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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太二十一23-44

 

 

    在我们现在开始研读的这一段经文中,我们看见王在耶路撒冷,王在圣殿中。他来到了反对势力的中心。祭司长和文士等百姓的官长,敌对耶稣的程度比以前更强烈。首先,他们向他盘问他的权柄,他以比喻回答他们。当他们看出,他的两个比喻是指着他们说的,就向他发怒,更积极地设谋,要杀害他。他就以第三个比喻回答他们的忿怒,那是一个审判的比喻。因此他们尽力要从他的话中拿他的把柄,不断地以问题问他。

    在这一段经文里面,我们看见那些一直反对他的势力,正继续显明着,他们依然敌视他。在反对他的势力中,第一是不信,以官长们作代表,他们查问他的权柄;第二是世俗,以那提出纳税问题的人为代表;第三是唯理主义,以那个提出复活问题的人作代表;最后是知识上的不诚实,以那个提出诡辩问题的人为代表。

    我们先来看那个出于不信的挑战,和王的回答。那挑战是以这样的话发出的,「你仗着什么权柄作这些事?给你这权柄的是谁呢?」我们要留意提出这问题的场合,并想像当时周围的光景。我们已经研读过,我们的主进耶路撒冷,和他洁净圣殿的事。现在我们看见基督,在静谧的伯大尼度过孤独儆醒之夜后,又回到经他洁净的圣殿。要记得,这一切事都发生在两三天之内。他曾从殿中赶出兑换银钱之人,推翻了他们放在圣殿外院中的桌子,圣殿暂时回复到原初的光景。

    他回到洁净了的圣殿,并在殿中教训人。他安安静静地处于有权柄的地位。我们若没有看清楚,这个人先前大胆的洁净圣殿,现在又回到圣殿来教训人,以及耶路撒冷满了上来过节的人,并且众人齐拥向他的这一切事实,我们就无法明白他们向他所提出的问题。这些就是他们发问时的背景。

      正当他在教训人的时候,祭司长和长老来到他的跟前。这句话看起来很简单,但是祭司长和长老并非偶然和他在圣殿中相遇。事实上他们是紧紧盯住他,从未远离他。有时他们杂在众人之中,在群众的外围,有时更靠近些。他们是官长,是公会的议士。他们这时候并不是因为听见他正在教训人,就偶而提出一些问题。这些祭司长和民间的长老,是代表耶路撒冷宗教事务的统治阶层正式盘问他。他们是有权柄的人,多少年来,也许从未有人曾对他们的权柄起疑问,直等到耶稣来临。他起先并未质问他们的权柄。事实上他告诉他的门徒,法利赛人坐在摩西的高位上,凡他们所吩咐的事,门徒都当遵行。他从未教训人去怀疑这些人的权柄。但他教训的本身,使人对这些人的权柄产生了怀疑。正如我们所已经看见的,「众人都希奇他的教训;因为他教训他们,正像有权柄的人,不像他们的文士。」

      现在他最后一次来到耶路撒冷,百姓曾拿这班掌权的人与他作对比,并不是他自己去和他们比。他们来到他面前,打岔了他的教训。按照他们的地位,以及众人对这地位的了解,在圣殿的范围之内,他们是有权如此打岔他的教训的。

    他们问他两个问题,第一,「你仗着什么权柄作这些事?」你仗着那一种权柄?是政治上的权柄,或是社会上的权柄,或者是属灵上的权柄?这是头一个问题,也是最深的一个。但实际上最使他们困扰的却是第二个问题所揭露的,「给你这权柄的是谁呢?」他站在圣殿中教训人,并未经过他们的许可。他并未向长老或祭司,申请准许他进到圣殿的院内教训人。这是他们对他的挑战。他们如此查问,目的是要捉拿他,使他的使命不能继续下去。

