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太八1-17
从现在要思想的这一段,我们将看到,这位王在每一个范畴之内,都施展了他的能力。
在他的国度宣言中,他曾介绍了一个伟大的革命性的理想。不过,如果没有实际行动,这理想的梦总无法实现。人不能单单看着异象就可以生活。那异象也许很动人,很能吸引人的注意,但如果最后不能成功,那异象对人就没有什么用处。现在国度的宣言已经宣布了,道德标准已经揭袭了,那些奇妙的话已经落入门徒以及群众的耳中了,很自然的,就有一个不能避免的问题:这人能成就的是什么?他的能力与他的理想相称吗?他已经将他的异象说明,他能使这异象实现吗?
在这一段圣经中,我们看见他藉着一连串简单却极崇高的事,显明一个事实:那颁布道德标准的,也是将大能赐予人的。他不单单是一个伟大的理想家,只将更美的境界告诉人,他也是一个实行家,他能接近一切怀着需要的人,使他们也像他一样,成为一个实行家。
在这本福音书的第八,第九两章中,记载了他所彰显的九次大能;而这九次显然可以分为三组,每组三次。他头三次显出大能之后,在那些看见他显大能的人身上,立刻产生了影响。接着的三次所显的大能也产生了影响。最后的三次,也同样产生影响。
在读这两章圣经的时候,我们不要以为耶稣基督把自己介绍给百姓,让他们看见他能行同等的事。在他彰显能力的事件中,丝毫没有表演的意味。他们都是必需的,是那么自然,那么美丽;但是这样把他们分别组合起来,使我们可以看到,他教训了这些奇妙的话语以后,现在他又在这些奇妙的工作上同样得胜了。
头三次的事例是:洁净长大麻感的人,医治百夫长的仆人和医治彼得岳母的热病。这些事之后,立刻有一个人对他说,「夫子,你无论住那里去,我要跟从你。」
过后,主显能力的范围,超越人身体的范围,他平静风和海,证明他是大自然的主;他赶出群鬼,显明他是灵界的主,他使一个瘫子痊愈,显出他是能治病并赦免罪的主。紧接着这些事之后,我们读到,「众人看见都惊奇,就归荣耀与神。」
第三组的三次显出大能是:使管会堂的女儿从死*复活;使摸他衣裳,患血漏病的女人痊愈;和打开两个瞎子的眼睛。结果我们读到,「众人都希奇。」
现在我们要先看头一组:洁净长大麻疯的人,医治百夫长的仆人,使彼得岳母的热病得痊愈。
首先我们将这一段的经文,作一综合性的观察。当耶稣开始执行他王权的工作时,我们可以注意到,他的方式很特殊。这一位神所印证的君王,他首先召聚少数忠心的人作核心。他向他们宣布了他国度中的道德,现在到了他着手成就某些事工的时刻。他未曾组织一个政党,草拟一个政纲,或者计划竞选运动。他绝不受政党、政策与政纲的限制。
综览这十七节圣经,首先我们住意到,王先对付人最低层次的需要,也就是从身体的需要开始,他对付了大麻疯,瘫使病和热病。为了要设立他的国度,这位君王没有在山顶久留,他下到山底,到长大麻疯的那里去。头一个来见王的,是一个带着最迫切需要的人。不久以后,我们将看见他对付了较高层次的灵的需要。但他的能力最初彰显在人感觉最切身需要的范围内。
他开始他的工作时,我们注意到的第二点是,他应人的呼求而作,但他也是自愿的。首先,有那长大麻疯者的呼声,那人不在人群中,但离人群不远。「主若肯,必能叫我洁净了。」这是发自需要的呼喊,而他立刻回应了。第二次是一个人的呼求,不是为他自己,是为他的仆人,「我的仆人害瘫痪病。」耶稣说,「我去医治他。」第三次,他的行动是应朋友的呼求(见路四38)而作的。第一次,他还在山上,第二次他已进入城里,第三次,他已经进入最小的圈子内,就是彼得的家。
