10);‘所立的’(参46:11>四十六11);‘现在藉你’(参48:3>四十八3)。二十二章11节也用类同的语言表达这主题。至于那未来更伟大的‘出埃及’事件,三十五章跟四十至六十六章的描述不仅互相呼应,更几乎在每一节中使用了一至三十九章的特别用语。再者,有关最后之和谐境况的异象,十一章6至9节跟六十五章25节也是互相关连。这些例子虽不太多,却是显着的指标。
3. 词汇──以赛亚早期的任务是谴责,故他用了下列的词汇,如:‘荆棘蒺藜’、‘惩罚’、‘风暴’、‘余民’;但他后期的信息是保证,他的使命变成强调神主动地‘创造’、‘拣选’和‘救赎’。祂的计划是包括那远方的‘海岛’、‘地极’及‘凡有血气的’;很自然的,先知呼吁人‘赞美’、‘欢欣’和‘歌唱’。甚至那些辅助性用词,也反映主题的变易;因在后面的篇章中,充满使人感受温暖的词语。
不过,在提及不同词汇的同时,不能不指出有相当数量的用语,是常见于以赛亚书前后部分,却又罕见于旧约其他书卷的。‘以色列的圣者’(在1>一至39>三十九章有12次,在40>四十至66>六十六章有13次)就是最好的例子;另有几个有关神的不同名称,例如:‘定这事的’是使用属格代名词(22:11>二十二11,29:16>二十九16,44:2>四十四2);‘以色列的大能者’(1:24>一24,49:26>四十九26,60:16>六十16)。有一些罕用语词是描述以色列的,例如:‘瞎子’(29:18>二十九18,35:5>三十五5,42:16-18>四十二16-18)、‘聋子’(29:18>二十九18,35:5>三十五5,42:18>四十二18,43:8>四十三8)、‘离弃耶和华的’(1:28>一28,65:11>六十五11)、‘耶和华救赎的民’(35:10>三十五10,51:11>五十一11)、‘我手的工作’(29:23>二十九23,60:21>六十21)。(这些例子取自R. Margalioth, The Indivisible Isaiah, 1964。)由于这大量的以赛亚式用语,产生了以赛亚的门徒在历代把以赛亚的思想传递下去的理论(其实支持的证据极少)。更简单的解释是本书根本出自一个人的手笔。
4. 神学──本书的两大部分,是面对不同的处境,并蕴藏相辅相成的信息。莫特雅(J.A. Motyer)指出('The Servant Songs in the Unity of Isaiah', TSF Bulletin, Spring 1957, pp. 3-7),一至三十九章的预言宣告历史上一个灾难性的刑罚,但由于这些篇章也同时提及教义和应许,引致很大的神学问题。故此,四十至六十六章不仅是全书的完结,更是前述问题解决之方法。若缺少了后面这些篇章,一至三十九章将会留下一个不解的矛盾。诚言:‘若一个先知在历史中受灵感,宣告神的真理……他也不难受灵感,解决这些启示引致的神学问题……’。
总结:多重作者论(双重作者论的必然结果),引起的问题并不少于它可解决的。(它也引起其他旧约书卷的问题,就是被掳前的先知似乎也有使用本书的材料;这一点在此不能论述了。)这理论使以赛亚成了一件残缺不全的作品的作者;它将使所有先知书作者的身分受到质疑;它认为本书是经过历代的‘以赛亚学派’及其他尊敬先知的团体,集体编着而成;他们可自由地扩充或纠正他们老师的作品,但是在不久的将来,却另有一班人,诚惶诚恐地一字不易的把这些书卷抄写;这种对比岂不叫人惊异吗?但其实这个‘以赛亚学派’只是出于推论。我们也要注意早期一贯接受以赛亚书统一性的传统,并且新约圣经也明显赞同这看法。
当然,我们可以争论新约圣经并非就此问题作出宣告,而只是引述以赛亚书;这也是许多全心接纳新约圣经之权威的人的意见。但是,新约经文中的以赛亚,最直接的了解是指旧约的以赛亚先知。若采纳别的解释,将可发展至永无止境,永无定论的境地。这对信心并无好处。这样,我们必须寻找一个更严密、更完整一贯的方案。


主题
以赛亚书首要的信息是神的拯救。在亚哈斯王的时代,叙利亚与北国以色列联军攻打耶路撒冷,以赛亚宣讲神将会拯救他们脱离这困境之后,又有一股比前更浩大、更可怕及残酷的亚述军队,在西拿基立的率领下入侵犹大;以赛亚安慰希西家及耶路撒冷的居民要信靠仰望神,不必惧怕,因神必拯救他们。
除了上述两次发生在以赛亚时代神的拯救外,先知也预言主不久将有一次更伟大的拯救,情况是以色列人虽然被巴比伦人掳去,但至终他们仍能自由回归祖国。最后,以赛亚更预言将来末世时,有一次最后,也是最庞大,前所未有及永不再有的拯救,就是一个新天新地、新耶路撒冷的建立(15>十五至66>六十六章)。
以赛亚书另一重要主题是神的伟大。作者在第四十章把这主题描绘得淋漓尽致。在这章的12至14节,以赛亚以10条问题来突显神,前5条强调神的力量是宇宙无比的,后5条确定神的智慧是世上无匹的。

应用纲要
信靠神是以赛亚传递的一个重要信息。他从不同的政治、社会和个人的危机情况中,认定信靠神是唯一的出路。对于处身二十一世纪的信徒,可能也正面临不同的冲击及考验,须效法以赛亚信靠那位全知、全能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