      现在我们要仔细地留意王的回答。这件事和其余许多事件一样,因着人只从表面解释,使他们失去许多价值。我们需要明白他内在的意义。首先,他向他们宣告说,只要他们愿意接受他的回答,他很愿意告诉他们。「我也要问你们一句话,你们若告诉我,我就告诉你们我仗着什么权柄作这些事。」他并未拒绝宣告他的权柄从何而来。这不是他为他们的干扰动怒,也不是他未预备好回答;而是他们既不肯相信他,那么告诉他们他的权桶从何而来也是徒然无益。对于愿意接受的人,他极乐意向他们宣告他权柄的性质,以及他自何处得着他的权柄。

    他以什么来试验他们?「约翰的浸礼是从那里来的?是从天上来的,是从人间来的呢?」他这样问等于说,你们盘问我是否有权进到神的殿中,在神的殿中以有权柄者自居;究竟我是不是一个有神权柄的教师,或者我只是一个醉心于寻求众人的拥戴和赞许的人?我也要问你们一个问题,「约翰的浸礼是从那里来的?是从天上来的,是从人间来的呢?」在他回答他们所问的问题之先,他带他们回到先前所接受的那个最后的启示。一个人是否能接受新的启示,总是根据他对以前所得着启示的态度而定。这一直是神对待人的原则。因此基督的问题含有更深的意义,超过表面所显出的。如果他们承认约翰的浸礼是从天上来的,那么他们所问关乎基督的问题,立刻迎刃而解,因为约翰原是他的先锋。耶稣一开始公开传道,约翰的事奉即告结束。约翰曾说,「他必兴旺,我必衰微。」如果他们曾接受约翰的这个见证,他们就用不着问他,他的权柄来自何处。他们对约翰为他所作的见证十分清楚,因此他所提出的问题,和他们的回答之间,关系非常密切。耶稣如此问,主要的意义是,那临到你们道路上最后的亮光,你们究竟如何对待他?如果你们告诉我答案,我就能知道,你们是否能接受更多的亮光!

    他们怎样回答呢?他们的难处是双重的。「我们若说从天上来」--我们本当这样说--那样他就要问我们,为什么不顺服他。「若说从人间来」--我们宁可这样说--「我们又怕百姓。」百姓一致认为约翰是一位先知,他们不敢说他不是。因此他们「回答耶稣说,我们不知道。」

    要明白他们这句话的意义,我们必须从主紧接着对他们说的,「我也不告诉你们」来解释。他不理睬那回答,他们说他们不知道,他以他们的回答为不实的虚言。他们既不诚实的回答他的问题,他对他们的问题也不予置答。他们所给的答覆是不诚实的,且是盲瞎的。论到盲瞎,因为他们会亲眼看见约翰传道的结果;他们看见了随着那热烈的奋兴所带来道德上的革新;他们看见税吏和娼妓齐向神的国涌去,就是顺服神,按着他的要求降服自己,离弃约翰所指责的那些罪,转向义人的道路;他们竟然敢在耶稣的面前说,「我们不知道。」这是蓄意的盲瞎,是绝对的不诚实。我们的主就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他说,「我也不告诉你们。」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呢?因为告诉他们也是徒然无益。倘若有那么多证据显明约翰的工作是从神而来的,他们还看不见,那么即使有许多证据显明耶稣的工作是从神来的,他们也一样看不见。他们若不以诚心对待先前所得着的亮光,那么他无论对他们怎样说,他们仍将没有诚心。

      回答他们的问题不只毫无用处,而且也没有必要。他们说,「你仗着什么权柄作这些事;」从他们说「作这些事」可以看出他们在潜意识里,承认他作了那些事。他们不是问他仗着甚么权柄说这些;他们十分清楚,他无论在什么地方宣讲他的道德要求,他同时也以能力供应顺从之人,使他们随即能有改变。因此他的回答无异是向他们宣告,他们查问他权柄的来源时所说的「那些事」,正是他权柄的说明。