接着我们注意到,他开始工作时,是从一些各方面看都不配的人着手的。倘若我们当日在他身旁,又像他的门徒那样都是希伯来人的话,我们必大感惊异。第一,他竟然伸手摸一个长大麻疯的人,这种人被排斥在社会之外,无人敢摸他。第二,他医治了一个罗马人的仆人,这种人是在以色列诸约之外的人,以色列人与他们不可以有往来。第三,他摸了彼得岳母的手,这又与犹太人的观念不合。他从那些不配的人着手工作,在以色列人的制度下,这些人得不到照顾。有许多人,因他摸长大麻疯的,而感到极度的困扰,说他违背了律法。但他与众人有别,并不是常人。在另一场合,他们说,「这个人接待罪人,又同他们吃饭。」他们的意思是,污秽的力量远超过洁净;他虽然洁净,但他如此接触罪人,必会受到玷污,成为不洁。然而他却能与罪人为友,又丝毫不受罪的污染;相反地,他的圣洁还在他们身上形成影响。我们则不同。若不是他救赎生命的覆庇,我们若与罪人接触,将使自身沾染污秽。当他伸手摸他们的时候,他就将他的纯洁分赐给他们。这一位基督拥有我们多少,住在我们里面多少,我们就可以与罪人为友多少。我们若接触长大麻疯的人,我们必受传染,因为我们全人的每一部分,受了罪的摧残,变得极其脆弱。神的儿子所显于物质生命上的,是绝对的刚强,完全并纯洁;当他摸人的时候,他不受感染,因为大麻疯在他身上无立足之点;相反的,他将他人性的力量,美德与纯洁,传给那长大麻疯的人,使他得着洁净。同样的,他垂听了那罗马人的祈求,超越了狭窄的种族和政治界限。而主那清凉的医治之手,把患热病之妇人的手一握,热就退了。
这一段记载的末了,我们读到,「到了晚上,有人带着许多被鬼附的,来到耶稣跟前,他只用一句话,就把鬼都赶出去,并且治好了一切有病的人。」这些话读起来是那么容易,似乎是那么简单。但接下去我们又读到,「这是要应验先知以赛亚的话,说,『他也代替我们的软弱,担当我们的疾病。』」
在这里我们应当停下来稍加思想。当他用一句话,或用手一摸,就治好了人时,他作了什么呢?「他代替我们的软弱,担当我们的疾病。」我们若认为,王触摸病患,医治他们时,他的心中对于患病者的软弱与痛苦,一定深感同情;这是极其肤浅的解经。他这些医治的行动,是应验先知以赛亚的预言,离开以赛亚的预言,我们就无法解释王的能力。通过以赛亚的教训,弥赛亚的启示越来越清晰。到了第五十三章,论到他是耶和华的义仆,为拯救罪人而受苦,他预言的中心就达到了巅峰。在这里我们看见他应验了预言中的「他为我们的过犯受害,为我们的罪孽压伤。因他受的刑罚,我们得平安;因他受的鞭伤,我们得医治。」
简单说,这一章是救赎之章,论到他担当我们的痛苦。在这一章圣经中,我们看见下所对付的,不是事情的外表,乃是挖到问题的深处,所对付的是那将一切痛苦与邪恶,带到物质和德性境界中的基本原因。为了要对付这些,他抓住了罪的本身。因此当他只用一句话或用手一摸,使长大麻疯的洁净,治好了百夫长的仆人和彼得的岳母时,众人都为此惊异不已。随后有人带着许多被鬼附的到他跟前来,他清楚知道,他所治愈的这一切疾病和软弱,都是人犯罪的后果,大麻疯的背后是罪,不一定是他本人的罪,也有可能是人类过去的罪。主先对付这种身体上的需要,他知道他行这些神迹的权柄,在于他将这些事背后的罪,归集在他身上,并带到十字架上去。他将他的美德分给不洁之人,将他的能力给病弱之身,那十字架正是他的美德。
