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太五1,2
清晰明了这一段国度的宣言在耶稣工作中的地位,对我们至为重要。因此我们要从后头两节的话--「耶稣看见这许多的人,就上了山,既已坐下,门徒到他跟前来。他就开口教训
他们。来看他发表宣言的时机、方法、宣言和性质。这宣言的时机是当基督看见许许多多人;方法是他将国度的律法对自己的门徒宣讲,不是对大众公告;在性质上,他向他们启示国
度的价值,首先是重在属灵的一面,最后表现在物质的一面。
时机--「耶稣看见这许多的人。」这话我们很熟悉。耶稣已经开始他传道的工作。他隐藏的日子已过,从幽静,偏僻的拿撒勒出来,他的足迹开始踏在各处大道上,在那里有强光
闪耀--这是一个公众教师的道路。当他开始的时候,就有一种奇妙的吸引力,使众人都来到他跟前。那些有病的人,从四乡络绎不绝的奔他而来。在耶稣经过那些城镇乡村之先,人们
可能从不知道那地区竟有这么多有病、有缺欠的人,直到耶稣将他们吸引到他眼前来。「那里的人把一切害病的,就是害各样疾病,各样疼痛的,和被鬼附的,癫痫的,瘫痪的,都带了来,耶稣就治好了他们。我们无论将这些话读多少遍,并加郑重思想,也难以抓住他们的全部意义。还不止于此呢!有许多人从加利利、低加波利、耶路撒冷、犹太、约但河外来跟着他。
受耶稣的吸引,来到他跟前的人,并非单属某一阶层,或某一等人。他吸引了各式各样和各种情形的人。当王从那地区经过的时候,各种各样的人都出来跟着他,拥挤他,许多人要看看他所作的。好奇的群众常常只要有一点点新奇的事,就会围拥过来。他们是人群中最软弱的一部分,也常常是最难对待的一群。另一班人并不在意看他作什么,他们更有兴趣要听他说些什么。就这样,多人带着不同的动机,不同的情形,来到了耶稣的跟前。许多平素不相往来的人,现在彼此拥挤着,税吏挤在法利赛人中间,妓女和罪人也侪身在讲究礼仪的人中间;在那些百姓中为首,教导人的,年高望重的学者中,夹杂着目不识丁的粗人莽汉,和堕落败坏的人。耶稣所到之处,汇集着出身不同、阶级不同、地位不同的各种人士。法利赛人暂停他们的争辩,要听听耶稣的讲论,税吏们也离开他们的关卡来听他。人们忘记了他们之间的分歧,耶稣基督所到之处,阶级差别很快就消失了。他从未被放宽的佩带经文和加长的衣裳缝子吸引过,他从不因人衣衫褴楼而躲开。赞美神,在麻衣或华服的下面,他所注意的是里面的人。因他来是为寻找人,不是人的衣衫。人知道这一点,他们总是向着寻找他们的人而去,所以众人都就了他去。这就是他发表国度宣言的时机--「耶稣看见这许多的人,就上了山」--他将众人留在山谷。
他们并没有长留在谷中,他们跟了他去。毫无疑问的,这个宣言他们听见的一定不少。但这一个国度的宣言不是对他们宣讲的,因为他们只是一班闲杂人。国度的宣言不是为着闲杂人的,今天仍是如此。
「耶稣看见这许多的人,就上了山,既已坐下,门徒到他跟前来。他就开口教训他们。」--是对他的门徒,不是对群众说的。也许你要问:难道耶稣无意对群众宣告律法?他离开他们是弃他们于不顾?他只对少数人施教导?诚然耶稣只将国度的宣言对门徒传讲,但他离开群众,目的是为着再回到他们中间。他是暂时离开他们,使他能装备顺服他律法的人,使他
们将律法在生命中的意义,向众人展示。他所以离开群众,是要训练他的门徒,使他们回到众人中的时候,能成为群众的祝福。