      他不容他们闪避,紧接着就说了两个比喻。首先,在两个儿子的比喻中,他定罪他们所用的方法;其次,在那个葡萄园的园户杀了园主的儿子的比喻中,他定罪他们的动机。

      在思想无花果树受咒诅这件事的时候,我们曾回想以赛亚的歌,就是那首美妙的葡萄园之歌。我们眼前的这两个比喻,又都是葡萄园的比喻。基督说话的时候,是以先知所描写的那位神的仆人的地位来说的。为他所爱者所唱的葡萄园之歌,是唱述那葡萄园的被弃置。他的篱芭被撤去,他被吞灭。基督去耶路撒冷,目的专为宣布,因为万军之耶和华的葡萄园不尽责,所以灭亡将要临到他。因此当他面对着那些官长时,他在两个比喻中,重拾以赛亚所用的表号,就是葡萄园的表号。第二个比喻非常明显,是采用以赛亚的歌,应用在他那时代的官长身上,因为他们也不尽责。

      我们先来看第一个比喻,留意我们的主所作的,他用一个人有两个儿子作为比喻。那父亲对大儿子说,「我儿,你今天到葡萄园里去作工。」他说,「我不去。」但以后他懊悔--这懊悔的意思不是指他的心思有了转变,而是指他知道自己错了而感到忧伤--他知道自己错了,就到葡萄园里去作工。他对小儿子也这样说,小儿子的回答--听起来有些奇特,却很美妙一一「父阿,我去。」原文中没有「去」字。这是一种惯用的语法,小儿子这样说,是表示他有意和他那不愿去的哥哥作比较。他的含义是,包在我身上!这就是那种说法的生动之处。但是实际上他却没去。接着基督问那些人,那一个儿子遵行了父命?他逼着他们自己下宣判,他使他们充当自己案件的陪审团。他们作出了判决。「他们说,大儿子!」就是先说我不去,以后懊悔就去了的那个儿子,他遵行了神的旨意,不是那个口说我去,却没有去的儿子。

    现在要很仔细地留意这比喻的应用。他将两班人相互对比。一班人是税吏和娼妓,这班背逆的人。他们曾说,我们不遵行神的旨意;另一班人是他面前的这些官长们。他实际上等于说,你们已经对自己作了宣判。原先说我们不去的税吏和娼妓,他们懊悔后就去了。你们这些说我们去的官长,却是不去。

    为着对比的缘故,他对他们重提约翰的事奉。他们听见约翰的话表示顺从,事实却是不顺从。而税吏与娼妓听见约翰的话,虽然先表示不顺从,后来却懊悔了,因而进了神的国。毫无疑问的,基督知道这些人的思想,他们知道约翰的事工是从天上来的,知道约翰是在义路上行的。他们这些犹太教中道德规范的诠释者,对约翰所揭示的伟大伦理要求,毫无争议的余地。他们虽知道那是公义的道路,但他们自己对他所宣告的这义路却不遵行。他们这些自认向神忠诚的人,却不愿遵行籍着约翰所传的伦理要求。事实还不单是税史和娼妓相信并顺从约翰所传的,而他们却不,他们还拒绝相信他们亲眼所看见税吏和娼妓进入义路的明证。他们不只拒不听从约翰自己的劝导,甚至当他们看见了约翰传道的果效--那些素来被他们轻视,不屑帮助的男人和妇女,得了帮助、医治,变得积极向上--他们仍然拒绝接受这事实。

    这个比喻诚然是一道强光,一股烈焰。王站在圣殿中,他的权柄受到挑战,他不去回答那诡诈的问题,却坐在审判的宝座上,将面向着神国的税吏和娼妓迎入国度,将那班自承是神国的诠释者,却违背他的命令的人,赶出他的国。