因此王启示了一个事实,就是他对付病弱无力之人的能力,是基于他所要受的苦。当我们看另一组事迹的时候,这一点我们将看得更清楚。他对那个瘫子说,「小子,放心吧,你的罪赦了。」他对那些批评他的人说,「或说,你的罪赦了;或说,你起来行走,那一样容易?」行这一切事时,他知道人身体上的软弱与道德上的病态是互相关联的。他每一次医治病人,他的权柄都是出于他将要经过的十字架的死。在十字架上他所除去的,还不仅是这些外面的表现,乃是罪恶之根。因此他使长大麻疯的得洁净,使百夫长仆人的瘫痪病,和彼得岳母的热病痊愈,这些全是本于十字架的大能,虽然在历史上,这些发生在神的旨意成就之前。
这并不是说,因着他十字架的救赎,我们立刻得着身体上的医治;就像我们拥有永生,并非肉体立得不死一样。藉着他的十字架,我们至终将有免于疾病的自由,将能对死亡夸胜。
但在这一段过渡时期,神仍容许我们罹患疾病,而且其中总是含有神的旨意,虽然在经过的时候,我们可能不知道他的旨意是什么。
关于王的这些行动,我们还要注意另一件事。他不仅付出极大的代价,成就他的工作,而且要使自然界恢复最初的光景。今天人用许多时间讨论神迹的可能性。只要人看得更清楚,他们就会明白,神迹并非破坏自然法则,而是另一个层次的法则在运行。不过因为人生活在一个较低的层次中,目前还不能了解这些法则吧了。今日仍有许多前人所不知的法则陆续的被发现。耶稣所行的每一件神迹,都不是为了要证明他的神性,基本上他也并非运用神性的大能来行奇事。他乃是站在一个完美人性的地位上,使神能藉着他,作成他的工。耶稣的这些神迹,完全没有违背自然律,他只是按原来的法则,使人恢复正常。长大麻疯是违反原来的法则;得洁净是合乎原来的法则。害热病是法则的失常,主的一摸使之复原,是回复正常的原则。王来了,他要使一切失常的事物恢复原有的次序。
最后,当我们衡量了他显出能力的三组事例中头一组后,我们能看出王正着手一件事,就是要吸引人注意他自己。倘若我们说某人正在吸引人注意自己,我们就有贬责他的味道。但对于他而言,没有再比这更合宜的事了。耶稣这个人,谦和超过世上最谦和的人,自始至终,要求人注视他,听他,顺从他。那些因王所发智慧的话语而诧异的人,必因王所行奇妙大能的作为,注视着他,全神贯注的听着他的话,心中盘算着他。王静静的,庄严的行这些医治的神迹,非常自然,不张声势。「主若肯,必能叫我洁净了。」王立时回答他说,「我肯,你洁净了吧。」「只要你说一句话,我的仆人就必好了。」王随即应允说,「你回去吧。照你的信心,给你成全了。」王伸手摸患热病的妇人,他立得痊愈。
现在我们要从一般性的综合观察,进而作更深一层的观察。
我们当留意,那长大麻疯的怎样来到耶稣的跟前。第一,他是带着明显的需要而来。「主若肯,必能叫我洁净了。」因此我们若要来到王面前,也得知道我们的需要是什么。所有使天震动的祷告,都简短有力。长的祷告固然有他的地位,有时我们需要对他瞻仰赞美,在他面前倾心吐意。然而惟独当人知道他所需要的是什么,他才能抓住神。如同长大麻疯的,向主呼喊说,「主若肯,必能叫我洁净了。」这几乎不像是一个祷告,而是一个说明,一个断言,一个需要的呼吁。第二,他带着降服的态度--向他敬拜。他的呼喊出自至诚,「主若肯,必能叫我洁净了。」他为何独独要问耶稣是否愿意呢?因为他不知道,所以他诚实的向耶稣发问。我们若仔细并深入一点看,就会发现这人早已学会一个功课,知道王的旨意比一切更重要,是至高无比的。因此他说,「你若肯,必能。」他从未怀疑他的能力。他不是因为怀疑他是否愿意,因而说你若肯……,他是承认这事必须是他的旨意。人若达到这个境地,就能接触耶稣基督的一切能力。说得大胆一点,我们的主耶稣基督,除了按照他所求的为他成就之外,别无其他办法。王来到这地上,要求人的意志向他降服,而这人向他降服了--「主若肯。」这位荣耀君尊的王的回答,如同清晨的旭日照亮大地,他说,「我肯,你洁净了吧。」那人的意志一向基督的意志降服,基督的意志就得以与那人的意志接触,藉着那样的接触,王就得