耶稣所用的方法,就显明在这一点上。群众无法领会国度中的律法,他们不能顺服,也不觉得律法的完美,反而引为可畏。他必须先将律法给那些既能明白,又肯顺服的人,然后让他们将律法表明出来。他不能将律法给闲杂的乌合之众,他们充其量只有好奇心,他必须将他们交给向他忠诚的人。这是耶稣的原则。别忘了广大的群众,仍在他的眼前,且在他的心中。
他的眼目未离开众人。你想他所看见的他们是什么?他看见他们的本相,也看见他们应该有的样子。基督看到的,是众人的本相,与他们应该有的样子之间的对比。他看见他们已经败坏,但他的眼光超越了眼前的败坏,看见了其背后的可能性。他看见神的秩序。他是神所立的君王,他知道神的国度在每一个人生命中的意义,因为他自己就生活在其中。他知道神的管治在一个社会秩序中的意义。他深知,神的国度若在众人中间建立,阶级的仇恨就无处存身,人际关系中那一切将人划分的差异性均将敛迹。他知道,倘若神的国度在众人中间建立,这些人必生活在新的社会秩序中。在神的国度中,不再有人为生存集结起来,打击另一班人;众人齐为同有的国度,贡献他们的一切。
他看见那伟大的大同世界。不要因为这些字已被人误用而避讳不提。耶稣基督才是真的社会主义者,才是人性中大同世界的开创者,使四海之内皆为兄弟。他知道,惟独人与神的宝座相联结时,才能完成这一切事。他知道,真的社会主义并不是无政府状态的混乱。首先全人类必须与神的宝座发生关连,然后人与人之间也有相互的关连。耶稣放眼望去,看见众人如同无牧人之羊,分散在荒山旷野,无人喂养放牧,无人立圈管理,关怀引领他们。他看见众人最大的需要,乃是神国的建立,于是他离了众人,带着少数人,将国度中的律法对他们讲解;然后回到众人当中,开始将国度向众人启示。
他看见这许多的人。这话何等悦耳!因为这位神的君王、我们的王、普世之王,看见了众人的杂乱无章,散漫无组织的光景,王的心中燃起了爱的关切。在神的心意中,地上作君王的,都是百姓的牧者,牧者不是要受羊群供养,乃是要牧养羊群。牧者不是要受羊的护卫,乃是为羊群设羊圈,保护他们。王的心中被这些关切焚烧着。因为他看见这么多的人,失去了与神宝座的关连,因而流离失所,成为被吞吃的掳物。这种光景使他至爱的心充满了对他百姓的怜悯。于是他上了山。
现在我们顺序来到第二件事,就是主所采用,将国度带到人群中的方法。「门徒到他跟前来,他就开口教训他们。」在此我们要停步细思,因为了解这里的原则和方法,对我们研
讨国度的宣言大有帮助。
首先我们该问,他向什么样的人开口教训?乃是向忠于他国度的人。除了他国度中的人,耶稣从不对任何人讲国度的律法。人若未亲吻王的权杖,就与国度中的福分无分。一个人若向王俯首顶礼,他就有责任顺服王的律法。
已过世的总主教麦琪(Archbishop Magee)有一次说,人无法根据登山宝训来治理英国。这话曾引起报界--无论是宗教界所发行的,或是非宗教界所发行的,一场极大的论战,麦琪本人也广受诋毁,可以说批评的声浪「从但到别士巴」都涌向他。其实麦琪总主教的话一点也没有错。英国既未向至大的君王效忠,怎能以他所颁布的登山宝训为治国之本?如果对此你仍存疑,你不妨到议会去席,以半打登山宝训中的原则,作成简短的议案提出,看看能否通过。这试验最能证实麦琪总主教所言不虚。你行不通,是因为你的对象还没有预备好要遵
行这些教训。
在这一点上我们千万不可误会,以为基督徒与政府无关。不,基督徒与政府的每一方面都有关系,且应该有关系。我们应当使各级政府遵循公义的原则。神的教会必须摆脱一切政党的瓜葛,然后才能为神、为人促使政府秉公义行仁政。这正是教会的本分。