      如果说,他藉着这第一个比喻,定罪了他们所用的方法,接着他更深一层的究察他们的生活,对付他们的动机。他仍然使用以赛亚之歌中的比喻。园主完善的预备了一切,乃是为着要在他的葡萄园里得着果子。姑且借用以赛亚的话,「他指望的是公平,谁知倒有暴虐;指望的是公义,谁知倒有冤声。」他指望得着什么呢?他所指望的是公平和公义。因此耶稣要他们回想,他们自己先知的那首歌。接着他说,园主将葡萄园「租给园户,就往外国去了」,那是一种象徵的说法,说明神是将葡萄园的责任,交付给祭司和文士及长老;因此葡萄园的不能结出果子,责任是在他们。

    那正是众先知一贯的信息,他们警戒百姓的牧者,「祸哉,以色列的牧人!」而基督看见众人,就怜悯他们,因为他们困苦流离,如同羊没有牧人。这个比喻不是对众人讲的,乃是对百姓的牧者说的。那些祭司和长老就在他面前,他们本该照着万军之耶和华的葡萄园,耕种栽培,好使他结出他指望要得的果子,就是公平和公义。这是他们当负的责任。但是这班栽培的人作了些什么呢?当收果子的使者来的时候,他们殴打使者,伤害他们,将他们赶出葡萄园,因为他们要把葡萄园据为已有。王说后来园主打发他自己的儿子去。园户见机会来了:我们已经收果子自肥,现在我们更要得葡萄园作我们的产业;来吧,我们杀他,占他的产业。耶稣问说,园主要怎样处置这些园户呢?

    他已经使他们对自己作出判决,现在又使他们亲口宣布对自已的判决。他先前使他们作为审查自已恶行的陪审员,作出了判决,现在又逼着他们担任自已的审判官,宣判自已的罪。这使得他们十分忿怒,他们的气忿说明耶稣说那些话的时候,气势磅礴。他锐利的鉴察深入了他们的良心,使祭司长们忘却他们是在和他争辩,而道出他们内心的实情。他揭穿他们深处的隐秘,诉诸于他们的良心,但他们存心刚硬,要将他钉死在十字架上。他逼着他们吐出真话。他问,当怎样处置这些园户呢?他们说,「要下毒手除灭那些恶人,将葡萄园另租给那按着时候交果子的园户。」

      基督用不着再说什么,他们看出他是指着他们说的。他们十分清楚,自己是为着要捉拿他,才来到圣殿中盘问他权柄的来源,但又慑于他那庄严无匹的权柄。使他们肃立在那世世代代的审判宝座之前,使他们亲口说出自己是恶人,应当从神震怒的手中接受惩罚。

    这是对他们的动机之定罪。他们一直在执行宗教和伦理范畴中的权威,但他们从未以神的荣耀为目的,只是为着维持他们自己的职务地位。他们说,我们要得着万军之耶和华的葡萄园,这是我们的大好机会,能使我们的权位维持不坠。我们要垦植他,好叫我们自己得益处。我们才不问神是否得着公平和公义,我们只问我们的尊严和职分是否得保全。这正是每一个时代中虚假的权柄所犯的罪。他们只注意自己的尊严和荣饰,好奴役百姓供他们驱策,却全不顾及神所要的公平、公义和真理。

      如此,我们的王将这班官长带到他的审判座前,将他们自己所作的判决,投在他们身上。「所以我告诉你们,神的国必从你们夺去,赐给那能结果子的百姓。」你们到这里来捉拿我,要置我于死地;你们是匠人,要把这块阻挡在你们路上的石头,跌人的磐石,抛出去。你们难道没有在经上读到,「匠人所弃的石头,已作了房角的头块石头。这是耶和华所作的,在我们眼中看为希奇。」一块绊脚的石头,跌人的磐石,谁掉在这石头上--这话里仍含着怜悯--必要跌碎,然而跌碎的人还能得着医治。但这石头若掉在你们身上,就要把你们砸成灰尘,那时就再无医治的可能了。

    这一段里面最有兴趣的一点,是在于他将耶稣启示出来。他是一切时代的主宰,他的审判也是世世代代的审判。他的声音是永世的声音,他对付人是使人不得不同意他的判决和宣判以及他的绝对公平并公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