以将他的能力和美德流通到他的身上。
然后他打发他去,吩咐他不可告诉人,当保持安静。这是头一次基督暗示,在他看来身体是次要的。他总是禁止人去宣扬身体上的神迹,因为他所注意的并不是外表。在利未记第十四章里面,记载着大麻疯得洁净的人,当向神献上祭物。希伯来人世世代代受到教导,知道祭物是人进到神面前的根据。无论是洁净的人或染了不洁的人,到神面前去,必须根据献祭的条例。那时基督尚未完成赎罪的大功,因此人还当献上摩西所吩咐的祭物,那原是真祭物的影儿。他之所以能得医治,完全是因为十字架上所献之祭的代价,与此相比,其他的祭都只不过是影儿而已。
第二个来到主跟前的人,不是为自己而来,是为着别人。首先引起我们注意的是,他说明了自己的需要之后,耶稣说,「我去医治他。」在读新约的时候,我们所看到最奇妙的事,莫过于耶稣的这种古道热肠。那百夫长带着难处来求助。基督没有对他说,让我去看一看,能为他作点什么。他说,「我去要治他。」在此显出他对自己有完全的自信。他的声音虽然柔和,却带着庄严的权能。
百夫长说,「主阿!你到我舍下,我不敢当;只要你说一句话,我的仆人就必好了。」请留意百夫长的信心,「只要你说一句话,我的仆人就必好了。」然后再注意他对权柄的看法。 「因为我在人的权下,也有兵在我以下。对这个说,去,他就去。对那个说,来,他就来。对我的仆人说,你作这事,他就去作。」百夫长并不是拿自己和耶稣相比,他是说,在我身上尚且如此,何况是你;你也服在权柄之下,正因为你服在权柄之下,所以你能运用权柄。这是真正的行政哲理。难怪「耶稣听见就希奇」。这里的「希奇」不一定是惊异的意思,而是称赞他的信心。和别人相比,他的信心显得很突出。百夫长的信心有什么特点让耶稣希奇之处?也许是他信心的聪慧。我们常常听人说到单纯的信心。但这位百夫长的信心是建立在生活中的真哲理之上。以那长大麻疯的人来说,他的信心是建立在对自己的需要以及对主的大能之认识上。对于那位百夫长,耶稣希奇他的信心,说,「我实在告诉你们,这么大的信心,就是在以色列中,我也没有遇见过。」那是耶稣极欣慰的一刻。然而就在那欢乐之时,却有极大的阴影随着而来,因为他看见王的子民由于背逆工,将要被赶出去。
害热病妇人的事例中,是他的朋友为他向主提出恳求的。他一摸他的手,热就退了,他就起来服事他们。他的一摸使热病离去,而他就立刻起来作他的使女。
然后,我们有一段关于那奇妙晚上的简短记录。那是一幅巨大的昼面,许多害各种疾病的人,被鬼附的人,被带到他跟前,而这位王只用一句话,就使他们恢复健壮,应验了先知的预言。
总而言之,从这三件显出他能力的事,我们看见这位理想家,他也是实践者;这位教导人的,也是一个行动者;这位启示那伟大工作的,也是赐新能力的。这些事实当时是在身体方面向他们启示,今日则特别在属灵方面向我们启示。倘若不然,他给我们的,只不过是一个伟大的理想而已。
你若是一个长大麻疯的,你若患瘫痪病,就需要得痊愈。你若被热病所袭,就需要他清凉之手来退热。哦,赞美归于神,这位夫子依旧没有改变,他的每一句话都有能力,特别对在痛苦中挣扎的人,他的作为更宏大。倘若在你生命中,有难言的道德上的堕落,有欲脱无力的罪孽与恶习,使你不能作你所愿作的,你就当像那长大麻疯的,来到耶稣这里,对他说,「主阿,你若肯,就必能……」;你也当像那百夫长,只求他说一句话。他与你如此接近,只要带着你痛苦的软弱,抬头望他,向他叹息投靠,他必伸手摸你,使罪的权势,松开捆索,使罪人得释放。