人若不顺服王,就不可能遵行登山宝训。想一想耶稣所说的,「你们是世上的盐……你们是世上的光。」你认为这些话是指着混杂的众人说的吗?当然不是。他所的每一个福分,全属国度中的人;国度之外的人一概无分。人若问我们,是否愿意本诸耶稣在山上的教训对待他?我们当然愿意。但是这个人若仍背叛所颁布的律法,却向我们索取外衣,我们理当推辞。我们无权将神国度中的福分,散布给仍背叛王的百姓。耶稣首先对门徒宣告律法。
国度宣言的性质,可以从「他……教训他们」这几个字,略窥梗概。耶稣基督在世的那些日子里,那种对于国度的需要,是众人普遍都有的感觉,连那班将他送上十字架的人,也切望有一个国度设立。他们毫不怀疑,藉某种方式设立国度的价值。这种需要今日仍存在。各处的人都需要一个新的社会秩序。耶稣必须先教导,方能指出他们心目中国度的观念,是一种堕落的观念。当耶稣在世的日子,百姓对国度最普遍的观念,是属物质的自强,并且只有他们独享。
这一方面我们无须多加引伸,只要看门徒们,就足以知道,他们对国度的观念也是极其低下。虽然耶稣将他国度的异象向他们展示已数年之久,而且还不断地教导他们,但耶稣复活之后,他们又回到这个老问题,「主阿,你复兴以色列国,就在这时候吗?」仍是属物质的以色列国。他们所盼望的是一个以地上的政策、政府、军队、公仆形成的地上的国。今日人所求的仍是如此。连门徒以外的人,也曾幻想过,或者耶稣基督能将罗马政权击败,将国夺回,为他们平分产业。基督必须教导他们,他所说的国,不是这一种国。基督的工作不是从物质的境界中开始;他来教导人,品格的重要性远在行为之上。他来教导他们,属灵的关系是物质表现的根基。我们往下读就会看出,在他教导他们的话中,他从未提到政策,也未提过管理产业,关于这些方面,他只字未提。他所注意的,是外表之下的根基。他在人的品格方面改正人。他多次说到「有福了」,但是他所说的福分,没有一样是由于人拥有什么或作了什么,他的每一个福分都由于人是什么而有的。
关乎耶稣将要设立的国度,他所说的头一件事,不在于你拥有什么,或作了什么;乃在于你是什么。这一点直到今天的一切国际事务上仍是如此。今天在英美这些国家,当然一切都得经过立法。国会必须开会讨论,对个别的议案作成决定,有时有益,有时有害。真正拥护君王的人是那些承认耶稣所言是至理的基督徒。他说,和一个人来往,当先留意的是他是什么,然后再考虑其他方面。每一个想要使世界净化的人,都得从正本清源着手,所要对付的必须是源头,要使之纯净。品格是最重要的。属灵的方面是一切的根基。若将这两方面弄正确了,其他就自然会正确。因此耶稣并未为这世界留下政治纲要,也未将邦国所需的详细宪法留给人。然而他诚然留下了他那惟一的政治纲要,就是他所启示的宝贵事实--一个人是什么,比他有什么或作什么更重要。属灵的事实才是生命中最基本的事实。
因此国度宣言的时机是当基督看见许许多多人,他看见他们的需要,他定意要接近他们。他离了众人,花时间先教导少数对国度忠诚的人,目的是为着要藉着他们,使许多人明白神国度的宽广和美丽,以及其中的福分。
他的方法是召聚忠心的人,将国度的律法给他们,因为他们已经向王的要求效忠。
最后,国度宣言的性质是一项原则的揭药,是对人们的教导,他纠正人对于国度的错误观念,并将至重至高的事启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